流言总有着特殊的力量,好象凭空而起的风,忽然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是一夜之间,人人皆知道大宋朝中多了一个国师,这个国师是妖精所变,是来迫害皇上和大臣的。风的中心自然是流言最胜的地方,那便是朝廷。朝中发生的事以比风还快的速度,传遍了每个角落,又从每个角落传回了朝中。如果说传出去的是微风,传回来的便是巨大的风暴。传回来的自然被夸大了数百倍,以致于那些昨天刚刚上朝的大臣也以为自己昨天忽然瞎了眼,有许多精彩的地方没有看到。不知为何,一向早起的皇上今天却起晚了,脸上红润潮生,焕发出一股异样的精神。即使急匆匆的走到了朝上,那脸上的红润,眉角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去。皇上刚刚在龙椅上坐定,大半的文武官员突然间跪了下去,山呼万岁,磕头如捣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皆有本所奏。臣请皇上法外开恩,赦免汤丞相!”皇上还未从兴奋中回过味来,突然看到这满朝文武,除了排在后面的三名武将和一个文官没跪下之外,其余的皆跪在了地上,替汤思退求情,不禁即生气又惊讶,用手指着他们,颤抖着问道:“你们都是替那汤思退求情?”“是!”声音回答的极为整齐,听不到一丝杂音。“你们,你们皆反了,谁再敢替汤思退求情,皆与其同罪!”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臣等愿到汤丞相同死!”“你们,你们这不是逼朕吗?”血气方刚的皇上突然一下子掀翻了龙案,大声叫道,“来人,给我统统哄出去,退朝,退朝!”回到内宫的皇上仍然怒气不止,一喋声叫道:“国师,国师何在?快请国师!”“国师正在睡觉,任何人不见!”太监回来答道。“睡觉?给我叫起来?绑也要给我绑来!”皇上喊了一顿,那太监却是低头一动也不动,只是等皇上说完,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不敢,国师道法无边,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一堆饭桶,”皇上一脚把那太监踢倒在地,气冲冲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外,皇上突然停下脚步,暗自想到:“难道国师真如燕妃所说,是苍鼠精所变?”“不会,我乃堂堂的真命天子,就是鼠妖也绝无可怕之理,”想到这里,那皇上迈开大步直向临时的国师府而来。国师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更有丝丝忧郁的气息散发出来,来到近前,仿佛那阳光也突然暗淡了下来,染上了一丝忧郁。那皇上也仿佛被这忧郁感染了,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不知为何,皇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双忧郁的眼睛,这双忧郁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冷淡,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后退。皇上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那双眼睛并不是出现在脑海里,而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淡绿色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去,让人见之犹怜!皇上心中的火气突然消失了:“咳,咳,国师可在?”并有没回答,只是从那眼神中已经看到了答案。“咳,咳,”皇上又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朕有急事,要见国师,烦劳姑娘通禀!”“这间屋子谁都不能进去,”字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绝无商量的余地,虽然自己是皇上,但皇上明白如果自己要硬闯,恐怕要地府当皇上了。虽然是拒绝,但声音中透露着娇婉,皇上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相比之下,这声音如果是黄鹂,后宫里那些嫔妃就全部都是麻雀。如果不是昨夜从未体会过的销魂的滋味尚在心头,皇上早抵挡不了这**,立即把这神秘的姑娘召进宫去。就是这样,皇上身子早软了半边,不再急着去见国师,只是希望能与这姑娘多说几句话,却没有注意到后面远处急步赶来的凌云看到皇上与月华在一起,机警的躲到了一座假山的后面。