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她只对小八的**感兴趣,可惜不知道丢给哪个女人了,哼。正想脱身,却被激动的男人们挤着拥着,直往那院里涌进去了。“喂、喂……让一让,我要出去……”她逆着人流而上,“小心开水!小心火烛!”“不是吧……哇……救命……”果然是一群色中饿鬼,美色当前根本没人理睬她这只路人小强。她只得按着帽子,随着人流而去。“福晋。”忽然一只手从人缝里伸过来,按着她的肩。“啊……年大哥?!”她惊喜的拉着他的手,“快把我弄出去呀。”“嗯。”他握着她的小手用力往回拉,“抓紧我。”“哇,不行呀,痛……”她皱着眉,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人挤来挤去倒着走。“那你别动,我过来。”他拨开人群,用力往她身边靠去。“好啊、好啊!”她连连点头,却没瞧见自己后边就是门槛,一下踩空,就往身后仰去,“啊——”“小心!”他扯着她,却被连带着扑倒下去,压在她身上!“啊啊啊……”几声哀号,宝珠前面的几人被他们俩一压,多米诺骨牌似的都倒下去了。“您、您没事吧?”他发现自己结结实实的压着她,隐隐可以嗅到她身上的甜香,不禁大窘,赶紧站起来,又扶起她。“没事,没事。”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些人可真够疯狂的,让她也不禁对这个红牌姑娘有些好奇了。“既然进来了,我们也看看吧。”不一会儿,一个一身水玉色纱衣、素巾蒙面的女子抱着琵琶,轻移莲步,低眉顺眼的走到了院子中央的台子上。虽看不见容貌,可身段袅袅,腰若约素,螓首蛾眉,已是足以让人倾倒。“今儿是我家月儿的好日子,谢谢各位大爷来捧场,我们家月儿聪明乖巧,惹人怜爱,妈妈我也不忍心让她在这青楼里过日子,因此这次是买断卖身契,标得的大爷马上就可以将月儿领回家啦……”浓妆艳抹、满身珠翠的老鸨吧啦啦的说了一堆致辞。“一百两起价,价高者得,免费奉送月儿的陪嫁丫环一名,今年方才八岁,也是个美人胚子哟……下面竞拍开始……”她极力推销自家姑娘。还买一送一?买大送小?真会做生意!宝珠翻白眼。“我出一百五十两。”“我出二百!”“二百五!”下面已经开始叫价,乐得老鸨屁颠屁颠的。“这位爷是二百五,还有没更高的?”真欢乐啊!宝珠噗嗤笑出来,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年,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三百两!”“三百五!”“四百!”“四百五!”“这位爷四百五,还有吗?”老鸨乐开了花,宝珠看她眼睛就快成了元宝形。“没有的话,月儿姑娘就是他的啰。”“我出四百五十两零一钱。”宝珠忽然举手喊道。“这、这位公子出四百五十两零一钱……”老鸨擦擦汗,估计还没遇到这样出价的,“还有吗?”“我四百五十两零两钱。”下面有人跟着起哄。“我四百五十两零三钱!”“我四钱!”“我五钱!”“六钱!”………………“六十八钱!”喊了近一个时辰,才加了几十钱,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到天明也喊不完呀。老鸨不停的擦汗,脸上的妆都花了。“我出八百钱!”宝珠大喊一声。“好!”老鸨赶紧敲了敲锣,“八百钱成交!”“嘿嘿,承让、承让!”宝珠笑眯眯的走上台,对着下面拱拱手。“这是月儿主仆的卖身契,还请公子结清银子,就可以领她回去了。”老鸨谄媚的说。“好啊。”她对小年招招手,“年大哥,拿一两银子过来。”“嗯。”小年把一小锭银子抛到老鸨手上。“什么?一、一两?您开什么玩笑啊?”老鸨皮笑肉不笑,“是四百五十两零八百钱。”“不是吧,我听得是八百钱呀?”宝珠作犹疑(手 机阅 读 1 6 χ . cò m)状,“一两银子算是连她那丫环一起,还给多了呢。”“不、不是……”“大家伙都听到的,对不?”她拍拍扇子,“这儿那么多位公子,可都是人证。”“是啊、是八百钱!”有人囊中羞涩的,跟着瞎起哄。“不对,是四百五十两零八百钱!”这是有钱人,没标到心里不忿。“小爷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你说的是八百钱成交。”宝珠装腔作势,“可别看爷我年纪小,就当我羊牯!”“敢情你是存心捣乱的!”老鸨撕破面皮,“来人啊……”“谁敢动!”小年握着剑鞘拦在她前面。“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砸场不成!