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看看,差不多了,既然自己已经来了,就用不着等他们动手杀的血流成河再现身,这里有许多故人,那么就让自己做个安排吧,以前和这些人有些渊源,总得在前往梵天界之前,处理一下。想到这里,他身在空中,忽然打出一连串的手势,一个巨型封闭禁制快速成形,凌空罩下,一下将方园三里之内的每一个物品都死死固定在地上,一动不动。下方几千人一下就发现这个可怕的现象,所有的人都一动不能动,甚至连武功最高的黄天翼、谢铭煜、金相映和奏歌都在原地动弹不得,马匹同样如此。所有的人惊惧万分。新月这才自空而降,飘然落到人群中间,隔着一边的黄天翼和谢铭煜,面对着另一边的金相映和秦歌,巍然站立。秦歌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新月,心中的惊恐无与伦比,因为十几年来,新月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若是说有变化,那就是神采更胜当年。金相映只是犹豫了一下,也认出了新月,脸『色』大变。新月只是手一挥,就将秦歌和金相映的禁制解除,他俩人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金相映惊恐地看着新月,但马上就平静下来,口中高喊:“庄主恕罪。”说完跪下给新月叩了个头,便站在那里。秦歌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动了,看着新月面『色』冷漠地看着自己,不禁惊呼一声:“新月哥哥!”马上也上前一步,跪在新月面前叩了个头道:“哥哥在上,是秦歌对不起哥哥,要杀要刮听凭哥哥吩咐。”说完也站起来,紧咬嘴唇,一副颇为倔强的样子。这一变故,令所有的人更加惊恐,尤其是两边的江湖人士,皆知这里面金相映和秦歌武功最高,这两个人竟然一下跪在天上落下的人面前,这天上之人定是神仙无疑。新月看看两人,两人目光中带着惊恐,但又颇为坚定,他平静地道:“两位一别就是十几年,今日能够碰到。倒也是有缘,两位今日颇为威风,看来江湖地位尊崇啊。”金相映低着头没说话,秦歌说话了:“我对不起哥哥在先,哥哥如何处罚,秦歌绝无怨言,请放过金相映好吗,当年都是我的主意。”金相映马上抬头,张口要说话,却被秦歌狠狠一瞪眼。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新月点点头,继续道:“你们两个,倒是伉俪情深啊,当年开始建立逍遥山庄之时,我就曾经说过,愿意在此和我共建山庄的,自然欢迎。若是不愿,来去自由,我绝不干涉。你们两个要走,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们却偷走了圣经玄录,这就是你们地不是了。好在你们还算有点良心,两份圣经玄录放在一起,你们只拿走一份。还给我留了一份,所以,看在这一点良心上,我并不想杀你们,你们给我站在一边,待会听我吩咐。”秦歌和金相映连声称谢,恭恭敬敬站在一边不说话。新月看看坐在马上的樊冷期,右手一挥,解除了他的禁制,樊冷期发现自己能动了,马上翻身下马,脸上冲着新月『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不过,在新月眼里,这是一种最奴颜的笑容。“仙长在上,受小将樊冷期一拜。”说完,樊冷期不顾一身铁甲不便,倒身下拜。新月冷冷看着他,还不及说话,樊冷期站起身抢先道:“仙长不知是否和京城地张天师有些渊源?张天师被拜为国师,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和我家相爷是知己的朋友。”新月漠然道:“并无渊源,这位相爷很厉害呀,可以调动禁军出京城,还能调出铁甲精骑,呵呵,本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好象上面那人也被他取而代之了。”樊冷期“嘿嘿”一笑,拱手道:“哪里,相爷一心为国『操』劳,护国安邦,紧防野心勃勃之人在举国大丧之际篡位夺权,你看,我还随时携带着他老人家的手谕。”说完,他上前一步,一『摸』袖口,只听“喀喇”一声,十几只钢针『射』出,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全部『射』中新月地前胸。一招得手,他猛然倒退十几步,厉声高喊:“什么神仙,已经被我的寸骨蚀心针毒倒了。”这句话刚刚说完,只见人影一闪,迅疾如电,然后是血光崩现,樊冷期的人头飞起一丈多高,然后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个不停。秦歌手持一柄小小地银剑,剑尖还不停滴血,她关切地看着新月:“哥哥,没伤着吧。”新月低头看看『插』在胸前的十几根泛着蓝『色』的钢针,左手平平伸出,只见那十几根钢针,从他地胸前缓缓退出来,然后悬浮在空中,慢慢飘到他的掌心里。他认真地看了看,略带感叹地道:“能够做出空心的钢针,在空心里藏毒『液』,果然了不起,可惜,最好的钢针制作技术没有用来制作救人用地针,而是用来制作杀人的针,唉。”说完,他的手掌心里升起金『色』的火苗,那些钢针很快化作青烟消失了。他这才看看秦歌道:“还是你了解哥哥我,知道我没事,这点小伎俩。还想伤我,呵呵,自不量力。”他又转头看看被禁制束缚的众人,突然间双手一起发出道道金光,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强大的束缚消失了,都能够动弹了,但是,没有人敢『乱』动。新月面对几千铁甲精骑,旁若无人,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道:“你出来,我问你,樊将军死了,剩下的谁是头?”那人连忙翻身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小将是铁甲禁军统领韩为先,樊将军冒犯仙长死了。死有余辜,小将本来就是统领铁甲禁军地,他倚仗『奸』相的威势强『逼』小将听命于他,所以现在是小将统帅铁甲禁军,愿听仙长吩咐。”