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近乡**怯

“哗啦！”一声响，听到里面声音的员工都稍稍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偶恢复了正常，这两天经常听到那经理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开始还有人进去询问什么事，但是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这是太子爷在发脾气，所以也就没有人再进去触霉头，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吧。周韬一脸的阴郁，刚才把那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摔在了办公室的门上，但是却一点也没让他的心情好转起来，本来那天在法院门口就被何欣妍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更可恨的是，那之后自己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何欣妍，最后找人一查，才知道对方在官司之后的第二天离开了朝阳市，至于去了哪里，暂时还不知道。原本来这里就是为了何欣妍，而现在何欣妍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酒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他父亲定下的未婚夫吗？周韬眼里的阴郁越来越重，对于何欣妍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扫自己面子的女人很是忌恨，但是想着那美丽的容颜，跟那让人心动的气质，周韬现在只想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哼，只要嫁给了自己看他怎么收拾这个贱人，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是男人的天下。而这个时候何欣妍并不知道这周韬想的什么，而且就算是知道她也没打算理会，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还不能破坏自己的心情，她现在感觉还不错，跟胡志铭坐着一辆牛车前进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闻，但是却也别有一番情趣。何欣妍没想到胡志铭的老家有这么远，坐了一天的火车，下车之后还坐了一天的汽车，而现在还要坐着牛车，从早上出发，听胡志铭说要傍晚的时候才会到，她不是没想过胡志铭家里的条件不怎么好，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偏僻。“怎么？受不了了？这个地方时偏僻了点，不过风景还不错，等你到了就知道了。”胡志铭坐在牛车后面何欣妍的旁边，看着有点不习惯的动了动身子的何欣妍，笑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地方何欣妍受不了是正常的，毕竟她是在富裕家庭长大的，以前恐怕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吧。“夸大夸大！”的声音让何欣妍的视线转移了一下，其实这就是一般贴片撞击之类的声音，但是何欣妍不知道怎么的就听着这声音像是在说夸大，现在自己所处的这种情况还真是夸大，她从来没想过中国还有这种落后的地方，其实以前她也捐钱给贫困地区，但是显然在她的理解中的贫困地区跟自己现在见到的不一样。“做这种慢吞吞的牛车也能在一天之内达到目的地，这么算起来你的老家离我们今天出发的小县城并不远呀，为什么县政府不想办法开发一下这些地区呢？”何欣妍看着路边的数树木，很显然这一排排整齐的树木是人工栽种的，那说明这路是专门修过的，虽然并不好走，但是奇怪的是，这路上居然没有通公交车。“小姑娘，说就容易了，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谁来开发呀，政府能修这么一条路就很不错了，刚修好的时候也通过车，可是那一车车的基本上都是拉空车，后来这条路也就取消了，这什么都得要钱，没钱怎么开发呀？”听到后面的两个年轻男女的说话，前面那个赶着你牛车的老大爷很是摇了摇头说道，显然对自己家乡现在这个样子也很无奈。“牛大叔，欣妍她是城里来的，对这里不是很了解，对了，这几年家乡还好吧？”胡志铭大声的跟前面赶车的老大爷说着话，这个老大爷他认识，是他们村里的人，经常赶着牛车把村里的种的东西拉到县城里去卖，他今天在县城的时候也是刚好遇到，所以就搭便车了。“好，怎么不好，还不是那个样，不过小銘子呀，模拟也真够不孝的，把你妈一个人扔在家里几年不闻不问的，真是该打屁股。”那赶车的牛大叔显然对胡志铭这个后辈很是熟悉，甚至是有点宠溺的味道，毕竟他们的村子不大，整个村的人都认识，他可是看着胡志铭长大的，今天遇到胡志铭的时候还真是惊奇了一下，这个一跑就是好几年的小家伙居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办法，在外面谋生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点成绩我才敢回来看看妈。”胡志铭的眼睛有点湿润，他其实很早就想回来的，但是自己跑出去什么都没干成就回去，虽然自己妈妈不会说什么，但是胡志铭却没有那个勇气，那怕是现在，如果不是坐在牛大叔的车上，他都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回家。何欣妍在旁边看得清楚，抓着胡志铭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这种情绪她虽然没有感受过，但是这不表示她不知道胡志铭现在的心情。“哎，该怎么说你呢，好了，不说了，坐稳了，我们再加快点。”牛大叔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村里的人日子其实都不好过，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胡志铭当年独自跑出去闯荡，其实他们都是理解的，毕竟没人愿意永远呆在山里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民。