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黄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黄令微微点头:“出去后我才知道确实是十年。”相较于程太太,黄令晕迷的时间更久,黄令说道:“我出古墓前,带走了一本手记,八思巴文的小册子,在我寻找古墓出口的时候被机关打中左脚,爬出去后遇上了正在林子里闭关修炼的阴阳师沈三,他替我医治了左脚,才没有残疾。”乔宇觉得毛骨悚然:“沈三的左脚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左脚已经受伤,纯属巧合。”黄令说道:“我当时也失忆,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只知道那只碗和册子必须保管好,沈三作为我失去记忆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成为莫逆之交。”黄令叹了一口气:“我和他也有个不错的开始,沈三从南洋回来的,据他说自己患病,注定早死,所以跟着南洋的一位阴阳师学习,调理自己的身子,一番折腾下来,他果然没有在医生说的年纪死去,那时候的他很注意阴阳比例的平衡,绝不冒险让自己误入歧途,直到五年前,他的性命再次危急,不管怎么吃药也没用,他向我提出要用长生碗试一把。”“当时我们经过试验,已经断定这只碗是属性为阴的碗,虽然我极力反对,但他仍要冒险一试,滴血在碗里。”黄令说道:“我看着他的魂魄离体又重新回来,这次这后,就像大病初愈,不过好景不长,他的情况一直反复。”“比如?”乔宇问道。“时不时地就会身体胀大,而且嘴里吐出黑气,我逼问他才晓得,他为了止痛,所以服食过小鬼灰。”黄令说道:“利用阴气替自己续命,一旦开始,就是个无底洞!”“对比我和他,我们同样用过阴碗,但是我平安无事,他的情况一再恶化,因为这种差别,他对我的态度也微妙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我发现,他开始调查我的来历。”黄令无奈地说道:“最后,我们一起返回帝都。”原来五年前才是黄令返回帝都的契机,黄令那时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身在帝都,他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慢慢感觉到他的杀机。”黄令说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他在练鬼,而且在一个草人上面写了一个生辰八字,那个生辰八字十分熟悉,当天晚上我感觉身体不适,半夜起**去了洗手间,亲眼看到一只鬼穿过窗户爬进来扑到**上,对着被子一翻厮咬,我当时就明白了,他想杀我。”“为了拿走长生碗?”乔宇不解道:“他为什么不偷呢?”“我和长生碗形影不离,论身手他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一直在纠结中,直到来了帝都才产生杀我的念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黄令说到这里,黄轩摆手:“等等,突然想杀你,会不会受了什么人的挑拨?”黄令一怔,欣慰地笑了:“虎父无犬子,果然其中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黄轩的语气冷淡:“说说其它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又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帝都的老混混,为什么不和我相认?”黄令说道:“经历了生死一劫后,脑子里突然浮现很多画面,帝都很多地方都很熟悉,我找到了那家鞋店,里面的鞋子简直就像老朋友,走在帝都的大街小巷,我的记忆慢慢浮现,只是不太确切,之后,沈三进行了倒数第二次的行动,一只厉鬼半夜爬进来掐住我的脖子,但我有这个……”黄令迟疑了一下,终于脱下外套,露出自己的肩膀,他的肩膀看似平滑,但乔宇定眼一看:“我们乔家的隐形护身符!”“哪里?”肖丽激动地凑过去,全然忘记对方还是长辈,燕南拉住她的手,无可奈何地地说道:“都说是隐形的,你哪里看得到?”乔宇的隐形护身符一生只能用三次,利用乔宇猎鬼师的气血植入对方身体里,平时根本不可见,但是,一旦有恶鬼出现想要附身,护身符就会充分发挥作用,隐形护身符的形状与猎鬼师的额心印记形状一致,为扁叶状,当然,乔宇的猎鬼师印记因为注入了麒麟小鬼的灵力,形状已经发生了变化。“我爸把三次注入隐形护身符的机会给了你们三个。”乔宇明白了。“没错,我,大鹏,南之,倾其一生也只能有的三次机会。”黄令感慨地穿好衣服:“事隔十五年,你爸救了我一命,我逃过一劫,也觉得要为自己谋后路了,被恶鬼袭击,生死一线的时候,以前的事情突然想起来了,一桩桩一件件……”乔宇歪着脑袋,显然,程太太那时候遇上蛇降同样是生死一线间,只有在生死边缘才能想到昔时的记忆,而他们,在秦皇地陵时也是在生死一瞬间想到前世的记忆,生与死的界限是如此的模糊,可以刺激大脑最深层次的记忆。“之后我就开始反击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黄令笑着说道:“十五年后,老乔的隐形护身符救了我一命,就像他在保佑我,为了他,我也要活下去。”说到这里,黄令的神色有些黯然:“那时候,我以为他必死无疑,那个深渊看不到底。”“我逃过一劫,利用他教我的化妆术改头换面,回到家,发现家里已经大变样,物是人非,再看到你,独立,自主,完全一手包办自己的生活,我出现只是你的负累,我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破碗。”黄令说道。“这个破碗现在值一个亿!”乔宇兴奋地说道:“您拥有得太多了。”黄令苦笑:“我知道它值钱,但它也是一个祸端,你和你爸不太一样,老乔常说越是非寻常物,越能让人遇上麻烦,比如阴阳书,所以,该舍得时需要舍得,总之,我当时的情况不宜出现,我想重新开始生活,直到不成为黄轩的负累为止。”“五年前,我开车拐弯的时候意外撞到你。”黄轩说道:“那是我们第一次正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