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空之上,有一座山,山顶之上站着一个又胖又高的和尚,和尚两眼精光闪闪,双手抱在胸前,双手之间却凝结着一个蓝色的光球,蓝色的光球之上星星点点,闪耀着无数的明星,如果你仔细去数去看,就会发现那些星星总共分为二十八个群,正以一种奇怪的方位排列着,那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在球的中心,也有两点黄光在闪烁,那二十八星宿正发出一道道的电光直射向中心,中心的黄光渐渐在减弱,就如夜风中的一点灯花,好象随时都会熄灭。“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笑声突然在对面一座山顶上传来,接着一个人影在那座山顶上显现了出来,由模糊到清晰,渐渐的分辨出了五官,来者正是梅霖。梅霖一声长笑:“老秃驴,你几次三番的想害老子,只可惜老子命硬,没被你害死。这一次恐怕你得死在老子手中啦!”“哈哈哈,”那和尚待看清了梅霖的样子之后,也是仰天一声大笑,“这样说来就是施主的不对了,如果不是老衲以‘五鬼封灵’之术使你失明,又用‘封灵大法’封了你的泥丸宫,施主如何能有今日之成就?如何能使的出这‘元神出窍’?施主不来感谢老衲,却来责怪老衲,唉,实在是天道不爽啊!”“我呸,你这个死秃驴,死到临头还油嘴滑舌的没出息,你奶奶的,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子啊?还看不透你那点小阴谋诡计。你奶奶的,赵秉天当那什么云门门主,在背底后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大半都是你出的狗主意,你奶奶的,如果不是赵秉天那狗儿子干那些坏事,我娘也不会就这么自杀。更可恶的是你竟然敢用阴符控制月姐姐,让月姐姐没脸见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月姐姐和我娘的死就是你造成的,你就是那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我要你还我月姐姐和我娘的命来!”“唉,唉,唉,”那和尚摇着头连叹三口气。“哼哼,你知道自己命苦了吧?现在已经晚啦!”“我不是叹自己,我是叹你,叹你道术都练到如此程度了,却还是如此痴迷不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岂是老衲所能作为?”“哈哈哈,不要以为你会占星术,就整天天命天命的教训人,你奶奶的,有本事你就算算今天是老子死,还是你死?”那和尚微一低头,略一沉吟,突然间心里一凛,脸色一沉即逝。“哈哈哈哈,算不出来了吧?老子既然知道你会占星术,还不早废了你这个本事?今天你是死定了,接招吧!”“哈哈哈哈,”那和尚也是突然仰天一阵大笑,却把梅霖给震住了。那和尚笑罢半晌方才住下:“哈哈哈,对付一个小蚂蚁,岂用的着占星术?老衲只要晃晃头就可以啦!”说完,那和尚真的晃了晃头,一碧如洗的虚空中突然刮起了一股旋风,那股旋风搅起了满天密布的乌云向着梅霖头顶上压来。“哈哈哈,又是老一套,告诉你,相同的招数别对老子使第二遍!”梅霖大笑声中,手指向上一指,一道白光一闪,一个白色的不断旋转着的巨轮迎了上去,那巨轮大过了一座小山的底部,而且仍在不断的扩展,巨轮不断的旋转,顶上了那直压下来的乌云和旋风,那满天的乌云抵不住那巨轮的力量,被巨轮托着,随着巨轮不断旋转起来,就连那旋风也变成了那巨轮旋转的节奏。头顶上巨轮大的早已漫过了整个天际,巨轮带起的旋风,吹的两人衣襟烈烈作响,发须飞舞。两人各站一座山头,遥遥对望,望空大师眼中风云变换,在把梅霖细细的打量,脸面上未露一丝声色,心里头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思量:“不可能,不可能,他的灵息不能有这么强大?虽然自己给月华续魂耗去了三年功力,调度二十八星宿大阵占用了五成功力,刚才那一招封灵大法只不过是用了四成功力,但就是这四成功力也不应该是这小子能抵挡的住的!上一次,自己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便封了他的泥丸宫,虽然这次他施展了元神出窍,要比上一次困难的多。