“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国师的妹妹,还是。。。”皇上走上前去,和颜悦色的问道。月华却忽然转过身去,只留给皇上一个后背,一股冷漠的气息从背后散发出来。碰了两个软钉子的皇上一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在皇上耳边,替这无比尴尬的皇上解了围:“草民沈小聪见过皇上!”皇上侧头一看,一个劲装的年轻人单膝跪在自己身侧。皇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你就是凌指挥使的师弟,国师的那个师兄?”“是,皇上,”沈小聪毕恭毕敬的答道。“起来吧,”皇上终于有了显示威严的时候,只略略点了点头,冷冷的道。“谢,皇上,”沈小聪虽然说了谢,却没有站起,而是接着说道,“皇上是来找梅师弟的吧?这次事件绝不简单,这是一次反击,不仅仅是对着梅师弟,而且是对着皇上。如果皇上不能支持梅师弟,把这次事件处理好,以后恐怕皇上再想管这些大臣就会很困难了。草民夜观天象,皇上当有此一关,不过皇上不用怕,这一关很快就会过去的。只是皇上须得当心后。。。后宫。。。”沈小聪看了一眼月华的背影,欲言又止,把后面的略了去,接着说道:“草民罪该项万死,不应该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言,请皇上责罚。不过草民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凌师兄和梅师弟。”这皇上一开始根本没把这其貌不扬、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放在眼里,此时听了这一番话,才知和这国师同来的人物,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皇上打量了沈小聪两眼,尽量装着随便的问道:“依你看该当如何?”沈小聪仍然没有站起,却是抬起头来说道:“皇上,我们不妨想一想,汤丞相尚在狱中,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让几乎全部文武大臣替他求情?这背后一定有一股可怕的力量驱使着这文武大臣不得不这么做,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它能控制了这么多的大臣,也就基本上控制了整个朝廷。如果不能找到这股力量,然后消灭它,我们就永远控制不了局面!”皇上听了这话心里一凉,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没有想到此处,看来这年轻人有些话还没细说,如果说出来,就是自己消灭不了这股力量,就只能是个傀儡,只能是个空头皇帝。怪不得凌指挥使极力向我推荐这个沈小聪,果然见识不凡。皇上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沈小聪:“你说的很好,我们如何找到这股力量?又如何消灭它?”“是云门,我想这一定与一个叫云门的神秘组织有关!”沈小聪一脸凝重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云门?”皇上咀嚼着这个名字,“如何找到它?”沈小聪还未回答,突然传来一声巨大“啊涕”,接着是一声大叫:“死丫头,别胡闹!”接着传来一阵银铃的笑声。“不要让他进来,”月华丢下一句话,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皇上呆呆的看着这门窗都被关的严严实实的黑暗的屋子,一时忘了问话。香姑正用一根粗线向正在仰面大睡的梅霖鼻孔里穿去,突然看到月华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禁一下子把粗线藏在了身后,就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胆怯的看着月华。“拿来,”月华伸出手去,香姑乖乖的把粗线放入了月华的手心里。梅霖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坐了起来,嘴里还一边嘟囔着:“你这个害人的死丫头。。。”梅霖的脑袋清醒了一点,突然问道:“皇上在外面等我?”月华微微点了点头。“他等我很长时间了?”月华这一次连头也没点,但梅霖知道答案是确定的。“你为什么不请他进来?”梅霖问出了这句话,才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香姑不能见阳光如何能让别人进来?