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周旋

战北列登基一个月，祭祖之日，战惊寒做为嫡长皇子被封庄亲王，战惊鹏封安王，庶次子战惊超封平南伯，庶长女战玉珊为大公主，次女战玉丽为二公主，令有庶三女为婷公主，大公主战玉珊已嫁，为战北列属于大将之妻，次女三女却是待字闺中，被在前些天接入了皇宫……至于后宫更简单了。追封战惊寒之母为孝仁娴德皇后。余者皇贵妃位空，现宫里另有战惊超的亲生姨娘被封为平贤妃，大公主的亲生姨娘在早逝，不知战北列是忘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唰唰一连多道圣旨下来是提也没提，丽公主的亲姨娘为荣淑妃，婷公主的亲生姨娘瑜妃，而最让素颜觉得冷笑的却是战惊鹏的娘亲竟然被封为了贵妃，另有旨意代皇后摄六宫！素颜的眉淡淡挑起来，亲自帮着战惊寒续了茶，“阿寒。”她是真的在担心战惊寒，同时心头也涌起几许歉意。这些年来如果战惊寒不是执意陪在自己身侧。而是能在和脱险过后的英武王在一起的话，父子两人之间也不会自心底升起这道隔阂，更不会让战惊鹏一跃而超过战惊寒的嫡子身份被战王爷看重了。就是现在这种情形战惊寒被封为亲王又如何？别忘了战惊鹏也已经是王爷了，他是皇上亲子，一个亲王还不是小意思么？而且相较于战惊寒这个亲王战惊鹏这个王爷却是手握实权的，甚至有四分之一的部队都在他的手里！皇宫之中素来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战惊鹏明着之前是庶出，可现在他是个实权人物。得了战北列的看重。又有被封为贵妃暂掌凤印代摄六宫的母亲。比起一个徒有亲王名位却没有半点靠力的战惊寒可是好多了。可以说两人相比战惊寒无形中已是落后太多了。素颜在心头叹口气，如果战惊寒真的有意那个皇位怎么是好。难不成又要和人勾心斗角惊心动魄的斗上一翻？战惊寒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盅，眸底余光却是不离素颜半分，自是看着她忽而展眉忽而蹙眉一会轻吁一会感慨的眼神，到最后看的实在是有趣，不自禁的挑了下眉笑起来，“颜儿的表情原来这么好看呢，都让我移不开眼了呢。”思绪被打断，素颜索性抛开只眉骨轻跳一下看向战惊寒，“你的王府什么时侯能住人？”“这么急着赶我回去么？”“怎么会，我是怕你家宫里那位。”以前战惊寒在这里住着她是没所谓，而且这么多年也确实都把他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呀。战北列是皇上，战惊寒可是唯一的嫡长子，又是破一份的被封亲王。且不提已经赐了他王府，就是住哪也论不到她这里呀。都说伴君如伴虎，战惊寒这可还是有着一个后母的！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和皇宫里的那两位都对上。看着素颜清丽的容颜战惊寒近于无声的叹息一声，“颜儿是觉得麻烦，所以想赶我走了？”“不是那个意思。”幽怨自哀的眼神让素颜心头一软，想起他的性子，怕是也为着这些事而烦恼吧？别人都看着是富贵是荣华，可在他眼里却觉得枷锁。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不外如是也。“颜儿，咱们成亲吧。”扑的一声素颜刚喝到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呛的她连咳了好几声。凤眸微挑眉毛已也跟拧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成亲，她没听错吧？“我说咱们成亲吧。”如果说之前那句尚带着几分迟疑，那这一句战惊寒却是说的坚决而义无反顾了。“咱们成亲。”他点点头，对上素颜一脸怪异的神情神情坚定，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坚持，“我明天回宫后就和父皇去说一声，咱们就成亲。”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想和二弟三弟他们争什么，他要的只是眼前这一个人罢了，那么与其他和父亲还有两个弟弟之间多方猜忌猜疑试探，不如他来打开这个破口，他成亲，然后带着颜儿离开……天大地大还容不下他们么？“可是，现在这个时侯？”“对，就是现在。我的王府马上就要修缮好，虽然你不在意这些，但我还是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如果皇上不同意呢？”素颜幽幽敛下眸子，掩去眸底的深邃——成亲她是不反对，如同柳夫人所担心的，在这个时代她的年龄今年确实不小了，周围和她一般大的都是成亲娶妻，儿女好几个了。可唯独她和浩哥儿两人都是一拖再拖。她虽然不在意却也乐得圆柳夫人这个心愿，可是战北列真的会同意自己和战惊寒在一起？心头有些七上八下的，她抿了唇细细的朝着战惊寒看过去，“要不，再等等？”现在朝局真的很乱，战北列初登基，所有的朝臣百姓都在冷眼旁观着。辰王那边据闻在气极败坏之下已经开始最后的反攻了。