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闻言道:“没辙?没辙那你怎么办?把秘笈拱手相送?或者被他杀死?”纪文笑了笑,说:“奴儿妹妹怎么最近变得这么性急啊?我没辙,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没辙。”“你的意思是……是纪姐姐?”“是,又不完全是。”“什么意思?”“我的剑也占一份子呀!”“什么,你真的要和隋曾康打?”“不错。自我伤好以后,我始终苦练秦妹留下来的彩虹剑法,已达到使其与摩天剑法相互融合的地步,再加上娘教的槃龙神功,还有你们的帮忙,我不信打不过隋曾康。”纪文刚说完,丑奴儿便道:“你疯了!隋曾康的武功和速度比之胡无敌如何?你的武功和速度比之胡无敌又如何?你连胡无敌都打不过,你凭什么去打隋曾康。”纪文道:“是的,我的武功和速度都远远比不上隋曾康,但有句话叫‘吉人自有天相’,我信它。”丑奴儿急道:“文哥哥,你可不能拿性命去做赌注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华姐姐在泉下会不安心的。”纪文惨然一笑,道:“要不是我大仇未报,便死了也就罢了。死了,反道可以和如雪,还有秦妹她们相聚了。”“可你……可你有没有为活着的人想过?”“你是说……”“你自己明白,还来问我!?”纪文站起身来,脸显不解之色,道:“奴儿,我真的不明白,还请你明示。”丑奴儿转过身子想了一会儿,而后侧脸望着他说:“在这个世上你想还有谁会挂着你?你娘,你姐姐,还有……,还有……”“还有谁呀?”纪文这时早已听出了八九。丑奴儿也听出他问这句话的口气中带出了已经明白了的味道,便道:“我不跟你说。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来问谁?”纪文笑了笑,坐下来说:“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问了。对了,奴儿,你说那‘百花荼灵草’的毒需要运气将毒逼在左手腕处,并且它还怕一种草怕补药?”“是啊。你可这么做了?”“还没有,这一个时期事情太多,我总不得闲,只好先用那缓毒三日的药丸顶着。今晚我有空了,我想试试,你能不能在我身边,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丑奴儿道:“这好说。”纪文于是盘腿坐在**,运动全身功力,将周身各个经脉之间的毒素全部送至右手腕处,毒一送出,纪文马上便觉的整个身子都舒服了许多。不多时,功便运完了,他下了床,来至丑奴儿面前高兴地说:“奴儿,我成功了!”“成功了!太好了!”丑奴儿高兴地跳了起来,便马上,丑奴儿又沉下脸来说,“不过,文哥哥,我还得嘱咐你一遍,千万别服用草性的补药。否则,否则……”“奴儿,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到最后寿终正寝的。”“但愿真能如此。”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纪文忙问:“谁呀?”“弟弟,是我。”原来是纪素娟。纪文过去打开门,纪素娟进来便道:“弟弟,我想起一种提高功力的办法。”“什么办法?”纪文问道。丑奴儿上前道:“不会是用什么补药吧?”纪素娟刚才没有注意到丑奴儿,忙道:“唉呀,雨掌门也在。”丑奴儿一挥手道:“纪姐姐,咱们之间还用称什么掌门吗?文哥哥就没这样,你也像以前一样叫我奴儿就行了。”“好,奴儿。”纪素娟接着说,“我想起的这个方法不是用补药,而是昔时我师父提高我的内力所用的方法。”纪文问道:“你师父?是上官萍吗?”“正是。我师父提高了我的内力,才使我有了当北堂堂主的资格。我虽然现在内力比弟弟你是不行,但在灵心剑派里也算得上好手了。”丑奴儿听着不耐烦了,她问道:“那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纪素娟笑了笑道:“别急吗?我来问你,内力的实质是什么?”丑奴儿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内力的实质是什么。