但灵息的修炼是要日积月累,取不得半点巧的,他绝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长进这么多!”“自己的占星术果然不能使用了,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对了,看来一定是类似于这巨轮的东西。唉,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轻视他了,竟没有提前先去看看他本命星的轨迹走向。”“看他那屏声静气的样子,一定是在暗暗聚集力量做那最后的一击。看来老衲也只好做最后一搏了,万不能大海大湖都如履平地,在这小小阴沟里翻船!”想到这里,望空大师一分双手,散去了那个天体光球,双眉一轩,高声念咒:“乾坤一体破虚空,玄黄元气聚牢笼。天地玄黄,听我调令,咄!”两手如刀,向着梅霖身侧挥去。就在同一时刻,一直静立不动的梅霖突然动了,大叫一声:“着!”一道白光一闪,急如闪电直向着望空大师射来。此时,正是望空大师叫声“咄”,双手向梅霖两边挥出的时刻,一眨眼间那白光已到面前。望空大师刚看出那依稀是个轮子的模样,却已是躲闪不及。“轰”然一声大响,一股白烟迷漫了整个虚空。—-“轰”一声大响之后,“蹬蹬蹬”两个人影各退五六步。两人拿桩站定,定晴一看,竟是老相识,并且曾在武当山上同室操戈,还不仅于此,两人还曾在武当山上有过一次恶斗。那一次凌云乘着薛正飞刚参加完比武招亲,内力仅剩了五成,用计战胜了他,如果不是易飞虹和梅霖拦着,薛正飞此时只怕已经人头落地。那一战直视为薛正飞平生的奇耻大辱,此时相见,分外眼红,当即也不发话,长剑一抖,凌空飞出,直刺向凌云的前胸。这一招本是平平无奇,奇的是那长剑在半路之上,突然轻轻一颤,顿时化成了数十柄长剑,铺天盖地的向着凌云冲去。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极难,这已是御剑术的第二重境界“以气化剑”。薛正飞因为见到凌云决心一洗前耻,又因为时间紧迫,急于解决战斗,当即把新练成的这一绝招施展了出来,当然他仍然留了二成内力,以备后招。却没想到一直以阴谋诡计著称极为狡猾的凌云,这次却是躲亦未躲,反而大吼一声,高高跃起,手中长剑自头顶上方划下,一招“力劈华山”,向着薛正飞头上砍去。薛正飞一见,大吃一惊,心里刚一思量:“这小子不要命啦!我的那些飞剑至少有七八支会穿透他的后背,他还哪里活的了?”一个念头还未转完,七八支飞剑果然穿过了凌云的前胸下腹,却见凌云的身子在空中只是一顿,双臂猛然前伸,一股劲风当头划下,薛正飞还未来的及转过第二个念头,便已经被从中劈成了两半。“扑通”一声凌云半蹲着落在了地上,双眼凝视着前方,那眼神就如凶残的恶狼直直的盯着那些白衣剑士,长剑在地上一柱,凌云猛的站了起来,如一座铁塔一样,矗立在当场。那些白衣剑士只觉的背后发凉,看到凌云那凶狠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悄然后退了几步,而皇上和那些文武大臣,几时亲眼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看起来像是为首的白衣剑士才活了过来,拨出长剑,剑尖前指,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凌云没有丝毫的反应,便大着胆子,一寸一寸的向着凌云前胸递去。长剑终于刺到了凌云的胸前,那名白衣剑士手中一顿,知道已经刺入了肉里,长剑轻轻往里一推,却见凌云仍然没有一丝反应。抽出长剑,剑尖之上已经带了寸许长的血迹,那名白衣剑士一阵欢呼:“他死了,他已经死了,看我砍下他的脑袋给薛香主报仇!”那些白衣剑士听到凌云已死,皆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了一声欢呼,一颗紧提的心放进了肚里。在欢呼声中,为首的那名白衣剑士抡起了长剑,对准凌云的脖颈,正要砍去,却突听屋顶上一人高呼:“住手!”接着,屋顶上泥沙“哗哗”而落,那人刚一抬头,便见屋顶上一人当头而落,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正指向自己的头顶。那为首的白衣剑士也甚为了得,见抵挡已是不及,当即身子后仰,平平的倒在了地上,随即“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一柄长剑的剑尖点在了地上,一人一翻身,落在了凌云身旁,一把扶住了凌云,急声叫道:“凌师兄,凌师兄,你千万不要死啊,你千万要挺住。”