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大殿,灵惠已经将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等殿内无人,他挥手将门关闭,转身走到供桌前,手中拈诀念出几句咒语,桌上的铜钹腾空飞起绕佛像飞三圈,在每圈的一个位置上敲击一下,佛像轧轧响动,很快露出一个地洞口。陶勋紧跟着灵惠走下地道口。进去后看见灵惠在旁边墙上某处按一下,地道口便复原。地道两壁早已经布满了火把,灵惠匆匆地往里走,陶勋提起真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运轻功一路紧紧跟随。他不敢靠得太近,毕竟灵惠是剑仙,感觉的灵敏不是普通凡人能够想象的,要不是仗着有隐身符护身他绝对不会跟进来。幸好灵惠似乎心里面有事,一路低着头紧赶,脚步也沉重,沉沉的脚步声在长长的地道里久久地回响。地道特别长,每隔一百步就有一个岗哨,总共经过了十个岗哨后,地道终于到尽头。地道的尽头是一道石闸,由整块的石板构成,门楣上雕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大嘴把整个石闸含住。灵惠将手按在石闸的一个凹痕里,口里念动咒语,石闸变成透明状犹如一堵水墙,灵惠径直走进去,陶勋毫不犹豫地迅速往里冲,刚好在石闸恢复原状前钻过去。石闸后一个巨大的石室,十丈进深、八丈宽,顶高也有五丈,顶端挂着一串照明玉珠,将石室照得通明透亮。石室布置成一个小型的宫殿,正前方有石阶,约一丈平方,铺了华丽的锦毯,正中有一张玉床,后面的背景是巨幅浮雕:浮雕上的人物没有脑袋,**躯干,两乳位置长出巨大的眼睛,肚脐之处则是张血盆大口,双手高举巨斧,似欲劈开上方的重重云雾。陶勋认得浮雕描述的是“刑天舞干戚”的故事。大厅正中位置上摆放一只香炉,兀自飘出袅袅的青烟。灵惠走过大厅,从左边绕进浮雕墙后,正后方有张大门,门前守着两个人,看见灵惠后点点头便放他进去。陶勋紧随而入,里面又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呈八角形、阶梯状,中央最低处的阴阳鱼上有一座高达一丈二的炉鼎,炉中火气腾腾,烧得极旺,鼎中朱气氤氲,飘出香甜的气味。八面阶梯都是三级,布置成八卦的图案,每卦上坐着一个人,闭目念咒、手中不停地变幻着手印,四周还有些人散坐在一旁观看。灵惠停下来对其中一人说:“孔阑兄,炉里的丹炼得怎样了?”孔阑回答:“林执事,这批七灵丹明天就可出炉,后天就可炼第二炉丹。”“那最好不过,把剩下的药引一次性都用上吧。”“怎么全用了?不是要分三批炼吗?”“情况可能有些变化,正道的人查得紧,最近陆续在寺周围出现了几次,所以计划可能提前,那些药引抽完元精后就当柴火烧掉,免得留下把柄。”陶勋心里一惊:灵惠口中的药引不就是被掳的孩童么?只听得灵惠继续问:“那些药引怎样了?”孔阑冲一个房门呶呶嘴:“还不是那样,每天用幻仙阵困着,一个个被迷得乐颠颠的,又用好汤好药喂着,元精都养得足足的。”陶勋赶忙顺着他指示的方向走到房门口,门上开有小窗,探头往里瞧,只见近百个孩童都坐在里面,眼中迷惘,脸上却都是笑容。他赶悄然取出信香倾倒一些进去。转过身来,灵惠已经起身往一道有人守护的门走去。推开门,是个走廊,走了约十步后折向左,尽头是另一张门。灵惠隔着门恭敬地向里面施了一礼:“香主,林惠求见。”里面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进来吧。”灵惠推开门走进去,陶勋闪身跟进。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布置得很奢华,一个木制月门将房间隔成两部分,门上垂着几纱帘,影影绰绰地看见一张折叠屏风,屏风收得比较拢,所以可以分辨出后面有张大床。一个人影从**站下来,从屏风上取下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在掀开门帘的瞬间,陶勋看到**露出一具妇人**的身躯。出来的人年纪跟灵惠差不多,颇为儒雅,样子很随和。他随意罩着件长衫,随手摆了摆对灵惠道:“坐吧。”