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肉

桌子上面的饭菜琳琅满目，各种肉类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这是裘生母亲的手艺，而现在，全家人都坐在饭桌旁边，其乐融融温洽动人。裘生感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些血淋淋的末日到头来只是一场梦，他庆幸却也有些失落。他试图回忆，但是脑子里面一片模糊，不只是之前的考试，关于末日的一切记忆都在开始无法记起，裘生睁着眼睛，努力思索回忆着，但是没有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梦里，他只是有些许印象，但是却根本想不起来。看到他皱眉疑惑的样子，父亲笑了笑，慈祥地说道：“生儿啊，是刚才做噩梦了还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怎么愁眉不展的？”裘生眯着眼睛，笑着回答道：“是啊，刚才做噩梦了。”父亲来了兴致，问道：“是嘛？真的做噩梦了，把噩梦说来听听怎么样？”“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很可怕，但是想不起来内容是什么了。”裘生摇摇头，说道。“尝尝，这是妈特地给你做的肉，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母亲夹起一块肉放到裘生的碗里，笑容温和。裘生点头，将肉放到嘴里，细细咀嚼，那块肉入口即化，香味涌进他的四肢百骸，他不由自主地赞叹道：“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好吃？”“傻孩子，在外面委屈自己了吧，竟然连猪肉都吃不出来了，多在家里呆几天，妈妈多给你做点好吃的。”母亲说道。裘生已经大学毕业，刚刚踏上社会，他的工作很是繁忙，经常要在各个城市之间周转，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实在不多。现在正好是年假，他可以在家里多休息几天。“生儿啊，你现在也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爷爷奶奶可是等着抱重孙子呢。”爷爷说道。裘生老脸一红，摆着手回答道：“哎呀，爷爷，这个事情急不来啊。”“怎么急不来的。”奶奶却是有些严厉，“你可要抓紧了啊，我和你爷爷还得喝你的喜酒，到时候帮你看孩子，我看楼下老张家的闺女就不错，要不等着奶奶去给你说说？”裘生实在招架不住，一脸尴尬，差点就落荒而逃，只好解释道：“爷爷奶奶，这个事情先不要着急，我的工作还没安稳下来，等到稍微空闲一些，我就去给你们把孙媳妇找过来，成不？”“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要是找不来我可不愿意。”奶奶回答道。裘生赔着笑脸，说道：“一定一定……”吃过饭之后，裘生自告奋勇地去洗碗，但是却被妈妈拦住，要求他去陪爷爷奶奶看电视，一听到这话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两位老人家三句话不离孙媳妇，这让他实在受不了。裘生觉得心里安逸充实，但是总是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只是认为都是由于那个记不起来的噩梦，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工作之外，在家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很少出去散步运动，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看玩玩游戏什么的，出去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现在的时间还是中午，刚才的一顿饭是午饭，裘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吃完饭就犯困，非常想睡觉，他陪着爷爷奶奶看了会电视，眼睛都要睁不开。老人看的电视实在无趣，再加上又不停地进行说教，裘生的困意愈甚，于是打着哈欠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先看吧，我去睡一会儿，实在困得厉害。”回到卧室里面，裘生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想要浏览网页消遣一下时间，但是他刚刚解锁，就收到了一条信息：“裘生，你现在在哪？”这个号码没有备注，裘生也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信息，但是对方知道他的姓名，应该是他的朋友，于是回复道：“我在家里，刚吃完饭，你是谁？”他等了一会儿，那个号码没有再给他回复，他没再多想，躺在**就睡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能够睡多久，刚刚睡着一会儿，就被吵了起来，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紧接着几个熟悉的脸庞就映入眼帘。