一边说,沈小聪一边用力的摇晃着凌云的肩膀,凌云那如雄狮一样一直高仰的头,猛然垂了下去,身子也随之向地上瘫去。“凌师兄,”沈小聪一声大叫,急忙用力把凌云的身子向上提起,同时一股内力送入了凌云体内。凌云的头颅一颤,艰难的扭转过来,看了沈小聪一眼,嘴中默念出一句话来:“花魂已去,冷月岂能独存?”头颅再一次重重地垂了下去,便再无声息。沈小聪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已是气绝身亡!“凌师兄,你不能死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武当派还等着你回去振兴啊,”沈小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一见这猛过雄狮的男人已经死去,那些白衣剑士皆放下了心,在那为首的白衣剑士:“抓那狗皇帝!”的大喊声中,纷纷拨剑要往前冲。就在这时,屋顶之上突然响起了“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皇上”的大叫声,接着“扑簌簌”无数的泥沙自屋顶的大洞中落了下来,随之而落的还有一个个全幅武装的禁军。每名禁军落在地上,皆半蹲下来,张弓搭箭,对准了那些白衣剑士。眼见那些禁军越落越多,那为首的剑士发出一声大喊,率先冲了上来。沈小聪急忙起身,挺剑抵挡,与那些白衣剑士混战成一团。越来越多的禁军自上而落,屋顶上的大叫始终不止,而且越来越多,接着围墙外也高声大叫起来,再后来,远处近处耳中皆是“保护皇上”之声。源源不断的禁军自墙头上、屋顶上、大门处蜂拥而入,沈小聪早已退到了皇上身侧,红着眼睛向着皇上说道:“皇上放心,为臣已经把凌师兄的七万三千禁军全部调来,必能保护皇上万无一失,为臣特请告退,为臣要把凌师兄送回武当去。”说完,沈小聪也不等皇上回答,转身即走。虽然此时那些闯入的每个白衣剑士身边皆有十几个禁军在缠斗,外围的禁军已是竖起了刀盾、弓箭,围了三层,但皇上哪里能这么情愿的放沈小聪走,当即伸出手去:“沈爱卿,且请留步。朕还需要你啊!”沈小聪连头也没回,只是冷冷的说道:“臣这一生只想在武当山上陪着凌师兄!”“你。。。”皇上紧追几步,眼中满是期盼,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突然外面禁军一阵大乱,一声长笑透过喊杀之声传了进来:“哈哈哈,昏君,你还要祸国殃民到几时?”这声音并不如何之大,只是那数万禁军的喊杀之声,却不能掩盖其分毫。—-沈小聪一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立即一振,知道来了一位绝顶高手,终于抱着凌云缓缓的转过身来。这个声音一传入进来,那些本在负隅顽抗的残余白衣剑士立即士气大振,齐声高呼:“门主,门主,门主,门主!”一时间,竟是气势如虹,挥剑连杀数百禁军。只是人数实在是相差太过悬殊,很快便激起了禁军的众怒,刀枪齐施,将那数十人砍成肉酱。“皇上,快走,”沈小聪一拉皇上的衣袖,腾身上了屋脊。“想走?没那么容易,”不知为何,随着一声长笑传来,一股大力突然撞在了沈小聪后背,沈小聪站立不住,又从那屋顶的大洞里落了下来,顺带着把皇上也给拉了下来。沈小聪刚落到地上,只见重重禁军之外,一股无形的气势冲天而起,就如大海中的一只快舟破开层层波浪,迅速至极的到了近前。当先一人,国字脸、丹凤眼、相貌俊雅,身周好似有一层气墙,射过去的箭支、砍过去的刀剑,刺过去的长枪,皆被反弹而回,力量更增十倍反刺到了攻击的人身上。有扑上去的禁军更如被弹落的树叶,跌出数十丈,弹撞在其他的禁军身上,一倒便是一片。那人身周跟了五百白衣剑干,皆是一身白衣,镶着云边,排成了一种奇怪的阵势,手中长剑飞舞,一边走,一边杀,身旁的禁军倒了一地,皆是一剑毙命,未见一个活口。守护在皇上前面的禁军看到这些人如此的威势,皆吓的连连后退,不敢再行上前。沈小聪见此阵势,知道禁军已经心生惧意,再不想法,后果不堪设想,当即把凌云往皇上怀里一放,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你替我照顾凌师兄!”说着,拨剑冲出,扬声大叫:“御林军听令,布阵!”“铿铿”重甲声响,五千只露双眼,身披重甲的御林军排成二十列阵,汹涌而出。这五千御林军是七万三千禁军中的精锐,是大宋军队精锐中的精锐,是由凌云亲自训练而成。