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需要胜利,给予胜利山道上,卫无忌与吕峰率领的泸州军,已经走了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的行军,可谓是遇到了很多麻烦。譬如各种各样的陷阱、各处水源的投毒、不时出现的毒虫、猛兽袭击、半道而上的山体滑坡,等等等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尽管,卫无忌已经让麾下的众修士们做了很多的准备,依旧未能完全避免,差不多折损了有千余人,而带伤的士兵,则更多。这也让卫无忌明白了,他准备的再圆满,算计的再深,也终有想不到的意外出现。几经筹谋,磋商之后,发觉这种不时的伤亡难以避免的卫无忌,非但没有紧急行军,反倒是一日比一日放慢了速度。如此而为,卫无忌仿照的乃是孙膑对付庞涓的最后一计走为上的减灶之法,为的,就是麻痹东夷方面,表现出一种我们确实受创不轻,疲累不堪的样子。为了让效果达到『逼』真,卫无忌还特意临时停下许多次,砍伐了大量的竹竿,做成筏子,让马匹拉着,上面坐满了伪装成各种伤势的士兵。太阳升起,又落下,一日日过去,行军仍在继续,只是伤亡又多了不少。这些伤亡,仍然是那些“意外”造成的。卫无忌通过与王后的沟通,早就知道,这次东夷方面的主帅,就是东夷王轲比能。他估『摸』着,轲比能是准备来上一个一战定输赢,故而,一直以来,都是派出那些修士进行各种『骚』扰,东夷军,却始终没有见到。这边,泸州军的将军、修士,都在煎熬、隐忍、等待着爆发一刻的到来。他们却是想不到,另一边,鹰头山王帐之中,东夷王与各位将军的心情,居然也差不多。......“大王,让我率一部出击吧!今天,看他们的情况,减员都已经超过一成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得那卫无忌感觉胜利希望渺茫,根本不待走到这里与我军决战,便准备折返了!”一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浑身充满着暴虐的杀气的将军跪在地上,道。“不行!”东夷王神情满是坚定,“我要的是全歼,现在『插』手,肯定会让很大一部分跑掉!还是再等等吧!”......“长公子,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啊!”老将军吕峰骑在马上,和卫无忌说道,“现在我们每日连敌人的面儿都没见到,都出现了这么多的损失,虽然,大部分都是我们刻意伪装的,但是,真正的折损,仍然超过了两千五百人。士兵们的士气,都很是低落啊!现在,我一经发现有不少士兵眼神呆滞,好像只是下意识在行走一般,丝毫没有了出征之时的朝气、锐气。这样下去,即便我们到得了地方,拥有好的武器铠甲,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卫无忌这几天虽然学了不少,但毕竟不是很精通,自然是相信吕峰这个老将的经验。当下,其沉『吟』了一下,道了声:“我们需要一场激战,一场胜利!恢复一下士气!”随后,卫无忌吩咐道,“吕将军,你现在吩咐下去,今天不走了,就地休整一天。”“休整?”吕峰愕然道。“不错,休整!”卫无忌笑着道,“我们虽然挺看得起自己的,但是,在人家眼里,我们可是不折不扣的弱者,和人间砧板上的肉没什么两样儿?他们自然不会允许我们这块儿肥肉从嘴边儿滑溜出去?我想,只要我们稳一稳,东夷人会比我们更加的着急的!”这下,吕峰也恍然了。作为沙场老将,这种伎俩他并不是不懂,不过,在所有的士兵都穿上了不破战甲,装备了神兵利器之后,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家的军队,已经非常的强大,非常的具有威胁『性』了,一时间有些疏忽罢了。“好!我这就前去布置!”明白过来的吕峰,在具体的布置和『操』作上,自然要强多了。他根本就不必问,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准备。......鹰头山王帐。“大王,出击吧!”一位东夷将军劝道,“现在,泸州军已经在原地歇息了快两天了,还没有丝毫动身的打算。我想,他们那些将军,肯定是在商讨是进是退的问题。若是他们确立的方案是退,我们此番出兵,只怕就只能吃到点儿残羹冷炙了。”“你说的不错!”东夷王依旧满面肃容,不过,这次出奇的没有对进言的将军呵斥,而是点了点头。这种态度的转变,当时让在场的所有东夷将军们,都跟打了鸡血似地,全部跳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吵嚷着,让东夷王准许他们出击。为此,甚至还不停的自我吹嘘,并对别的将军们进行贬低。王帐之中,一片『乱』糟糟的场景。左侧,东夷祭祀们显然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没有一丝一毫不适应的情况表现出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恬淡的很。东夷祭祀,自然不是不在乎军功之人。实在是,他们每天都要出击,功劳早就立下了一大堆了。“都住口!”骤然,东夷王眉头一皱,面容一冷,呵斥道,“看你们现在这副样子,像一个将军吗?都快赶上骂街的泼『妇』了!”东夷王那骂声,加上扫视而出的森寒目光,当时使得王帐中所有的将军都噤了声,不再发出丝毫的言语。见得王帐再次肃静下来,东夷王的表情方才好看了许多。沉默片刻之后,东夷王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们,是真的想要出击泸州军吗?”众位东夷将军,一时间『摸』不清楚自家大王的心思?不知道自家大王此言到底是何意?是继续呵斥?还是要分派任务?故而,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开口的,都继续的沉默着。看到这幅场景,东夷王也禁不住笑了起来,道,“刚才疯抢的劲头儿都哪里去了,现在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哑巴了?”“大王,您真的准备派人对泸州军进行攻击了吗?”适才,第一个开口要求的将军,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对啊!”