灵惠坐下来,不待询问,主动道:“香主,刚才已经证实,那个丁原手里的护身符的确是峨嵋派的法器。”陶勋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查出来了。那香主神色不动地道:“林执事,看来咱们已经被峨嵋派的盯上了。”灵惠沮丧地道:“都是属下的错,要不是属下看那个丁原是三元仙灵体的先天体质,想把他拿来炼件上品仙器,又怎么会被峨嵋派钻了空子呢。”“你不必自责,要来的早晚会来。教主说了,咱们得高人相助,借助实验新阵的机会干扰了仙道诸派的占卜术,可令他们近期内无法算到我们的行踪,所以我料定他们不见得查到我们的线索,可能只是过来随意探探。那个丁原,我昨天变作普悲跟他接触过,亲自试探他的身体,丝毫没有修炼道法的痕迹。”“有没有可能他法力高强隐藏下道基呢?”“可能性极小,仙道界有这样实力的高手都是赫赫有名之辈,一个个心高气傲,定不屑如此作为。况且纵然能瞒过我,却瞒不过寺中的法宝,更何况我从教主那里得到消息说正道各派都没有派出最顶级的高手前来,这个消息不会错的。”“属下以为小心些好,最好将剩下的丹药做一炉炼出来,免得夜长梦多。”“也好。靖宁侯那里催要七灵丹也很紧。哼,皇帝老儿想成仙已经想疯了,这批七灵丹送过去他一定急不可耐地服用,等全部一百二十枚服用完后,他的心、肝、脾、肺、肾再加阴阳二气,就受我们的控制,叫他生便生,叫他死便死。”“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我们有的是办法叫皇帝受控制呀。”“我们只管按照教主的令旨行事,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那香主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往陶勋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陶勋感觉到他的目光阴冷,顿时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冰凉,仿佛连血液都要凝固一般。灵惠也感觉到了异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直盯过来,眼中精芒大盛。陶勋心里知道自己肯定被发现了。果然,那香主冷冰冰地道:“何方鼠辈,敢在我噬血魔君面前故弄玄虚?”一抬手打出一团红色的光芒。这一下变生肘腋,陶勋完全来不及躲避,只觉眼睛一花,红光已经及体,心头生起烦恶欲呕的感觉,同时阴冷的气息瞬间就麻痹住他的全身。他心里万分后悔,过于轻敌,结果现在连小命都要丢掉,他只希望峨嵋诸仙能够顺着信香找进来消灭这群不知是什么魔教的妖邪,救那八十个孩童逃出生天,这样才不辜负自己拿性命换来的线索。不过他没有后悔多久,因为将红光刺破皮肤的一瞬间从他体内迸出一层如有实质的白光,白光薄薄的绝不发散,全身如同被膜笼罩,红光撞上去白光后就象鸡蛋撞在石头上立即破碎,弹得四处飞溅。陶勋逃过一劫,知道是身体里的**仙衣关键时刻救了命。**仙衣一闪而现救了命后迅速地隐进体内,不过仙衣的出现却带来了一个负面作用,那道隐进了身体里的隐身符被排挤出来,他手拿灵符的身躯马上出现在对手面前。噬血魔君大吃一惊,刚才他一动手就用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嗜血神弹,就算是到了出窍期的仙道高手被击中也要受创,孰料敌人毫发无伤,而且更气人的是敌人就是那个被他确认为凡人的丁原。他不相信陶勋能挡住自己的攻击,看到灵符后想当然地认为是灵符救了陶勋的命,于是阴恻恻地道:“原来是丁公子,既然做客,怎么也不跟主人打个招呼便偷偷摸摸进来呢?这是孔孟之道吗?”陶勋被他说得脸皮一红,不过口头上也没闲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对你们还用讲孔孟之道么?”“住口,去死吧。”灵惠因为自己引狼入室的原因而特别愤怒。这时门外的两个护卫已经听到声音冲进来,噬血魔君一把拦住就要动手的灵惠,向陶勋道:“丁公子,就算我们是妖魔鬼怪吧,不过你现在进了魔窟,没有我的允许想要活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我看我们做个交易吧。”