新月看了看他:“我命你你率领这支铁甲禁军辅佐这位龙公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大位,你意下如何?”韩为先躬身施礼:“全凭仙长吩咐,小将一定听命。”新月点点头:“好,此事成功,皇上自然会封赏你,我就不罗唆了。你若是敢背叛了,呵呵,我就飞至京城,灭了铁甲禁军,灭了你,灭了那个『奸』相。灭了破坏此事的所有人,不知你信还是不信?”韩为先道:“仙长乃世外高人,法力无边,小将当然相信仙长之言。小将一时被『奸』人胁迫,错走一步,幸得仙长指点,从此定当忠心耿耿,辅佐圣上回到京城,登上大宝之位。”新月扭头看看秦歌和金相映:“你们两个护佑这位龙公子回京城,登上大位,我便放过你们,能做好吗?”秦歌点头:“哥哥放心,我们两个就是死,也完成哥哥之命。”新月又看了看跟着秦歌和金相映的那一样江湖人士,冷冷地说:“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那些江湖人士都是在江湖打滚多年地人物,眼前的形势一目了然,对方有神仙相助,七千铁甲禁军已经倒戈,长白双雄更是对这位神仙毕恭毕敬,甚至秦歌还称呼对方哥哥,自己该如何做,傻子也明白。马上有人当先抱拳拱手:“在下追随长白双雄而来,自然以两位马首是瞻。”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转眼间百余人都吩咐痛表决心,以死效命。新月看看大局已定,就对韩为先道:“集合你的人马,去前面待命吧。”韩为先干脆地答道:“小将领命。”说完马上转身上马,然后大声传令,七千铁甲禁军动作整齐地转向,向前方行进,军威颇盛,由此可以看出,作为铁甲禁军统领的韩为先。倒是一个乘职的将军,新月略微放心。新月这才转过身面对龙公子他们这一边。本来,这边地人面对七千铁甲禁军的包围,面对几乎堪称武林泰山北斗的长白双雄,已经绝望了,忽然之间神仙自天而降,救众人于危难之中。使得众人幸喜异常,有神仙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待新月一转身,最先认出新月的,却是谢红叶。十几年未见,但心中的那个人容貌没有丝毫改变,神采更胜当年,因此。在第一时间谢红叶就认出了他,心中无与伦比地震撼使得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美丽的眼睛瞬间湿润。新月也一下看见了人群中地谢红叶,看见了一双湿润的眼睛,平稳如山的心绪忽然之间波澜起伏。十六年地岁月,人生最宝贵的十六年黄金岁月,已经永远流逝。那个龙公子首先说话,他上前几步到了新月面前,躬身施礼:“小王感谢仙长相助之恩,若能登上大位,定要供奉仙长为我朝护国法师。”新月轻轻摆手:“不必了,知道我为何要帮你吗?我不理人世间的是非曲直,只知道善缘因果,在秋风斜阳艺馆,你对白玉小姐始终以礼相待。而她的前世和我渊源颇深,我这一次特地来寻找她地下落,所以,这是你结下的第一个善缘。”他再用手一指谢红叶道:“垂柳山庄,谢红叶小姐站在你这边,这是我决定助你的最大原因,若不是她在,我一定是袖手旁观此事的。”龙公子疑『惑』地回头看看谢红叶,又看看新月,似有所悟,再次施礼道:“无论如何,小王也要感激仙长拯救我等于危难之际。”新月道:“好,要谢,等你登上大位,就感谢谢红叶小姐吧。你马上整顿人马,准备出发,有铁甲禁军归顺你,此去京城,应当问题不大了吧。我还有话要与谢红叶小姐说说。”龙公子心中雪亮,看谢红叶三十出头依然容貌艳丽,当年的风韵可想而知,这位仙长定是当年与她有一段儿女私情,才如此直截了当地站在自己一边。自己有如此运气在身,何愁不登大位。想到这里,他向新月再施礼告别。带着手下让出地方,给仙长与谢小姐说话。这时,谢铭煜一直在努力回想,此人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看重,竟然毫不讳言是因为谢红叶才来帮助龙公子争夺至尊大位,此人是谁?当年,他和新月只有一面之缘,经过这么多年,当然很难想起来。不过,既然仙长要和自己女儿说话,还是离开为好,能和仙人多聊几句,有些渊源,总是好事。转眼之间,周围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新月和谢红叶对面相视。谢红叶的红唇不停地哆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新月公子,是你吗?”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泪流满目,哽咽无语。新月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从见到谢红叶那一刻起,一直在想着该说什么,现在面对佳人,他依然不知开不了口。半晌,他才说:“这些年,你还好吗?”他话音未落,谢红叶已经双手掩面,痛哭起来。新月看着她痛哭地样子,不禁心中一阵难过,看来,她过的并不好。看这次她婆家飞扬山庄的人没有来,就可以知道,她的日子过的不好,自己能怎样帮她呢?谢红叶忽然抬头道:“如果不是想着有一天也许很能见你一面,我早已想离开这个世界了。”原来,当年新月的死讯传出之后,恰好飞扬山庄派人来垂柳山庄提亲。原来庄主方铁金长子方进对于谢红叶爱慕已久,因为要去给父亲求医问『药』,耽误了一些时间,待方铁金伤势痊愈,马上就派人来垂柳山庄提亲。谢红叶自然不答应,她不相信新月内力如此高强,会轻易死了。于是她悄悄离家出走,亲自跑到金陵来了解当日的情况,甚至找到品刀山庄的高手了解,终于得到那一战明确的描述,得到新月确实的死讯。谢红叶依然不死心,又回家等待了半年时间,飞扬山庄也不死心,屡次来提亲,甚至庄主方铁金亲自登门提亲。两家门当户对,而且和飞扬山庄结亲,也能使提升两家在江南武林的地位,所以谢铭煜终于答应。而这段时间,新月始终踪迹皆无,谢红叶心中绝望,也只得听从父命,嫁于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