还有就是对于战惊冉的遇害……当初禅位给战北列时就在大家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问号。如今战惊冉却在半路被袭遇害。说是辰王的人，表面上大家也都信了，可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见得没人去想吧。“我会让他同意的。”战惊寒只是伸手握了素颜的手，淡淡的暖意自素颜手上传入心底，一丝温暖也有一丝安心。冬去春来，走过炎热的夏，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秋！随着战北列登基为帝的时间，素颜和战惊寒都跟着忙碌了起来，不同的却是战惊寒忙的是朝政上的事，他毕竟是亲王，又是皇长子，有些事是避不开的，素颜却是为着自己的生意。之前因为是战惊冉在位，有些事她又是另有主意，再加上故意歪曲一些掌柜们的想法，现在战惊冉退位，迎来新朝，冷眼旁观之下素颜自然第一个的想法就是收拾那些不厚道的掌柜们！清出了一批顽固不化的，直接由着官府衙门判了流刑，又或降或撤的处理了一批。然后又把柳大等几个跟在她身边的心腹派往各处去监督或巡查。几个手段下来自然就有人老实了。看着下面头送来的各铺子资料，素颜坐在书房缓缓扯唇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做个乖孩子多好？柳夫人回了自个的家，因为柳大将军的出事，沈夫人跟着消沉不少。最后在柳夫人和素颜的坚持下便和柳夫人一起住了过来。当是散心好了。看着每天坐在后花园神情木木的大舅母素颜也说不出来的沉重。人这一辈子呀，怎么说呢，但愿大舅母能撑过去吧。才抿了口茶素颜便皱了下眉，茶有些凉了，索性站起身子到窗前，外头几株梧桐树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而抬眼看过去，叶子竟然多是带了些枯色，偶尔有风吹过，一片树叶被吹下来，在空中打着旋飘舞着扬扬洒洒的落在地下……眸光微闪，素颜自窗外的梧桐树上收回视线，不知不觉得，原来天气真的有些冷了呀。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是舞风的声音，“姑娘，外头有人自称方老爷的求见，说是您的妹夫。”方老爷，她的妹夫？素颜眉头皱起来，她哪里来的妹妹，“他一个人来的？”“跟着一辆马车，看着里头应该是有女眷的。”“不见，让她们回吧。”“是。”在舞风转身的当素颜已经想起了这位所谓的方老爷是何方神圣了。那边府里五姑娘杨玉颜的夫婿，方庭！她或者不会去了解杨府那边的消息，特关于商场上的人却是时刻都在观注着的。这位方庭竟然娶了杨五姑娘，素颜当初听到之后还好生诧异了一番。方庭这人吧，说实话在她眼里和骄横又小性只知道奢侈成性半点容不下人的杨五姑娘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作为有着前世记忆的一个古代生意人，素颜自然知晓人脉的重要。她曾很看好方庭，性子温润却不失手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风闻很好，信誉好，又孝道。这样的人是容易让人和他去打交道的。本来素颜曾在初涉香料时转过这个念头和他去合作的。因为不管是哪个方面来言方庭都是最可选的人。有几分实力，可却又不太大，而且为人重义，又有能力和手段可以共事。可所有的想法都在得知方庭娶的夫人是杨玉颜之后就打消了。她不会和那边府里再有一丝的牵涉！这么些年来素颜也确实做到了。当然了，除了有几次偶尔碰到，接受了杨五姑娘的冷嘲热讽，然后就是杨浩然在路上遇到杨琛的那一回。除了这些素颜可谓是做到了极致，甚至就是杨府老太太去世她都没有到场！为什么要去？柳夫人是被休弃的，自己和浩哥儿是被杨琛给逐出府的。她们和杨府早说好了没有一点关系的。杨老夫人临去前是曾经派人找过她和浩哥儿的，可是她连人都没见直接就赶了出去。想也知道老太太要说的是什么了。现在那边府里是一落三千丈，而她和浩哥儿却手握重钱，又有着各种铺子在手。老太太就是平日里拉不下这个面子来分说，但了临去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她敢打保证她和浩哥儿如果那会过去了杨老夫人肯定就是舍了脸皮的求她们照应府里，甚至都敢说要她们姐弟再重新回到府里去都是有可能的。真是老不休，打的都是好算盘，真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是围着她们转的呀。她摇摇头向外头走去，在书房里坐了大半响竟然觉得肩膀有些不舒服了，一会得叫六儿好生给她捏捏肩才是，脑中才转过这个念头素颜便吃的一笑，想想她前世可是通宵好几天都是没事的，哪会又哪里有什么捏肩捶腿的？她不禁在心头还是感慨一句，果真是由俭由奢易了。她不知不觉得的竟然也觉得那些丫头们拿肩捏背捶腿端茶倒水的是正常的了。“姑娘您的披风，小心吹风着凉。”“六儿，我要赶紧把你嫁了，不然都成了标准的管家婆了。”由着舞杨把自个的披风系好，素颜笑着打趣。“姑娘您嫌弃奴婢手笨，就知道您偏心五儿那丫头。”