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冯家老祖神庙,坐落在藏空圣山的另一侧,位置,恰恰与王寨相对,彰显着自己与王寨对等的地位。神庙建筑群,同样,也都是由竹子建造而成,只不过,造的不是竹楼,而是那种一层的,宽阔之极的大殿。神庙建筑的最核心之处,便是首席大祭祀所在的藏空殿。数百年来,此殿都是由冯家之人执掌,从未更换过主人。此时,冯温正躬身立于藏空殿之外,等待着值守将军的通传。片刻之后,值守将军出来,对冯温道,“冯祭祀,首席大人唤你进去!”冯温也不答言,抱拳为礼,算是表示感谢之后,便自顾进入了藏空殿。藏空殿中,供奉的乃是整个夷族的至高神黎藏空。黎藏空之像高有丈二,头生三根螺旋尖角,双手握着两根近乎三丈的黄金长枪,面目方正、威严。而其前方的供桌之上,则并没有摆什么寻常的鱼肉、果品等物,而是一个三尺来长,尺许高,尺许宽的巨大石块儿。此时,若是卫无忌在场,根据灵魂中残留的记忆,铁定能够认出,这石头,便是那何老头儿意欲得之而未能如愿的千锋石。千锋石,乃是高阶金系灵石。这世间,灵石分为四个等级,两大类。四个等级,分别为低阶、中阶、高阶和顶阶,而两大类,则指的是普通灵石和特殊灵石。普通灵石,即是人口中平日里所说的灵石,内里阴阳、五行等各种灵气尽有,任何人、任何功法,都可以借助这种灵石中的灵气来修炼,即便是凡人也不例外;而特殊灵石,指的是蕴含单一属『性』纯粹力量或者变异力量的灵石,譬如金系的千锋石,蕴含的就是至纯至粹的金系力量,水系的冰魄石,蕴含的便是水系的变种冰系力量。这些特殊灵石,唯有具备特殊的资质和特殊的功法之人,方可使用,否则,引动出来的灵气一旦无能为己所用,便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不过,有得有失,特殊灵石虽然失去了普适『性』,但是,专一『性』却强,对那些能够利用的修士而言,效果不知道比同等级的普通灵石强了多少倍。而且特殊灵石,由于纯粹,等级最低的,也是高阶,可谓是珍贵异常。至高神黎藏空,在夷族的传说之中,打遍诸神,成为万神之王,使用的力量便是金系。而且,其拥有一副铁齿钢牙,平日里便以金铁等蕴含金气之物为食。正是因为此,东夷族才花费了大力气,穷极十万大山诸多矿脉,方才找到了这么一大块儿千锋石,作为供奉。供桌的前方,于蒲团之上盘坐的,便是冯家的老祖,现任的东夷族首席大祭祀。冯温来到殿中,先是对着黎藏空的神像拜了三拜,而后方才来至冯家老祖身前丈许处,躬身为礼,“老祖,您要我探查的冲侄儿之死因,我已经用逆流镜记录回来了。”“嗯!”冯家老祖闻言,随手朝着冯温一招,立时间,那藏在其怀中的逆流镜便飞了出来,落到了冯家老祖的手中。冯家老祖,动用逆流镜,却是不像冯温使用之时那般,打出道道『操』控法诀,只是执定在手,轻轻一晃,立时间,那道清朦朦的光华,便照彻而出。光华之中,人影晃动,再现了适才再竹林之中的一幕。看到这一幕,冯家老祖也不禁一个颤抖,他的思绪,顷刻间又回到了数月之前,想到了那个想要偷取千锋石,却被自己以穿肠五绝毒击成重伤的人。那人最后动用不知名的秘法,燃烧生命,化血光遁走,而其在走之前,却是道了一句话,“姓冯的,你等着,我会回来的,我再回来之时,便是你们东夷的末日,我要将你们合族上下,斩尽杀绝,一个不留。”那怨恨之强烈,语气之凄厉,让冯家老祖至今想起,仍不免有几分心悸。他自己自然是不惧,但是,他毕竟不像那人,孑然一身,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人的修为,其实并不比他弱多少,冯家绝大多数人,对那人而言,都是土鸡瓦狗。冯家老祖随后,又将另外三家子弟死亡的情形看了一遍,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是他回来了,回来报复了!没想到,他居然还精通易容术。”冯温平素里见到的冯家老祖,都是无比的威严,强势,何曾有过这般模样?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老祖,是何人回来报复了?”此言一出,当时,冯温只觉得两道利剑一般的光芒『射』了过来,直直洞穿至他的内心深处,这一刻,他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直到冯家老祖将目光收回,他才恢复正常,悄然的吐了一口气。“不该问的别问。冲儿之死,我自由区处,你且去吧!”“是,孙儿告退!”冯温闻言,没有丝毫之耽搁,施礼过后,便急急忙忙的出了藏空殿。回想适才那一幕,心头仍旧是一堵,当时对自家老祖的法力,更是敬畏。冯温明白,能够让自家老祖也忌惮非常之人,自家根本连丝毫『插』手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当时决定什么都不管了,立刻回去闭关去。冯温走了不久,冯家老祖右掌一番,掌心中立时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透明八角晶石。其信手朝上面一抹,立时间,晶石亮了起来,微微光芒,如水波一般晃动,不片刻,水波稳定下来,上面出现了一个长着络腮短须的硕大脑袋。此人,正是东夷王。东夷王当先开口道,“冯首席,可是那易容杀害我东夷四大家子弟的凶手有了线索?”“不错,此人的身份,我已经确定!”冯家老祖回道。“是谁?寡人抓到他,定然将其碎尸万段!”东夷王吼道。“大王可还记得当初一人只剑闯入藏空殿,偷取千锋石之人?”“当然记得,敢打我藏空大神供物之人,他还是头一个。”说到这儿,东夷王慕的明白了过来,“莫非是他?”“正是!”当时,东夷王也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