梅霖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想这个问题,办法要想总是有的,梅霖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苍龙皮,高兴的一下子跳下床来。“月姐姐,这是苍龙皮的咒语,你教给香丫头,我去见皇上!”梅霖急匆匆的写了一张纸条,把苍龙皮往**一放,地上腾起一阵白烟,已经到了外面皇上面前。“皇上,你找我有事啊?”虽然皇上脸上的怒气平复的差不多了,但梅霖依然能够感觉的出皇上那曾经的冲天大怒,“沈师兄,你也在这里?”皇上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这时已经不那么急了,反而向梅霖问道:“国师法力无边,如何会不知?”梅霖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用手点着头:“让我想想!”歪着头略想片刻,突然一把抓住了皇上的手,大叫一声:“皇上,请随我来!”地上一阵白烟腾起,皇上只觉眼睛一眨,再睁开时,眼前风景已变。脚下是一块巨石,而自己正和国师站在巨石之颠,更向下望去底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一阵头晕面眩传来,皇上的脚步晃了晃,急忙抓紧了梅霖的衣襟。抬眼向远去望去,群山起伏,郁郁葱葱,竟然是一览众山小。淡淡的白云飘在山间,自己仿佛置身于这白云之上,一时犹如踏入了仙境,不似在人间。一阵风吹过,竟是其寒如刀,皇上打了哆嗦,这风中带来的气息雄伟、俊拨,绝不似南方的那些山过于秀气、水灵,这山带有一股王者之气。虽然皇上没有来过,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天下有名气的泰山。“泰山?我们是在金国境内?”皇上不敢相信的问道。皇上根本没用梅霖回答,突然哈哈一笑:“国师,你不会以为朕不相信你吧?”梅霖忽然也笑了:“我知道皇上相信我,不过我还是应该让皇上知道我知道。皇上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在金国境内,我只要把你往下一推,说不定这皇帝就是我的了!”梅霖转过脸来,皇上赫然发现梅霖的脸变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只听那张脸笑了笑:“我不会那么做!”说完,恢复了梅霖本来的面目。梅霖用手一指远处的升起袅袅垂烟的农舍:“皇上,我带你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另一个目的。”皇上一摆手,突然间壮怀激烈的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曾是我大宋的疆土,这里的农民也皆曾是我大宋的子民,他们皆盼望着回去,望眼欲穿。金狗夺去我们的太多太多,这一切我都要他们还回来!终有一日,我要直捣黄龙,痛饮庆功酒。”“皇上,你有此心,实是我大宋之福啊,我梅霖谢谢你了。”梅霖突然跳下巨石,向高高在上的皇上鞠下躬去,“皇上,我们有一个人也会感谢你的。”皇上转过头来,目光如电:“他是谁?”“岳飞,岳鹏举!”“他还活着?”“不,他已经去了阴间,我见过他,他曾把他的配剑赐了给我!”梅霖两手一合,再分开时,丝丝光线在手中闪耀,慢慢的结成了实体,成为一把剑,正是那把湛卢。梅霖双手举剑过顶,呈成了皇上,皇上拿剑在手,一声龙吟抽剑出鞘,只见其寒如水,其亮如冰,却又不失古朴,确是一把好剑。“好剑,好剑,”皇上连连赞赏道,突然迎风曼吟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那皇上吟完,突然一声长叹:“唉,可怜、可悲、可惜,如果朕有此一将,朕必不相负!”说完,那皇上转过头来,目光霍霍的看着梅霖:“国师,此处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有你我。朕就把心交付与你,总有一天朕会收回这大好河山。不知国师是否能担此重任,和朕一道努力,洗却我大宋的这段耻辱。”“呵呵,”梅霖微微一笑,“感谢皇上有此等志气,我梅霖必定会力以赴,绝无所辞!”“好,”那皇上踌躇满志的用剑一划,把大片土地划入了其中,朗声笑道,“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们会回到我大宋版图。”那皇上笑声未完,突然梅霖叫声:“小心!”皇上一转头,惊愕的发现一支箭正劈面而来。此时躲闪已是不及,那皇上反应也极为敏捷,手中长剑一摆,把那箭支打掉在地。皇上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山腰处已经多了一小队金兵,正在张弓搭箭的向上射来。