舞杨眼中晶亮一闪，却又迅速黯淡下去，只是强笑着嘟嘟嘴还应着，“奴婢一辈子不嫁，就烦着姑娘。”“好，我巴不得呢。”伸手拍拍舞扬的手，素颜低叹一声再不多说的笑笑。主仆两人继续向前头素颜的院子走着。眼角余光打量着舞扬这几年来出落的愈发大方端庄的脸，素颜不禁眼神一恍。如果碧柳那两个丫头在，想来也是这样漂亮吧。可惜她们却……碧柳的意外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而离草她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没有。战祸连天天灾不断，如果她还活着，早该回来找到自己了。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虽然她还没有收回寻找离草的消息，可心头却早有了这个结果。而让人继续寻着，于她来言也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罢了。想到碧柳两人，素颜便又叹了口气，再想到刚才舞杨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她的眉头轻蹙起来。她没想到舞杨竟然喜欢上了柳大。可柳大的心里却仍放不下碧柳……长长的吁了口气，她伸手揉揉眉心，感情的事真是说不清，但愿柳大能想清楚。“怎么了，姑娘您头疼？”“没有，只是想到了些事情，对了，让你昨天去问柳大的事问清楚了么？”“他还没有回来。”柳大已经躲了她二年了，除非是躲不开，否则她出现的地方决不会有他在。他会轻功，自己又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她能怎样？舞杨也跟着长吁了口气，抬眸看到素颜担忧的眼神，她笑笑转移话题，“五儿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偷懒去了？”“我才没有偷懒，六儿，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不远处拐角里走出一身绿色比甲的舞风，先瞪了舞杨一眼，倒是让舞杨难得可爱的吐了吐舌，随着两人成为素颜身边左右得力的大丫头之外她们两个在下面小丫头甚至婆子面前愈发的稳重干练起来，也只有在彼此面前能这般随意的调笑两句了，舞风先是伸指在舞风额头上按了一下，继尔方正了脸色对着素颜屈了屈膝，“姑娘，那位杨五姑娘可真是……”舞风啧啧两声，眼中竟涌起几分不屑，“您猜奴婢让人传话说您没空，结果那位杨五姑娘如何？”“她怎么了，你赶紧和姑娘说呀。”终究是舞杨心急几分，又恃着素颜不把她们当外人，只瞪了舞风一眼，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卖关子。“你呀，比姑娘都心急，看有谁敢娶你。”舞风这话说完自个也跟着后悔了起来，在看到舞杨脸上的黯然之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好，只能在心头叹口气把之前的话题接上，“那位五姑娘当时就在下人面前翻了脸，竟然说什么恶奴欺主，还说他们背着姑娘自作主张云云，啧啧，姑娘您当时没看到那情形，那位杨五姑娘可真是……好像要吃人似的，奴婢在门里看着那情形怕是咱们的小厮再多说几句就要伸手打人了。”“那结果呢？”看着舞杨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素颜挑了下眉。素颜自是知道那位杨五姑娘的难缠，只是万不曾想到竟然在自家门前她就敢也能翻脸。看来成亲这么多年这位杨五姑娘不但没有收住性子，反倒是愈来愈见长了呀。“倒是那位方爷人还不错，想不到竟然娶了这么一位……”舞风撇撇嘴，对着素颜和舞杨两人看过来的眸子笑一下，“那位方爷一开始只是劝着杨五姑娘让她回去，想不到她却呛了方爷几句，而后她愈说愈不对，方爷当场便黑了脸，直接就命婆子把那位杨五姑娘架上了车，又拿了荷包重重的赏了那位小厮，还慎重的道了几句歉，又留下厚礼只道说是来的唐突，改日再来拜访云云……”说到最后舞风觉得可惜的又加几句，“真不知道那位方爷看中杨五姑娘哪一点，怎么就娶了那位。”舞杨却是轻轻一哼，“她还好意思提和咱们姑娘是姐妹，真真不知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好了不说了，记着吩咐门上的人一声，以后她们再上门随便寻个理由打发了就是。”有些人就像那种狗皮膏药，一旦被粘上是甩也甩不开的。而且最让你觉得恶心的却是她们明明是有求于你，却用着一副我来找你让你帮忙就是对你的恩赐的样子。一如杨五姑娘，一如杨府的杨琛等人。她不是当初才重生过来要靠着别人生活，要靠着和各方周旋才能保住杨夫人等人的杨素颜。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来自保和护住她所看重的人。没必要去看别人的脸色。同样的，她也有足够的实力去不屑去嘲笑杨府曾经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