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吧,冲虚道长对这个小师弟还是很满意的,武艺虽然低了点儿,但关键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吃什么都不会吃亏,可以保证武当山在江湖上不会受到别人的算计;但是现在嘛!虽然他对韩某人的喜爱依旧,但心中已经不准备将韩某人打造成掌门人了,无他,就是因为韩文的性子,太过闹腾,冲虚道长生恐武当山会被这厮折腾散了;他这么考虑也不无道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原本以为韩文仅仅是通过秘密关系,暗中召集高手,月黑风高之夜杀上黑木崖,从东方不败身上取回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事情,可现在好了,这件事情不仅仅被摆到了明面上,更让冲虚道长震惊的是,这祸害竟然将隐世不出三十余年的风清扬也请了出来!当然了,韩文这么考虑其实也是对的,想想他召集的那些帮手,任我行、左冷禅、余沧海、林平之,哪一个是好相与之辈?无疑是与虎谋皮啊!他也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所以才决定将事情搞大;十月十日,秋高气爽,前进的途中出现了一伙人,除了当头的几个全部是黑衣黑甲,尤其是那杆素幡,巨大无比,上边画着弯月与太阳的图案,不言而喻,这是日月神教的人了;“哈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们了!”;爽朗的大笑声从远处传来,但见此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屍一般!队伍当中的左冷禅闷哼一声,背负双手走了出来,道:“多年不见!任教主风采依旧啊!啊?哈哈哈!只是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这江湖上能与我对掌的人都没有几个了!我可是对你想念的紧呐!”“他就是任我行?”。“哇哇!长的好可怕!妖怪一样!”,人群中不时的发出议论之声,也不由得他们不议论。当年任我行纵横天下的时候突然消失,他们这些后进之辈,或者是同代之人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哈哈哈!左大掌门。看你的样子活的很滋润嘛!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儿急!”。任我行大袖飘下英豪,面不改色的走了过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四处打量;却见须发皆白的风清扬,抚须而立,仗剑而行,高人气势顷刻立显,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句。而后庄重的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若不知晓的。定当以为这任我行与风清扬有何瓜葛呢;风清扬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在江湖武林上的辈分也是最高的那几个人之一,坦然接受了任我行的礼节,嗓音略显疲惫地说:“道不同,不相与谋,你我之间,与其说是正邪之争,不如说是理念的不同;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千百年来皆是如此,正邪之争的缘由也是从此而来,胜者王,败者寇,你代表着你们行事的理念,向我行礼,这岂不是弱了自己的名声?罢罢罢!不用如此了!”“这是武林晚辈对前辈的敬意,无关乎于其他!况且风清扬前辈在我最敬佩的三个半人当中当能排上第二位,不可不拜上一拜呐!”,任我行一笑说道;“第二?那不知晓任教主佩服的另外两个半人,以及最佩服的那个人是何许人也呢?”;韩文这厮就属于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看见有缝的鸡蛋就想下崽儿的苍蝇;任我行看了韩文一眼,回头一望,却见远处戴着斗笠的任盈盈轻轻的点了点头,当下怒由心生,狠狠地瞪了韩文一眼,怒哼一声,搞得韩某人很郁闷啊,你丫的还是我放出来的呢,装什么大瓣蒜?“要说我最佩服的人,不是别人呐!正是篡夺了我这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任我行幽幽一叹,道:“老夫自认为是武功既高,心思又是机敏无比;只道普天下已无抗手,不料竟会着了东方不败的道儿,险些葬身湖底,永世不得翻身。