一时间,箭如飞蝗,如何能躲的开?就在此时,只听身前“轰隆隆”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突石突然从地面涌起,挡在自己身前,把那些箭支尽皆挡了下去。只听梅霖“哈哈”笑道:“皇上,今天就让你看看咱们君臣如何抗击金狗!”说话之间,梅霖落梅笛连点,地面不断涌起一块块的突石,把那些箭支都挡了下去。一队身穿盔甲的金兵如蚂蚁一般正在慢慢爬上,眼看就要露出头来。梅霖高叫一声:“我们走了!”地上一阵白烟腾起,已经失去了两人的身影。那些攻上来的金兵傻傻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峰顶,呆立半晌没有反应。终于,有人大声传令:“快去报元帅!”墨香亭边白烟一闪,皇上和梅霖从白烟中显了出来。皇上眼睛亮晶晶的显的极为兴奋,一把拉住梅霖手道:“没想到国师竟有如此大的本领!朕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皇上还未说出,梅霖就露出了一丝苦笑:“皇上可是想让我去行刺那金国狗皇帝?”皇上拍掌大喜:“正是如此,国师若能杀了那金国皇上,那金国必定人心大乱,朕乘机派兵攻打,何愁金国不灭?”“呵呵,皇上,你太心急了,就算杀了金国皇上,以我们现在的国力也灭不了金国,还是应当先整理好朝纲,然后再阀金国为上策,以免打草惊蛇!”“不错,不错,国师所言极是,不知国师可想出办法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大臣?”“只要皇上相信,区区小事,如何能难的了我梅霖?”“好,好,国师立即去办吧!”“不要着急,明日我同皇上一起上朝,凭梅某人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舌战群雄,说服百官的。皇上,请放心!我先回去睡一觉!”“噢,国师一定是累了,国师不必拘束,一切请便!”梅霖转身离去,突然回过头来,加了一句:“皇上放大胆,只要有我这个无敌大国师在,一切都莫要害怕!”香姑正在房里不情不愿的试着那苍龙皮,突然恼怒的把苍龙皮往**一扔:“我不要穿这个,好象把人装在套子里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小丫头,又生谁的气啊?”梅霖一步跨进门来。香姑看到梅霖立即转怒为喜,一下子迎了上来:“乞丐哥哥,你回来了!”说着,把梅霖拉到床边,向他诉起苦来:“乞丐哥哥,月姐姐一直让我穿这东西,你看这东西把我整个包起来,闷也闷死了!”“哎呀,”梅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把香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得到这件宝物?”梅霖一把那把苍龙皮抓在了手中,好象不认识似的看了半天:“哎呀,这可是件宝贝啊!天上地下只此一件,独一无二,穿上之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你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要抢这宝贝却是抢不到啊!”梅霖偷偷看了香姑一眼,见香姑撅着嘴,没有一点高兴样,知道自己没说动,立即换了话题,故做神秘的说道:“你可不知道啊,这件东西有一件最大的用处!”“什么用处啊?”香姑终于被引动了,有点好奇的问道。“捉迷藏!”“捉迷藏?”香姑的眼睛立即亮了。这期间梅霖已经念动咒语,整个的把自己包在了里面,眼前立即一片黑暗,这黑暗的感觉真是熟悉啊!眼前变成了黑暗,这灵息却异常的清晰起来!梅霖大张着两手:“来啊,来玩捉迷藏啊!我先捉你,看看你能不能逃掉?”“好啊,好啊,”香姑兴奋的拍着手,侧着身子逃走起来。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原来自己正撞在梅霖的胸膛里。“哈哈,抓到你了!”梅霖一声怪笑,伸手抱去。香姑一声惊呼,立即转身避去,却是“啪”的一声又撞入梅霖怀里,被梅霖一把抱了个结实。“你输了,该你了!”梅霖说着念动咒语,脱下了苍龙皮。“好啊,我也一定会捉到你的,”香姑兴奋的把苍龙皮穿到了身上,立即变成了一个瞎子,伸着两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梅霖不断逗着她:“来抓我啊,来抓我啊!”有时身子就在香姑身边窜过,衣角碰到了香姑的手,香姑迅速捉去,却是捉了个空。香姑伸着手,侧着头一动不动,好似在听着梅霖的动静,突然猛的向着梅霖的方向扑了过去。突听“哗啦”一声,原来桌子被香姑扑翻了,桌上的茶碗茶壶全摔在了地上。香姑“啊”的一声娇呼,梅霖却是“哈哈”大笑:“傻丫头,没捉到吧?再来,再来!”