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缓缓下车,一步一步走向前,目光冰冷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叶丛飞的脸上说:“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一个无名晚辈,怎当得起诸位江湖顶尖人物的如此看重,诸位在此挡住在下的道路,有何用意?”少林寺达摩堂首座静一大师当先站出说:“贫僧惊闻先生将我少林金刚掌练到金刚手的最高境界,特来向先生印证此事,望先生赐教。”说话间,他的双手已经放『射』出淡淡的金光。在少林寺中,其他僧人一般少则修炼七十二艺中的两三项,多则修炼七八项,甚至十几项,但很少有人能将某一绝技练至顶峰。静一大师痴『迷』武学,只是专一修炼金刚掌,希望能将这一绝技练至最高境界,按照现在的进展,再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可以完全练成金刚手,现在忽然听说有个年轻人已经将金刚掌练到最高境界,顿时心痒难耐,一定要来印证一番。新月微微冷笑说:“大师前来挡路,就是为此目的,别无他途?”静一点头:“不错,数百年来,少林寺中在金刚掌上的成就,贫僧可称第二,忽闻先生成就惊人,贫僧无论如何都要来亲眼目睹一下,才能相信确有此事。除此之外,贫僧无意为难先生,但请放心。”新月说了声:“好,请大师赐教。”说着,双手平举胸前,顿时灿灿金光自双手放『射』而出,就从金光的表现来看,两人的功力高下一看便知。静一的双眼放出惊异的光芒,说了声:“好,接掌。”双掌齐发,击向新月。新月凝立不动,双掌推出,四只金『色』的手掌相击,发出“嘭”地一声,顿时劲气四溢,尘土飞扬。静一连退五六步,化去相击的反震之力,刚才的一击,他就觉得仿佛击在铜墙铁壁上一般难以撼动对方。再看新月,原地不动,神『色』不变,只是身体微晃,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静一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托佛,先生练的果然是正宗的金刚手神功,贫僧佩服,佩服,冒昧问一句,不知先生用了何种神法妙计,如此年轻就能将金刚手练成。”新月平静地说:“金刚手神功,归根结底是要靠内力的深厚为基础,内力够了,自然水到渠成,毫不费力,内力不够,强行修炼,不仅进展缓慢,而且很容易走火入魔,迈入歧途。”静一点头说:“不错,先生的想法与贫僧不谋而合,贫僧还有一事,想和新月切磋讨论一下。”“好,大师请讲。”静一忽然开始卷起僧袍的袖子,先将左臂的袖子一直挽到接近肩膀的地方,然后开始挽右臂的袖子。他的这一举动弄的大家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大师葫芦里想卖什么『药』。静一将双袖挽好,忽然长吸一口气,内力至丹田升起,只见他的双掌再次冒出淡淡的金光,但这一次,金光不再局限与双手,而是向上蔓延,很快他的双臂也冒出金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金光以双手处最强烈,依次顺着手臂减弱,到肩膀处,已经看不见金光了。静一缓缓收功,然后对新月说:“贫僧想来,这金刚掌可以练到金刚手的境界,只要有足够深厚的内力,未必不能再进一步,将双臂,甚至全身都练得入双手一般,这些年来,贫僧依此想法,修炼到今天双臂处有些小成,还请先生点评一二。”新月忽然“呵呵”笑了:“大师所想,与在下又是不谋而合,既然能练成金刚手,就能练成金刚臂,金刚腿,甚至金刚之身,为此在下也尝试了一番,还请大师指教。”说着,也不见新月有何动作,只见他忽然间整个头脸都变成了金『色』,身体虽有衣服遮住,但也隐隐透出金光,不用脱衣也可知道,他全身都变成了金『色』。静一忽然间流出两行热泪,目光变得崇敬无比,嘴唇都哆嗦起来,半天才喃喃地说:“天哪,天哪,金刚不坏之体,难道这就是传说近千年的金刚不坏之体,难道通过金刚手神功就可走到金刚不坏之体的境界吗?”新月散去神功,向静一抱了抱拳说:“是否就是金刚不坏之体,在下并不敢妄断,还请大师指教。”静一连忙说:“哪里敢指教,新月先生以后若是有空,请到少林寺一叙,贫僧代表少林恭候先生大驾光临,今日贫僧已经无事了,还请先生自己多加小心。”说完后退几步,站到一边。新月点头,对他所说“小心”二字已经领会。这时,身穿八卦道袍的蜀山派长老无忧道长站了出来。无忧道长年约四十,身材瘦高,白面长须,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神韵。他一站出来,用手指着已经下了马车,站在新月身后不远的燕飞艳说:“新月先生,你蓄养阴体阴怪,有何目的?”新月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燕飞艳,她的脸上已经现出惊容。新月心想,这些蜀山派的道士真是有两下子,连自己都不能察觉燕飞艳的异常,他居然一下就发现了。新月故作镇定地说:“什么阴体阴怪,你说的是她?笑话,她是我的女人,你想怎么样?”无忧道长“刷”地抽出背上的宝剑,竟是一柄桃木剑,剑身刻满了无数的咒语符合,从剑柄一直到剑尖都被咒语布满了。他举剑指着燕飞艳说:“如果先生还不能识破此怪的身份,就让贫道来使她现出原形,给先生看一看她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就要挥动宝剑。