“裘生，我们来找你玩了，别睡了，快起来。”一个青年对他说道，手里还拿着一个枕头不断拍打着他。“你们怎么来了？”裘生没睡醒，脑子还有点木。这是他的几个好兄弟，现在全都来到了他的卧室里面，叫他起床。“还不是因为你太宅了，怎么叫都不愿意出来玩，那我们就来找你玩啊，下午饭就在你这吃了，有酒没？”裘生稍微清醒了一些，笑道：“酒？当然有了，今天是想在我这里不醉不归嘛？”“就是不知道你家里的酒够不够了，有地方睡吗？”“买买买，没有再去买啊，肯定让你们喝尽兴了，有我睡的地方就肯定有你们睡的地方，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裘生摩拳擦掌，从**跳下来，蹬上拖鞋就向厨房走去，他做饭深得母亲真传，虽然仍然有些许差距，但是手艺着实不差。他兴冲冲地走到厨房门口，还没进去，就被叫住了：“生儿，你这是要干嘛？”裘生回头一看，原来是母亲站在身后，于是回答道：“我那帮兄弟不是来了吗，今天我想下厨，让他们尝尝我的手艺……”母亲不动声色地将裘生向后一拉，站在厨房门口，对他说道：“你去跟他们玩就是了，做饭你有妈做得好吃吗？交给妈吧，你们去打牌玩一玩……”裘生想了一想，母亲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说道：“那就拜托老妈了，我们就在卧室里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叫我们。”母亲点头，嘱咐道：“尽量小声一些，爷爷奶奶还要休息。”“知道啦……”裘生笑道，随后一头钻进卧室，和那帮兄弟继续嗨去了。母亲将厨房的门关上，不一会儿，就从厨房里面传来了“砰砰砰”菜刀的声音……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一大桌子饭菜就出现在了饭桌上，还没等母亲呼喊卧室里的几人吃饭，他们就自己闻着味走了出来，并且一个个都夸赞道：“伯母这饭菜做的，真是太香了……”“是啊，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不行不行，闻到这个味我就饿得不行了，咱们快去吃吧。”裘生率先坐到饭桌上，搓搓手掌，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块肉塞到嘴里，说道：“你们都尝尝，这个肉实在是太好吃了……绝对是绝活啊。”其他人听到裘生这么说，也都动筷，将他指定的那盘肉尝了一尝，当场赞不绝口：“这么好吃？这绝对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这是什么肉啊，我怎么尝不太出来？”“当然是猪肉啊，看都看得出来好不好？不过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几人很快把桌子上面的肉菜一扫而光，而且意犹未尽，纷纷要求裘生母亲再去多做几份，母亲自然不会反对，不多时桌子上又多了几盘肉菜。“真是怪了，真是怪了。这个肉是怎么煮的？你们看，就是简简单单的肉，也没用什么炒，怎么就这么好吃呢？”“你管呢，说不定锅里有很多料，盛上来的就只是肉啊。”“不行，我要去看看有什么料，回去让老婆做给我吃……”有一个兄弟站了起来，朝着厨房就走了过去。但是母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她看着走过来的青年，眉头皱起，显然很是不悦：“你不能进去。”青年愕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自然不会去顶撞裘生的母亲，于是自己打了个圆场：“裘生，原来你家这是祖传秘籍啊，以后我可要经常来你家吃肉。”母亲满脸堆笑，对青年说道：“没问题，什么时候想吃就过来，让裘生给你带过去也可以。”几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不断胡侃着各自的经历，很快就醉意醺醺，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说裘老弟啊，哥们这几年是真不容易，没想到现在还能在一起聚一聚，真是缘分啊。”说话的哥们舌头都大了，一边说一边又把着酒瓶咄了一口。裘生也睁不开眼，醉意朦胧地说道：“关系好啊，关系好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就这么一直说着喝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灯被熄灭，是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了……裘生睁开眼睛，触目所及一片漆黑，时间应该是深夜，他觉得喉咙里都要冒火，而且头疼得不行，这是醉酒之后的典型症状。他艰难地爬起身来，一手按在了旁边一个哥们的身上。那哥们翻了个身，哼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裘生扶着墙向外走，走到客厅之中，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但是他全身燥热得不行，总觉得这水不够爽快，他接着想到，家里是一直都有冰水的。还是去喝点冰水吧，那样感觉应该好一些，冰水在冰箱里面……裘生摇摇晃晃地朝厨房走去……有水，那里应该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