“看我不捉到你,”香姑也不再去理那翻了桌子,开始猛抓猛扑,一时间房里的东西可倒了大霉,不一会儿皆人仰马翻。两人却是乐的哈哈大笑。梅霖害怕香姑玩的久了,失去了耐心,故意露个破绽,让香姑捉了个正着。“噢,我终于捉到你了,我终于捉到你了,”香姑高兴的跳了起来,连苍龙皮也忘了脱。终于,香姑感到了通过苍龙皮喘气有些气闷,一把把苍龙皮脱了下来。露出了水淋淋的一头长发和红扑扑的脸蛋。长发在空中飘起,点点水滴,红唇微扬,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娇羞,梅霖突然间发现,香姑的样子原来也是那样的好看,满眼皆是青春和健康。娇喘吁吁、吐气如兰,梅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向香姑脸上伸去,想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香姑突然间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更明显,如欲滴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合上,娇脸轻轻的仰起。梅霖的手轻轻的向前伸去,眼看就要触到香姑的额头,却突然间停了下来。不知何时,月华悄然的出现的门口,手里端着两碗茶。月华看到屋中的情景,手里的茶杯突然间笔直的落了下去。不过,并没有发出那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因为月华用脚轻轻一托,茶杯又飞回到了手里,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不要玩了,先喝点茶吧!”月华平静的说道,想放茶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因为屋子里所有的平面的东西已经全躺在了地上。香姑却一下子扑了过去,亲热的叫道:“月姐姐,你和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让你乞丐哥哥陪你一会儿!”“月姐姐,你为什么老让我叫他乞丐哥哥啊?他不是国师吗,不是乞丐呀?”月华微微一笑,把茶递到了梅霖手里:“你问他,你乞丐哥哥比我更清楚!”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静,一个娇小的身影抱膝坐在巨石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远处的水。水波缓缓涌动,从未停息过,为什么每个夜里都有风?“月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行,不过你得先和我玩捉迷藏!”月华偏头一笑,即使在夜里那脸上的颜色也亮过了天上的月亮。梅霖一时间呆住了!“斗、牛、女、虚、室、壁。。。”“斗、牛、女、虚、室、壁。。。”。。。一棵大榕树下,一个专注的身影仰首望着北边夜空,右手食指指指点点,在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凝重与疑惑。“不对啊,玄武七宿为什么会少一宿?危月燕到哪去了?”“二十八星宿少一星宿,这。。。这说明了什么?黄毛师父从来没有讲过这种情况啊!”喃喃自语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与不安。夜终究会过去,早晨依然会到来。当天开始渐渐变亮的时候,夜间闪耀的群星渐渐隐入了幕后,天边一个亮点闪了一闪,消失在天幕中。“那是什么?”从不放过一丝一毫细节的眼睛立即捕捉到了这丝异常,只是那点微光太过微弱,微弱的几乎难以觉查。沈小聪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是什么异常也没看到,那些晚上争着眨眼的星星,好象疲倦了,要回巢去休息了,一齐慢慢的隐退了。“或许是我看了一晚上,眼睛花了吧!”沈小聪自我安慰道,只是心中的那丝不安越来越浓烈。阳光每天都洒在玉水桥上。今天的文武百官与往常则是大不相同,一个个的低着头走着,显的心事重重,不再像以前那样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各人走着各人的,就算是偶尔遇到人,也是立即躲开,避免和别人在一起。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从昨天皇上一怒之下推翻龙案就可以看出,此事绝无商量的可能。众大臣第一次觉到了年轻皇上与太上皇的不同,年轻的皇上是个讲原则的人,极有主见,做出的决定很难再改变。可是,可是又不得不去苦谏,这么多人一齐苦谏也许不能成功,但皇上不至于一下子把这么多人一齐杀了,但是如果不去苦谏,恐怕这全家的性命皆难保啊!