新月马上将手一摆说:“且慢,我的女人,不容他人动她一根指头,还请道长先说清楚什么是阴体阴怪,若有需要,我会自己动手。”无忧道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暂且收起桃木剑说:“这个世上,除了飞禽走兽,花鸟鱼虫之外,还有妖魔鬼怪这四类害人的东西,飞禽走兽修炼有成即为妖,生灵修炼走入歧途是为魔,人死之后阴魂不散仍留阳间乃是鬼,人死之后又借尸还魂,重获身体就是怪。先生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借尸还魂的阴怪,已经修炼有成渡过了阴灵的阶段,变成了灵体,所以能在白日现身,不惧太阳之威。”新月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老道,果然是有点道行,一下就把燕飞艳的身世看得清清楚楚。他抱拳于胸说:“无忧道长,就算我的这个女人是你说的怪,又当如何?”无忧道长冷冷一笑说:“看来先生并非一无所知,阴灵不能承受太阳之威,要修炼成灵体,必须要得到其他生灵的阳气以助修炼,尤其是人的阳气,最适合阴灵的修炼。从阴灵到灵体,阴灵至少要吸取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阳气才能修炼成功,也就是说,她至少已经伤害了几十人的『性』命,才修炼成今天的成就。鄙派一向以维护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降服妖魔鬼怪为己任,所以今天就请先生忍痛割爱,贫道要替天行道,斩妖除怪。”新月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长有何根据就凭空认为她已经伤害了几十条人命?”无忧道长胸脯一挺说:“我蜀山派开山立派数百年,一向以斩妖除怪降魔,护卫天下为使命,自然对妖魔鬼怪之术业有专攻,尤其对阴怪类,更有研究,阴灵想获取阳气以增进修炼,但自身法力微弱,捕捉飞禽走兽十分不易,只有以自己的美貌诱『惑』人,以获取人的阳气才是唯一可行的方法。阴灵吸取人的阳气,都是一吸而尽,从不会留存,人也因阳气丧尽而死,从无例外。如此害人的阴灵,当然要除。先生还有何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难道就没有例外的情况?”无忧道长自信满满地说:“我蜀山派数百年来符咒术天下第一,专门针对阴怪,对阴灵和灵体已经了如指掌,从无例外。”新月仰首向天一声长笑:“我亲眼看着她从阴灵修炼至灵体,一直就陪在我的身边,自始至终,修炼的地方方圆百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在,她如何伤害别人的『性』命?”无忧道长冷笑着说:“你说此话,有何为证?空口无凭,无人能信。我只问你一句,她修炼的阳气从何而来?”新月心中暗骂:这个杂『毛』老道,是一定要致燕飞艳于死地啊,我和燕飞艳**时运起**宝典的神功,给她输送阳气,这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如何能说出口,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他冷哼一声说:“她的阳气如何取得,这样的秘法,你想让我传授于你?做梦!蜀山派的符咒术早已凋零,还敢妄称术天下第一?符咒术分上、中、下三乘,蜀山派开山立派之时就失传了上、中乘的符咒术,下乘符咒术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咒,在百年之前也失传了金、土两行,现在只剩下区区木、水、火三行符咒术。就知道这点符咒术的皮『毛』,还敢妄自尊大,口口声声自称天下第一,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普天之下,万事万物,生生不息,皆在变化发展之中,岂是人力可以完全洞悉的,只有井底之蛙,才以为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不知变通,不懂变化,万事皆循成例,必然墨守成规,不能突破,难怪蜀山派的符咒术不断失传,最后只剩下皮『毛』之术,你枉为派中长老。可惜!蜀山派更可惜!可悲!”新月的这一番话说出,无忧道长的脸简直变成了猪肝般酱紫『色』,气得他浑身颤抖,两眼冒火,手指多多嗦嗦地指着新月半天才说:“你,你这个无良小辈,胆大包天,蓄养灵体,伤天害理,还敢败坏我蜀山派的声誉,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斩除阴怪,饶你不得。”新月仰天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闭口不言,你就能放过我不成?”无忧道长嘴里这么说着,手中抽出桃木剑,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秦威扬和叶丛飞。新月明白,蜀山派的道士虽然精通道术,对付妖魔鬼怪也许真对路子,但就本身武功而言,却是平常,还算不上一流境界,所以他并不敢直接和自己动手,而是等别人对付自己的时候,他去对付燕飞艳。这样一想,他马上感觉到了危机,有这么多高手在场,自己都不敌,如何保护燕飞艳和白玉的安全?她们两个必须先走,自己才能伺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