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即便再烫的药汤也无法长时间保持温度,所以,药汤上的袅袅热气很快就没了。思雨看着赵毅就着药汤吞服了鹤鸣真人所给的丹丸,依依不舍的与赵毅分别而去;赵毅自是凝神趺坐,入定运功滋养神魂。一夜无事,清晨醒来的赵毅觉得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偷偷试着练了练前四式剑诀,印诀轮转间似乎更加的如意了;至于第五式,赵毅只是在脑海里想了想便觉神魂有些异常,记得真人的嘱咐,便没敢强练。吃早餐的时候,赵毅总感觉胖子老是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自己,心下老大纳闷:“胖师傅今天这是咋了?”吃到一半的时候,赵毅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师傅,您今儿个是怎么了?”“呃,呃,那个……呃,没啥,没啥。”胖子有点语无伦次,只说“没啥”。赵毅低头喝粥,过了一会儿,胖子期期艾艾地说道:“毅儿,毅儿……。”赵毅抬头一看,只见胖子的脸红的跟块大红布似的,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咽下嘴里的粥,赵毅好奇地问道:“胖师傅,您今儿是怎么啦?您有啥话就说呗,看把你为难成这样子。”“嗯嗯。”胖子干嗯了两声,说道:“这个呢,啊,这个啊,咱们修道之人呢,啊,这个,是不禁婚嫁的,但是呢,啊,这个一般来说,胎成筑基之前呢,男女之事的,还是要避免的,因为呢,啊,过早失了元阴元阳,对修道之人会大有妨碍的。”后面两句,胖子的声音低若蚊呐,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说完之后问赵毅道:“毅儿,你知道为师的意思了?”赵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道:“胖师傅,您怎么乱想啊!我跟思雨,我跟思雨……唉,不会的啦!”发现不知道该咋说,张着嘴无词了。“哦,不会就好,不会就好。”胖子松了口气,又问了句:“你知道师傅的意思了?”赵毅点点头,没好气地嗡声道:“知道了!”胖子点点头,喜笑颜开道:“这就好,这就好。”心里却埋怨道:“师傅这家伙,自己不说,非要我说,真是的!”当下无话,师徒俩低头喝粥。赵毅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抬头问胖子道:“师傅,您不会现在还是童男吧?”“噗。”胖子满口热粥又喷在了赵毅的脸上,一边用手指着赵毅,一边低下头猛咳。赵毅抹了把脸,埋怨道:“师傅,您瞧,您又喷我一脸!”心里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坐胖子对面吃饭了。胖子咳了一阵,缓过气来,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想呛死我啊?”赵毅哈哈大笑道:“哈哈,看来我说对了。”师徒两人一阵闹后,赵毅洗了脸换了身衣服,用完早餐。一起前往青龙殿拜谢师祖。看思雨站在芷云真人身边,低着头,不时拿眼睛偷瞄自己一眼,怪不好意思的样子,赵毅心想,难道真人今早也和思雨说了胖师傅的那番话?再想想,云瑶姑姑和定乾道长出外云游未归,真人虽然是爷爷的身份,但毕竟男女有别,想必是芷云真人说了,没见思雨整个俏脸都红红的嘛。鹤鸣真人帮赵毅看了看,叮嘱他及时用药,去藏书楼看书便好,剑诀暂时先放一放。这个决定大出赵毅的意料,原本还以为会被勒令禁足疗伤,听到这个决定,愣了愣,心下挺高兴的。拜别了真人,与思雨一起去了外门,今天这一天估计都将在外门的藏书楼中渡过了。……在赵毅和思雨前往外门的时候,身后负了一柄长剑的郑惠袍来到了天一宗众人客居的别院,与守在门口的天一宗弟子略说了两句,那弟子便通报去了。郑惠袍在门口略等了片刻,只见别院大门内出来两个人,真是周离邪和周承立。周离邪手持了一把描金小扇,内穿淡黄衣衫,外罩素白道袍,头上简简单单挽了一个道髻,面冠玉,唇红齿白,脖颈修长,再配上一对略显妩媚的细长勾魂眼,端地是俊俏不凡。看着略微有些走神的郑惠袍,周离邪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拱手说道:“有劳郑师兄久候,恕罪恕罪。”郑惠袍微微一愕,回过神来,回礼道:“哪里,哪里,是我来得早了,打扰了周师弟休息,却是唐突了。”看郑惠袍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周离邪心中不屑,脸上笑容却是丝毫不减,说道:“这两日多有劳动师兄,使我能饱览乾元山美景,实在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郑惠袍回道:“这是哪里话,周师弟客气了,客气了。