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屏山主峰两面突岩峭直、孤悬万丈的绝壁,白莲教因山势建总坛,以莲台寨扼守天险,再在寨城之上依山建造其他建筑设施形成一座相对分散的小型山城,山城内部另有不少机关之术。陶勋一边走一边用天眼通仔细观察,发现山城似乎用复杂的山道、密林和一些埋设的法器布置成九支乙极阵格局,普通人进来很容易迷路;山城的房舍规划得井然有序,教坛区、住宅区、练兵区、仓库区等各区既相互独立又易于互相支援,初步估算城内有装备精良的士卒两千人,而仓库区里贮存的粮食、兵械、被服等物资,足够一万人用度五年;通道上关卡重重,每个关卡都有机关控制的巨石、火器等陷阱,凭险扼守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来白莲教在这里经营日久,很是下了番功夫的。他们被带到的小石寨位于山城最上方,接近山顶位置,寨内参天古树掩盖下的是一大片红砖碧瓦、雕梁画栋的精致宫室,小寨内外守卫森严。谌巨舟为三人指点道:“这里是法主的行宫,现在法主不在,不能接待你们,只好委曲你们暂时住到旁边的阿鼻狱馆。”他的手指向西边角落一个依壁开凿石门。石门通往一个在山腹中开凿的大型石洞,石洞内开凿出二十个小石囚室,每间约五丈见方,里面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囚室门用三寸粗的精铁做成,牢固异常。整个囚洞已经被打扫干净,看来只关押了他们三人。谌巨舟将他们分别安排在间隔较远的囚室以防止暗中串联,安排不少人看守,切切叮嘱一番方转身离开。白莲教守卒对他们看守得很紧,每隔半刻钟就有一名看守过来巡视,大约是受他们的法主余显儒正式起兵的消息刺激,一个个异常亢奋,直到深夜仍旧毫无倦意。陶勋实在不想再等下去,待过了亥时正好看守巡到此处时突然穿过栅栏门,乘看守吓得一愣神的功夫一指将其点倒,换过的衣服,顺手把他关进囚室。李幡的囚室靠前一间,当他看见陶勋突然出现在外的时候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李侍卫不知道我曾做过《道典要辑》的编撰官么?《道典要辑》里收录了一部《玄玄天恒经》,里面将各个符咒分为解、遁、化、斗、界五章,其中解字章是破解阵法和幻象的方法,而开锁解缚又是它最容易的部分,我曾遍试其咒,发现其中一种解锁的符咒只要有一定内功基础,再用需要解困的人的几滴血画成血符就可施展,十次中有半数可以成功。”李幡二话不说立即从**撕下块白布,运功划破手指,他已经预计到陶勋当晚就会行动,所以早服下了丹药,所受的禁制已然解开多时。陶勋抓着他的手指在白布上画下血符,乘它未干粘在铁门门锁上,然后退开两步,右手捏剑指朝上,左手也捏剑指贴住右边“尺泽穴”向上移动,同时口中念着口诀:“日月阴阳,阴阳分二极,二极化仙气,求仙解困,使火飞绝……急急如律令。”最后一个“令”字念出的同时,两指并指如剑,顺“孔最穴”至“列缺穴”到“经渠穴”最后按住“太渊穴”右剑快速向前点出,轻叱一声:“解”!”只听得门锁中发出“喀嚓”一声轻响,铁门便开了。李幡闪身出来,他这时对陶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以前的排斥,诚心诚意问他:“大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刚才那个看守已经被我制住,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要先将他们制住,才可从容取钥匙回去救王爷,下一步我们再商量如何脱困。”两人轻轻地靠近囚洞前厅,李幡运功倾耳听了一会,发现外面竟然有十一个人,且都不是普通狱卒,全是内外功俱佳的高手,敌众我寡,要想解决他们而不惊动囚洞外的人几乎不可能办到,心里略略有些焦虑。这时他听到陶勋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他说:“李大人不要有顾忌,豁出去放手一搏,务必一击中的,只要速度快,出其不意定能成功。我数到二便动手,你对付**休息的四个,剩下的全交给我。”李幡听陶勋都这样讲了,也便放下心头顾虑,点了点头。陶勋在他肩头拍了拍,开始数数,数到二时两人迅捷无比的扑向正前厅里的守卫。出乎李幡意料的是行动异乎寻常地顺利,那些看守没有一个来得及做出反应,几乎全是任人宰割地被他俩点倒,人数分配恰好如事前所言。实际上,陶勋借取血画咒和在李幡肩头拍掌的机会,悄悄在他身上施了小道术,让他的内力短时间内不受仙家道力的桎梏,开始行动之后用真元道力阻住看守们的内力,自然手到擒来。他们没有在看守身上找到囚室钥匙,一问才知道谌巨舟怕出意外亲自掌管。陶勋让李幡把俘虏转移到靠里面的囚室中关押,自己返回用同样的办法放出瑞王。其实,以陶勋的本事解锁何须取血,这样做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他觉得瑞王遇此大难总要出些血才有助于消弥部分灾祸,同时也给小王爷留个深刻的教训。“亭渊,本王在宫里就听东宫朱侍卫夸过你本事过人,今日终于一睹风采,本王这次要是脱险虎穴,你是首功,本王定向父皇为你请功,让你封妻荫子,富贵荣华。”瑞王心情愉快,赞美许愿之词滔滔不绝而出。李幡打断道:“殿下,我们还没有脱困,虽出了牢笼,却还身在虎穴,如何逃出山寨,逃出去后又当如何都还不知道。”瑞王被一语惊醒,脸色大变,抓住陶勋的手臂急道:“该如何是好?亭渊你要做主,本王的性命全靠你了。”陶勋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殿下莫要担心,出路是肯定有的”李幡也解劝道:“殿下,白莲教在此修建秘密巢穴,经营非止一年,这座山寨绝对有秘道通向外面,只要我们找到它必能很快地安全脱险。”“李大人说得不错。臣先出去打探打探,殿下晚饭没有吃什么,等会儿可能有长路要走,先找些吃的填饱肚子要紧。”“我留下来保护王爷,大人要小心。”“亭渊快去快回,本王等你的好消息。”陶勋潜出囚洞施展隐身术飞向寨城,目标是慕容焙的居室,因为他的分光剑此刻正挂在此人的床头。夜已深,整个寨城已经沉睡了,除守夜巡更和巡逻的士卒外再无人走动,四下如死一般的黑寂。慕容焙的宅子在寨北靠近弥勒大殿的地方,守夜的下人打着盹歪倒在门房里。陶勋悄无声息地靠近卧室,并不急于动手,先在暗处藏起来。没过多久,卧室的窗户似乎被风吹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出现在室内慕容焙的床头,黑影迫不及地伸手抓向床楣上挂着的分光宝剑。习武之人即使熟睡时也十分警觉,慕容焙猛然惊醒,一掌劈向床前的黑影,然而掌出到五分之一时他忽然内力消失,身体僵硬倒回**无法动弹,接着脑袋上挨了一下,登时晕厥。黑影打晕慕容焙,轻声讥笑一句:“白痴,不自量力。”正欲得意洋洋地取下分光剑时不觉愣住,宝剑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你是在找我的宝剑吗?华元朔。”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