凌云结合着武当派的九宫八卦剑阵、天神帮的天翼地?阵、丐帮的打狗阵以及兵法创立了一种新型阵法,起名为“四方四象阵”。前排五列刀盾手,自前向后由蹲到立,列成梯阵,后排五排重弩手,手执重弩,引弦待发,再后面五排大刀手,大刀高举,最后五排长枪手压阵。四方四象阵自练成以来,从未用之临敌,没成想第一次临阵,却是由沈小聪指挥。沈小聪虽是头一次指挥此阵,但早已听凌云讲过此阵的诀窍和变化,再加上沈小聪自来机智,临危不乱,当即长剑一落,喝声:“放箭!”一发十支的轻弩和两人拉放的重弩划出一道道锐利的曲线,直射入那五百剑士群中。那当头之人见此情景,脸色一凛,叫声:“快冲!”身形一纵已经到了前排五百刀盾手眼前,“咚咚”几拳,直捣在铜盾之上,说也奇怪,铜盾未有丝毫异常,持盾的人却“啊”的一声大叫,向后飞出,撞在后面的铜盾上,立时惨叫毙命。五千御林军不愧为凌云亲自训练出来的精英,遇难不乱,在沈小聪的指挥之下,长枪手自后冲出,纷纷挺枪向着那人攒刺,大刀手却绕过到了那人身后,把那五百剑士围在了当中,轻驽手、重驽手换到外围,向着中间被围的五百剑士不断放箭。刀盾手手臂相连,铜盾挡在胸前,如同一面墙壁,围着为首那人不断旋转,却不攻击,只是要将其困在阵中,阻止他去救援后面的那些被围的剑士。那人功力虽深,但与一千余名身披七十余斤重甲,并且颇具内功,连在一起的刀盾手相抗,却也占不了多少上风。那人连轰四拳,接连击死四个御林军,却也觉那铜盾之上反击之力巨大,内力消耗颇巨,再看身后,刀枪如林,只听到那五百剑士的喊杀之声,却是看不到一点人影,心知如此下去必然无幸。本以为以五百剑士对付皇宫那些草包禁兵必获全功,却没想到皇宫之内竟藏有如此用阵高手。如今之计,唯有自己闯出,拿住皇上当作人质,才能化凶为吉。想到这里,他脚尖在地上一点,突然间腾身到了空中。“四方四象阵”自然也防到了空中,他刚一腾身而起,数十个枪尖外加数十支轻重弩便向着他全身上下左右刺射过来,换作别人早被射成了刺猬,但这人却是掌控宋金武林两道的云门门主。只见他在空中一个大跨步,突然便到了所有箭支的范围之外。这一招大大超出了常人的意料之外,梯云纵虽然也能在空中换气转折,但绝不可能一步跨出数丈的距离,这与神仙还有什么区别?因此,对于这种情景,连设计四方四象阵的凌云也没想到,那些御林军碰到了从未练过的情况,自然也是一呆,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指挥阵法的沈小聪也是一呆,惊叫一声:“云踪步!”心中暗思:“这云踪步本是久已失传江湖的绝学,为何还会重现人间?”看来这江湖真是藏龙卧虎啊!就在沈小聪发出感叹忘了指挥阵法之时,那人已经轻松的到了皇上面前,半空中一声长笑:“昏君,哪里走!”左手变为虎爪向着皇上抓去。那皇上看到此人竟自空中步行而来,早吓的呆住了,扶着的凌云也扔在了地上,两眼直直的盯着那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把自己向空中拉去,身子就要随着这股力量飘起。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佛号:“阿弥陀佛!”那股拉扯自己的力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推山掌?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丝凝重出现在了那人的国字脸上。—-一个一身明黄袈裟的年轻和尚自空而落,站在了他的前面,那人的目光只在和尚脸上一扫,不禁惊讶的叫了出来:“刚儿,是你?”那和尚抬头平视,眼中没有半分温情,有的只是愤怒,厉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认错人了。赵成刚早已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新任少林方丈智刚。”“哈哈,哈哈,”赵秉天突然仰天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状似疯狂,边笑边说道,“好,好,好,我的老婆、我的女儿都背叛我,现在连我的儿子也背叛我。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突然,赵秉天的笑声一敛,脸上现出了那少有的肃穆威严,用重重的语气说道:“好,好,好,做非常之事必须付出非常之代价,为了这数千万大宋的黎民百姓,莫要怪你父亲无情。”