文哥哥,你知道吗?”纪文道:“我也没有见过什么成文的说法,不过我觉得内力的实质应该是体内的气息所具有的力量。”“不错。”纪素娟点头道,“我的这个方法就是从内力的实质入手提高内力的。”纪文问道:“那要怎么做?”纪素娟道:“很简单。人的肌肉的力量是可以通过锻炼来增强的,而体内气息的力量也是可以通过对气息的锻炼来增强。一般人的气息在体内运行一周天,这气息的力量全部用在了维持生命上。只有有内功的人才可以有所剩余以强身健体,并将之用于战斗,但也需要不断修炼才能维持以至提高。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减少内息力量损耗的办法来聚集更多的力量。”丑奴儿道:“话是如此,可这根本就做不到吗!”“不,这当然做的到。人的肌肉可以通过使它疲劳而逼迫它增加力量,而使肌肉可以适应身体。内息也是如此,如果将内息迅速地消耗在维持生命上的话,就会使内息的力量显的不足,这样就逼迫它自己增加力量以适应更多的生命消耗。这种做法其实在长大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做过,人在长,维持生命需要消耗的内息增多,内息就显得不足,也就逼着它自己增加力量以适应身体的变化。内功高的人寿命往往比较长原因也就在此。”纪文道:“那么,姐姐的意思是在短时间加快、强化这个过程?”“不错。加快气息的运行速度可以使它消耗地快以达到逼迫它增长力量的目的,但这还慢了。”“还慢了?”丑奴儿惊道。“不错,还慢了。奴儿,你有没有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这句话正揭示了人越在绝境,就越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内息在自己体内加速,无论如何还是在自己的体内,只怕再怎么样也达不到它的极限。我的办法就是要让内息的消耗达到极限,促使它大幅度快速提高力量。”“那……那到底要怎么做?”丑奴儿问道。“两个人。让两个人的内息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飞速运行,让两个人的内功同时大幅高速增长。”丑奴儿点头道:“说的是。可是,如果是三个人或更多的人的话,那不是要更快?”纪素娟道:“不知道,我想两个人就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果再加上一个人恐怕很危险。这样吧,我和弟弟先试试,如果尚有余力的话,那就和你一起,咱们三个人来。”“也是。”纪素娟又道:“弟弟,那么咱们先试试吧。如果成功的话,咱们就不怕隋曾康了。”“好!试!”两个人于是一块盘腿坐在**,纪素娟伸出双掌与纪文的双掌相对,纪文便摧动内功,将自己全身的内力通过左掌快速传入纪素娟体内,同时他便感到纪素娟的内力从右掌快速地进入他的体内。两个人内息在两个人的身体之内飞速地运行着,很快,两个人的额头上便汗涔涔的了。纪文感到身体在渐渐地无力,想来纪素娟也是如此,但两个人就这样坚持着,一直坚持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两个人全都没有力气了,身子一歪,手分开了,两人一齐倒在**。丑奴儿见状大惊,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忙上来问:“文哥哥,纪姐姐,你们没事吧?”纪文道:“没事。就是身上没有力气,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行。”纪素娟道:“弟弟,我们这次是成功的。我当时与师父运完功后,也是这个感觉,应该没有问题的。”纪文道:“成功就好。我累了,我要睡了。”说着,他打了哈欠,一翻身便不动了,不一会儿,便听见了轻微的鼾声。纪素娟用手按了按床,想支起身子来,但支起一小点儿来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又趴在**。