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龙天锦指着自己,微笑道:“我父母亲人俱丧于龙熙帝之手,而龙熙帝又死于龙天若之手,我连仇也不用报了,如今了无所牵挂,我只剩下你,千寻,你便是我的打算,我要伴着你,任它是天涯海角,还是海枯石烂,我都要陪在你左右,永生永世不分离!”沈千寻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她不知该怎么说。她本就不是容易动情的人,又刚刚经过这样狰狞的情感伤害,心底早已如死灰一片,哪里还有力气再去开始一段新感情?再者,她对龙天锦,从一开始就只有朋友之义,无男女之情。“怎么了?”龙天锦歪头看她,“你当初总说是我身边围绕的女人们,让你对我望而却步,生恐我是另一个沈庆,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可现在,我身边可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哦,不!”他拎起身边的一只野兔,打趣道:“这只兔子倒也是母的,不过,我正打算拿她作烧烤,你应该就不会介意这只母兔子吧?”沈千寻哑然失笑:“想不到堂堂皇子,现在竟然做起了猎户,竟还分得清野兔的公母!”“原是分不清的,可她正在喂一窝小兔子,有奶便是娘嘛,肯定不是爹了!”龙天锦乐呵呵的回。“还有一窝小兔子?”沈千寻面现不忍,伸手摸了摸那只颤抖的兔子,说:“不如,放了她吧!她若死了,那窝小兔子定然也饿死了!”“咦?你不记得,我们也快要饿死了吗?”龙天锦哭笑不得,“我忘了跟你说,这两天怕被搜捕到,我一直没敢到客栈投宿,当然,想投也没钱,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他这样一说,沈千寻下意识的往兜里掏了掏,结果掏出一把烧得焦糊的银票。“好可惜!”沈千寻皱眉,“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若是兑换的话,能兑几千两银子呢!”“你的家底还真的蛮丰厚!”龙天锦笑着拨拉着那些银票,试图从中找出一张完整的,好歹救救急,只是,那日两人在火场中打滚,身上的衣衫已烧得千疮百孔,皮肉都起了大水泡,更何况这纸质的银票?“嗯,看来,这辈子要想吃喝不愁,得靠自己动手来赚了!苦啊!”龙天锦嘴上说着苦,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不过,没关系,我出来时,身上倒也带了些细软,银票能烧毁,可真金可不怕火炼!”他从身上掏出一只布袋,往沈千寻面前一倾,什么金扇子金手镯金耳环等,唏里哗啦淌了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都是稀罕之物,随意一件抛出去,都足够两人衣食无忧的。“可现在不敢抛!”龙天锦叹口气,“梅城离京都还太近,我怕露了形迹,所以,千寻,我们还是先吃兔子好不好?”沈千寻初时还不饿,可他一再提到吃,令她陡然觉得饥肠辘辘,但她仍坚定的摇头。“那要怎么办才好?”龙天锦很无奈的摊开双手,“你瞅瞅这四周,这荒郊野外,又是青黄不接,哪还有什么野味可以吃?”“你可以去取银子啊!”沈千寻说。“取?”龙天锦不解,“到哪儿取?”“当然是去梅城县!”沈千寻回,“这里只有荒草,可没有银子可取!”龙天锦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态度坚决,他也只得放了那只兔子,随她进城。梅城县虽然地处偏僻,却也尚算富饶,是以一身焦糊乞丐装的沈千寻和龙天锦一出现,立时引起了人们的注目。当然,引起人们注目的,不仅仅是他们身上的乞丐装,还因为他们俩的脸,身上虽脏,可那脸甚是白净娇嫩,男的俊,女的俏,立时招来一堆好色之徒如苍蝇一般在身旁绕,其中一个锦衣华服的浪荡子最是轻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来摸沈千寻的脸,嘴里兀自不干不净。“这位小娇娘,快跟小爷我回府吧,这般美色,却过得这样落魄,爷看得心口疼啊!”龙天锦怒目圆睁,立时就要发作,沈千寻却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她冷冷的瞧向那浪荡子,平静道:“您府上何处?”“我吗?哈哈!”浪荡子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一把扯住沈千寻的手,说:“小爷的府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瞧见没?县衙那高高的门楼,就是小爷的家!