师弟远道而来,乃是我乾元宗的贵客,师兄我身为地主,不过些须陪同览胜的小事,应该应该的。不知师弟今日欲往哪里一游?”周离邪轻敲手中的描金小扇,来回踱着步,眉头微皱着思量起来。郑惠袍看着周离邪眉头微蹙的样子,心中大动,便欲脱口而出:“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幸而还有几分理智,强忍着未曾说出口来。突然,周离邪“啪”地一敲手中扇子,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兴奋地说道:“今日前往青龙山一观如何?我那日见青龙山山主鹤鸣真人在乾元山外大显神通,心中甚是感佩,想来这青龙山一定毓秀非凡,这样的地方若是不能前往一游,岂非抱憾终身?若是能有幸得见张真人,当面聆听教益,那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嗯嗯,今日就往青龙山一游了。”“嘶。”郑惠袍听说周离邪要往青龙山一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了冷气。青龙山那地方,谁都能去,就是他郑惠袍父子去不得。早些年,他爹追求张云瑶不得,反被那胖子庖丁无端羞辱,前几年自己又和青龙山一脉的赵毅起了偌大冲突,几个月前,更是传出了鹤鸣真人要在年底为陈定乾和张云瑶完婚的消息,这消息一传出,不禁父亲暴跳如雷,就是爷爷博奇真人也是摔了杯子。之前这几天,自己带着周离邪游览了玄武、朱雀、白虎几山,除了爷爷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见了见周离邪外,其他二山山主根本不予理会。要是真带着周离邪上了青龙山,除了自找没趣徒增笑柄外,便是自己的父祖,都有可能狠狠地揍自己一顿,更别说谒见鹤鸣真人了。所以郑惠袍赶紧说道:“青龙山去不得,去不得?师弟还是另寻一处吧?”“去不得?”周离邪皱了皱眉,看着郑惠袍纳闷地问道。“是啊,是啊,去不得啊。这……这主要是……主要是两山之间,那个,那个有些误会,呃,呃,当然是小误会,小误会。不过要是现在去,只怕赏玩不能尽兴。不如,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待日后有机会,师兄我再带师弟畅游一番如何?”郑惠袍见周离邪面色不豫,心下不由得一乱,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起来。周离邪心下暗笑,面色却丝毫不松,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无甚意思了。”转头对周承立说道:“算了,今天不出去了,我们回去吧,唉……”摇摇头,转身便欲回去。郑惠袍心中大急,往前紧赶两步,抢到了周离邪前面,赔笑道:“周师弟,周师弟,我乾元山风景奇胜之地甚多,不去青龙山,其他地方也是不错的啊。”周离邪淡淡笑道:“可有胜得朱雀、玄武、白虎诸山?”“这……”郑惠袍顿时无语,除非接天峰、聚天峰这样的所在才能相比,可是这两处所在,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内门弟子所能涉足的?心下一急,口中急道:“周师弟,你再想想,再想想;你们后天便要离开乾元宗,师兄只是想多陪陪师弟而已。”“这个……”见郑惠袍急的面红耳赤的,周离邪止了脚步,略想了想,敲着手中折扇说道:“要不,这样吧;我那日在乾元城逛了半日,尚有很多地方未曾去过,不如今日师兄陪我前去逛逛?”“这……行!行!就去乾元城。”这乾元城和外门是郑惠袍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那是他的伤心之地啊!平日若是实在避不开,那也是即去即回从不逗留,更不会在街上闲逛;不过此前自己拒绝了周离邪青龙山之游,对方已甚为不快,若是再拒绝乾元城之游,说不得周离邪真个就回别院了,自己岂不是要失去陪伴“佳人”的一次机会?所以,尽管心里不愿意,还是答应了下来。“好,那就走!”周离邪一击手中扇,兴冲冲地招呼了周承立一声,转身便走。看着游兴勃发的佳人,郑惠袍心道:“不就是一天时间嘛,很快就过去,很快就过去,明天是他们来访的最后一天,二代弟子要进行切磋,他一定会在场观摩的,自己只需陪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快走几步,跟上了周离邪主仆二人。……(下午要出差,明日无更,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