她只好道:“奴儿妹妹,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看来只好在这里凑合睡一夜了。反正是亲弟弟,没事的。”说着,她一翻身,很快也睡着了。丑奴儿见状无法,便在椅子里也凑合了一夜。次日天到过午,纪文和纪素娟才相继醒来。纪文下了床,动了动筋骨,道一声:“好睡!”纪素娟道:“弟弟,快试试你的内功怎么样?”纪文闻言,马上运动功力,这一运不要紧,纪文只觉得自己胸腹间有一团烈火在烤,但却又不痛苦,极热却又很舒服,真气在体力一次次重重地来回撞击着,纪文的喉咙一下被气流冲开了,他立刻纵声长啸,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但具体远到什么地方,谁也无法知道。纪文惊喜地说:“姐姐,没想到只两个时辰运功,我的内功就精进至此。若一连再这样几天,咱们的内功岂不是……?”纪素娟笑道:“这个方法是我师父自创的,我是第一个试验品,那你就是第二个了。”纪文道:“唉呀呀,以后可是不敢小看灵心剑派的人了。要是每个人都这样的话,他们的内功不知会多么高超。”纪素娟道:“可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方法已被我师父定为灵心剑派世代伴掌门之位相传的秘法,只有现任掌门与未来的下任掌门之间才可以此法相授,并共同提高内功。师父本来想让我当下一任掌门的,可我……”纪文道:“姐姐,你这样做,岂不是泄露了你派里的机密?”纪素娟道:“咳,事情紧急至此,哪顾得了这许多,只要你我和奴儿妹妹不再说,就没事了。”纪文道:“好,那我这就去找奴儿,让他不要对外人说起此事。”纪文于是出了门,刚出门便迎面碰上了丑奴儿,丑奴儿一见他便问:“文哥哥,你醒了?”纪文道:“醒了。奴儿,我有事要和你说。”丑奴儿问道:“什么事啊?”纪文环视四周,见没有人,便将丑奴儿拉进屋内,说:“我姐姐昨天那方法是她派里的不传之秘。我跟你说就是让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有这个方法,好不好?”丑奴儿笑道:“这自然。我早就料到这是哪一派的不传之秘,否则的话,每个人的内功不都奇高了?”纪素娟听了这话道:“但这种方法是不可能无限次使用的。”“什么?为什么?”丑奴儿问。纪素娟笑道:“有道是‘物极则反,水满则溢’,内功总也有个头儿,等到了头儿的时候再去强加,那人的身体就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我师父说,这方法一个人只能使用五次,多了对身体一定没有好处。五次之后,剩下的路就要靠自己来修炼了。”纪文这时道:“姐姐,我看咱们剩下的四次就带上奴儿吧,奴儿的内功很弱,应该让她也沾沾这办法的光啊!”纪素娟道:“是倒是,可是我却没有四次了,我与师父运过一次功,与你运过一次功,我还剩下三次了。”纪文想了想说:“那么,今天我和奴儿妹妹来一次。这样的话,咱们三个人的内功也许就顶得住三人同运功了。而后,我们再一起,姐姐,奴儿,你们看怎么样?”“好,就这么办。”转眼,四天的时间过去了。三个人经过了这样强化的内功训练,内功都已经极为深厚了。由于内功的增长,三个人的速度也大大提高,看来,纪文也许真的打得过隋曾康了。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悄然而过,在第十五天头上,纪文和纪素娟找到了丑奴儿,向她辞行。丑奴儿挽留道:“文哥哥,纪姐姐,你们不多留几日了吗?”纪文道:“不多留了,娘和玄坛教众位伯父都还在大丘那儿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再说,你的掌门的位子也基本上稳定了下来,派里也暂时用不着我们了;我们也该去报仇了。”丑奴儿道:“可是,可是……”说话间,丑奴儿的眼睛一直看着纪素娟,纪素娟马上会意,便道:“你们俩先在这里聊着,我去看看行李有没有漏拿了什么。”说罢,她转身走了。丑奴儿见她走远了,便对纪文说:“文哥哥,我真的好想让你留下来啊!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华姐姐早逝,你的身边一直也缺一个服侍你的人啊!”