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铭罗以为毒矢那双沾满了血水的手将要掐住她的脖子之时。毒矢的身体晃了几晃,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汗流浃背的靠在地上,拼命的喘息着,强大的精神透支和腹中的剧痛让她的双眼开始发黑起来。冷风不时的吹过她**在外的手臂,她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下唇上丝丝鲜血流出。看来,她是过不了今晚了,她连她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真笨。深深的自责,让她头脑眩晕的更加厉害,疼痛像是蔓延到了一身,加上毒矢之中的毒素,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狼狈的躺在地上,就连一根手指动起来,都十分费力。忽然,一个白影从她模糊的双眼之中闪过,一点银色照亮了她迷茫的双眸。一双手臂将她凌空抱起,耳边还有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真是笨,都快要死了还这么乱蹦乱跳的!”她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费劲全身的力气想要抬起手臂,将那挡住她视线的银色面具拿下来。是你吗?铭罗心中想着,却终究敌不过一阵睡意,昏迷了过去。银面仙医看着女子垂落的手臂上点点伤痕和黑紫,有些无奈的砸了咂嘴。“真是狠毒,连对自己这么好的姐姐都不放过,若是那人看到,会不会心疼?”他一边喃喃自语,脚下如风,直接从高大的院墙上飞跃而过,抱着一个人,身形照样飘逸如常。越过梅园,白衣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小院当中。此时,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狭长的凤眸中透着一丝冷漠和担忧。他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虫子,只不过,这个虫子已然变成了一只尸体。一阵清凉的风迎面扑来,安宁王目光一亮,抬眸便见到已经停在院子中的银面公子。那公子风度翩翩,俨然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怀中抱着的人,面色苍白,童子清秀的双眉紧皱着,带着丝丝痛苦之意,那一双薄唇已经青的发紫,手臂上的衣袖撕裂,剩下半条**的手臂,在寒风之中摇曳。那洁白的手背上,是他一直没有留意的鞭痕,一道一道,加上心伤,显得十分狰狞恐怖。他突然心脏不自觉得闷了一下,狭眸之中冷意四射,他淡淡开口:“是谁伤她的?”银面公子飞身从窗户跳进屋子,将铭罗安置在安宁王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气。银面公子以为安宁王所问的是铭罗中毒之事,他皱着眉头说道:“毒矢,万毒谷的大弟子,不过被这丫头给弄死了!”“我说的是她的手臂!”对于安宁王可以开口说话,银面公子没有丝毫惊讶,一边给铭罗解开衣服,一边目不转睛的回答:“心贵妃!”凤眸之中涌现出一抹厉色,安宁王有些虚弱的身影一把抓住了银面公子的手臂,那手掌中的力道不容置疑。“你要干什么?”银面公子面色十分无奈的摊开双手,向后退了一步。“你要是想她中毒而死,然后一尸两命吗?”“若不是,就请让开,此刻,我只是大夫!”放松的拳头狠狠的握紧,安宁王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心态。一天,就一天吗?额前墨黑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左眼,安宁王眸光阴冷中透着狠厉之意。“她要是出了事,你就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辱没了江湖名医的名声!”“哼哼哼,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瞎了狗眼,一千两黄金,不二价!”他一把将铭罗身上沾染了毒液的衣服扯开,掰开她咬紧的唇瓣,硬灌下去一枚青色的药丸,那药丸散发着阵阵香气,银面之下出现一阵肉痛的深情,却不得不拿出来。“这里又没个女人伺候,铭罗胎儿不稳,我只能拿丹药稳定她的胎气,一会儿还要施针,她身上的脏乱的衣服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他收手坐在一旁的茶几上,望着窗台上的几朵腊梅,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朋友妻不可欺,他响当当的银面仙医,怎会做出那样下作的事情,还真拿他当损友了。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安宁王双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抽出房间中书架上的一张白纸,大笔挥毫,在上面写了一排娟秀小字。“你,出去!”他将那白纸折叠好,丢在了银面公子的身上,他轻轻一捞,那清润的红唇上显出一抹笑意。“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安宁王和美人换衣了!”银色的光泽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风华,瞬息消失不见。午夜静怡,小院被黑幕遮掩,冷风拂过,带走一片焦灼。月落阳初,红霞布满天。铭罗幽幽从昏睡之中转醒,那张明眸微微眨了眨,缓缓光芒四溢。不对,很不对。她明明记得昨夜中毒昏迷,而腹中绞痛性命不保,可是现在身子睡在**,还不是她睡过的那张。因为这张床一切都是藏蓝锦缎,和她那房间的青色很不一样。她坐起身,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心中暮然一跳,一张清冷中透着一丝妖孽的容颜绝世迷人,长长的睫毛在初阳的照射下,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仿佛昨夜毒矢的来临,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忽然,铭罗秀眉轻皱,抬脚将欺身躺在她一旁的美男踹了下去,地上的男子从睡梦中传来一声闷哼,一身银白衣袍的他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璀璨的光芒在眸中一闪即逝,瞬息恢复了原有的清冷,他面色平淡,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拿起桌上摆放的笔墨,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了句话。昨夜你身受重伤,还好我好友银面仙医前来看我,就顺便将你救了!前来看他?是他发了三条诏令之后他才慢腾腾的赶来的。铭罗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昨夜遇到救她的银面之人,是民间传说之中的隐士高人。顿时,她对刚刚踹他下床的举动有了一丝丝的后悔,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身上干净整洁,没有丝毫凌乱,而昨日她穿着的青袍袖子破碎,已经无法再穿。王府之中除了她,所有的下人仆人都是男人,再加上情况紧急,无法向凌晟烨借人,难道,难道自己的衣服是眼前这个清冷王爷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