怎么样,够敞亮不?”“很敞亮!”沈千寻抬头看了看,又认真的问:“你家有钱吗?”“钱?哈哈,我家的银子就像那河水,淌都淌不完,你说小爷家有没有钱?”浪荡子不知死活的大笑。“你听到了?”沈千寻看向龙天锦。龙天锦的嘴角微抽:“听到了。”沈千寻“嗯”了一声,转向那浪荡子:“那你前面带路吧!”“啊?这么痛快?”那浪荡子愕然,往日就算抢上七分姿色的,还得哭哭喊喊半天呢,这位美娇娘,生得这般美貌,眉宇间一派清傲,比那些庸俗脂粉不知强上多少,居然这么柔顺的就要跟他走,这也太稀罕了,莫非是看上自己了?浪荡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一定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说起来,他也是风流潇洒玉风临风啊!他正在那边yy,这边沈千寻淡淡道:“怎么?你不喜欢女人痛快?非得哭哭喊喊的才尽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哭,也不喊,更不会叫!”“哎哟我的亲亲哟!”浪荡子连忙摆手,“爷巴不得你痛快,爷一听那些女人的尖叫声啊,就烦得不得了,小爷我遇上你这样爽快的美娇娘,心里不知有多爽呢!”“那就请前面带路吧!”沈千寻甩掉他的手,说:“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太像话!”“好!不拉!不拉!小爷我是斯人,说不拉,就不拉!”浪荡子松了手,在前头带路,见龙天锦也跟着,忙道:“他也要跟着吗?”“他是我家哥哥!”沈千寻看了龙天锦一眼,说:“怎么?去不得?”“是哥哥自然去得!”浪荡子涎着脸使劲点头,屁颠颠在前头带路,边走边问:“敢问小娘子芳名?”“我姓销,单名一个魂字!”沈千寻僵着脸回。“哦,**啊,小娘子名如其人,果然**的很哪!”浪荡子的眼睛粘在她身上,竟往那破败**的地方看,沈千寻作面瘫状,龙天锦那边却很想大笑出声,但他怕坏了沈千寻的事,死死憋着,直憋得满脸通红。不多时,三人已到那处华丽的门楼前,沈千寻倒也不客气,把浪荡子当奴才使。“我和哥哥身上太脏,需要好好的洗一洗,另外,帮我们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她那架势,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浪荡子一听说洗澡沐浴,那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脸上的笑也越发猥琐:“是!是!自然是要洗了,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才好办事嘛!”“公子所言极是!”沈千寻冷冰冰抛出这句话,却让浪荡子听得浑身发痒,忙招呼人去办。洗了澡,沈千寻神清气爽水灵娇嫩的站在了浪荡子面前。“哇!小娘子!”浪荡子丑态毕现,就要扑上来,沈千寻淡淡道:“公子是想白占我的便宜吗?”“怎么说?”浪荡子愣住了。“公子风流潇洒,令我一见倾心,若公子真对我有意的话,便取出五百两银子给我哥哥,留与他以后生活,我呢,便留在这儿,伺候公子,如何?”沈千寻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眨。浪荡子看着面前这**的人儿,哪有不答应之理?当即痛快的取了银子,龙天锦哭笑不得的接了,沈千寻这边木着脸儿,一扬手,就势把浪荡子打昏在地上。龙天锦轻笑:“千寻,你这手脚甚是利落!”“是啊,要不怎么叫**呢?”沈千寻木着一张脸回答,见桌上有切水果的刀子,便顺手拎了来,在浪荡子手上划拉了几下,龙天锦讶然:“你做什么?”“这只手爪子碰过我!”沈千寻认真的答,“得给废了!”她说完,忽地想到那次在钱府龙天若为她剁掉钱家人手掌的事,心里一阵黯然烦躁,转身便走,身后的龙天锦笑说:“要废就把整个人都废了,废一只爪子有什么用?”他话未说完,人已迅疾出手,沈千寻急急叫:“别!罪不至死……”龙天锦拍拍手,笑:“我知道啊,我可不是随便杀人的人,我只说废了他,可没说杀他!”沈千寻的目光落在浪荡子鲜血横流的裆部,哭笑不得道:“好吧,这回,他可真**了!”两人揣着银子上房,因为浪荡子把人都支使开了,这青天白日的,倒也没人看到,龙天锦挟着沈千寻,几纵几跃之间,人已迅速消失在梅城县城。他们是潇洒了,只这位县太爷的的公子可**到家了,等到家人发现时,一条命去了大半,好不容易抢救了过来,却没了**,直把县太爷气得七窍生烟,自然要派人去追,只是,依沈千寻和龙天锦的本事,他们跑断了腿也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