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那个轻描淡写的样子让毒姑他们三个人都有些心惊胆颤,毒姑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和跟在她们身后的梅并行,朝施施然走走前面的猫猫努努嘴:“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梅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有什么不对,是什么都不对。 ”“难道猫猫根本就不喜欢小郭,所以…”阿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毒姑狠狠的在手臂上掐了一下。毒姑怒怒的说:“猫猫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是不喜欢小郭,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最起码小郭也是她的朋友。 ”猫猫回头嫣然一笑:“你们干嘛,都在后面悄悄地说我什么坏话?”毒姑在梅和阿不期盼的眼神里赶上前两步,有些吱吱唔唔的劝猫猫:“你也不要太难受了,你这个样子我们看着心里也难受,小郭他…”猫猫笑眯眯的打断毒姑的话:“小郭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话一说,连毒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是默默的跟在猫猫身边走着,只听得猫猫轻笑一声:“哎,你们能不能走快一点,我好像记得原来是定下今天是我和冥月成亲的日子。 ”她回身和梅眨眨眼:“难不成你们想让婚礼开始了,我这个新娘子还在外面?”--猫猫头上顶着大红喜帕,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低着头透过喜帕地缝隙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脚。 只听得门口一阵喧哗的声音响起:“新姑爷来了。 ”房里的声音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只听到冥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知猫猫是否打扮好了。 ”这次的婚礼虽然隆重,却有些怪,居然是在新娘子的家里举行地,接亲也就是接到大厅上而已。按说,这时候毒姑应该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撅着嘴为难地看着梅和阿不。 猫猫的笑声就出来了:“毒姑,你不开门。 难不成还想叫我这个新娘子自己去不成?”毒姑跺跺脚,走到门边把门拉开:“好了,你把新娘子接走吧。 ”在她拉开门的同时,门口早就预备下的鞭炮也响起来了。冥月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新娘子出来,在喜袍的衬托下,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红润。 但那上面地憔悴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的。在这三天的时间内,他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原来那种淡然的神情不见了,但绝对不是一个准备做新郎官惯有的那种神情。现在的这个冥月就像是一个等死的人一样,全身上下竟看不出一丝和他年龄相符的活力,眼神更是像一潭死水一样。不等他开口,也不要毒姑地搀扶,猫猫已经自己站起来走到门边了。看着猫猫跨出去的脚。 梅的心里紧紧的抽了一下,抓住猫猫的手臂:“你要是不愿意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用去考虑虚月说的话。 ”冥月死水无波地眼里出现一丝痛苦,他当然知道猫猫的心,那颗心里除了恨。 还是恨。这个他曾经梦想的婚礼现在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喜事了,他宁愿猫猫说不,又怕猫猫说不,不论怎么样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猫猫的轻笑声让冥月低着头的眼里闪出一丝不可置信,他没听错,猫猫的确说了:“我为什么不嫁,冥月这样的人我不嫁还嫁谁?”冥月的头猛地抬起来,想看看猫猫地神情。 只可惜猫猫地脸藏下喜帕下面。 她笑眯眯的话接着传来:“女人本就是想找一个爱自己地人,除非冥月不爱我。 否则我为什么不嫁。”猫猫的话让冥月已经死去的心升起了一种希望,他看着猫猫的眼神也不再是那潭死水了:“你放心,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猫猫轻笑一声:“是吗?”不等冥月回答,她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去拜堂?”--“等一等。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是奶妈的声音。“猫..”奶妈气喘吁吁地急冲冲地拎着裙摆跑了过来,喊了一半往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又急忙改口道:“看我这个记性,我们猫猫今天都要出阁了,我还乱叫。 ”她的脸上满是笑意,一般的奶妈,都会把自己带大的小主人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也不例外,她一直都把猫猫当成了她的女儿,虽然看不到猫猫的脸,就是那一身的喜袍已经让她眉开眼笑了。“我说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要再看了,你又不是新郎官,怎么也是看得眼都不眨的,你又不是新郎官,怎么也是看得眼都不眨的。 ”阿不戏谑的笑看着奶妈:“你还是先说一下,你刚刚说的等一下是什么意思?”奶妈笑着说:“看我,一高兴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来了好多人,说来为姑爷和小姐的婚礼观礼。 ”“好多人?”“是啊,”奶妈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所以老爷就叫我过来叫你们别出去先,等他把那些人安顿好了再去。 ”她说着又笑了出来:“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不过送的礼都很重,我就看到一个人送了那么高的一颗珊瑚石。 ”说话间,奶妈还不忘抬手比划说明她说的那颗珊瑚石有一米多高。“除了小镇上的人,我们都没有请人啊。 ”梅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以当时海里地打捞技术。 一颗一尺多高的珊瑚就是极品了,能送这样一米高珊瑚石的人定不是无名之人,想到这里,他向冥月看了一眼,看来是虚月宫请来的客人了。冥月的眼里也是一派的茫然:“我们虚月宫也没有请这些客人啊。 ”猫猫浅笑一声:“没什么好奇怪的,是我请来地。 ”“你?”梅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为什么?”“天下大名鼎鼎的虚月宫迎亲不请客人我管不着,”猫猫的脸色是什么样子谁也看不到。 但那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却是毋庸置疑的,“但我猫猫嫁人。 总不可能不让请客吧。 ”--“好了,好了,”半响之后,老管家也是气喘吁吁的跑来了:“那些客人的位置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去行礼了。 ”猫猫点点头:“那就走啊,还等什么。 ”喜帕随着她地点头动作摇晃,晃亮了冥月的眼。 也晃痛了梅的心,婚礼上用的这个红色岂不正是血的颜色?梅的心里突然一震,他早就应该知道,以猫猫的性格和她对小郭的心思,在冥月打死小郭地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看来这个婚礼根本就是丧礼。想到这里,梅的眼睛看向眼前这两个身着红装的新人。是谁的丧礼?--不管迎亲和婚礼是不是在同一个府里,花轿都是少不了的。 虽然就是几步路,猫猫还是坐着轿子到了喜堂。在满天的鞭炮声和唢呐声中,冥月轻轻地把轿门上的帘子xian开,向猫猫伸出了他的手掌,他的心同时不自觉的跳了一跳,不管怎么样。 能娶到猫猫都是他心里最大的希望。在冥月期盼的眼神中,猫猫将手掌放到冥月的手里,和冥月的温热的手感不同,她地手是冰冷地。低着头从轿子里出来,步入喜堂,刚才那些喧哗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礼官地如唱歌般的叫喊:“吉时到,新人准备行礼。 ”“慢着。 ”随着猫猫的这句话,站在喜堂外面的梅心里更是猛跳了一跳,看来。 该来的事情永远都躲不过去的。猫猫将盖在头上的喜帕一xian。 lou出笑眯眯的脸,引起了宾客的喧哗声。她这个举动绝对是婚礼中的大忌。除了那些喧哗声。 还有的就是某些人的惊叹。首先发出惊叹的是阿不,他喃喃自语:“原来猫猫女孩子的样子是这样的,”随即挠挠头,看着他的三嫂可人:“我怎么觉得猫猫有些像三嫂结婚时的模样呢?”“嗯,”阿飞也点点头:“确实是有些眼熟。 ”其实猫猫倒不是像可人,她是像新娘子。猫猫现在除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别的都和所有的新娘子一样,看起来都是白白的脸,不管什么东西都被粉给敷平了之后在描上去,她脸上的粉最起码有三两多。冥月有些怔怔的看着猫猫,猫猫女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现在她就站在眼前,他怎么能不愣住。奶妈急忙上前想从猫猫手里抢过喜帕:“我的猫猫,这样不好的,喜帕必须等到进了洞房之后才能…”猫猫嘻嘻一笑,伸手阻止奶妈的行动:“没关系,我们武林中人没那么多计较,冥月,你说是不是?”冥月不做声,只是和猫猫笑笑,不管怎么样,只要猫猫喜欢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反对。猫猫有意无意地向坐在上位的虚月扫了一眼,才笑眯眯的看着冥月:“你是真心想娶我?”冥月点点头:“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猫猫的话让虚月猛的站起来了:“我已经嫁了人了,他叫郭一刀。 ”冥月心里一痛,他望着猫猫说不出话。虚月往喜堂上的那些宾客扫了一眼,手掌往桌子上一拍:“你不要胡说。 ”猫猫嘴角一勾,冷冷的笑道:“我胡说?从冥月将小郭打死的那时候开始,我就是小郭的媳妇了。 ”梅心里一凛,向猫猫那个方向扑去,他是想从虚月的手里救下猫猫。现在他终于知道猫猫为什么要请那些宾客来了,她就是存心想让虚月宫当众出丑,这样她岂不是自己找死,虚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就算是她咽得下这口气,虚月宫也丢不起这个脸。果然不出梅所料,虚月愣了一下之后,手指已经离猫猫的额头不到半尺了。冥月想都不想地朝虚月的手臂关节处攻去,对上虚月的眼睛时,他叫了一声:“师父…”,里面有着哀求。虚月眼里的寒意大胜,收回手指化掌向冥月一推,怒喝道:“没用的东西。 ”一边将冥月推开,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继续向猫猫攻去,大有不取猫猫性命誓不甘休的样子。冥月已经被虚月的这一掌击到喜堂的一边,梅这时候才赶到一半,看来在虚月的盛怒之下,谁也救不了猫猫了。婚礼马上就要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