“看招,”赵秉天话音刚落,便轻飘飘的一掌向着智刚推了过去,这一掌看起来并无多大力道。智刚却是大吃一惊,惊叫一声:“无相神功?”一拳猛的捣出,这一拳的速度比赵秉天那一掌快了不止十倍。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拳却不是击向赵秉天,而是击向皇上。智刚重重一拳击在了皇上的背上,皇上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什么事情,突然“轰”一声大响,声如巨炮,响在皇上和赵秉天之间。皇上站着未动,智刚却“蹬蹬蹬”连退六七步,一跤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挣扎起来。那一声巨响带着整个的空间都仿佛一阵波动,等那阵波动渐渐停止,赵秉天晃动的身形渐渐的稳定下来,只见他直直的站着,根本动也没动。这一声大响早惊的众禁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些大臣的目光自然也全部聚集在了这边三人的身上。见此情景,反应过来的禁军和大臣心底突然间一片冰凉,一个念头升起在每个人的心间:“皇上死了!”当然也有人长出一口气:“皇上总算驾崩了!”当然,脸上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反而装的沉痛至极。此时数万禁军和大宋君臣的目光皆聚集在了那赵秉天的身上,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连皇上也像是认命了似的站着动也没动,连一丝逃跑的念头也未兴起。一丝微风吹起了赵秉天的几缕发丝,随着这几缕发丝的飘动,每个人的心都是一跳。终于,赵秉天的肩头动了一下,却是吐出了一句话:“隔山打牛?我。。。我太大意了。无根师父是你什么人?”随着这句话出口的还有赵秉天口中那再也抑制不住的鲜血,猛然喷出,星星点点,溅了一地。这口鲜血一喷出,赵秉天的身子便像突然失去了骨头一样,向地上萎顿下去。“哗”看到这种情景,那七万禁军突然间欢呼起来,而那五百白衣剑士则悲叫一声,“门主!”在阿黑和阿白的带领之下,奋力向前杀来。五百剑士形如拼命,再也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一人拼命万将难敌,那些禁军竟被冲的一阵混乱,一些禁军退入了御林军的四方四象阵中,造成四方四象阵也有些混乱,运转不灵。沈小聪急的连连大喝:“禁军退出阵外,禁军退出阵外。”当此生死关头,却哪里有人听他的,沈小聪看到退入阵中的禁军越来越多,堵塞了许多原本御林军该占的位置,不禁大急,一时又不忍心下令痛下杀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剑士如虎入羊群般的向着四方四象大阵杀来。此时,大臣当中的一个人也看出了此时的情势,这个人就是数次救驾有功的兵部侍郎刘新。刘新与沈小聪、凌云相交日久,深知沈小聪的性格,知道沈小聪一定是不忍下手,眼见大事要坏,自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也帮不上忙,不禁心下大急,只得出声高叫:“沈侍郎,不要管他们,快下令,快下令!”刘新叫的声音虽大,只是没有一点内力无根基,在乱军之中,沈小聪如何能听到?刘新正急之间,突然一眼看到了萎顿在地,正要挣扎着坐起的赵秉天,灵机一动,有了计策,从一名武将身边,抽出腰刀便扑了过去。刘新的本意是想把腰刀架在赵秉天的脖子上,以他当人质,威胁那些剑士束手就缚。哪知,刘新的腰刀正向赵秉天脖子上抡去,突然旁边一股大力传来,重重的击在刘新胸口,把刘新击飞出去了数十丈高,自空而落,无巧不巧却正落在了御林军向天挺立的枪尖之上,死于非命。一只大手突然提住了赵秉天的肩头,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背在肩上,双脚跺地,一个“旱地拔葱”自屋顶的大洞中穿了出去,便消失了身影。此时的沈小聪在不断的想着,如果是凌师兄,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杀,杀,杀,凌师兄一定会下令,杀!终于,沈小聪下定了决心,长剑一挥下达了命令:“四方四象阵听令,发动!阵中之人格杀勿论!”