往前走,苦谏惹恼了皇上,以后绝无好果子吃,向后退,却根本无路可退。众大臣们只觉头皮发紧,脚步很沉,这玉水桥的路竟然如此的难走,再想想前面,仿佛要去的不是皇上的金銮殿,倒像是阎王的阎罗殿,不像是去议事,倒像是去等待分配到哪个地狱。面目紧绷的皇上依然掩饰不住脸上那焕发的荣光和隐隐的春意。只是这时没有人敢抬起去看一眼,人人从下面看到国师的那双脚都已经感到大事不妙,心头只是“砰砰”乱跳,连口中喊出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都变了声调。“哼,”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吓的众大臣更是低下头,连站起也不敢站起来。“今天,你们来还是替那汤思退求情的?”皇上显然盛怒未熄。没有人说话,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你们说,那汤思退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样为他求还情,嗯!”皇上一拍龙案站了起来。“你们说,你们都哑巴了是不?你们别以为人多,朕就不敢杀你们。养着一群废物、饭桶,还不如不要的好!我一向是‘宁缺勿滥’!说,你们谁不与那汤思退求情了,朕就算你们无罪!你们说,你们说啊!”最后的声音,皇上已是在大喊了,那些众臣如石雕泥塑的一般,还是跪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梅霖抬头看了看上面,天不知不觉中悄然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隐影笼罩在了这金銮殿上。梅霖突然笑了笑,走到前面一名老臣的身前,梅霖无礼的托起了他的下颚,这是一名年过五十的老臣。梅霖轻笑道:“这位老爷爷,该答应就答应吧,否则会惹鬼神共愤的!”那个眼中射出的是麻木而绝望的神情,犹如傻子一般,一动不动,就那样任梅霖轻浮的托着。一个接一个的梅霖问了下去,这些人皆如死了一般,任凭梅霖如何摆弄,就只是跪着,不说一句话。“啊!”一声惊呼突然发自皇上的口中,众大臣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向皇上看去。只见皇上一脸的惊恐,颤微微的用手指着他们的身后,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众大臣迟缓的回过头去望向自己身后,却惊愕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突然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影。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鬼影,因为那实不像是一个实体,最为可怕的是:他的双脚竟然是浮在空中的!变的麻木了的众大臣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皇上已经开始哑着声叫道:“来。。。来人,快来人哪!”“扑通”两个人落在了大殿中间,竟是两名禁兵,只是两人皆是大张着嘴,伸着舌头,动也不动,身子僵硬无比,显是死去多时。一位一直没有跪下替汤思退求情的武官,突然冲了上去,大声呼道:“哪来的狂徒,竟敢在皇上面前装神弄鬼!”说完,“呼”的一声,一拳向着那鬼打去。那鬼是个中年男人,依稀能看出一脸的霸气,那鬼脸上好象显过了一丝怒色,外加一丝轻蔑,对那打来的拳视而不见。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鬼扑到了那武官的身上,竟然投入了进去。那武官脸上的肌肉突然一阵剧烈的**,双手抱住头,好似头疼欲裂的模样。那武官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呼,那简直不是人的声音,直似地狱中恶鬼的叫声,只这一声,众大臣心里皆是一颤,神智倒清醒了过来。“啊,”在撕心裂肺声中,那武官突然倒了下去,在地上抱着头打起滚来。突然那武官一跃而起,双眼睁开之时,突然多了一丝霸气,一股无形的阴森的杀气迅速的迷漫了整个大殿。每个人的心里皆感到不寒而栗。在众大臣惊愕的目光中,那个武官的目光一一自众大臣身上划过,突然“哈哈”一阵大笑,一下子跳到了吏部最老的王大人面前,一把将其打倒在地,然后骑坐在他背上,揪住他的头发,向他背上猛擂起来,边揍边哈哈大笑,犹如疯子一般。众大臣看到这一幕,皆指着那武官大喊:“放手,快放手,你会打死王大人的!”皇上也在高呼:“哪位大人救救王大人?朕必有重谢!”喊归喊,要说上前,哪一位大臣也是不敢!