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劫持的修士看到赵毅居然伸手封了胖子的修为,不禁大为惊奇,这煞星,搞的什么名堂?忽然见到赵毅正向他们走过来,连忙露出谄媚地笑容,微微弯下腰去。赵毅给两位修真者一人拍了一掌,解了两人身上的封印,冷冷地说道:“若是你们心存侥幸,觉得能逃脱禁制,不妨试试。”两人看向胖子,胖子正看着他们呢,见他们看过来,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只是胖子那脸刚刚才瘦下去,脸皮松弛的厉害,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这咧嘴而笑,倒有八成像个恶鬼。心里一寒,目光瞟向思雨,却见思雨微微笑着,中指和大拇指作势欲捏,两人顿时觉得心脏揪心的疼了起来。赶紧摇头,唾沫四溅,激昂道:“赵真人说哪里话?青龙山众仙人无辜遭戮,我等先前不知道倒也罢了,现下知道了,当然不能做那等助纣为虐猪狗不如之事。赵真人要伸张正义涤荡乾坤,为师门洗刷冤屈,还修真界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兄弟二人自然唯真人马首是瞻。”这一番话,说的当真是大义凛然豪气干云,直听得赵毅恶寒不已,思雨更是“咭”地一声笑了出来。赵毅摇摇头,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说道:“之所以留你们一条性命,那是因为初遇之时,听你二人对我青龙山的遭遇存了恻隐之心;在那些人贪图赏格围攻于我之时,你二人也没有趁火打劫;所以,留两位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放你们离去,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回身向胖子点头说道:“师傅,我们走了。”胖子嘿嘿一笑,说道:“去吧。”当下,赵毅牵着思雨的手出了帐篷。那两名修士当初说这被追缉之人“可怜”,倒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至于没有围攻赵毅,那不是修为太低,加上不是那领队之人的嫡系人马,轮不到他们么?偷偷抹一把汗,对视一眼,心下暗自庆幸:“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两名修士随着赵毅和思雨出了帐篷,发觉所在之处是一个山坡的背风之处。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里和当初胖子浴血死战的山头已是隔了两座山。此时黎明已经到来,暴雪依旧,暴雨却早已停了。乾元宗数十名二转一转的金丹修士,此刻已经到了外围,正按照天一宗四转金丹周荣登的布置展开合围,只需一刻时间就能就位;若是合围之势一成,便宛如织就了天网,胖子和张思雨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了。只是看这些金丹真人,一个个蔫儿吧唧无精打采的,一点争先恐后为宗门立功的意思都没有。这般状态,非金丹真人所应有,但是内有忧患,这些真人又如何振奋得起来?目前的乾元宗,实在是大有风雨飘摇的势头。朱雀山和白虎山的两位山主因青龙山一事对新任宗主极为不满,大有不尊号令,我行我素的意思。镜像守护古放真人,成天为青龙山一脉鸣冤叫屈,指责郑博奇为了宗主大位,勾结外宗陷害同门。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推翻宗主郑博奇一系所拿出的缜密证据;尤其是被郑博奇一系作为青龙山举山入魔最强有力的证据:赵毅在圣地本源内离奇失踪,更是没有合理和有力的解释。如此,相信郑博奇和维护青龙山一脉的各有其人,互相之间经常争吵不休,离心离德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说句危言耸听的话,若是有那德高望重之人登高一呼,乾元宗便是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也未可知。青龙山一事,是非自在人心,便是此刻前来围剿的这些金丹真人,对于青龙山举山入魔的说法,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怀疑;绝大部分对胖子和张思雨深感同情,对郑博奇和天一宗的行为都暗暗不耻。但是以他们目前的修为,在宗内远未到能说上话的地步;况且自小就在乾元宗长大,对于宗门谕令的服从实是深入骨髓,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念头,即便略有些不满和想法,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更何况也没有领头的不是?