说这话时,饶是丑奴儿性情泼辣,却也不由得红去生在脸上。纪文握住她的手道:“奴儿,我当然明白你的心,可是,我现在父仇未报。当时,我是因为误打断了如雪的胳膊才娶了她的,要没有那件事,我即使早就爱她也不会那么早就娶她。现在的情况与当时一样,我父仇未报,但却没有那样的事,我想我不能成亲。奴儿,对不起,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请你等我,如果我活着,十年之后必来接你过门。如果你不愿意等的话,那我们就此分手吧。”丑奴儿问道:“十年?为什么要那么长?”纪文道:“我总得做点生意,积攒几个钱吧。总不成让你跟着我咱们俩去要饭吃吧。”丑奴儿道:“也对。”而后,她想了想说:“十年也许真的很长,但我想起古时的一个传说,说一个姑娘为了等她远征的情郎归来与她成亲,一等等了六十年,可最终等来的是她的情郎死……啊,不,该死,该死,我怎么能举这样的例子。”说着,丑奴儿抬**了自己两个耳光。纪文忙拦住她道:“你这是干什么?没事的。”丑奴儿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说:“文哥哥,刚才那个传说,你只当我没有说。嗯……,这样,我等你十年。”“谢谢,若十年后我还不来,你只管嫁人,莫误了你的青春,我想,十年之后,你年方二十四岁,应该还是不错的时候,不会误了你终身大事。当然,若你等不下这十年来便嫁了人也没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十年的。”“好的。如此的话,我们今日就先结拜为兄妹如何?”“好啊。”丑奴儿的脸上显出了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二人于是撮土为香,对天作誓,结为异姓兄妹。结拜之后,丑奴儿问:“哥哥,你这就走的话,隋曾康的事怎么办?”纪文小声道:“妹妹,今日走时,并非真走,海边既然已经备好了船,你便与我们一起,只咱们三人去。咱们只要一要走,隋曾康一定会追来,到时候,咱们三人一起与他干一仗。海边空旷,我想不会误伤他人。真正的走,我想还是放在明天吧。”丑奴儿也小声道:“好,哥哥,就朝你说的做。”二人于是叫了纪素娟,准备好了武器,三人一起向海边走去。三人来到海边,刚要向那船走去,只听一阵风声,紧跟着便是一声怒喝:“姓纪的小子,你往哪里跑!?”三人只觉一阵风刮过,隋曾康便已站在三人面前,只见他披一领黑袍,脸上露出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气。纪文笑着拱手道:“原来是隋先生。”隋曾康道:“不错,是我。听说你们今天要走了?”纪文道:“是啊,我们在这里的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当然该走了。”“事情都办完了?我想,你还忘了一件事吧。”“忘了一件事?”纪文帮作惊讶之态,道,“忘了什么事?”“小子,少装蒜了。好,既然你装作不知,我就告诉你,你忘了留下《摩天剑谱》和《摩天大法》了!”纪文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不巧,那《摩天剑谱》和《摩天大法》我没有带,忘在桐庐老家了。”隋曾康怒道:“混帐东西,什么忘在老家了,分明是不想给我!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把秘笈老老实实交给我,说不定我一高兴,饶你们不死;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纪文又一次冷笑道:“说得挺厉害,但实际上是不是这么厉害我就不知道了。”隋曾康笑道:“这么说,你想试试我的实力了?”纪文道:“晚辈正有此意。”隋曾康道:“好,那么你拔剑吧!”纪文拔双剑在手道:“如此的话,晚辈得罪了。”说着,纪文纵身一跃,跳在空中,使一招“万道金光”,只见七彩的霞光与剑影混杂在一起向隋曾康的头上逼过去。隋曾康一见纪文速度如此之快,招法如此之狠,心中不由一惊,他忙一下跳出纪文的剑控制范围之外,道:“小子,武功进益很快吗!”