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叹口气,看着陈嬷嬷摇摇头,“让她走吧。”看着那个被吓的瘫软在地下被人拖出去的老女人素颜不在意的挑了挑眉。这样的一个老嬷嬷并没有让她看在眼里。她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被辰王的挑衅激怒,想还点颜色罢了。或者这里对于辰王来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可素颜就这样悄无声息一窝端的易了主,她相信辰王一定会动怒。但动怒的同时他也会清楚,现在的自己绝非几年前的杨素颜。由着他们拿捏、玩乐或是取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努力了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鳖着气这么多年。她为的是什么?当初她毅然决然的自承下堂,执意和李逸尘和离。第二次和周子默成亲当日喜堂生变。硬生生的由着喜事改成了白事,她和周子默都遭了算计。她失去了一个女人最看重的东西,失去了碧柳,离草到现在生死不明。周子默事后曾在她院前站了五天五夜,最后直到人晕过去高烧不退。别人都言她心狠,都道一个男人为了女人做到这般还要如何。怎么就不能退让一步,心软一点把这事给过去就算了。反正两个人都已经在拜堂了。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对她的决绝而心有不悦,甚至连舅妈沈夫人都当起了说客。她却几乎是偏执的一意和周子默断绝所有的关系。由着他在自家门前晕倒,由着他在事后发着高烧被自家下人带走。而后转眼第二天就转身利落的出了门,走上一条和寻常女子大异的路。不是说她克夫,不是说她不吉利么?好啊,她不嫁了总成了吧。安老夫人不就是有几个钱吗,不就是一个经商吗。她会的,她这个比她多了不知多少个几百几千年,有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经验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古人?人争一口气佛只是那些锦衣玉食金银成堆吗?不是的。她这么用心的想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一路走的辛苦暂且不提,不说是用命来拼吧可事实上中间也确曾有几次差一点点就丢了命,如果不是她的机警,若不是她身边的战惊寒等人提防的紧,她怕是不止几次着了对方的道……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一个单身女子抛头露面执意行商的艰辛。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劳累,还有心灵上的。得承受来自于各方面的流言菲语。得时刻忍着要把某些人异样的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图的就是这些没有一点活气儿的冰冷冷的金子银子么?不是的。她只是想活的更自在,更自由一些。想着以一介女身在这个男子为尊的古代社会多呼引几分新鲜的空气。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在意和看重的人。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由着那些男人,外人来掌控,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可是她在的这个社会让她活的太累。所以她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素颜的心神瞬间飞到老远,几乎是在这瞬间就把过往几年的经历又一次回放了一回,如同幻灯片回放,就在她酸甜苦辣咸几番滋味在心头不能自抑时,耳边传来的嘤嘤的哭泣哀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忍不住的皱了下眉,低头就看到脚边跪着的一个女子正朝着她艾艾哭泣,“求姑娘救救小女子,我真的是好人家的女人,小女子只求一个容身之所……”素颜终于回过了神,面色带着几分怅然的揉了揉眉头,垂眸看向地下的女人。“你求我收留你,你有什么能让我看重的?”这个女人很是有几分心机呢。嘴角微不可见的翘起来,素颜的眸子稍微一转。能够破斧沉舟的一搏,在那样的关头先是挣脱这里看守的人闯出来。又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到自己一行人身上。哪怕是自己事先道破了毒酒,没有她自己一行也不会吃亏。但她却总算是先喊了那么一嗓子。所以,这会理直气壮却又用着那么哀婉的神情求自己收留。她笑了笑,看着地下被她一语说的怔神的女子挑了挑眉,“你会做什么,让我能看中,以至把你留下的,或者你觉得自己能帮到我什么,都说出来听听,或者我一时心软把你留下呢。”