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当大哥好多年

祠堂边是一大块空地。赵毅走到这块空地的时候，从祠堂的墙角处转出两个人来，拦住了赵毅的去路。当先站着的便是王家俊，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叼着根草，斜睨着赵毅，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后面站着的是王家豪。“赵毅！”当先的王家俊冷冷的叫道。“是我。”赵毅回答道，脸上还带着笑，“找我什么事？”“听说你打架很厉害，赵胜虎和何刚阳两个小子都是你教的？”王家俊盯着赵毅说道。“是啊。是我教的，你想怎么样？”赵毅干脆把这事认下。“不怎么样，就是想找你切磋切磋。”王家俊吐掉嘴里的草，说道。赵毅问道：“按镇子里的规矩，要切磋也是我跟你弟弟切磋，关你什么事？”王家俊脸上红了红，摇摇头说道：“家豪连赵胜虎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你了。所以，和你打的是我。”。赵毅盯着王家俊说道：“虎子和胖子伤的那么重，你怎么下得了这狠手？”王家俊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没办法，切磋嘛，总会有留不住手的时候，他们两个打我一个还被我揍成那样，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赵毅瞪着眼问道：“你练拳都三四年了，对还没练拳的虎子和胖子下这样的狠手。你讲不讲规矩？讲不讲道理？”王家俊哈哈大笑：“规矩？道理？讲规矩讲道理那还练拳干什么？”说着，捏着拳头晃了晃道：“练武之人，拳头大就是道理！”赵毅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时，跟在赵毅后面的人陆续的跟了上来，把祠堂外的几条弄堂都堵上了。赵毅转了一圈看了看，发现至少有七八个人远远的围着他，都是王家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赵毅回头瞪着王家俊说道：“你要不要脸，叫这么多人来。”王家俊对赵毅说道：“你放心，我听说你跑的很快，怕你不敢打跑了，我可没空满镇子地追你；所以叫他们来堵着。他们不会动手的，真是笑话，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么个小屁孩？”赵毅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能不能不打？”看赵毅这么认真，王家俊以为赵毅怕了。哈哈大笑道：“你如果不敢打，跪在地上让家豪揍一顿，以后见了他叫大哥，我便放过你。你放心，家豪力气小，不会把你打成赵胜虎和何刚阳那样子的。”这时候，三婶正从家里出来，急匆匆向老太爷家里跑去。这边，赵毅又问王家俊道：“那我赢了怎么说？”王家俊忍不住哈哈大笑：“要是你赢了，我们都叫你大哥。”“叫什么？”赵毅问道。“大哥！”王家俊怒道。“嗯，叫的好，记得以后都这样叫！”赵毅笑眯眯的说道。王家俊想了想，发现自己上了当，恼羞成怒道：“你小子找死。”说着话便冲了过来，左拳一晃，右拳带着风声便向赵毅的面门击来。拳头堪堪击到面门，赵毅右脚向右前方微跨，右手从面门处向外轻拍，刚好拍在王家俊的右腕上，这一拳便擦着赵毅的耳朵打空了；赵毅拍开拳头的右手成掌，向前一挥，“咣”的一声反手抽在王家俊的脸上，王家俊向后一仰，嘴角顿时鲜血淋漓。赵毅左手随之而上，两只手抓着王家俊的领口使劲一扯，左膝前顶，“咚”的一下顶在王家俊的腹部。王家俊“嗷”地一声叫，整个人像虾米一样拱了起来；赵毅一蹲身，错步拧身，腰间发力，一个背摔便将王家俊从头顶摔了过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赵毅右脚蹬在王家俊肋部，双手扯住王家俊的右手向外一扯一拧，“咔吧”一声，便将王家俊的右手卸脱了臼。赵毅蹲下身，拍着王家俊的脸说道：“你说的很对，练拳的人，拳头大就是道理。不好意思，你输了，我赢了！刚才手重了点，不过切磋嘛，难免有留不住手的时候；不过你练了这么多年还打不过我这个小屁孩，真是学艺不精啊！刚才谁说输了要叫大哥的？来来来，叫声大哥来听听，我可是不当大哥好多年了啊。”王家俊眼中直欲喷火，左手成拳向赵毅挥击过来，赵毅一把拉住，一扯一拧，“咔吧”一声响，把王家俊的左手也卸脱了臼。又恶狠狠地说道：“别怪我手重，你对付虎子和胖子的时候手可不轻，这两下是替他们讨的。”这几下，从王家俊出拳开始，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被赵毅卸了右手，只不过眨眼工夫，王家俊连迟疑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边上看着的王家豪和其他围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赵毅已经拍拍手站起身来。向四周看了看，看其中有几个似乎跃跃欲试想冲过来的样子，眼珠子一瞪，冷冷的哼了一声，顿时让这几个人止住了脚步。不怪他们畏怯，实在是赵毅刚才的表现太凶残。眨眼工夫，他们之中最强的王家俊就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赵毅还不停手，二话不说就卸了关节，使王家俊彻底成了没爪的老虎；关节卸了就卸了吧，赵毅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心平气和地和王家俊说话，这是个九岁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吗？这一刻，赵毅在这帮人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凶人了。赵毅转身瞪着王家豪说道：“你哥说的，如果我赢了，你们都得叫我大哥，你哥脸皮薄，不肯叫，你代他叫吧。”