“住口,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跟妖魔鬼怪做交易。”陶勋怒骂。“别以为仗着你手上那道峨嵋派的灵符就能挡住我的攻击,刚才不过试探你罢了,要是我下狠手,你再有十道符也是个死字。”噬血魔君的话倒提醒了陶勋,他知道峨嵋派有在一张纸符上同时画两道灵符的特殊本事,赤眉给他符的时候就告诉他这张符纸上除了隐身符外还有一道土遁符,口诀和用法跟褚小蝶以前送给他的那张一样。他乘对方不备迅疾扣符念咒,室中褐芒闪过,身影消失不见。噬血魔君等人显然没有料到陶勋溜得这么快,不过他们四人都是高手,立刻施展土遁紧追过去。陶勋慌乱间已经没有方向感,用了遁符后只知道掉转头死命地跑,跑了十几步,从身后传来了噬血魔君和灵惠两人的呼喝声。他有过使用土遁的经验,知道只要自己跑起来不停下,对方绝对没有追上的可能,可是他却不知道:在没有明确目的地的情况下,土遁术只能支持他百步之内跑出五十里的范围。陶勋跑出百步之后,只觉得身体一重,迅速慢下来,接着噬血魔君的身影出现在正前方,他及时运起回光返照身法才没有直接撞进敌人手中。噬血魔君、灵惠和两个手下从四面将陶勋夹在中间。灵惠得意地道:“你跑呀,怎么不跑了?他妈的,敢跟老子玩阴的,活得不耐烦了。”噬血魔君开口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让你死个痛快。如何?”陶勋心里叫苦:这一下跑不掉了。他脸上露出悲壮的神色,提起真气摆出一个招式,冲两人喊:“宁为玉碎,不做瓦全。不要废话了,上吧。”灵惠鄙夷地看了陶勋一眼,骂道:“不知死活的家伙,就你这点破玩意还想跟我斗,我他妈宰了你。”放出仙剑直取陶勋。陶勋运布于全身的真气被灵惠仙剑发出的惨白色光芒一照,立刻消散,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跟一根木棍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等死。死到临头,陶勋心中反倒不害怕了,**仙衣总在危急时刻出现救命,这一回必定不例外,只不过如此一来身上有**仙衣的秘密就须暴露,怀璧其罪的麻烦将无究无尽地出现。没等**仙衣出现,一件半透明的物体抢先护住陶勋,灵惠的仙剑击在上面立刻引发一团电光的还击。陶勋认得这件半透明的东西是雷光镜,急转头正看见丁柔飞速冲到他身边放出橙色仙剑,直取一侧的护卫。陶勋喜道:“沐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在附近,看到这里有本门的遁术痕迹,所以过来看看。”“这位姑娘好美呀,快过来让我亲近亲近。”噬血魔君看到丁柔后眼睛一亮。要知道,修仙道的女子出自爱美的天性大多会将自己的容貌变美,一般人看不出来,噬血魔君是个好色之徒,眼光独到,对于先天和后天的的美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眼前少女的丽质有九成九出自天然,这份美貌勾得他心里发痒,恨不得马上将她占为己有。他一边令手下人不得妄动,一边向丁柔靠近。丁柔立即感觉到来自正面的威胁,她的仙剑电射般地回身向他攻去。噬血魔君笑嘻嘻地放出红色的剑光,丁柔的仙剑飞近红光后如同掉进胶桶里,被一股大力吸住,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收回来。丁柔气极却一筹莫展。噬血魔君走进两步,眼里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念头。丁柔被他盯得又气又羞,恨恨地发动印诀,雷光镜上生起一片闪电,汇成一股木桶粗的电柱直击过去。噬血魔君没料到雷光镜竟然攻守兼备,被突如其来的电柱闹个手忙脚乱,终被电尾扫中,衣袖上烧出几个小洞。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涎着脸皮笑道:“姑娘的法宝好厉害,难怪脾气也这么大了。要是我毁了你的法宝,你会不会变得温柔一些呢?”丁柔轻蔑地道:“凭你也配?”“让我试试吧。”噬血魔君祭出一只小钉锤,金光闪闪,狠狠地向雷光镜上砸下来。