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盒六角灵塔

工布丁恢复后，时间已剩下三个时辰，他飞奔出芥虫门，此时六个石刻嘴部都已被封住，吸力全数消失，使得六角形的外头宁静无比。工布丁念着古怪咒语，两手各别射出一道黑气，击向六角形黑盒的中心点。那里有另一个通道？现在他用六个小黑网封住六角灵塔的吸灵口，六角灵塔里吸力发不出去，那么，这灵塔内的压力会变得非常大。一想到这点，我判断这个中央被打开时必会有强大的吸灵力喷出，我正想避到一侧时，突然，那中间的门被工布丁打开了，我一阵晕眩，嗖地一声，整个人被吸入黑盒六角灵塔之内！忽然身旁传出声音……“你是谁，怎么也被吸入黑盒之内？”天啊，我的“妖精离体大法”已破，虽然鬼隐之术仍在，但我马上被工布丁侦测出来！现在要随机应变，不能慌乱，否则身陷记忆之屋中，我是死路一条。“是大魔神派我来的。”我信口开河地说。工布丁大喊：“乱讲，大魔神怎么会……”“如果不是大魔神派我来的，我怎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工布丁，你时间不多了，难道还有心思废话吗？”反而是他慌了，喃喃自语：“大魔神安排密探的事是真的，原来脾魂他们没有乱讲。”我冷冷地说：“你资格够、地位高，大魔神才安排我来此担任监军之职，这是他老人家的美意，我劝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有一丝怪罪大魔神之意，否则……你一定会尝到魔偶反噬的滋味。”我将这段时间数次进出“工布丁记忆之屋”的经验，模拟剪接。上一次进来，我亲眼所见，工布丁的魔偶差点穿破他的肚皮而出，那个景象历历如在眼前。我感受到工布丁的恐惧，其实我也非常害怕，但是，我的忍耐之心，可以让我隐藏住内心世界。我感到工布丁用出一种读心术在试探我话中真假，如同阿闪拉讲的，我可以瞒过任何测谎设备，读心术算什么。“工布丁，你应该只剩两个时辰吧，你这次要失败，我不盖你，大魔神会让你从云端之上掉下来。”工布丁不敢再迟疑，他手上打出一道光彩，六角灵塔之内的景观大现，我和工布丁同时倒抽一口气。六面墙上都有一颗头颅，张开大口，而下头乌黑一片，是个无底洞。工布丁四周张望，恭谨地问：“尊上怎么称呼？”我鬼影之术还在，他看不到我。我笑道：“我是个没有名字的人，这次执行完大魔神的任务后，和你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您的隐身术好厉害，连我都无法看穿。”“这是大魔神亲传的，你不要想那些了，快点悟出兆灵珠之秘，我们也要快点出去，时间不多。”“嗯，看来，那吸灵力的来源应该便在下头吧，我们得到下面才能看出如何聚住六大类的灵体。”工布丁看着那无底深渊说道。“工布丁，亿灵珠可以收集人类及半兽人的灵体，难道不能如法炮制，让吸灵力扩大到六大类族吗？”我小心地问。“不行，亿灵珠的基础原理在于戾气。”哇，听他一说，我挖到大新闻了，亿灵珠集聚的是戾气，而不是灵体！我镇定下来，假装说：“这点我是知道，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龙王那边好像可以用星芒来对付亿灵珠，这使得我一直以为是正负能量间……”我话还没说完，工布丁插嘴，说：“所谓的负能量是什么？是戾气附在灵魂上头所造成的，能量值才会成为负数。”“灵石也有负能量，那怎么说？”“灵石虽是由日月精华而成，但是也会结附戾气，戾气之间又有聚合力量，久了，灵石便也会产生负能量。”工布丁的解释令我难以理解，但现在时间有限，我也不敢再多问，他接着说：“要制作兆灵珠，便要舍弃原先制作亿灵珠的想法。”工布丁慢慢向下移动，边说着：“人类及半兽人死了之后，都会产生戾气，也都会受到亿灵珠的戾气聚合力吸引，即使是活着的人，心中难免有着戾气，一样会被亿灵珠吸出。而且越想挣脱越糟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戾气值会因挣扎而增强。”听他之意，不论死活，只要有一丝的戾气，都难逃亿灵珠的吸力，这点让我必须重新思索，也许未来，我得想个方法，瞒住万灵珠及亿灵珠，让它侦测不到人身上的戾气。工布丁接着说道：“越是低等智慧，越难形成戾气，这么说吧，像是昆虫，灵体已经十分的渺小，一稍受虐，便已破坏殆尽，身上马上失去知觉，戾气来不及产生灵体便已飘散。”工布丁指着下头，想了想，又道：“所以一切的答案便在那里，是什么力量可以吸得所有的灵体。”“黑盒吸灵，而必有吐灵之处，那才能造成一个循环不是吗？”我内心想着，但不愿说出，这个黑盒必定是要加上加冕屋，才能形成一个生灵间的循环。工布丁下了决心，快速往下飞去，回头向我说：“您留在这里吧，下边可能很危险。”