不过也正因为有怀疑、有想法、有不满,行动之间不免便有些懈怠之意,若是按照正常的脚程,只怕两个时辰前就到了。……以昨夜血战之处为中心,隔了十数个山头之外,昨夜被吓退的修士依然围在那里,这些人此时已经不再完全是为了赏格了;呆在这里,更多的是为了能亲眼看看那个杀了自己师兄弟或是亲人的凶神是如何死的。昨夜的鏖战,他们已经被胖子打怕了,尤其是张鹤鸣从阴间还阳的传言,更是让他们提不起一丝对战的勇气。而再外围,乾元宗和天一宗的金丹修士已经开始一一就位,只需再有少许时间,西边的修士一到位,天罗地网便成了。便在此刻,赵毅回身向着帐篷之内说道:“胖师傅,我们去了。你自个儿小心。”听到帐篷内答应的声音,赵毅瞟了两位修士一眼,在两位修士惊惧的目光中,搂着思雨凭空踏虚,转眼到了昨夜降落的山头。在山头住了脚,一股气息突然自赵毅身上释放开来,稍停,和思雨凌空而起,脚下踩了巨阙,划破长空,向西方直冲而去。看着那急速飞行的轨迹将无边飞雪割裂,所过之处激起漫天雪舞,两名修士瞪大的双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令两名修士惊骇和不可思议的,不是赵毅和思雨远去的身影,也不是此刻行于飞雪之间犹如天神般的身影,而是之前在山头停驻的那一刻,从赵毅身上流露出的气息。这气息,和胖子的几乎一模一样。之前,两人对感觉不到赵毅的气息并未多想。一来,一夜的惊恐不安,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么无聊的事情;二来胖子是师傅,这个煞星是徒弟,两人潜意识中认为赵毅的修为肯定高于他们,但是一定会低于胖子,有胖子的气息压制,这煞星的气息自然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当胖子修为被封后,身上那股修真者特有的气息自然就消失了,而此刻赵毅所散发的气息,明显是被压制到胖子这个层次的。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师徒俩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而徒弟的修为尚在师傅之上,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修真者之间,若是修为差距过大,修为高的一方要隐藏气息不使发觉,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正在两名修士震惊莫名神思不属之际,帐篷内传来胖子冷冷地声音:“还不依计行事?”两名修士身子陡然一震,回过神来,兄弟两对视一眼,哥哥的手一张,一道特制的传讯飞剑划破长空,向东而去。这柄飞剑,有特定的接收人,而接收者,正是天一宗之人。……根据不断而至的飞剑传讯,周荣登知道天罗地网将成,网中那两名青龙山余孽即将被擒,心下盘算着待会儿合围之时,是不是将自己金丹四转的气息尽数放出。想来那庖丁以区区腾云期修为,而且还带着一名御剑期的累赘,居然能在这么多修士的重重围堵之中逃脱出去,想来必是心思缜密聪明伶俐之人。此次若非自己因为等得不耐烦而主动请缨,又恰好感应到庖丁突破之际释放出来的气息,只怕真要被他穿过界雾,逃到俗世之中去了;若是那样,依照修士不得轻涉俗世的规矩,再要抓他,那便是千难万难了。若是被庖丁逃脱,青龙山一脉得以延续,自己对邪儿许下的诺言岂非成为一句空话?若是那样,自己如何定得下心来继续修炼?只怕邪儿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吧?一般说来,越是这样心思敏捷聪明伶俐之人,越是懂得趋利避害避重就轻的道理;自己金丹四转的气息一放,那庖丁必将向气息最薄弱的地方猛冲;目前来说,气息最薄弱的地方,自然是乾元宗那些一转二转金丹所在的位置,那么自己也就达到之前的目的了。想想乾元宗所派来的那数十名金丹,周荣登不由得撇撇嘴,心下大是鄙夷:那郑博奇,真是无能之辈。天诚师兄付了那般巨大的代价,已经帮着他将宗内最大的威胁拔除,又留下宣和帮忙;这些时日过去了,居然还是无法掌控大局,连金丹三转四转都使唤不动,果然是废物点心一个。正鄙夷间,忽觉罗网中心似有异动,凝神之下,却发现是腾云修士施法所引起的灵力波动,这波动所显示的情状,分明就是庖丁的独门功法;而且看情况,这气息正急速地向西方而去。西面乃是最后才会关上的口子,这庖丁是误打误撞还是另有阴谋?或是……?自己是全力追缉,还是依照之前的打算,让庖丁命丧乾元宗真人之手?这般的犹豫盘算只不过维持了一点点时间,一支传讯飞剑急速而至,周荣登一把抄住,见是他天一宗一名二转金丹所发,那讯息显示:有散修亲见,青龙山魔宗余孽庖丁,正全力往西方遁逃。这讯息顿时让周荣登下了决心:这庖丁,若是再被他逃脱,自己这面皮往哪放?不管如何,先抓住再说。当下,手一挥,吩咐道:“那魔宗余孽往西去了,通知各方真人,全力追缉,不得再使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