可知道我们当家的是谁!”老鸨一脸狐假虎威。“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啊?”话音才落,一个中年男人端着茶壶走过来。他中等身材,有些胖乎乎的,留着两撇小八字胡,看到小年的剑,小眼睛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异样光芒。“当家的,这两个小子……”老鸨连忙凑上去告状。“哦、嗯。”当家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当家的,要怎么处置这俩小子?”老鸨跃跃欲试。“什么话!”当家的脸一板,又摸了摸八字胡,“既然打开门来做生意,那自然是言而有信,方才你喊的是八百钱,那就是八百钱,还不去给这位公子找回两百钱!”说完又对着宝珠他们拱拱手,“手下人不晓事,二位爷勿怪、勿怪。”“嗯,这位大叔倒是明白事理的。”宝珠笑眯眯的点点头。“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待会儿在下就唤人将月儿姑娘送到贵府上。”“我们住在……”宝珠正想说,却被小年打断。“福……公子。”小年又对那当家的抱了抱拳,“不劳费心,我们这就带二位姑娘回去便是。”“当家的……您怎么……”见那俩小子领了月儿和小丫环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老鸨心痛得捶胸顿足。好大一棵摇钱树就这么没了!“笨蛋!”当家的哼了一声,“听见姓什么了没?姓福,那是满洲镶黄旗下的主子!你惹得起吗?”“哦……是、是。”老鸨点头哈腰擦汗。“还有那个侍卫的剑,你知道什么来头吗?”“不、不知道。”“……算了,说出来吓死你!”当家的摆摆手,“你去找人探探,那个姓福的女娃儿和侍卫叫啥、住哪、来扬州做什么。”“女、女娃儿?!”老鸨又是一奇。“笨蛋!方才那个小公子是女的,这都看不出来,枉你做了这许久的老鸨儿!”他在老鸨珠翠环绕的头上指指点点(手 机阅 读 1 6 χ . cò m),“猪脑袋!”而这厢悦来客栈里,宝珠支开小年,关起门来玩性十足的围着月儿打转。“来,美人儿,给爷看看。”她YIN笑,伸手去扯月儿的面纱。“你这登徒子!”月儿那小丫环火冒三丈的跳上来。“休想染指我姐姐!”“喂、喂。”宝珠叉着腰,毫不客气的揪着她的衣领,“你要搞清楚,你姐姐是我真金白银买的,你呢,是免费赠品,总而言之,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我要怎么着就怎么着!”“满儿,别淘气。过来,给主子跪下。”月儿的声音温柔婉转,带着江南糯软的口音,听起来舒服之极。她除下面纱,双膝跪下叩首,“月儿见过福姑娘。”“嗯、嗯,抬起头来。”宝珠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又大奇,“咦?你知道我是女的?!”“月儿略通医理,望闻之间也知之一二。”月儿回道。不但看出是你女的,还是黄花闺女呢,故而称姑娘。她心里想着。“哇,这么厉害呀。”不止“略通”而已吧!“姑娘见笑了。”月儿抬起头盈盈一笑。只见她淑逸闲华、气若幽兰,好一个娴静端庄的女子。“哇……”又是美女!宝珠对着她流口水。为什么那么多美貌女配来衬托她这片小绿叶啊!难道她穿错了,应该穿为男儿身才对!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月儿有一事恳求姑娘。”她磕了个头。“站起来说话吧。”宝珠去拉她。“请姑娘先容婢子细禀。”她跪着说道,“月儿虽家道中落、沦入风尘,可也知廉耻的。今日若是别的男子将我买去,那也只有一死以保清白。所幸上天怜悯得遇着姑娘,但求姑娘能保全奴婢贞节,勿将我与人为妾做小或再卖入青楼。月儿愿终生为奴为婢伺候姑娘!”说罢又垂下泪来,磕了个头。“哦,就这事啊。”她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赶紧扶起她,“起来吧。答应你了。”“谢姑娘大恩大德!”她破涕为笑。“对了,你原名叫什么呀?家住哪里?你是不是被那些人逼良为娼?我找人送你回家去吧。”唉,看她怪可怜的,放她走也就损失八百钱,还不算太心疼,就当做个好事给小八积德吧。“月儿如今沦落至此,有辱家门。”她摇摇头,“往后就是姑娘的婢子,一心一意跟着姑娘以报大恩。姑娘赐什么名,便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