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慌慌

老大爷姓李，今年足足有七十岁了，他的儿子在早年就去世了，留下妻子和孩子。李大爷的儿媳妇不堪重负，没有多长时间就舍下孩子，再也没有回来。李大爷和老伴没有收入，还要拉扯十几岁大的孙子，不得已只好来到这家医院看管尸体。十年过去了，孙子已经长大，上个月大学毕业，而且找到一份待遇相当好的工作，马上就可以拿到工资，而李大爷那个时候也就不用继续看管尸体，能够真正退休，距离他颐养天年，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李大爷眼睛有些昏花，眯着眼睛再次看了一眼，确定是三具尸体，这才将灯关上。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突然间被拍了一下！李大爷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叶展霖浑身惨白，目光空洞，直直地盯着李大爷惊恐的双眼。李大爷咽了口唾沫，颤抖地说道：“年轻人，有什么事情吗？”他也察觉到不对，慢慢向后退，试图按动警铃，寻求帮助。叶展霖眼神漠然，直勾勾地盯着李大爷，他向前一步，只用一只手就将李大爷掐着脖子举了起来。李大爷呼吸不畅，双腿在空中乱蹬，挣扎着说道：“别……别杀我……”李大爷是一位老人，一直都没有否认鬼怪的存在，而叶展霖现在展现出的完完全全就是厉鬼的形象，他自然就将叶展霖当成鬼怪。“不要……不要杀我……我……”李大爷绝望，目光饱含祈求，希望能够活下来。叶展霖不为所动，他举着李大爷，另一只手扯住老人的胳膊，慢慢发力，李大爷疼痛难忍，马上这条胳膊就要被生生撕下！眼看李大爷就要惨死当场，叶展霖目光一动，正好聚焦在老人身后的烟蒂上。那一块地方由于常年焚烧香烟，有不少烟头并且有一滩灰色的污迹。“求求你……别杀我。”老人祈求，他用双手抓住叶展霖冰凉的手，试图活下去。下一刻，叶展霖消失了，李大爷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眼中万分惊恐，竟然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歇息一会，才想起按下警铃，一时间警铃声大作，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学院之中一夜无事，战晓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摸过手机首先群发短信，确认众人一切正常，于是起身洗漱，打算按照计划，“攻占”学校门卫，拿下看门老大妈。战晓是为数不多的晚上能够睡个踏实觉的幸存者之一，他明白鬼魂杀人防不胜防，即使睁着眼睛过上一夜，起到的效果也就只有第二天无精打采，从而导致难以继续接下来的行动。越是危险的境地，就越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战晓很明白这点，因此他索性不安排守夜人员，一切顺其自然，虽然这看起来有些悲观，但是众人心知这样做是正确的，也就都没有提出异议。他同样也会恐惧，晚上很难睡着，不过他掌握有一门神奇的技能，到睡觉时间，对着镜子给自己来一个催眠，一切就都妥妥的，等着醒过来看到明天的太阳，或者是面见地狱阎罗王，这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认命也没什么难的。战晓不清楚刘新那边进行到怎样的程度，打算晚一点再打电话询问，现在他要召集众人，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于是……三个小时之后，张恒英姿飒爽，雄赳赳气昂昂，昂首阔步，抬头挺胸，然后……小心翼翼地敲响了学校门卫的大门。“干嘛？”大妈头都不抬，语气低沉，隔空对话。“大妈，我是张恒啊，给你买了点东西，能把门打开一下不？”张恒声音谄媚，听得后面的战晓几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张恒？不认识，哪个班的？”大妈好像没兴趣给他开门。“大妈……”张恒继续用那种让人受不了的腔调说话。“叫谁大妈呢，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妈相当生气，呵斥道。“咳咳。”张恒滑溜得很，马上改口，“姐姐，姐姐开门行不？”“我了个……”裘生作呕吐状，被张恒这两声姐姐打败，“我说张恒可真是豁出去了，这……这是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喊出口来，真是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胡研也让恶心得不行，说道：“张恒这家伙，还有很多潜力可挖嘛，下次找个老大爷来让他搞定，怎么样？”“好主意。”杨鸿打趣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战晓微笑，接着说：“别让张恒听见，否则肯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张恒笑得脸都快僵硬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妈絮叨道：“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学生，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就月考了，还东跑西跑，不考学了？”“这不是看大……看姐姐天天在这里劳累，所以买了点东西过来问候一下，姐姐你看……”张恒每次叫出姐姐，嘴角都是一阵抽搐，胃里直泛酸水。这两句姐姐可算是叫到大妈心坎里了，她满脸欣慰，说道：“小伙子嘴真甜，我看看你带了什么？”“这个……化妆品啊，姐姐这么爱美，我特地让同学从国外寄回来的化妆品，绝对好用……”张恒滔滔不绝，将手里的化妆品奉上。大妈乐得合不拢嘴，看样子十分开心：“小伙子多费心了……”张恒还想说话，突然看到大妈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那感觉似乎是……色眯眯？大妈伸手过来捏张恒的胳膊，夸赞道：“这肌肉，真不错，小伙子经常去健身吧。”张恒身体都是一颤，牙齿打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还好还好，姐姐你……”大妈直往张恒身上蹭：“把上衣脱掉给姐姐看看好不好？”张恒差点落荒而逃，一步迈到另一个角落：“姐姐，这样不好吧，还有监控呢……”钱进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战晓，你可真是……太坏了，哈哈，这样你让张恒……”战晓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怎么了，关我什么事？这大妈怎么回事？”朱步说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别装蒜，刚才我可是看到你冲大妈挥了挥手，肯定是已经催眠了，是不？”“好吧，我承认是我干的……”战晓忍俊不禁，也笑出声来，“我只是想让张恒调节一下心情……”裘生笑得趴在地上，直拍地板：“战晓大哥，你这招太狠了，为什么不对何颖瑶用？皆大欢喜，多么好的事情……”战晓眨眨眼睛，故作神秘：“我可是有操守的医生，怎么胡乱违背别人的意志，对了，可不要告诉张恒，否则我恐怕是要不得安宁了……”就在这个当口，他的手机响起，又是一个看似陌生但是却有备注的号码，显示的是“孙警官”。战晓接起电话：“喂，孙警官你好，我是战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你好，这里有一个案件，我们希望可以落实一下。”“是关于叶展霖的案件吗？”战晓立刻想到叶展霖。“是的。”“那个案件不是告一段落……连遇害者的尸体都要火化了……”“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死者的尸体失踪，然后……”孙警官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霍尔姆兹附属学院的病人医生护士……除了看守停尸间的老人……全部被杀死！”“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