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拂晓,天地一片静谧。一声闷哼,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刹那间被唤醒。刀尖滴着血,一滴滴落到地上白衣女子毫无生气的脸上。“一个不留!”柳名刀握着他那柄四孔大刀面lou阴狠之色。“铮!”一声脆响,刀剑相击,当空落下一道白弧。“柳名刀!”白衣女子厉声大喝。柳名刀狂声一笑,挥刀斩断白衣女子手中长剑,“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清月教!”白衣女子脸色骤然一变,回身飞掠着逃匿而去。可惜,她的轻功终究不是与柳名刀一个档次的。 方才掠出一丈,背上鲜血便如同卸了闸的洪水一般在瞬间喷射干净。*牧歌趟在**睡得很死,丝毫未听见房外的金鸣之声、呼叫之声。等她睁开眼时就看到蓝瑾月满身是血的站在床边,手中握着那柄软剑,墨玉般的眸子泛着妖冶的红色,尽是杀气。牧歌惊愕地盯着他看,浑身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往床壁退去。一道疾风,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赤手空拳冲进房间,一拳击向了蓝瑾月。蓝瑾月身形一闪,月华之光飘落,空中立时盛开一朵妖娆的红莲,却在瞬间凋谢殆尽。“骨碌骨碌~”几声,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带。牧歌盯着那颗滚向门外地头颅。 胃中一阵翻涌,终于忍耐不住趴在**干呕了起来。蓝瑾月上前牵起她的手,“斩了头,这些铜人才会死。 ”牧歌瞥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正是柳名刀带过来的铜人,只是为何这些铜人会攻击蓝瑾月?手心传来一阵凉意,他的手好冷!牧歌使劲挣了下却挣不拖。蓝瑾月凝注着牧歌。 眸子里的红色渐渐散去,“跟我走。 ”“嗯。 ”牧歌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掠出房去。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蓝瑾月若要害她早就可以动手,跟着他应该是安全的。地上随处可见白衣教众以及铜人地尸首,一具一具还在流着血。牧歌心头一颤,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地每一处神经,太惨烈了!蓝瑾月紧紧地拉着牧歌不停地往前掠着,直到掠上清月湖中那艘小船。 方才松开她的手。他静静地立在船头,回望湖边,那边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 拂晓前残留的白月光照着他俊逸的侧脸,看上去有些苍白。 他握着拳,紧紧抿着唇,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处不曾离去。 风儿吹过,吹散了头顶的发髻,他伸手取下cha在发髻中的白玉发簪。 让如墨的长发披了下来。牧歌定定地凝望着他,满月般地光芒被眼中的仇恨与哀伤遮掩,却越发清冷了。“蓝瑾雨呢?”牧歌不由自主地问,武林盟主之位仅仅是他们的追求,况且他们并未害她,她其实并不怎么讨厌他们。 尤其是蓝瑾月,一个连笑都忘记的男人是如何的可悲。“大哥你带她走!”这是蓝瑾雨抽出软剑击向吴情时丢出的话,他依旧笑着,只是这优雅的笑容背后是怎样的决绝!蓝瑾月紧紧抿着唇不语,坐到船头拿起木桨开始划船,不会回去,要相信瑾雨!牧歌心中一惊,蓝瑾雨莫非已经……“是吴情?”牧歌小心翼翼地问。“嗯。 ”蓝瑾月淡淡应了声。“是柳名刀?”牧歌又试探着问,那晚在湖边见到柳名刀就开始讨厌他,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他既然能背叛吴情就能背叛清月教。 又或许他根本就是吴情派到清月教地卧底。蓝瑾月身子一顿,目中深深的恨意似要将人啃噬干净。真的是他!牧歌深吸一口气。 是吴情阴险,是柳名刀卑鄙还是蓝家兄弟心思不够缜密?在这个江湖究竟还有谁可以信任?“瑾雨不会有事!”蓝瑾月抬头,目光闪烁,眉宇间的坚定让人心疼。“嗯。 ”牧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转头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发呆。“等船kao岸你就走吧。 ”蓝瑾月垂首不再看她。牧歌意外,想回无极门,一直都很想回去,可是为何心中会有点难受?木桨重重摔到船上,蓝瑾月捂住胸口一声闷哼,口中黑血喷出。“蓝瑾月!”牧歌低呼一声,摇摇晃晃地爬到船头,抓住蓝瑾月手臂,“你怎么了?”蓝瑾月摇摇头,抬起袖子擦去嘴角血迹,“无事。 ”“你中毒了!”