迷漫于虚空中的白烟尚未最后散尽,“呵呵呵,”一阵轻笑突然从白烟里传了出来。白烟终于散尽,一个又高又胖的和尚显现了出来,唯一不同的是,此时这个和尚身上变的金光闪闪,身上就如是镀了一层黄金一样。和尚右手轻轻一招,梅霖便飘然到了他的脚下。“哈哈哈哈,”那和尚没想到能驱动了如此厉害轮刀的梅霖的灵息竟是如此之弱,简直是手到擒来,不禁又是仰天一阵大笑,半晌方才止住笑,低下头对着脚下的梅霖说道:“哈哈哈,老衲早已练成了‘大罗金身’,你这区区的轮刀能奈我何?综观天上地下,除了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之外,能伤的了老衲的只有刺魂和五灵箭。刺魂已去,五灵箭早已拿在了老衲的手中。哈哈哈,老衲是绝不死的啦!可怜,可怜你不识吉凶,妄自来送了性命!”—-边说着,和尚边把左手高高仰起,果然手中抓着的正是自己和月姐姐、香姑以及八仙久历风险,数次受伤才找来的五灵箭。“哈哈哈哈,”和尚话音未落,梅霖也是仰天一阵大笑,而且笑声比那和尚还要大,表情比那和尚的表情夸张了不下千倍。那和尚一见梅霖死到临头还笑的如此开心,不禁止住笑,怒道:“你已困在老衲的‘小乾坤牢笼’之中,除非老衲愿意,否则你连声音都传不出来。只要老衲心念一动,你即刻化为无有,还有何可笑之处?”“哈哈哈,”梅霖几乎笑的喘不气来,“望空啊,望空,你这名字起的真是太好了,只要碰到你家爷爷,你的希望一定落空。你说你家爷爷不识吉凶,死到临头,却不知死到临头的正是你啊!”“哈哈哈,”望空又是一阵大笑,“我知道你善用阴谋诡计,只可惜你这招对老衲无用。现在八仙和十八罗汉正被困在二十八星宿大阵之中,失去了五灵箭的香姑对老衲半点威胁也没有,而你正困在老衲的小乾坤牢笼里。你说说,还有谁能来要老衲的命?哈哈哈哈,你不用在这里虚张声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必你还不知道老衲的本事。老衲就先烧了你肉身,让你见识见识。”说完,望空大师嘴唇微动,念了一个极为简短的咒语,右手食指伸出,向着某个方向一指,突然身子一顿,冷哼一声:“小小法阵,岂能挡我?”说着,又念了一个稍长一点的咒语,接着右手食指再次指出,梅霖突然感到一阵热力蔓延了整个全身。梅霖身子一颤,头却是用力向上挺着,双眼望着上边和尚左手中的五灵箭,眼中显现出极为热切的光芒,心里在默念着:“怎么还不快点?机会只有这一次啊!难道是我算错了!”和尚胖胖的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指出的右手慢慢的收回,嘴唇微张,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突然一闪,“啊”的一声低沉的惊叫,发自和尚的口中。和尚侧头一看,只见一道白光划过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又是那个可恶的轮刀。虽然自己是大罗金身,那轮刀伤不了自己,这一撞之力却是极为突然,也正是自己刚施完法最为大意的时候,这突然的一撞,自己的左手不禁一松,那五灵箭却向下落了下去。只见又是一道白光一闪,又一个轮刀接住了五灵箭,“呼呼”转着向远处冲去。“这是怎么会事?难道梅霖从小乾坤牢笼里出来了?不可能,绝不可能,”望空边低头一看,边伸手施展出‘千里擒魔手’向着那五灵箭抓去。却听到下面梅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秃驴,你想不到那宝钱根本就不归爷爷控制吧?”同时,一道白光一闪,另一个切了自己左手手腕的古钱,又向着自己的正施展“千里擒魔手”的右手切来。望空一恼之下,顾不得去追那跑了的古钱,右手一展,变的无比巨大,伸手一抓一下子把那变成巨轮的古钱抓到了右手之中。右手渐渐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只听“咔咔”巨响,那个古钱竟然在望空的右手之中渐渐变形,望空的右手在渐渐的合拢,终于右手松开了,却洒下了一把的铜色的粉末。那羲皇古钱竟然被望空给硬生生的捏成了粉末。梅霖张着嘴,惊讶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走了,他走的是那样的匆忙,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来的及给自己收拾。