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会

李青麟把脸一沉，道：“你们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们拉下去，谁不愿意加入我教，就砍头，谁愿意就好好款待！”教徒们发一声喊，将被俘的少林僧众和武当弟子押了下去。刽子手手举一把鬼头大刀，问，他们道：“你们谁愿意加入我教？”没有人应声。他气急了，拉过一个少林僧人，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刀上的鲜血不停的滴在地上。他又大叫，“有没有人愿意加入我教？”但是任凭他喊破喉咙，却没有一人应声，他气得怒发冲冠，挥舞大刀，每杀一人，就重复询问，但是直杀到最后一人，大刀也换了三把，却无一人愿意加入。按下少林寺的血雨腥风不写，先看看江玉雪吧，这个女孩，大家还记得吧？自从她那天在苏堤上打了凌云志一记耳光，哭着离开之后，她心中的悲伤简直是难以形容，她一路啼哭，直引得路人纷纷观看，都在想，一个大老爷们（她还是女扮男装呢）哭得什么劲呢？她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前面正好是一家客栈，她一头撞了进去，叫老板开房，老板一看，这位客人眼圈红肿，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心下暗自好笑，但还是连忙开了一间上房给她。江玉雪飞奔到房间里面，扑到雪白的被单上面，她止不住泪水奔流，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为了他的鲁莽？还是为了什么呢？她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拭干了眼泪，她平躺在**，静静地仰视着顶棚，她开始试图整理自己那份零乱的情绪，她回忆同凌云志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东坡搂的初次相会，畅谈，后来又一起去龙笑天家，再就是这次他同自己再一次在苏堤上畅谈，想起他对自己的崇拜的样子，再想到他这次的鲁莽，她问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鲁莽吗？她不停的问着自己。然后，一个最大最大的问题就对她笼罩过来了，一下子占据了她整个的心灵：“难道我已经喜欢上了他吗？”她猛地爬了起来，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思考这一个事关她命运的问题。这就是他喜欢自己吗？他虽然说过他是苏东坡，自己是王朝云，可是那是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师姐啊，可是自己却不是。那么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并且同名的另一个女子了？也不知道他们相见了没有。如果他们已经相见，并且相爱相守，那自己怎么办呢？是不是真要做王朝云呢？王朝云是苏东坡的妾，苏东坡虽说对她有感情，最后苏东坡在惠州的时候只有王朝云一个人相伴，但苏东坡却始终没有给她妻子的名分，即便是她去世的时候，苏东坡也仍然只是在她的墓碑上写着“姬人”二字。难道自己真要做王朝云吗，就算做了王朝云，会和他那位师姐相容吗，她容得下自己吗？想来想去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想不通就不想，现在你困了，要好好休息了。”她倒在**，但仍然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凌云志。这里是一处风景绝美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地方的名字，这里山势高耸，瀑布扯天扯地的从上面倾泻直下，她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观吸引住了，那哗啦啦的水声是那么得悦耳动听，仿佛是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非常壮观、美丽！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穿的那身粉色的女装，显得那么漂亮多姿！更妙得是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秋千架，她兴奋的坐了上去。越荡越高。身子飘了起来，啊，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啊!蓦然间，江玉雪发现凌云志从远处跑来，他仍然穿着那白色儒衫，发髻上着一方淡黄儒巾，潇洒倜傥，形容俊美。他也不说什么，停住秋千，呆呆地看着她，说她穿女装真是比月里的嫦娥还要漂亮，然后将她紧紧抱住，任她百般挣扎，他也绝不放手，然后他竟然使劲得将秋千荡了起来，越荡越高。既然挣扎不开，她也就不再挣扎，闻着他身上的强烈的男子气息，她软绵绵的如同一只小猫。凌云志紧紧拥抱着江玉雪，江玉雪感受到了他的力度，软软地偎依他的身上，他觉得凌云志渐渐放肆起来，居然开始亲吻她，她没有拒绝，她心跳，她喘息，她把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啊，这是来到哪里了，皓月当空，云雾缭绕，啊，还有一个美人在弹琴，这美人美轮美奂，曲子是那么高雅动听，一只白兔在美人身边静静的倾听，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广寒宫吗？