纪文落在地上,道:“多承你夸奖。”隋曾康道:“好了,夸奖完了,我也该动点真格的了。”说话间,隋曾康拔刀在手,一刀极快地朝纪文的头上砍过来。隋曾康挥刀的这个速度也许在半个月的纪文看来真的是无法抵挡,但现在的纪文却已经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只见纪文身子一闪,早已欺至隋曾康身后,抬腿猛踹了他一脚道:“隋曾康,你的速度不行了。”隋曾康万万没有料到一个半月前连胡无敌都打不着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速度超过自己,他不服。只听他说:“姓纪的小子,你不用那么傲,你算老几。来来来,有本事与我走上几十招,你要能赢得了我手中大刀,我就再不来麻烦你;你若是赢不了我,对不起了,把你所有的武功秘笈都给我,然后,你自行了断。”纪文冷笑道:“好,我跟你打这个赌。”说时迟,那时快,隋曾康猛地一转身,一刀平着向纪文的脖子砍了过去。纪文忙将身子向后一退,躲开了这一刀,而后左剑猛地一削,将那刀削在一旁,紧接着,他上前一步,举右剑向隋曾康的胸膛刺过去。隋曾康哪里肯吃亏,他慌忙收回刀来,架住了纪文直着刺过来的这一剑。纪文见一剑被挡,忙挥左剑向隋曾康的咽喉刺过去,隋曾康见状不好,脚下忙一发力,身子后退一段距离,单刀复一削,削开了这一剑。纪文见双剑全落了空,忙抽剑回来。隋曾康顺势一刀进向纪文的肚子,纪文正是要他如此,看来,隋曾康是求秘笈心切,不论套数了。纪文用双剑迎着他的单刀刺过去,双剑皆使用“披星戴月”,两手齐搅,将隋曾康的刀搅在了纪文的剑圈里。隋曾康见与纪文硬搅得话刀迟早要被搅掉,便猛地向回一扯刀。不料,纪文搅刀的力量甚大,隋曾康这一扯不但没将刀扯回来,而且还扯脱了手,将刀全送给了纪文。纪文见对方丢了刀,忙双剑用力一搅,将那刀扔向身后很远的地方。纪文一收剑,对隋曾康道:“隋曾康,你的刀都被我夺了,你还凭什么打?”只见隋曾康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地,显然他愤怒了。他吼一声:“凭什么?就凭爷爷这双拳头!”说着,他挥拳来打纪文。纪文身子一闪,闪在一旁,躲开了这一拳,笑道:“别急吗!你那书生的本色到哪底去了?”隋曾康歪头看着他,冷笑道:“为了《摩天剑谱》,也顾不了这许多了!”说着,一脚踢向纪文的下盘,纪文双腿一用力,身子早已跳在空中,而后又来了一次“万道金光”,封住了隋曾康的头部。隋曾康吼一声道:“快把剑谱交给爷爷!”他猛地伸出双手,一下子捏住了纪文两柄剑的剑尖,只听他又发一声喊,那两柄剑全部被折做两截,纪文也被弹出老远,摔在地上。纪素娟和丑奴儿忙上去扶起他来,见他嘴角已经流出血来。纪文抹了抹嘴角的血,道:“我现在才见到一个人拼了命是什么样子!”隋曾康一脸凶相看着他,吼道:“少废话,这一招先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本事。下面的,我不会让你喘气了!”说着,他身子一欺,早来到三人面前,纪素娟和丑奴儿这时的速度比之隋曾康还略差了那么一点儿,所以被隋曾康一人一巴掌,打在一边,紧接着他一拳打在纪文的胸膛上,而后一拳又一拳打在纪文的肚子上,打得纪文步步后退,只有挨打的份。隋曾康一边打一边喊:“把剑谱交出来!”纪素娟见纪文完全被隋曾康制出来,两人互使了一下眼色,丑奴儿大喊一声:“恶贼,住手!看招!”挥剑便要向那边攻过去。隋曾康闻言,方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两个人,于是,他猛出一拳,将纪文打出老远,接着,猛地转过身来要看这边。可这时,纪素娟早将一把毒针扣在手上,就在他一转身的工夫,丑奴儿向后跳开去,这一把针全数向隋曾康打了过去,隋曾康刚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可要躲闪却已经晚了。这一把毒针除两根走了空外,其余的全部钉在了隋曾康的身上。隋曾康只觉得伤口处一阵发闷,紧接着便觉得浑身如火烧,他骂道:“死丫头,针上喂了毒!”纪素娟笑道:“对付你这种人,不下毒怎么成!”隋曾康大吼道:“可恶!