王家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了咬牙，猛地向赵毅冲过来，挥舞着双拳，嘴里叫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赵毅双脚相距半步，右前左后，脚跟微离地，膝盖微曲，右拳在前，左拳在后，摆了一个前世常用的格斗架势。看着毫无章法猛冲而至的王家豪，赵毅身子往前略略一探，右拳快速击出，“嗵嗵”两声，连续两个刺拳击在王家豪的左眼和右眼上，王家豪的头被击的连连后摆，赵毅拧腰摆胯，左手一记重拳，“砰”地砸在了王家豪的鼻梁上，王家豪的头猛地向后仰去，有鲜血从鼻孔中四溅而出，点点飘飞于空中，便如同在空气中画了一树猩红的桃花，“轰”的一声响，王家豪四脚朝天重重摔倒在地。赵毅抢前一步，伸手捞住王家豪的手，便准备如法炮制，卸了王家豪的双手。赵毅很讨厌这种你来我往打来打去的孩子打架，而且现在自己也没时间陪着他们磨叽；他想的很清楚，要想一劳永逸不留麻烦，只有一种方法，便是下狠手。要不就下狠手打死他们，要不就下狠手打怕他们，让他们以后想起自己就脊梁骨发冷。打死？那肯定不行，自己可不想刚刚重生就亡命天涯。除了打死之外，那么就得打怕他们；所以赵毅选择了快速凶猛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手；赵毅时刻警惕这边上围着的那些人，如果那些人敢冲上来，赵毅也不介意下狠手的。“大哥！”赵毅正准备下手，后面传来一声有些含糊发涩轻叫。赵毅愣了下，放开王家豪的手，转身讶然地看着王家俊，只见王家俊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无力地垂着，脸涨得通红，嘴角边豁了个口子，满嘴都是血。刚才这声大哥，就是王家俊叫的。看赵毅向他看来，王家俊满脸通红，艰难地说道：“我认输，你放了家豪吧。”眼中已有哀求之色。赵毅看看王家俊，又转头看看那些围着他的人，王家俊说道：“我们以后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说着，艰难地站了起来。赵毅想了想，走过去抓住王家俊的胳膊，一扯一抖一拧又一送，“咯咯”两声，将脱臼了的关节复了位。要知道，脱臼的关节如果耽搁久了，气血瘀滞，两只手就废了。赵毅这分筋错骨的手法是在之前的世界中祖传的，下手之后，需要特殊手法复位，这种特殊的手法对施法的次序、力量、幅度有严格要求。这个镇子的人练的都是拳法、刀术、棍术，没人懂分筋错骨这玩意，自然无人能够复位。虎子的胳膊虽然也是脱臼，但那是硬打脱的，一拉一送便足可复位，和赵毅施展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本想着等他们回去，复不了位，自然还得求上门来，到时候便能提条件，让他们不再骚扰欺负虎子和胖子。不过现在看，这王家俊还算上道，做了以后不找麻烦的承诺；而且居然肯为了弟弟放下脸面叫赵毅为大哥。这个，在赵毅看来还是挺不容易的。……赵毅看着低着头离开的王家俊一干人，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道观。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三婶和柳氏的呼喊声：“小毅！小毅！……”“毅儿，毅儿！……”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赵毅顺着喊声看去，只见三婶和柳氏正远远地跑来，柳氏满脸是汗，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有些发青的脸上，三婶也差不多。跑到近前，看到赵毅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婶和柳氏都松了口气，三婶停住脚步，扶着膝盖只喘气。柳氏坚持着向赵毅跑来，赵毅急忙往前扶住柳氏，柳氏刚停住脚步，便已软到在地。柳氏紧紧的拉着赵毅的手，只是不停的喘，说不了话。坐在地上的柳氏显然看见了王家俊一干人离去的背影，她一边用手指着那些往远处走去的背影，一边抬头狐疑看着赵毅。赵毅知道柳氏想问什么，蹲下身子对柳氏说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柳氏喘了两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听三婶跑来告诉我和老太爷，说王家的人要找你麻烦，老太爷气的把杯子都砸了，我们就连忙跑过来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这时候三婶也走了过来，说道：“虎子这混蛋，中午的时候才跟我说。我赶紧跑老太爷那里，想让你先避避，你娘说你一个人去道观了，差点吓死我，我和你娘就先跑来了，老太爷和三爷爷还在后面呢。”赵毅说道：“我真没事，就是和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打不过我就走了。”柳氏看着赵毅狐疑的说道：“毅儿，你真没事啊？你可别哄娘啊！他们可有十来个人呢。”赵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娘，我真没事，我和他们就是这么切磋了一下，他们输了，就走了。”柳氏说道：“十来个人……，切磋了一下，他们输了……？就走了……？”三婶指着地上的一滩血，惊道：“这里有一滩血！”赵毅看了眼，说道：“这是王家俊的。”柳氏也惊呼：“这里也有一滩血！”赵毅翻了翻白眼，很淡定地说道：“嗯嗯，这是王家豪的。”三婶和柳氏互相看着：“……”三婶和柳氏面面相觑的时候，赵毅对三婶说道：“三婶，您回去的时候告诉虎子，我帮他和何家小胖子报仇了！王家俊怎么打的他，我就怎么打的王家俊。”三婶和柳氏互相看着：“……”赵毅又说道：“娘，您和三婶先回太爷爷那里去吧，告诉太爷爷，我没事。还有，王家俊答应以后不找虎子和何家胖子的麻烦了。我这耽搁了一会儿，得去道观了。具体的，我晚上回来再仔细跟太爷爷和你们说，好不好？”柳氏点头道：“毅儿，你没事就好，你去吧，我和三婶赶紧回去拦住太爷爷和三爷爷，太爷爷还不知道多焦急呢。”看着柳氏和三婶又急匆匆的往回走，赵毅转身往道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