这个美女就是嫦娥吗？当年唐明皇在中秋赏月之际曾游历广寒宫，难道今天我也来到这里了吗？这时凌云志将她松开，跑过去，一把抱住那弹琴的美人，叫道：“师姐，我回来了。”啊，难道这美人居然是他的师姐？美人冷冷的看着江玉雪道：“她是谁，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凌云志道：“她就是和你名字一样的江玉雪啊！”美人道：“你把她带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她，快把她送走！”江玉雪道：“别让我走，我求求你，让我留下吧……”美人道：“快送走她！”凌云志答应一声，把江玉雪从秋千上抱了起来，用力的摔了下去……啊！江玉雪惊叫起来，只觉浑身冷汗。她醒了。我怎么了，怎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呢？江玉雪猛地坐起来，静静的思考着。难道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师姐了吗，如果按这个梦来看，自己必然不被他的师姐所相容，这怎么办呢？她梳理着自己的情绪，难道自己就此放弃凌云志？可是他的影子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恼人的爱啊，她叹息着。放弃还是不放弃？两种选择在她的大脑里激烈的交战，“我决不会轻易放弃！”她大声喊起来！“对，为什么要放弃呢？为了他那个虚无飘渺的师姐吗，即使他的师姐真的存在，他们二人从未见过，也未必能相亲相爱，自己的终生幸福要靠自己去把握，不对吗？”她反问着自己。可是当她想起自己打凌云志那一记狠狠的耳光的时候，不觉深深的后悔，她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啊，你那么凶狠的打人家，人家还会去喜欢你吗，你竟没有给他留一点儿余地啊，傻丫头！她暗暗骂着自己。“还没和他再次见面，你怎么知道他不能喜欢自己呢，自己可以去主动的争取啊，傻丫头！”她在心里暗暗地叫，“对，要去找他，找到他，去当面问他去！”此时天色已明，她走下床来，对着铜镜看着自己，啊，那是怎样的一张憔悴的面孔啊！她简直不敢认了！发丝零乱，面颊苍白，被泪水洗亮了的眼睛，她用手指划着镜面，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低声说道：“这个样子去见他可不行，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自己最喜欢的一件粉色的衣裙，穿在身上，然后抓起一把梳子，梳着自己零乱的头发，然后把脸洗净，贴上花黄，耳上戴上明月珠！涂上脂粉，描上红嘴唇，啊，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的样子啊！这里江玉雪思前想后，终于作出了自己的决定，而在杭州的那座山谷里的凌云志和龙雪娇小两口又在做什么呢？凌云志和龙雪娇成婚以来，白天练剑扑蝶，晚上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真是说不出的快活，更妙的是这里景色颇佳，布满奇花异草，并且有一条清澈的河流经这里。而且善解人意的苏绣林趁着出谷采购的时候，买来一只活泼可爱的白色小兔子送给龙雪娇，龙雪娇喜欢的不得了，凌云志开玩笑的对她说道：“有了这只兔子，雪姐姐就更像嫦娥了。”这天晚上，一轮明月高高悬在天空，她那银盘似的脸，流露着柔和的笑容，把倒影投入清清的河水中。凌云志和龙雪娇并肩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欣赏着这浓浓月色。龙雪娇怀抱着可爱的小兔子，看着这清澈的河水，不由得掀起裙摆，脱下红色的靴子雪白的袜子，再卷起裤腿，将两条伸进河水里，只觉得一股凉意直沁入心脾，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凌云志以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月光映照下得雪姐姐，是那么的美貌，那么的娇艳不可方物。当他看到那两条在河里戏水的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俯下身，伸手捉住雪姐姐的腿，将它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的抚摸着，一直到那纤纤的玉足。龙雪娇看着他道：“你呆呆的做什么呢？”凌云志握住她的玉足道：“我现在才知道古人为何叫这足为玉足了。”龙雪娇道：“那是为何呢？”凌云志轻轻一笑道：“你看这足洁白如玉，好似美玉一般，不叫玉足，又叫什么呢？”龙雪娇道：“可惜我的脚并不好看。”凌云志道：“雪姐姐的脚若是不好看，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哪个人的脚是好看的了”龙雪娇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腮帮子，道：“真没有想到，你的贫嘴功夫越来越好了啊。