香姑轻轻的站了起来,脸上犹自带着一抹醉人的红晕,心头依然在狂跳不已,仔细的回味着那刚刚过去的温柔。“坏蛋,”香姑轻轻的喝骂一声,想到了那个可恶的人儿,脸上腾的一下子更加红了。对了,我要去哪里啊?香姑看了看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一堆死人之间和他。。。香姑的眉头不禁皱了皱,走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雨已经停了,云已经散了,天上有个好月亮。“我现在要去哪里?”香姑想了一下,“当然是去找他,以后他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香姑下定了决心,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正要迈步走去,突然间一道白光一闪,一个白色的巨轮停在了自己面前。巨轮上托着的正是荷仙姑一直交给自己保管的五灵箭。“五灵箭怎么会在这里?”香姑疑惑的自巨轮上拿起了五灵箭。那巨轮突然间往上一冲,仿佛把那如幕的夜空劈开了一个圆洞。香姑仰起头,透过圆洞,却看见了令她吃惊的一幕。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又胖又大的和尚,正在指着脚底下的一个人厉声说着什么。而脚底下的那个人,只看身形,香姑也能清楚的知道,正是那个刚才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可恼的人儿。“乞丐哥哥有难?”香姑被这个念头惊呆了,直到看到那和尚高高的扬起了手,才急了起来。伸手一抓,她曾经是那么犹豫的不肯拿在手中的四玄弓便飞入了她的手中。“我如何才能上去?”香姑刚转过这个念头,脚下突然一轻,那个巨轮不知何时已经钻入了自己脚下,托着自己“呜呜”旋转着快速至极的向上升去。近了。。。更近了。。。—-“哈哈哈,傻秃驴,老子打出你的大罗金身,就是要用五灵箭破你,你很快就会尝到五灵箭的滋味啦!”梅霖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哼哼,只可惜你看不见啦!”望空的话音未落,突听一声冷喝:“放开乞丐哥哥,饶你不死!”望空抬头一看,一个脚踩飞轮,身材魁梧的大姑娘正冲着自己怒目而视。“不要跟他罗嗦,快用五灵箭射他,”梅霖的大叫声尚未叫完,便被望空一挥手给截断了。望空在封了梅霖双层空间声音的通道的同时,右手一伸,胳膊突然变的极为细长,一拳重重的击在了香姑的小腹之上。望空知道此时是生命倏关之时,因此这一拳已是用了全力,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承受自己这一拳。哪知,拳头刚触到香姑的小腹之时,香姑的小腹上突然放出一道乳白色的光华,那道夺目的光华竟然蕴含有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自己这全力的一拳竟然被那乳白色的光华给消去了,如同击在水中。“这大姑娘的灵息远未达到凝成元婴之境界,如何会有超过一般大罗上仙的能力?”望空略一沉吟之间,已明其理,“原来她是怀了圣胎啊!”望空道法高深,遇事养成了三思而后行的习惯,这样的一个良好的习惯,此时却送了他的性命。因为,时间就是生命,此时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在他考虑之时,香姑早已拉开了四玄弓,搭上了五灵箭,五灵箭一搭上四玄弓,立即变成了合而为一,闪着寒光的冰灵箭、燃烧着火焰的火灵箭、放着电火花的雷灵箭通过土灵箭粘在了一起,风灵箭则化成了一团旋风环绕在四箭的四周。等望空的眼睛里,闪出白色的寒光、红色的火光、紫色的电光、黄色的土光,一团小旋风只一旋便已到了望空近前。望空只来的及,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金身提升到了极限。没有任何的声音,却猛然间爆发出了万道耀眼欲芒的金光,就仿佛是突然间升起了一轮午日的太阳,就连那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月亮也变的黯然失色。“香姑。。。”梅霖在金光吞没了自己的眼睛之前,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叫,这一声大叫用上了梅霖所能用上的最大的力量,发出的声音却连自己都没有听见。