东夷王面『色』一肃,道,“此番出兵远袭泸州军,非同小可,干系到我军严重打击泸州的战略意图能否实现!所以,出击之主将,不但要严格服从军令,统兵有术,还得兼具智慧和勇猛!本王心中一直在踟蹰,不知道该选谁好?你们都是在某个方面大有所长,但是综合起来,都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儿!”“大王,派我吧!您可能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我一直在家读书来着!”一位膀大腰圆,脸黑如锅底儿,拳大如醋钵儿的猛汉式将军抢先开口,并竭力的将自己能够想象中的儒雅之气表现出来。只是,他自身实在不是那块儿料儿,显得甚是滑稽。“大王,你派我出击,只需万余精兵,便可将泸州军杀的片甲不留!”这位与第一个恰恰相反,长的偏于瘦弱,手按长剑,面皮紧绷,高声喊叫,希望将自己煞气纵横,威猛无比的一面表现出来。“大王,派我吧!......”......王帐之中,再次成了一锅粥儿。那些将军们还不觉得什么,毕竟,他们每个人都在争抢着出击的任务,好赚取一大笔功勋。左侧立着的一众祭祀们,却是将这一场难得的好戏看了个够,都强忍着笑意,有的,甚至需要动用法力才行了,那叫一个费劲儿,比一场大战,似乎丝毫不遑多让。“你们都有信心完成此番出击任务?”东夷王心中其实和那些祭祀也差不多。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却是不得不紧绷着脸。所幸,他素来阴沉,伪装起来,倒是比那些祭祀强的多了,起码,表面上还真没有什么破绽。“有!”这一次,王帐中的将军们异口同声,齐整无比。巨大的声浪,震的帐篷似乎都有些往外鼓『荡』。“好!”东夷王一抚掌,道,“那我现在可要开始挑了,一旦挑中了谁,可都不准再后悔了!”众将虽然觉得自家大王的话有点儿别扭,却也没有细想,都暗自里想,“争还争不来呢?谁傻了,会后悔?”见得跪在眼前的众位将军一个个的将头猛点,东夷王面容一沉,陡然喊道,“李敢!郭威!”赫然,东夷王选择的将领,乃是刚才喊话最快,表现的也最“出众”的两位。当然,东夷王自然不是以那个作为标准来选的。李敢,的确是智计甚高,善打巧仗;而郭威,也确是武道精深,勇冠三军。这两人见得选中了自己,自然是高兴万分,一个哈哈大笑,一个微微颔首。不过,有些古怪的是,大笑的乃是白面书生型的李敢,颔首做矜持状的乃是猛汉郭威。其余的将军,都明白东夷王意志的坚决,既然已经挑中,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了。当下,一个个满脸摆出了失望之『色』,默然不语。东夷王挥手,示意其余的将军都起来,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只留下了李敢和郭威。“李敢,你为主将,郭威为副将,统帅五千骁锐甲士,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偷袭泸州军!”“大王,只有五千人马?”李敢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就够夸张了,没想到,自家大王比他更敢想。没错,人家泸州军是折损颇多,可怎么也还有五万之众吧?这十一之比,悬殊的有点儿太大了。李敢是疑『惑』,其余的将军们心中却是一喜,“莫非这两个只是前锋,还有后续兵马要派?那我这次,是不是应该占了先呢?”“没错,只有五千!”东夷王冷声道,“怎么,不敢了?”“当然不是!李敢应命!”李敢哪里会承认这个,当时应了下来。紧接着,郭威也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此时的泸州军,兵无战心,士气低落,我军以一当十,破之必矣!”虽然郭威还在装着儒雅,但是,骨子里的彪悍劲头儿却是彰显无疑。东夷王见得如此,心中也禁不住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主将持重机智,熟知形势,考虑周到,副将勇猛无双,这两人过去,应该能够将任务完成的很完美吧!”“现在,本王向你们布置任务!”东夷王肃容道。李敢、郭威心中还在想着,这有什么任务需要布置,破敌不就行了吗?陡然间,听到东夷王道,“你们此番出击泸州军,必须败,而且必须大败。但是,人马,却不能损伤过多。就以一千人为准儿,你们有信心吗?”“败?还大败?”不光李敢、郭威两个人怔住了,差不多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这是为什么?”李敢、郭威齐声道。他们没想到,争来争去,居然争取到了这么一个任务。其余的将军回过神来,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意,心中那叫一个庆幸,那叫一个舒坦!“李敢,亏得本王还以为你有智慧,你实在太让本王失望了!”东夷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羽先生,你替我向他们解释吧!”这王帐之中,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东夷王心思的人,只有羽飞扬。不过,东夷王既然要表现一番,他自然只能装作一副懵懂之样配合。现在,东夷王点明了要他说,他立时换上了一幅睿智无比的样子,沉声道,“为什么?因为泸州军需要一场胜利,所以,我们要给他!”稍顿了一下之后,羽飞扬继续道,“因为,唯有如此,泸州军才有继续前进,和我们作战的信心。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实现大王全歼此番出征的七万泸州将士的战略目的!”“那万一泸州军胜利之后,反倒直接回转泸州呢?毕竟,经此一胜,卫无忌已经算是有了成果,他未必还有胆子继续前进?”李敢被称为智将,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会!”羽飞扬显得异常自信,道,“卫无忌刚回泸州,急需功勋奠定他世子的地位,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位弟弟。这样的小功劳,是满足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