牧歌一声惊呼,只觉腹中一股热血往上喷涌,喉咙一热,便喷出一口黑血晕死了过去。*清月湖边。蓝瑾雨kao在树上喘着粗气,握着软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月白色地锦袍已被鲜血浸湿,凌乱的长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双目通红,紧紧地盯着吴情,眼神麻木得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吴情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挥起白练朝蓝瑾雨击了过去。蓝瑾雨闪身往右一躲,抖直软剑迎风刺向吴情。 他若是不中毒,这一击必定已刺出五六剑,但此刻却只有一剑,而且已是拼尽全力才刺出的一剑,因为他的内力已经快要消磨殆尽。白练径直缠上软剑,直朝蓝瑾雨心口而去。蓝瑾雨陡然放开剑柄往后摔去。 踉跄着爬起,却直不起身,腹中绞痛难忍,他竟一拳揍向了自己的肚子!柳名刀飞身将蓝瑾雨踢倒在地,挥起大刀便朝他后背砍了下去。白光一闪,吴情手中白练便已拖手,如同水蛇一般缠住大刀。 将大刀拎飞了出去。“盟主?”柳名刀目光闪烁,看着吴情不解。“如此便宜他了。 ”吴情眯起眼看着蓝瑾雨。 收回白练缓缓走到他身边。一声闷哼,双脚脚筋便被白练挑断,顿时鲜血如注,蓝瑾雨拼尽全力往前爬去。柳名刀仰头狂笑,“蓝公子啊蓝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觊觎盟主之位啊!”吴情冷哼一声,手中白练又拖手而出。 如利刃一般超蓝瑾雨刺了过去。但听得“叮!”地一声,一柄铜剑刺出,将白练挡了回去。黑衣人闪身退至蓝瑾雨身旁,伸手往胸前一拂,指缝中便已夹住五枚黑色圆丸,朝吴情砸了过去。吴情身形一闪,五枚圆丸落地,顿时白烟四起。黑衣人借机快速将蓝瑾雨拎起扛到背上。 飞身遁走。待浓重的白烟散去,那黑衣人与蓝瑾雨早已不知去向。柳名刀唾骂:“何人竟敢与盟主作对!”吴情盯着地上残留的一滩血迹沉思。“接下去该怎么办?”柳名刀谄笑着走近吴情身边问。吴情抬头看他,轻轻一笑,“就这么办。 ”一声惊呼,柳名刀握住刺入心口地白练,不可置信地盯着吴情。 目中闪动着不解愤怒与不甘,“盟主你……”“柳大掌门勾结清月教罪该万死!”吴情抽回白练,冷冷笑道。“你卑鄙……”柳名刀仰面倒下,双目圆睁,望天诉说着他心中不绵地恨意。“传令下去各派全力通缉蓝瑾月、蓝瑾雨。 ”吴情收起白练冷声道。“是!”湖边侍卫得令垂首应道。*黑衣人扛着蓝瑾雨飞速掠着。许久,终于停下脚步。他跨入房间,将蓝瑾雨放到**,伸手摘下面罩。 长眉横扫入鬓,眼角细纹丝毫不显老态,反倒使俊雅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岁月地沉淀之美。 此人正是千手山庄庄主千零。“爹!”千芊蹦蹦跳跳地跑进房间。 看到**之人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这人是谁?怎会伤得如此重?”千零佯装生气,睨一眼千芊。 “芊儿不关心爹有没有受伤,倒关心起这个素不相识地人!”“爹这么厉害怎会受伤呢!”千芊跑上前挽住千零手臂,斜着眼偷偷地打量起**之人,乌黑的长发被晨lou打湿粘在脸颊之上,看不清面容,白色长衫被鲜血浸湿,白色靴子已被斩断,脚腕处皮肉外翻,若不是微微起伏地胸口,真的要怀疑这仅仅是一具尸首。“就你贫嘴!快去唤你娘过来。 ”千零无奈地笑笑,转头看着蓝瑾雨长眉又紧紧锁了起来。“嗯!”千芊回头看一眼快速跑出门去。“听芊儿说你带回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门口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尚云衣背着药箱匆匆而来。“是蓝瑾雨。 ”千零换着衣裳淡淡说道。“是他?怎的伤得如此重!”尚云衣脸色骤然一变,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一番,目光移到蓝瑾雨脚腕处陡然一窒,忍不住惊呼:“他的脚筋竟被人挑断了!”“是吴情。 ”千零皱着眉头,眸中泛起薄怒。“想不到吴情如此恶毒!”千芊握着拳看着浑身血淋淋,躺在**昏迷不醒的蓝瑾雨低声咒骂。尚云衣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蓝瑾雨嘴中,拨开粘在他脸上地长发叹息:“可怜的孩子,今生怕是不能再习武了。 ”“好可怜!”千芊呆呆地盯着蓝瑾雨苍白的脸颊,大眼涌上泪意。“想不到还是去晚了一步。 ”千零叹息。“保住他的命,你欠下的人情便能还清了。 ”尚云衣回头轻声道:“芊儿去端些热水进来,莫要让下人瞧见了。 ”“嗯。 ”千芊应声跑出房去。“瑾月不知在何处。 ”千零望着蓝瑾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