梅霖知道这小乾坤牢笼与外界根本就是两个世界,被望空封锁之后,声音是传不到那个世界的。虽是如此,梅霖依然突然间便泪流满面,嘴里喃喃的低声说道:“香。。。香丫头,你是不能见太阳光的!”似是提醒,又似是嘱托。一阵剧烈的颤动,梅霖猛然间发现自己能动了,双臂一展,升起了数百丈。只是此时,那耀眼欲芒的金光已经消失了!天高地远,月朗星稀,茫茫天地间唯一留下的便是寂寞,这可恨的寂寞啊!梅霖突然间感到一阵烦乱,更有一阵深深的恐惧。不禁大声叫道:“啊!”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耳中皆是这一声的回响,却再无一丝杂音。无边的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一人。“我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梅霖大声的叫着自己,却觉天地虽大再无自己容身之所。月姐姐走了,母亲走了,香姑走了,一直与自己斗智斗勇的凌师兄也走了。。。走了,都走了,大家都走了。就连自己的肉体也已化成了一团灰烬,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自己所留恋的了。我要去哪里呢?去那里又干什么呢?梅霖苦思半天,终于想起一件事来:“我要去地府,去见阴王,逼他再让香姑还阳。”想到这里,梅霖终于有了一点精神,念动咒语,施展离魂术,要控制自己的灵魂向下沉去。哪知,此时竟然连自己的灵魂也已不听自己的控制,不向下去,反而向上升去,随着灵魂的升高,灵魂扩散的范围在不断的扩大,自己的意识却渐渐的变的稀薄。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吧?这样也好,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梅霖迷迷糊糊的好象要睡着了一样,只是那在石洞中出现过的生平的画面不断的在梅霖脑中浮现出来,一幕幕,一重重。。。死亡也是个漫长的旅途啊!过了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梅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梅霖一惊,立即醒了过来:“那望空老秃驴又复活啦?”一个又大又胖的和尚,头顶一圈佛光,身上也是金光灿灿,倒与那望空真有几分相像,梅霖灵息一扫,却即知他绝不是望空,望空缺少他身上拥有的一种宽宏大度。那和尚突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祝贺你,你已经觉悟成佛了!”“成佛啦?我觉悟了吗?我真的觉悟了?我觉悟什么啦?”梅霖旅行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听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禁一连串的问了起来。问罢,梅霖才反应过来,便接问道:“你是如来佛祖吧?”如来佛祖微微点头,用那独有的无比洪大的声音微笑着说道:“你已经明白了命运是不可改变的这一最高佛理。我的千经万卷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句话: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不要胡思乱想。生也罢,死也罢,痛苦也罢,欢乐也罢,富贵也罢,贫贱也罢,这都是上天无偿而公平的给予啊!”听了这样的一段话,梅霖的头低了下去,好半天才悲伤的抬起头来说道:“照你这样说,我真的成佛啦!”突然,梅霖眉毛一轩,兴高采烈的问道:“既然你佛祖,你能不能告诉我,成佛之后我能做些什么?”“静坐,讲法!”“还能做什么?”“静坐,讲法!”“别的呢?”“静坐,讲法!”“啊”,梅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唉,正因为世人不明命运之不可改变,皆想改变,所以才要讲法;正因为命运不可改变,所以才要静坐,以求突破。”不知何时,佛祖悄然隐去了,只留下了一声巨大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