“姑娘,我会绣花,我还会服侍人,我还会……”在素颜愈来愈挪愈的眼神里,那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音。她刚才说的这些换哪一个女人不会?可是正常女人都会做。而且是必须做的!素颜缓缓的一笑,转身看向身侧的柳四,“去找人问问她有没有签卖身契,有的话把它找出来送给她,另外再给她五十两银子,让她走吧。”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够多了,没必要再多添一个,而且这里毕竟是辰王多年来的老窝,她可不敢轻易留在身边。“姑娘求你,我会算账,而且我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求姑娘收留小女子。”女孩子一脸的哀泣,她几步跪行着向素颜走了过去。柳大等人正欲上前拉开她,却被素颜摇头止住,“你说你会算账,且过目不忘?”“是,请姑娘收留怡情。”怡情,黄怡情真的很聪明,看到素颜的眼神便知道自个有了机会。赶紧的点头,“是,小女子真的没说错。”说着话她又怕素颜走掉似的几乎是抢声的道,“如果姑娘不信的话请姑娘可以派人带小女子下去检查,若小女子有半点假话,小女转身就走,也不会再求姑娘半句和收姑娘的银子。”“好,柳大,让人带她回去。”“是,姑娘。”转身看着已经被人打掉在地下的招牌,她冷然一笑。转身,迎着午后的阳光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神情肃穆而凝重,一步步看似轻缓无力实则坚定异常。没有人能再轻易的招惹她,拿捏她。从现在开始。这一刻,她在心头对着自己发下如斯誓言。不过两天功夫消息便传到辰王的耳朵里,看着那短短几行的消息。他冷冷的一笑把手里的字条给碾成了粉末。想这样给他示威,还是挑衅?耸了耸肩他啪啪的轻拍了两掌,“来人呐,请军师过来。”这一场战争对峙了好几年,他的忍耐力也差不多了。看来,现在也该是时侯结束了。“皇上,军师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打断正对着窗口沉思的辰王。他蓦的转身,收回一脸的阴霾,堆出几分笑,“赶紧请。”房门轻轻被人推开,侍卫带着一个削瘦的身影走进来,“见过吾皇。”吾皇……辰王咪了眼缓缓的笑,神情里有着志得意满的神彩飞扬。他是真的很得意,也很享受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他的笑就是别人的笑,他的一句话就定别人的生死。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如神祗一样掌控着别人,把别人都踩在自家脚下。这样的感觉多美妙?越想越开心,他咪了咪眼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卿家平身,赐坐。”“多谢皇上。”有宫女搬来了锦凳,端了茶,君臣答了礼。辰王笑看向军师,“军师,下个月的决战安排的可周全了?”“回皇上的话,周全臣不敢说,但只要依着臣的主意,总有五分的把握。”“才五分吗?”“是,臣只能保证五五之数。”辰王的笑容有些难看,那位军师却是视而不见的端起茶轻喂了一口。眼皮就没抬一下,好像根本没把眼前这位主子看在眼里。而事实上他也是真的不在意。他说五五就是五五,没把握的事和话他从来不说,也不做。而辰王很明显也清楚眼前这位属于的心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咪了咪眼,看着面前这个削瘦的身影他心头忍不住的又一次生出几分神奇的感觉,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帮着他这几年打了不少的胜仗,所以才能和燕京方面平分秋色。就是这样一个和女人差不多弱不成风的伤病身子。甚至经年咳嗽,需要用药理维持生机的人。却帮着他打下这大半天下。他好几次都想在心头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帮自己。可他要么笑着不语要么就把话题转过去。时间一常就是连辰王自个都懒得再问了。由当初的怀疑和多心甚至变成了现在有几分的依赖和全心的信任。多人不疑疑人不用呀。又坐了那么一会,外头有宫女进来请示午膳,辰王笑看向那位自打进来之后就坐在那里说了几句有限的话之后就只低头抿茶的军师出声邀请道,“军师若没其他的事,就陪朕一起用膳吧,朕可是好久不曾和军师说话了。”“皇上公务烦忙,自非臣等随意惊扰的。”话说的是这样客气,可面上哪有半点恭敬?辰王却只是笑笑,“那是他们,军师自不在此列。”有宫女前头引着路,君臣轻声笑语的向着外头的偏殿行去,“皇上请,军师请。”远在燕京的素颜住处,素颜看看黑着脸的柳夫人,再回头看看脸色有些尴尬的浩哥儿,目光在嘿嘿直笑甚至带几分幸灾乐祸的安哥儿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面色不自然的浩哥儿脸上,慢慢的瞪大了眼,“娘亲刚才说什么,浩哥儿,你真的去了青楼并且一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