东方不败如此厉害的人物,老夫对他敢不佩服?这还不算,想必我前些日子去找东方不败晦气的事情诸位也都知晓了吧!那厮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不阴不阳,不男不女,但是武艺...已经臻至化境,枯枝草木皆可为剑!我自叹弗如,若不是手下拼死相抵,恐怕我今日就占不到诸位的面前了!”任我行虽然性格乖张,行事暴戾,但是他这个人不怎么喜欢说假话,所以在江湖上倒也有很多人相信他,他都如此说了,相比那东方不败定然是厉害无比,心中对这巅峰一战也是充满了期待之意;左冷禅皱了皱眉头,揶揄道:“真的有那么厉害?哈哈哈!该不会是你任大教主被关在湖底,武功都废了吧!”“我想,在座的除了风清扬老先生,谁也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不是瞧不起你,左大掌门,就是三个你,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诡异的剑法,魅影一样的轻功,深厚的内力...啧啧!”任我行咋舌不已,想来是有些后怕了,当年他心怀不轨的将葵花宝典传给东方不败,造就了东方不败现在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只可惜的是,东方不败虽然人变得扭曲了,但是武功却是坐火箭一样,远远的超过他了,他心中没有点酸溜溜的意思才怪呢!“以任教主的武功都不是对手!老夫现在很相信坏小子所说的话了!这一战,定将是江湖武林数百年未曾出现的巅峰一战!也是为我人生句点的最完美谢幕!”风清扬略微点了点头,对手越强。他心中越是高兴,多少年未逢敌手了?高处不胜寒!举世无敌,谁不寂寞?“既然这话匣子打开了。咱多聊聊!诸位!暂行歇息一下,吃点干粮在上路!散了!都先散了吧!诸位!还请移步到树荫下,来来来!任大教主,别停下,再说说其他的一个半人都是谁!”韩文大声的吆喝着,随即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萌动样子,可惜。很快他就被冲虚拎着耳朵扔到身后了,引来了阵阵笑声,韩文也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儿:“老头。给点面子啦!”“大和尚,你精研易筋经,内功已臻化境,但心地慈祥。为人谦退。不像老夫这样嚣张,那是我向来佩服的!”,任我行一指方正方丈,哈哈一笑,又指着冲虚道长,道:“老夫第四个佩服的,是牛鼻子老道。你武当派太极剑颇有独到之妙,你老道却洁身自爱。不去多管江湖上的闲事。只不过你不会教徒弟,你这师弟还是个祸害精。为此,我也只能佩服你一半儿!”方正方丈无喜无悲的宣了声佛号,而冲虚道长,打了个稽首,无喜无悲的说道:“真要论起功夫来,天残门门主独孤玉甚至在老夫之上,或许还要加上风前辈的传人令狐师侄!”“哈哈哈!”,任我行脸上一僵,旋即大笑:“道长虚怀若谷,令人好生佩服。老夫本来只佩服你一半,现下可佩服你七分了!但愿你能早点找个好徒弟承继道统吧,你身边这小子,祸害精,迟早会败光了你武当山的名声;”韩文眼睛一翻,大爷的,怎么总针对我啊?刚想说点儿什么,去、却被任我行打断了:“左大掌门,你倒不必脸上含笑,肚里生气,你虽不属我佩服之列,但在我不佩服的三个半高人之中,阁下却居其首。”左冷禅一笑,拱手道:“那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了!”没有理会左冷禅的讥讽,任我行继续说道:“你武功了得,心计也深,很合老夫的脾胃。你想合并五岳剑派,要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才高志大,也算了不起。可是你鬼鬼祟祟,安排下种种阴谋诡计,不是英雄豪杰的行径,可教人十分的不佩服!”“看样子,无论是任大教主佩服的,还是不佩服的,都当属江湖高人之辈!来来来!再说说,继续啊!我这心里可都急坏了!”,韩文眼睛一亮继续问道,要知道前边的一些他多多少少的都听过,虽然记得不真切,却也知晓后边任我行还有隐藏的话;“第二个不佩服的人就要说说华山派岳掌门的师父了!当年我神教十大长老攻上华山,却中了计策,死伤大半,还有当年华山派剑宗与气宗之争,岳先生的师父,当真是好手段!哼!”任我行怒哼一声,虽然没讲话说得明白,但可见他心中的愤恨,前边说的都是活人,唯有岳不群的师父,就算死了还能让任我行不佩服,果然,岳不群那一身的脸皮功、厚黑学都是从这里来的啊!“要说这我第三个不佩服的人,那就要当着两位丐帮九袋长老的面说了!日月神教最早建立的时候,丐帮已经在江湖上存在数百年了,经历过宋朝的乔帮主的鼎盛,也经历过洪帮主的辉煌,就算是后来的那个辽国耶律齐也比今日的解风强多了!