傍晚，胡志铭跟何欣妍终于回到了家门口，看着那破旧的泥土房，想着自己母亲到现在还住在这种地方，胡志明你就感觉一阵一阵的难受，小时候的记忆里，童趣其实并不多，胡志铭的童年抓过鱼，打过猎，挖过野菜，但是这些都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填饱肚子，自然就跟游戏式的做同样的事情的人感觉不一样。牵着胡志铭的手，何欣妍跟胡志铭一起站在门口，其实她很累了，但是她没有催促胡志铭，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轻轻的推开那扇虚掩的门，门事没锁的，因为就算是在这村子他们家也是属于穷家庭，出门的时候这房子根本就不需要锁，看着一切依旧的破旧房子，胡志铭一阵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回来得还是晚了，自己应该早点回来一趟，这样自己的母亲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看着那堆在房角的一堆堆的干柴，想着自己母亲拖着年迈的身体上山砍柴，胡志铭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房间里除了一张老旧的床跟一张桌子两张板凳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房间没有厨房卫生间这些东西，房间外的篱笆院子里有个用泥土跟断砖砌起来的灶台，灶台上有两幅碗筷，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好像一直有人在用一样。胡志铭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着那两副碗筷，他知道，自己家里是不会来什么客人的，这两幅碗筷就是自己跟母亲的，而自己已经几年没回来了，但是母亲还是把碗筷打理得干干净净，好像自己随时都会回来一样，就像以前走很远去上学一样。“两位是来找谁的？”一个苍老慈祥，而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胡志铭的背后响起，他还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这声音还没有这么苍老，他还记得，自己小的生活母亲是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女人，那怕是她身上永远都没有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妈！”声音嘶哑，回过头，透过湿润的眼睛，看着那已经显得有点微微驼背的身影，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这是自己最亲的人的身影，但是却显得比自己走的时候更加的苍老，要知道，他母亲今年才四十多岁呀，生活的磨难已经让她显得苍老了。何欣妍原本看着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太太站在篱笆门口就想问问这家的主人去哪里了，但是当胡志铭的声音喊出来之后，何欣妍就没有再说话了，看着这个佝偻的身影，这就是自己的婆婆，那看起来还依稀能看见昔日美丽的脸孔现在剩下的只有生活压迫下的疲惫，当真实的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何欣妍只觉得震撼，就是这么单薄的一具身体，坚持着把胡志铭拉扯长大，母爱，这是世间最伟大的爱之一，一个只是身影就能让何欣妍震撼，让何欣妍流泪的人。“小銘子？”原本拿在手里的锄头哐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那背着背篓的老妇人惊喜的看着这个穿着休闲服，几乎完全变样的儿子，虽然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作为母亲，廖蔷一眼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可比牛大叔快多了，牛大叔在看到胡志铭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这会是自己认识的人，直到胡志铭叫他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胡志铭自己说了自己是谁才让牛大叔惊讶得几乎跳起来。“妈！”胡志铭一个箭步来到了廖蔷的身前，双膝一软就跪下了，他只觉得自己不孝，自己在外面虽然说也是吃苦，但是却要比在家里的条件好多了，自己居然没有想过把自己的母亲接出去，在看到自己的母亲的那一瞬间，胡志铭剩下的只有自责，自责自己的不孝。“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记得了？妈教过你，不要随便下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还在想着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廖蔷连忙把胡志铭扶了起来，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让她很高兴了。“妈，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久都不回来的。”胡志铭双眼红肿，他其实有想过寄点钱回来的，但是一是自己以前根本就没什么钱，二是自己家里根本就没办法通信，连电话整个村子也只有那么两台，村长家一台，村里唯一的杂货铺有一台。“没事，你出去闯荡是好事，妈也等着你闯出名堂了好让我享福呢。”廖蔷泪眼婆娑，虽然每天晚上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儿子，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说出来增加自己儿子的负担的，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