我隋曾康得了‘血翼大法师’任师父的真传,怎么可能输给你们这些后生小辈。”丑奴儿道:“隋曾康,你也不算输了啊。说实话,我们暗箭伤了你,实在不算凭实力胜了你,还是你赢了。”隋曾康大笑道:“不错,论实力,是我赢了。小丫头说的这句话还算中听。可是就算是我赢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能把剑谱给我吗?何况,我又中了你们的毒,马上就要身亡,赢了又有什么意思?”纪素娟道:“至少你这辈子在武功上就没有什么遗憾了!”隋曾康吼道:“少废话,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们三个,我隋曾康若铙幸不死,我还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等着!”说着,隋曾康猛地一跳,展开轻功,踏海而去。纪素娟忙和丑奴儿一起跑过去将纪文扶起来,只见他满脸都是土和血,嘴上也全都是血。丑奴儿关切地问:“哥哥,你觉得怎么样?没事吧?”纪文动了动身子,惨然一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一点很轻微的内伤,调养几天就好了。隋曾康那家伙,我是太小瞧他了。对了,姐姐,你那针上喂的是什么毒?”纪素娟道:“是奴儿妹妹的‘鬼蝠水’,本是中者立倒,一刻不用解药就亡。那家伙着实了得。”纪文道:“幸亏我提前让姐姐把书交给娘保管,要不,今天这情况,在我身上的话那书非让他的内力给震碎了不可;像初见秀娥时那样书在姐姐身上只怕也不保险。”纪素娟笑道:“是啊,你可真称得上是有先见之明了。”丑奴儿这时道:“哥哥,姐姐,你们不再在这里住几天调养调养了?”纪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纪素娟,点点头道:“好吧,就在这里再住几天。另外,妹妹,还得烦你帮我再弄一对剑来,我的剑又断了。”丑奴儿道:“哥哥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对宝剑来!”于是,纪文和纪素娟又在海沙派住了七日。七日后,纪文和纪素娟来正式向丑奴儿辞行了,丑奴儿脸显不舍之色,道:“我真想再留一留你们啊!可是,要再留你们的话,玄坛教众位伯父和义母该等急了。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纪文上来扶住她道:“妹妹,只要有缘,我们一定能再见的。”纪素娟道:“是啊,奴儿妹妹,万事自有缘法,随它去好了。”纪文道:“妹妹,我们走后,你不必多想我们,你派中事务还要多靠你维持,你可要小心从事啊!”丑奴儿点头道:“是,哥哥,我记下了。谢谢你!”三个人于是同行,来至海滩上。只见海滩上,已经列好两排仪仗,来恭送纪文和纪素娟。三人穿过仪仗,来到船下。这时,只见衣正霆捧着一对宝剑跑过来,对丑奴儿说:“掌门,你要的送给纪少侠的宝剑我找来了,这是广东的名剑——‘饮碧雌雄剑’,大小正适合纪少侠。”丑奴儿接过剑,点头道:“谢谢你,爹!”衣正霆笑了笑,退在一旁。丑奴儿转而对纪文说:“哥哥,这对‘饮碧雌雄剑’,你看看怎么样?”纪文接过剑来,拔出双剑,只见两把剑尽由精铁打制,而又不知因为加了什么东西,通体暗莹莹地透出一种碧绿来,上面透出的寒气更是逼人,纪文看了不由叹道:“真是好剑呐!谢谢妹妹!”纪文还剑入鞘,道:“妹妹,我们该走了!”接着,他又对那些仪仗拱手道:“诸位,谢谢这几天来大家的照顾,纪文和姐姐纪素娟就此别过,大家的情谊我会永远记着的。”说罢,转身与纪素娟一起上了船。丑奴儿在船下道:“哥哥,姐姐,一路上千万多保重身体啊!”“谢谢妹妹。再见!”船启程了,向着远处渐渐地隐去了,丑奴儿始终挥着手以示告别,眼泪却悄悄地流满了脸。这一别,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丑奴儿一边挥手,一边不由得回忆起了昔日酒店初次见面的情形,到后来海清大师的开导,海沙派解围,还有被秦月眉刺得那一剑,往日种种,全都浮上心头,丑奴儿的心不知是醉了还是碎了。这才是:驻足海沙滩,遥望客船远,梦中人挥手连连,心影渐消散。