丁柔深知对方是劲敌,不敢怠慢,催动全身仙力将雷光镜的防护力张开到最大限度,雷光镜暴发出丈余的光芒,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气势惊人。两件法宝相撞后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小钉锤倒飞回噬血魔君手里,而雷光镜则散成了一堆碎片,丁柔元神受创,一大口鲜血喷出来,登时晕倒在地。其实以雷光镜的威力绝不至于输给噬血魔君的敲山神锤,不过先前在高由县的时候雷光镜就受到重创,她回峨嵋来不及请师父修补,这下硬碰硬不碎才怪。噬血魔君得意地说:“姑娘不听我的良言身受此苦,何苦来哉。”说完就要将丁柔的身体摄到手上。这时,北元寺方向空中突然升起一团焰火,甚是华丽。噬血魔君见之脸色大变,急急地吩咐道:“林执事,这里交给你了,男的杀掉,女的带来,切记不要伤害她。完事后立刻回寺。”说完后驾起仙剑急急飞走。灵惠早就恨不得亲手宰了陶勋,放出飞剑浮在空中,冲陶勋道:“丁公子,你不是信佛敬佛吗,让我送你去见佛祖吧,只是可惜了你一副好体质,可惜了。”说完之后,指挥仙剑直劈下来。陶勋见丁柔受重创心急如焚,只顾照看她早忘掉身边的危险,灵惠的剑飞到身边才感觉到。在剑光即将及体的瞬间,他不禁想:“要是这仙剑是我的该多好。”说来也怪,他的心念一动,凭空里白光乍现,灵惠的飞剑顿时没了踪影。这一下变故突然,灵惠莫名其妙地失去仙剑,他自然不会相信仙剑的失踪跟眼前的一个废人和一个凡人有关系,第一反应是:会不是附近有正道高手埋伏呢?他和两个护卫警惕地环顾四周,放出神识四下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灵惠暗中催动元神呼唤仙剑也得不到一丝反应,他用本命元神修炼的仙剑就这样失踪了,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仙剑并没有受到损坏,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的元神也会受创。北元寺上空再次升起一团焰火,灵惠跺了跺脚对两个护卫道:“寺里紧急,这里交给你们了,务必除掉两人,那个小妞不要也罢。”说完之后立即遁去。两个护卫都是一身劲装,目无表情地指挥仙剑分取陶勋和丁柔两人。陶勋怕他们伤到丁柔,连忙掉转身护住了丁柔,两只飞剑击在他背上时**仙衣再次及时出现。两护卫的飞剑劈在**仙衣之上如同劈在了一张滑不留手的皮上,两剑迅速地从两边滑过去,陶勋的双臂被划出两道深痕,鲜血迸出流到丁柔脸上。其实这是陶勋不懂如何使用**仙衣,故而它只机械地按原来的样式保护陶勋的身体躯干,四肢则不在保护范围之内。两只飞剑刺到地上,由于去势太急,哧的一声深深地钻进地里不见踪影,两护卫急忙催动真元欲召唤仙剑破土飞出来。陶勋的鲜血钻进丁柔的鼻子,她在血腥味刺激之下醒转,睁眼看到两名邪道护卫正在召唤误入地下的飞剑,此时空门大露正是攻击的绝好机会。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意念一动身体里所剩不多的仙力翻腾起来,先前噬血魔君忘记收掉她的仙剑,此刻在她仙力的催动下立刻橙光大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护卫斩成四截。她一击成功,身体里仙力用竭,重又晕过去。陶勋双手受重创,全身的经络滞窒不畅,真气难以聚集,如同废人,丁柔又仙器被毁力竭昏迷,如果此时灵惠一伙随便来一个人,两人便危矣。他不敢在这里久呆,忍着巨痛撕下衣服草草裹住伤口,然后起身将丁柔扶到背上并且布带固定。凭着北斗星的方位,他判断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北元寺以北,他不敢往南走,北面是深山密林正好利于隐藏,就算那些妖人追上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自己,所以他勉强提起一口真气背着丁柔往密林深处狂奔过去。其实陶勋两臂受伤之重比上回差不到哪里去,双手之所以仍能够动全凭着一股求生本能支撑,求生意志能够克服疼痛却不能够止血,跑了没多久鲜血浸过包扎伤口的布条流出来,沿路洒了一地。