我说我的脚不好看，是因为它不是小巧玲珑的三寸金莲，而是一双天足，你们男人啊，都喜欢女人的小脚，你是不是也喜欢啊，我想给你再找一个小脚太太如何呢，你看绣林这丫头怎么样啊，她可是一双标准的小脚啊，再说她早已再暗中喜欢你了，你就娶了她如何？”凌云志道：“雪姐姐，你别取笑我了，我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不喜欢小脚女人扭扭捏捏，就喜欢姐姐这双天足。”龙雪娇道：“你真会讨我欢心啊。”凌云志道：“那么雪姐姐，这女人为何要包小脚啊，这多疼啊。”龙雪娇道：“女人包脚还不是为了取悦你们这些男人啊。”凌云志道：“就为这个啊，这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包脚的啊？”龙雪娇道：“在唐朝前是不包脚的，到了残唐五代的时候，那个南唐后主李煜……”凌云志道：“就是那个写下了千古流传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李后主吗？”是啊，龙雪娇道：“没想到你也会念诗了，有长进啊。”凌云志不好意思地道：“雪姐姐出口成章，我这个做丈夫的要是再不用功，那不是更加配不上姐姐了啊。”龙雪娇弹了他的头一下道：“你呀。”然后继续说道：“那个李煜的宫中有一位叫窅娘的嫔妃生得苗条，善于歌舞，为了讨李煜欢心，以帛缠足，屈上作新月状，著素袜舞于莲中，回旋有凌云之态。李煜看了，喜不自禁。此后，窅娘为了保持和提高这种舞蹈的绝技，以稳固受宠的地位，便常用白绫紧裹双足，久而久之，便把脚裹成了‘红菱型’，‘新月型’，其舞姿也更为自然，美不胜收了。时人竞相仿效，再加上那些酸臭文人写诗作文称赞小脚，苏东坡《菩萨蛮》咏足词云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因而使得那些女子纷纷效法，风靡到现在啊。”凌云志道，“这李后主治国无方，做这种事情到是内行啊。”龙雪娇道：“这李煜不好好治国，荒**无道，只知道做诗填词，终于被宋朝所灭，而他也最终被宋太宗毒死，他的老婆小周后也被宋太宗霸占了啊。”凌云志道：“这也是他活该。”龙雪娇道：“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事情了吧。”凌云志笑笑道：“还是说说吧，那么四大美人都不缠足吧。”伸手又轻抚起她的玉足来。龙雪娇瞪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四大美人都在这之前，自然不缠足。”凌云志笑道：“我们到现在说起四大美人来还是西施、王昭君、貂禅、杨贵妃，可现在离杨贵妃死都好几百年了，却一个大美人都没有出现，可见缠足并不能使得女人更美啊。”夜渐渐的深了，凌云志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不由得迷糊了过去。龙雪娇听着他发出阵阵轻微的鼾声，也觉得有了浓浓睡意。她将自己的腿轻轻从凌云志膝上拿下，然后将头枕在凌云志的腿上，也睡了过去。恍惚中，凌云志来到了一个四季长绿的海岛，这里彩蝶翩翩起舞，鲜花娇艳欲滴。蓦然间，两个美女翩然而来，来到近前，方发现是龙雪娇和江玉雪。凌云志兴之所至，上前将两女拥住，两女温柔的伏在他的臂弯里……凌云志忘乎所以，在梦中兴奋的笑了起来。龙雪娇被他惊醒了，问道：“弟弟，你在笑什么呢，把我都吵醒了。是不是做美梦了啊？”凌云志也醒了，他想这个梦万万不可让师姐知道，让她知道，非生气不可。因而第一次对龙雪娇撒谎，道：“是啊，我正在做美梦，梦见我们在……”龙雪娇道：“在做什么啊。”凌云志的身子俯了下去，对着她的红唇深深一吻，道：“这，我实在不好说啊。”龙雪娇蓦然明白了，不觉双颊绯红，狠狠得照着凌云志的腿一把拧去，凌云志啊得一声大叫起来。凌云志道：“疼死我啦！”却伸手将龙雪娇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的睡意都被驱走了。龙雪娇道：“现在月色溶溶，清风习习，咱们两个切磋一下武功如何啊。”凌云志道：“那好啊。”转身回房去拿出他和龙雪娇的兵器来，把雁翎刀递给龙雪娇道：“雪姐姐，我们这就开始吧。”龙雪娇清叱一声，道：“接刀！”雁翎刀青光闪动，寒气逼人向凌云志劈去。凌云志叫道：“来得好！”长剑一挥，剑光如月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龙雪娇接连攻出几招，她身法曼妙，轻若柳絮，迅如疾风，时如晴蜓点水，一沾即走，时如彩蝶戏花，不停地游走。凌云志长剑似翩翩惊鸿，又似矫矫游龙，剑风霍霍，飘乎不定。斗到酣处，龙雪娇的雁翎刀在凌云志的长剑上一搭，顺势飞起，刀光暴长，斜砍凌云志左臂。凌云志不敢怠慢，移形换位，长剑向上开出。龙雪娇轻功超卓，刀法出神入化，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凌云志见了暗暗称好。倏忽变招，长剑劲道凌厉无匹，招数奇奥。龙雪娇渐渐觉得招架困难，知道自己的武功还不是夫君的对手，她身子向后飘出数尺，停刀道：“这次我们切磋，不分胜负。”凌云志虽然知道师姐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还是道：“是啊，我们不分胜负。”龙雪娇突然道：“小兔跑哪了，快去找啊。”原来二人比试的时候，龙雪娇顺手把小兔放在地上，此时不知跑到哪去了。凌云志道：“我们赶快去找。”二人嘻嘻哈哈的去找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