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前殿?”毒姑的尖叫声划破了寝宫的整个空间,也让努力收拾东西的猫猫把头从大箱子里抬起来,“你怎么啦?”毒姑有些呐呐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一下子有些惊讶而已。”猫猫看着毒姑,随手指着在毒姑身后那梳妆台上一个簪子:“你帮我把它递过来好不好。”猫猫的眼睛亦随着毒姑转身眯了起来,等毒姑把簪子递过来的时候,她一边接过簪子放到箱子里一边不经意的问道:“我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没,”毒姑急急的说:“没有人来过啊。”猫猫用手挠挠头,暗自仔细观察着毒姑脸上的表情:“咦,奇怪了,我明明叫王公公帮我拿把我要的衣服拿来的啊,可是我现在都没看到。”毒姑怔了怔,脸上泛起笑容:“他可能是我出去散步的时候来的吧,看见没人又走了。”猫猫笑着点点头:“那就不奇怪的了。”毒姑刚刚转过身松口气,猫猫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了:“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啊,看来,你的心结打开了。”说完,把木箱的盖子啪的一声盖上,拍拍手,往外就走:“搞定,我们可以走了。”毒姑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猫猫,指着地上的大木箱,“那这个箱子呢?”“一会儿会有人来帮我抬的。”毒姑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要不,我在这儿看着,等人来了再走?”猫猫嘻嘻一笑,回身拉着毒姑的手,“不需要了,我们走吧。”--等猫猫她们两人到了前殿的时候,小郭他们都到了。首先迎上来的是阿不,他看的不是猫猫,是毒姑:“怎么样?猫猫没欺负你吧?”对于阿不的这个问题,猫猫是毫不客气的嗤之以鼻,嘴里碎碎念:“吃里扒外的家伙,你认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去欺负她吗?”毒姑亦是笑笑不语,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凡似乎对多出来的一个人完全没有察觉,依然有讲有笑的吩咐人准备宴席,抬眼笑着对按说应该是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但现在却有些紧张的猫猫说:“走,趁着酒席还没上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住处。”猫猫长长的吐口气,“好啊。”--一进房门,凡挥手示意跟在身边的侍卫离开,将房门掩上,转身坐到桌前,笑眯眯的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猫猫,手里突然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你放肆。”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凛然。猫猫的心随着凡手掌和桌子亲密接触的声音跳了一跳,傻傻的看着凡。“你自己说,那个是谁?”凡对猫猫可怜兮兮的表情完全无视,声色俱厉的问:“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好了。”“皇上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猫猫的嬉皮笑脸的媚笑:“多了一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少来这一套,你要是想全家抄斩就说,我会满足你的,”凡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没好气地递给猫猫:“你自己看。”猫猫狐疑的接过凡手里的纸张打开,毒姑栩栩如生的画像出现在她的手上,画像的旁边注明:毒姑,女,十六岁。此女为苗族大巫师独女,擅长用毒,生性喜笑,以笑颜杀人为名,是名毒姑。猫猫的眼睛从画像移到凡依然黑黑的脸上,终于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了,却不太在意,口里啧啧有声:“这是谁画的,还真像。”凡无语的看着猫猫,半响之后终于开口:“这是朝廷在大理的密探画的。”猫猫点点头:“想不到做密探还要有这个本事,”她说着突然嘻嘻一笑:“也对,如果不会画画,就是知道敌人的密点了,也说不清楚。”凡真的很无语了,闭上眼,耳里却继续传来猫猫的唠叨:“要是我去当密探,画出来的地图肯定连自己看了都会迷路。”“闭嘴,”忍无可忍的凡终于拍案而起,“我拿这张图给你看,不是和你讨论密探需要具备什么本事的。”“哦。”猫猫刚刚想开口,又被差不多抓狂的凡打断,“你不要开口,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噢。”--凡满意的看着猫猫不做声的嘴,沉声问:“你带她进宫的时候知不知道她是谁?”猫猫不答,却点头承认。“咝”她的动作引来凡的倒吸气,“你知道?”“知道。”凡猛地站起来,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不时侧目看看猫猫那张无辜的脸,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大,手用力往墙上一锤,“你的心让狗吃了?亏我这样对你。”猫猫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知道?”凡有些失控的走到猫猫的面前,“我明明知道你是天魁,还千方百计的保护你,可是你呢?明明知道毒姑是什么人,却把她带进后宫。”他的手抓住猫猫的肩膀用力摇晃,“说,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想杀死我?”凡的话音未落,猫猫的脸色开始变了,她明明可以用手挥开凡的手,却任他抓疼自己的肩膀,等凡摇够了,停下了手,她才轻轻的把凡的手指一个个的掰开,“如果猫猫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说完,向凡深深的做个辑:“猫猫告辞回家了。”凡有些发愣的看着猫猫走到门口,终于明白猫猫是什么意思,大喝一声:“站住。”猫猫应声站住,头都不回,“皇上也知道猫猫是天魁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叫人将猫猫杀掉。”“皇上?”听着猫猫嘴里说出来‘皇上’两个字,凡心里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就无法控制了,“你的意思还是我错了?”猫猫没有回答,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猫猫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旁边的环境之后,嘴里喃喃自语:“看来,天牢也不是电视里拍的那么恐怖嘛。”说完,重重的叹口气,将地上那些茅草铺好,懒洋洋的躺在上面。对面房间的毒姑静静的看着猫猫躺下之后,突然开口询问:“皇上怎么把我们关进来了?”猫猫嘴巴一撇,“谁知道他发哪门子疯,不就是我顶撞了他一句。”毒姑的嘴巴也撇起了:“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把你关进来吧。”“伴君如伴虎,”猫猫将眼睛闭上,单手枕在自己的脑后:“趁着现在好好睡一觉吧,不但是关进来,明天还要砍我们的头呢。”“砍头?”毒姑激动的抓住栏杆,看着对面的猫猫:“为什么?”猫猫长长的叹口气,“因为我骂他是猪,你认为骂了皇上是猪的人还能活多久?”“那我呢?”“因为你是我的人。”猫猫没好气的睁开眼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诛连吗?”“可是...”“没什么可是的,他是皇上他说了算。”猫猫眼睛又闭上了:“反正你本来也不打算活了,跟我作伴也不错的,别说了,明天午时就斩首了,睡吧。”“明天午时斩首?”毒姑的身体软软的滑坐到地上,绝望的重复着猫猫的话。--毒姑也不知道过了多了,当她脑袋稍微清醒一点,看到对面牢房里睡得甜甜的猫猫,怒火顿时就升起了,大声的叫道:“你这个家伙醒来。”被吵醒的猫猫紧紧皱着眉头:“唉,你知不知道把人从梦里吵醒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特别是吵醒一个马上就要被斩首的人。”很可惜,看来毒姑并不这样认为,她的声音依然传来:“死猫,你醒来,我有办法不死。”她的这句话虽然比刚刚的喊叫声来说,差不多可以说是蚊子在叫,但猫猫已经坐起来了,两只眼睛发着光,“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办法?”毒姑看看笑眯眯的猫猫,揶揄的说:“你不是不怕死吗?”猫猫两只眼睛眯得更像弯月了,嬉皮笑脸的说:“不怕死是指没办法不死的情况,要是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她看看撇嘴的毒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不死?”毒姑伸出手指在胸前摇摇:“没有。”猫猫躺下去的速度绝对不比刚刚坐起来的慢,她已经躺下去了,嘴里喃喃自语:“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