突然一人一声大呼,搬起梅霖坐过那张椅子,猛的砸在了那武官头上,只把那武官砸的满脸是血,一头栽倒在地。一个黑影从那武官的身上飞了出来,就近投入了地上的王大人身上。那王大人突然一声大叫,一下子蹦了起来,竟然蹦起了一丈多高,落在地上后咧开嘴哈哈大笑不止。边笑边扯开自己的头发,披头散发着,向着户部的张大人看去。“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户部张大人素来最是胆小,此时看到这种情景,早吓傻了,除了会摇头大叫之外,别的什么也不会了。“鬼,鬼上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名大臣突然拨腿向外跑去,其余的大臣这才反应过来,争前恐后的向着大门冲去。最先的一人刚冲到大门,只向门外看了一眼,突然间“噢”的一声,仰身摔了下去。其余的人还在向前冲,不过也感到了事情不对,因为那门口处已经没有了一丝光亮,而且有一股浓重的阴森的灵息散发出来,这个门口好象是变成了地狱的入口。突然间,一个大头出现在门口,那个头是一个婴儿的头,光洁鲜嫩,只是那头极大,竟然塞满了整个大门。那个婴儿的头笑了笑,露出了血红的舌头和雪白的牙齿。“扑通、扑通”当即又有几人昏了过去,其余的皆返回身来,拼命向里跑去。就连那知道真相的皇上也觉的从心底发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只是叫道:“国师,国师,你快使法救救这些众家爱卿!”梅霖早就在等着这句话,当即高声一声:“好来!大家不要慌,有本正德国威无敌大国师在,一切妖魔鬼怪皆不在话下!”说着,梅霖一把拉住了那个正要冲向那王大人的年轻人,低低说道:“刘少爷,如果你不想被鬼上身的话,最好躲远点!”那个人听到梅霖如此称呼,而且这声竟似有点耳熟,不禁一楞,仔细的回想在哪里见过这个国师,也就忘了上去击打那王大人了。梅霖突然间一脸的庄严,双目微闭,右手二指并成法诀立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波罗波罗蜜!”梅霖把道经、佛经混在一起乱念一通,连自己也不知念的是什么东西,那些众大臣就更加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偶尔听清一句半句,却是大感精妙。梅霖咒语一起,突然间一束金光自空而落,把梅霖罩在了其中,把梅霖衬托的威仪如神。梅霖突然伸两指一点,一道金光直射在了那王大人身上,众大臣惊愕的看到,一个黑影从王大人身显现了出来,那个黑影在金光的逼迫之下,连连挣扎:“你这法师,为何要与我做对?”一个凄惨的声音从王大人嘴里说了出来,这赫然已经不再是王大人那嘶叫苍老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这恶鬼,想害我大宋君臣,有我梅霖在,绝对办不到!”梅霖义正严词的训斥道。想是那鬼魂十分痛苦,过了一会儿求起饶来:“法师,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哼,你这恶鬼伤天害理,万一再伤害我大宋君臣怎么办?”“不要饶他,不要饶他,烧死他,烧死他!”众大臣纷纷义愤填膺的指着那鬼魂说道。“国师,你可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后患无穷啊!”一个个的大臣纷纷在梅霖耳边吆喝起来。大殿内乱纷纷,吵嚷嚷,闹成一团。大殿外,一道粗大的日光突然从天而降,射在了那盘踞在大殿顶上的那个四面夜叉身上,那四面夜叉立即仰起头,四般兵器齐举过顶,去阻挡那日光。那日光宛如银河飞瀑,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那四面夜叉的身形在不断的摇晃,口中发出一声声无声的纳喊。突然间,数丈开外,一口鲜血自虚空中喷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浮现了出来。那个四面夜叉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呼,化成了一道清烟钻入了那身影背后的刺魂里。那娇柔的身影无力的向下落去,却被一个凭空而现的老者拦腰抱住了:“唉,倔强的孩子,顶不住就不要硬顶啊!”那老者抬起头,对着面前的虚空说道:“韩湘子,看来这孩子伤的不轻,我要去给他喂药,你在这里等着那只老鼠!”一个俊雅潇洒的年轻人也显了出来,长笛在手中旋了一圈:“张果老,你快去快回,我怕我一个人顶不住!”“唉,不知吕道兄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张果老长叹一声,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