可传到解风这里,哼!别说是他弄失了丐帮绝学,自己武功低劣不说,人品也是差劲的很,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承认,做人不能太无耻,简直就是不要脸!”任我行毫不留情的大骂一通:“丐帮的骨气全让他给就着饭吃了!他还舔着一张胖脸自称是丐帮的帮助,也不照照镜子,配么!真是给丐帮的先贤们丢人!”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与任我行的童年生活有关,自小无父无母的他,在加入日月神教之前一直是乞丐养大的,这其中自然会有深厚的感情,他要是不这么激动,那反倒是怪事儿了;韩文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连反驳都没有底气的两个丐帮九袋长老,笑道:“那不知道任教主,那半个不佩服的人有是何许人也呢?”“你!不要东张西望了!小子!说的就是你!你这混蛋。身为道士却不潜心清修,四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又阴又狠。心思大大坏!尤其是,你还敢抢我女儿!老夫他娘的跟你拼了!”眼看着撸起袖子就要打过来的任我行,韩文大叫一声:“师兄!救我!他娘的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抢你女儿了!讲点儿证据行不行!冤枉了我!我可是个好道士!”任我行涨红着一张脸,显然是很愤怒:“你还敢说自己是个好道士!我呸!臭不要脸的!你没抢我女儿?我女儿怎么...”“爹——!”,斗笠下的任盈盈俏脸通红,娇嗔一声,任我行愤愤作罢。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可恶的小子!要不是你武功太过平常,这不佩服的第一人我都想说是你!”“承蒙抬爱!哈!”,韩文拱了拱手。笑容满面似的,气的任我行牙都痒痒;“罢了!罢了!”,悻悻作罢,任我行坐了下来。道:“我这次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正如风前辈所言,道不同,不相与谋,所以我不会与你们同行,但这黑木崖是我日月神教的基业!”说完之后,任我行便转身离去,左冷禅面上闪出一丝寒光。喝道:“任大教主!多年没有对掌!今日暂且切磋一下!吃我一掌再走!”脑后劲风呼啸,任我行双腿补丁不拔的站着。回身就是一掌,哈哈大笑:“我早就在等你这一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手也痒得很,那就对上一掌再走!”“碰!”,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了几步,几乎分不出强弱,看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左冷禅退后的距离稍稍多出了那么几寸;左冷禅背过手去,手指还微微有些颤抖,哈哈一笑道:“看来任大教主这些年的功夫没有荒废,反倒是精进了不少!我很期待咱们倾尽全力的再次交手!”任我行也是背过双手,手掌也有些颤抖,嘴角挑出一丝微笑:“再会!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两个人虽然都没有拼尽全力,但这种硬碰硬的碰撞中他们还是得到了不少信息,左冷禅感觉到了任我行的身后内力要稍强于自己,而且任我行的吸星**已经趋渐于成熟,收放自如;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任我行使用了吸星**,不过,左冷禅心中却是充满信心,因为刚才的那一刹那,他用了自己自创的无名内功,任我行吸不到,况且他还有寒冰真气与寒冰绵掌作为后盾,自然是不怕;任我行也感觉到了左冷禅身上的一丝不一样,暗道,这家伙竟然专门创造出锁住内力不让自己吸取的内功!这份才学已经不下于我,就是内力微微欠缺,看样子,再打过,老夫也能胜!仅仅是四掌相对,一瞬间的事情,却令人大开眼界,这就是高手啊!这两个人之间的对决都如此精彩,那风清扬与东方不败呢?又会怎么样?空前绝有的巅峰一战?或许吧!