歌声断,浣溪寒,仪仗分两边,奔走相送手儿牵,难割心中线。北望群山川,久病遇玄坛,心中客一厢情愿,酒店始相恋。琴弦乱,瀚海烦,情切意绵绵,飞鸽传书寄深意,风雨渡波澜。海沙留客难,仇隙人心撼。风云香殒悲救难,一剪梅信牵。萧音怨,长梦完,挚人分手前,只说天涯路漫漫,遥祝南海岸。丑奴儿一边哭着,一边挥着手,只到船都看不见了还是没有停止,衣正霆走上前来道:“掌门,纪少侠的船已经看不见了。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丑奴儿道:“你带着大家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呆一会儿。”衣正霆道:“掌门请保重。”而后带众人回去了。丑奴儿仍旧眺望着远方,她心想:也许十年以后,你已经不再是你,我也已经不再是我了。但愿我们十年以后真的能走到一起来。日渐渐地落下去了,丑奴儿在海边上整整站了一天,最后,她叹一口气,缓缓地转回身,向着属于自己的地方走回去了……却说纪文与纪素娟乘船北上,一路无话,又是五七日工夫,回到大丘县渡口。算来,从出发到回来,正好一月光景。然而,纪文和纪素娟回来时,却只有杨雯莉一个人在渡口处等他们,他们下船便问:“娘,玄坛教的人呢?”杨雯莉道:“‘七神剑’曾兆先不知为了什么,突然进攻玄坛教,此人武功好生了得,玄坛教总舵的人敌不过了,便飞鸽传书到这里,请所有的人火速回教救援,所以他们就先赶回去了。只剩下我在这里等你们。对了,海沙派的事解决了?”纪文道:“解决了。是摩天门的人指使韦仲义篡夺掌门之位,孩儿在那里真遇到了一些高手,有七大护法、摩天三神之一的胡无敌,承亮兄弟正是命丧他手,还有隋曾康。”杨雯莉道:“七大护法是虞希材手下,这我知道;胡无敌我也听说过;这些人是高人,可隋曾康一个独臂之人怎么高了?”纪文道:“娘你有所不知,那隋曾康得‘血翼大法师’任翔天真传,不仅接上了一条胳膊,还练就了一身绝世的武功,他出山只为了要抢《摩天剑谱》和《摩天大法》。孩儿要不是姐姐以奇法迅速提升内功,只怕早已命丧他手。”杨雯莉道:“奴儿夺回了掌门之位,我想我们也该去报仇了。”纪文道;“对,娘,我们这就分头行动。”杨雯莉笑道:“孩子,别急,我们下一站先去彩莎庄。”“彩莎庄?那里是什么地方?”纪文问。“那里原来是开日门的行宫,是我常住的地方,现在开闭两门合为摩天门,不知那彩莎庄怎么样了。我想,不管那彩莎庄现在怎么样,我们都要先打下来做个大本营,也好行动了。并且,那地方离摩天门总舵苏州近,用它做大本营,再适合不过了。”“好,那就照娘说的办吧。”三人于是就近买了三匹马,让海沙派的撑船人将船撑回去。三人一路飞驰,来到余杭的彩莎庄。三人在离彩莎庄不远的地方下了马,杨雯莉向着彩莎庄的方向看了看,景色依旧,她看着,不由得往日的岁月又上了心头,她慨叹道:“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又回到我的家了!”纪文道:“娘,不知彩莎庄有什么样的人把守。”杨雯莉道:“不管什么人,做好打一仗的准备。”“是的,娘。”三人来到彩莎庄门前,门前与当时七十二名守卫的时候可差远了,只剩下了两名看门人,整个庄子都透出一种很是萧索的感觉。杨雯莉来到二人面前,一晃手中长剑,道:“我是原开日门五小姐杨雯莉,你进去通报你们中当头的,就说我杨雯莉回来抢庄了。”那两名看门人其实都已经是老者了,左边的那个说:“你说什么?你是开日门五小姐,五小姐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投崖殉夫了吗?不可能还活着的,你怎么又能成了五小姐。再说,五小姐就算是活着,也是近四十岁的人,看你的年龄,才不过二十一二岁,年龄就不对,你不可能是五小姐的。”杨雯莉怒道:“少废话,我说是就是。你到底去不去报?不去报,我先拿你们开刀!”正在这时,只听院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问:“是谁在这里撒野?”这声音是如此之熟悉,把杨雯莉一下子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