他渐渐觉得头晕、全身乏力,脚步不知不觉间慢下来,很快意识开始模糊,耳朵里也响起一片钟鼓鸣叫声,最后脑子里只留下了“继续跑,不能停下”的意识,四肢机械地运动着,直到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昏迷中陶勋再一次在无边的黑暗里看到了一团闪烁的火光,看到了无数星光,感觉到了从火光处吹来的酽酽的、温暖而又清凉的风,之后意识便消失。也不知过了多久陶勋醒了,他睁开眼睛,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赤眉真人和他的五个弟子正围着他。陶勋除了手臂上疼痛,头还稍稍有点晕,这不并妨碍他坐起身来。赤眉按住他道:“陶公子,你伤还没好,先躺着吧。”陶勋问道:“大师,北元寺的秘密我已经打探到了。”赤眉道:“你放心吧,有了你一路撒下的信香引路,我们已经将邪教珞天教在北元寺的巢穴铲除掉,那些孩童全部安全地救出来送到顺天府衙。”“噬血魔君和灵惠呢?”“噬血魔君被师叔杀了,灵惠倒是没瞧见。”清易道。谢子睿也得意地道:“那个噬血魔君真不经打,在师父手下没走上三合就挂了,早知道还不如交给我打发。”赤眉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少胡吹,噬血魔君道行精深,要不是他从外面赶过来的时候准备不足,你师父我可没那么轻松地灭掉他。”陶勋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杀进去的?”清光道:“事实上你进去后师叔就暗中从远处关注你的安全,第二夜师叔的玉剑飞符击伤了灵惠,他派人来试探你,还是师叔用传心术提醒你不要乱动,否则就要露馅了。前晚你布置房间原举动我们也都看见了,师叔借助隐进你身上的隐身符才运用天瞰术观察你的行动,看着你进弥陀殿,不过那里面的阵法对仙力干扰严重,影像也就断了。等了一段时间你仍然没有出来,师叔怕你有失便指挥我们用隐身术冲进去,从门前就看到了你留下来的信香,幸好有信香引路,否则陷进他们在院子里布下的‘陷沙阵’就麻烦了。珞天教的人也真可笑,居然没有派人手防守大殿,我们轻易找到了机关,一路杀进去,师叔法力高强,一个人就解决掉了他们那些炼丹的教徒和守卫,我们便将八十孩童救出来。”谢子睿抢着接过话头:“我们在里面找不到你,师父带领我们毁掉他们的丹炉、丹药和巢穴,正好遇上噬血魔君小儿回来,师父他老人家没等那人回过味来就抢先下手,三个回合之内就斩了这个魔头,厉害吧。”“寺里的其他珞天教徒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陷沙阵破了没有?”“那些小喽罗们我们也没放在眼里,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他们发下重誓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就放过他。”谢子睿继续道:“倒是那个陷沙阵麻烦点,镇阵的是件上品仙器,师父舍不得破坏,花了不少功夫才拆完。”陶勋松了口气,继续问:“你们怎么发现我的?沐姑娘呢?”恽志远道:“是我发现你们的,你也真硬气,全身的血差不多流干,竟然还跑出那么远,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还背着沐师妹往前爬个不停,是条硬汉子。”赤眉也道:“沐丫头没事,只是虚脱,昨天就醒了。不过橙眉师兄教徒就是失败,你拼了命地救她,她竟然不肯等你醒来亲自向你道谢就走了,这件事我得到掌门师兄那里好好告上一状。你放心,这口气我帮你出。”陶勋哑然,毕竟沐婷突然离去让他心里略略有点不快。随后,他将自己探听到的情况和经历一一道出,但隐去了自己身上的仙甲之事,讲到紧张处时他自己的心里依旧有些后怕。赤眉等人对仙道门派勾结朝廷势力并不感到意外,同时没有表现出愤怒,仅仅感叹了一番天下即将多事。陶勋身体回复力惊人,养了几天即告痊愈。赤眉真人见京城之事已经了结,带领弟子们回山复命,临走时赠送一枚玉戒指给陶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