十月十一日,朔风忽起,天气寒冷,黑木崖近在眼前;“呜呜呜...”;山石之上,有吹洞箫者,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玉儿?”,韩文愣住了,匆匆的向那边跑了过去;众人皆是一副鄙夷的样子,看来任我行说的是真的,这小子,还真是个拈花惹草,不着不调的货色,处处留情,不过,他们倒是很羡慕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泡到这么国色天香的妞儿;独孤玉坐在山石之上,旁边躺着一身火红色袍子的独孤琳,懒洋洋的像是在睡觉,看见韩文来了,直起身来,眼睛一转,腰间的银色鞭子取了下来,手上一挥抽了过去;鞭子上没有太大的劲道,韩文能感觉的出来,所以他没有反抗,银色的鞭子缠在他的腰间,独孤琳用力一拉,他整个人飞起来一般,而后...而后,韩文筒子就被人抱在怀中,来了一个公主抱;“尼玛啊!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很丢人的!”,韩文郁闷的叹了口气,独孤琳本来就是作弄他,手上一松,一声闷哼,韩文便直挺挺的躺在巨石上了;独孤玉停止了箫音,转过身来,准确且轻柔的给韩文撩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缓缓的站起身来,道:“天残门已经不复存在了,今日仅以个人身份前来拜见风老前辈,还有,当年师父曾说过,如果风老前辈尚存人间,由晚辈交给您一封书信!”深入怀中,掏出一个已经泛黄的信封,独孤玉不禁摩挲了一下,这毕竟是她师父留下的念想,叹了口气,信封上灌注内力,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巧打在风清扬身侧的一杆旗杆上,入木三分!风清扬伸手去下信封,也不避讳,撕开看了两眼,笑道:“原来是历云飞的门下!比他当年有出息的多!如此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的确厉害!不过...美中不足!”风清扬感到可惜的是独孤玉的双眼看不见,高手过招仅在一瞬之间,光靠耳朵是不行的,可以说,独孤玉的成就原本可以更高,更厉害,但这双眼睛制约了她的发展;独孤玉微微欠身,以表敬意,随后道:“当年师父对输给您一招,一直挂怀难忘,晚辈不才,还希望风前辈指教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封信中也是这个意思吧?”“喂喂喂!玉儿!过分了吧?风前辈即将与东方不败大战,他现在全靠一口气儿撑着,面色发黑,已经是将死相了,你能不能不捣乱了?”,韩文在独孤玉身后站起来,软声软语的劝说道;独孤玉固执的摇了摇头:“先师遗愿!我岂能置之不管?”韩文脸色沉了下来,道:“人之将死,你能不能不这么固执?为何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我...”“劝我,也是没用的!”,独孤玉抿了抿嘴唇,道:“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如果你不想死——离我远点儿!琳儿,将他给我拉到一边儿去,看着他我就心烦!”“是!大姐!”,独孤琳歪了歪脑袋,道:“小姐夫,咱们走吧!那啥,我前些日子在乡下听过这么一句话,说什么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股,你要不要啊...”面对如此**的调侃,韩文却没有心情应付,不时地回头望,好半晌,憋出一句话:“你师父只是说让你讨教一下,你可千万别犯傻啊!就当,就当我求你了,行不?”风清扬紧蹙眉头,他自感觉大限已到,仅凭这一口争胜之气撑着自己,他在想,如果自己打败了独孤玉,这口气儿泄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会错过与东方不败的对决?给人生留下莫大的遗憾?举棋不定中,令狐聪抱拳拱手,抢前一步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也是风老前辈的剑术传人,我愿意带风老前辈出战,不知独孤姑娘意下如何?”独孤玉摇了摇头:“不行!你功夫太差,身上还有内伤,乘人之危,欺负小辈,这都是江湖大忌,你走开吧!”“哈哈哈!”,风清扬突然间却是笑了,声音中充满了爽朗豁达,还有舍我取谁的霸气:“这一战,老夫打定了!我辈中人,纵横江湖,快意恩仇,岂能婆婆妈妈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人都说将死之人念头通达,上通皇天,下联后土,风清扬抛弃了一切的考虑,他现在是最纯粹的武林中人!心无杂念!“作为晚辈!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晚辈只与前辈交手一招,一招过后,再无恩怨!请了!”独孤玉一甩手,竹萧上的三寸锋刃露了出来,郑重的行了一个礼节,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