“我必须和你去，这是我的职责。”我说道。工布丁叹气说：“你也受了大魔神的魔偶控制是吧。”“下去吧，何必讲明呢？”我冷冷地回答。直下了一分多钟，下方的景象现出，那是一个大型的黑色气漩，正中间一颗超大黑眼盯着我们看，黑眼的最中心位置，有点白，像是个瞳孔，模样十分可怕。天极那时说了一句话：“黑眼之内不得进入。”那里头有什么东西？下头吸灵力越来越强，我是无所谓，而工布丁用了一张张的黑网罩住自己，他苦笑着：“还好，有学了这个‘恶魔挡灵法’，不然还走不下来，阁下，大魔神传给你的恶法，似乎比我还好用。”我灵机一动，说：“工布丁兄，我们难得下到这个死地，也算有缘。不如，你给我你的‘恶魔挡灵法’，我给你我的‘恶魔挡灵法’，也许，我们回去参悟，可以一窥这个功法的全貌。”我言下之意，是大魔神传给我们时都留了一手。工布丁眼中一亮，迅速地给了我一只小魔镜，我收下之时，同时间也拿出一只空白的小魔镜，用那千分之一秒，早以复制术将同一功法复制在小魔镜上头，并说：“工布丁兄，我们回去再参详，时间不多了。”不料聪明一世的工布丁也会中计，但是，我清楚这是时间的压力让他减低了警戒心。就在大黑眼中心白点上头，工布丁说道：“您有没有什么看法？”“如果没有你事先封住六个吸灵口，我看我们早被吸到黑眼里，也许，这是一大玄机。”工布丁想了想说道：“没错，大魔神说黑眼之内不得进入，也许这黑眼的白点后头是灵体的吐出口，有那个吐出口才能产生巨大无比的力量，以致于，不管有没有戾气值，所有的灵体全会被吸进来。”他的智慧在我之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黑盒和加冕屋之间的关系，我不可能想到这是一个循环。他大叫：“如果要制作兆灵珠，必先制出一个吐灵口，形成一个灵体循环流。”“吐灵口怎么制造？”我问他。工布丁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也许要参考黑洞和白洞之间的关系，造出个生灵白洞才能让生灵黑洞成形，总之，我们在这里是不会有答案的，答案在于那黑眼的白点后头，但是我们又不可以进去，那里超出大魔神的记忆及想像范围，我们将会神识尽失，成为植物人。”但是，我的感受不太一样，那黑眼像是个生物，它后头好像藏着什么，天极说不要进去，也许里头有什么秘密。我正考虑要不要冒险一试，工布丁却催促着，说：“时间也到了，我们快点出去吧。”我无奈地转身，那后头一定有什么东西，黑盒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我只得向工布丁交代：“等一下出去，你不要跟大魔神提到发现了我，你明白吗？”工布丁一愣，然后点头说道：“没错，大魔神一定不希望自己安排的监军，被我发现。”我紧接着说道：“他可能受到善念的那个魂魄影响，有些喜怒无常，工布丁，你很聪明，也很尽心，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帮着大魔神，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受罚了。”工布丁感动地说：“谢谢阁下，可惜不知道阁下名号，要有可能，我们结为兄弟也有个互相照应。”我快笑出来，在他的记忆之屋和他结为兄弟，应该有很大的好处，于是我接口说：“我的名字是不能泄露的，这么吧，我取个仅有你知我知的假名，叫‘天行’，你看如何。”“天行大哥，请受工布丁一礼。”哇哈哈，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急忙回礼。出了黑盒，工布丁说道：“时辰已至，大魔神收回他的记忆，大哥，我们以后要互相支援才好。”“没问题。”我大话一句。我从头至尾是隐身状态，工布丁也不知道我的长相，而且，在记忆之屋中，只有工布丁有伤害性，即便是天极也是一种工布丁的异想，完全不会对我产生危害，换句话说，结交了工布丁，我在里头便无往不利。周围的光网慢慢地淡了下来，六角黑盒一闪一闪，在光网散掉时，六角黑盒也消失无踪，下方的圆盘停止旋转。天极大魔神的声音自圆盘下传出……“时间已至，我将你送出我的记忆。”圆盘及那些管线扭曲变形，一瞬间，工布丁和我身在一个透明玻璃屋，当然我还是隐形状态。玻璃屋外是天极……我看到他了，没错，身高起码有三公尺，全身赤红，额头上有花纹，脚特别的大，他是心奴的模样─五色人、魔精人及天人的混种。我心里有些疑问，心奴的三条灵魂之中，为何独独天罗的模样不同。天极说道：“一切成了吗？”工布丁回道：“大魔神，不懂的地方很多……”天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你自己看着办，我能给的帮助就这么多了，你尽力替我弄清楚，然后帮我制造出兆灵珠，我不会亏待你的。”“大魔神，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天极冷冷地说：“这倒不必，只是有朝一日你造出兆灵珠时，马上回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要有半点异心。”工布丁全身发抖直叫：“我永不背叛大魔神。”在天极的说法，应是指他可以用魔偶去控制工布丁，但在工布丁的认知里，也许想到天极派我在监视他。天极啊，没想到吧，我会侵入工布丁的记忆之屋，现在在这里真是如鱼得水。天极发出一道气功，那玻璃屋腾空而起，直入云霄，我一看空中心里一惊，这颗星球有颗大月亮，那是一颗大伴星，非常的面熟，那是……魔月！那么现在是……在真圈！换句话说，天极的大本营，竟然是在真圈。工布丁这时说道：“天行大哥，你还在吗？”震惊无比的我回过神来，玻璃屋已至外太空，看样子是往魔月前进，工布丁的巢穴在魔月吗？那天极魔殿这时应还没完工啰。“天行大哥。”我急回道：“工布丁老弟，我刚才在想等一下怎么向大魔神汇报。”“天行大哥，你得美言几句。”“那是当然，但也不能说太多好话，大魔神心思慎密，最好先说你的缺点，再托出你的优点，这样才好。”“怎么说？”工布丁紧张地问。我笑道：“工布丁啊，一个人如果都没有缺点，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回报者被你收买。”我故意顿了一下，吊一下他的胃口，他好奇不已，又问：“另一种可能咧。”“那就恭喜你，表示你无懈可击！”“这不好吗？”他眼中闪出光芒。“哈哈……”我大笑着，回道：“当一个人全无缺失时，他的主人会寝食难安，你了解吗？”工布丁沉思起来，这句话让他想了很久，等到到了魔月，他惊叫：“谢谢天行大哥，你真是我再世父母啊。”百万年前的魔月也是修魔星球，但是，一般人比起百万年后的魔月更没人权，在这里修炼死魔法似乎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人如同是被豢养的畜牲，主人高兴便随时可以宰杀，难怪天极的魔殿会设在魔月。这时，我和疯客间的通讯恢复了正常，这真是太好了，我必须赶快出去，长期的隐身，让我十分虚弱……（“主人，刚才断讯，大家好紧张，五爪金鹰他们正要进去找你。”疯客传来讯息。）（“疯客，不急，你想办法将我进入的这一段备分下来，等我出去之后，将这分记忆档覆盖‘工布丁的记忆之屋’的旧档，这可以办得到吗？”）（“没问题。”疯客肯定的回答。）我然后向工布丁说道：“老弟，我必须先回大魔神那边报告，你好自为之，我很快会回来找你。”工布丁说道：“大哥，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不用，我去了。”疯客发出传送通讯，我已出了记忆之屋，回到现实。众人关切不已，疯客正在拼命地操作法脑，我心里也很急，直问：“疯客，行吗？”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不已，疯客像是很久没有休息了，眼球充满血丝，说道：“主人，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完成任务的。”我直说：“你们休息一下，不要急于一时，疯客，你停下来恢复体力再说。”疯客摇摇头说：“主人，我没事，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可以改掉工布丁的记忆之屋。”我大叫：“我命令你休息。”五爪金鹰说道：“主人，你还要进去吗？”“虽然我已知道亿灵珠的原理，和他们建造兆灵珠的盲点，但是我还得进去一趟，必须拿到工布丁的魔殿配置图才是。”我轻笑着，又说：“看来，我当年误会了三天的意思，工布丁拥有的极可能是天极魔殿的建造图，这对我们未来非常的重要。”五爪金鹰又道：“主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将由工布丁搜括得来的“恶魔挡灵法”交给了五爪金鹰，哈哈大笑：“金鹰，我挖到好东西了，难怪天极的人马不怕亿灵珠，原来他们都修了这个功法。”五爪金鹰及大侠倒拖刀急看着我由魔镜上转下来的功法，大侠倒拖刀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老大，修这个功法的先决条件是要有魔灵，我们是修不来的！”我瞪大了眼，没想到……可惜空欢喜了一场，修释或修道者不太可能去修魔灵，否则也会面临正负能量冲突的问题。“主人，你也别想太多，以后也许会有别的办法。”五爪金鹰说道。我轻叹一声，说：“算了，你们先留着，我必须进入佛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