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殒

龙雪娇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梅祖德竟会来这一手，忙道：“梅祖德，你赶快放了绣林妹妹，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苏绣林道：“雪娇姐姐，不要啊，不要管我，这梅祖德活着只会害人的！”梅祖德将长剑往里一压，怒声道：“给我闭嘴！”又对龙雪娇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你们都给我扔了兵刃！”龙雪娇道：“好！”雁翎刀扔到地上。苏绣林道：“雪娇姐姐，不要啊，杀了他！”梅祖德又对龙杏芳沈清蓉道：“你们二人也把兵刃扔了！”沈清蓉龙杏芳二人也扔了手中兵刃。苏绣林见此情景，不由又道：“不要放了他啊，雪娇姐姐！”梅祖德得意洋洋，押着苏绣林向外走去，苏绣林心想现在是除掉这个恶人的最好机会，自己绝对不容许他再去害人！况且自己已然是不洁之身，以后又怎么能再配得上凌云志？想到此处，她横下心来，猛地向梅祖德的长剑撞去！登时鲜血随着她的颈项流了下来！梅祖德惊呆了，他猛地将苏绣林抓起，扔向追来的龙雪娇，龙雪娇急忙去接。梅祖德再欲逃窜，沈清蓉同龙杏芳已然欺身而前，沈清蓉早已将兵刃捡起，这时一剑挥出，梅祖德刚欲招架，龙杏芳的雁翎刀已然当头劈下！梅祖德躲闪不及，被龙杏芳一刀砍翻，这作恶多端的梅花山庄庄主就此呜乎哀哉!这时，那何家昌已然悠悠醒来，起身欲逃，俞灵燕道:“这何家昌就是罪魁祸首，不能让他逃了！”抓起一把地上小道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冲了上去，何家昌头昏脑胀，躲闪不开，被一剑从后背贯穿到前胸，何家昌惨叫一声，看着自己胸前的剑，喃喃的道：“李教主，你不是说我加入转轮光明教，转轮就会时时保佑我吗，这转轮究竟……”说道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双目圆睁倒在地上。这时，苏绣林已然气息奄奄，龙雪娇以手掌抵住她的后背，将一缕缕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体内，终于，苏绣林张开她的眼睛。龙雪娇泪痕满面的喊道：“绣林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苏绣林含笑看看龙雪娇道：“雪娇姐姐，不……不要再浪费你……你的真气了，这……样一个……恶魔，是……是不能让……让他再去害人的，其实……在我被他玷污……的……时候，我……我就不想活了，还有义父……还被他们关着……”龙雪娇道：“绣林妹妹，别说了，你歇息一下吧！”苏绣林道：“不，雪娇姐姐，我……我再不说就……就没机会了……你告诉义父，我……我再也不能孝敬……他了，还有，雪……雪娇姐姐，我心里……其实一直喜欢……喜欢云志哥哥……，我……我知道这……这很对不起……对不起……”龙雪娇道：“绣林妹妹，其实这些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之后，我就和云志说说，让他也娶你，我们姐妹二人以后一同快快乐乐的生活，再也不分开，你说好吗？”苏绣林听了这话，笑意再次浮现在脸上，她道：“雪娇姐姐，这……这是真……真的吗？”龙雪娇道：“是真的，姐姐怎么会骗你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你说是吗？”苏绣林道：“雪娇姐姐，听……听到你这……这样说，我……我的心里十分高兴，真……真的，可是，我……我已经不……不是以前的绣林了，已经……配……配不上他……他了……。”话就到这里停下了，蓦然，龙雪娇觉得苏绣林的头一沉，眼睛也已经闭上了，但她却是带着笑离去的。龙雪娇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哭喊道：“绣林妹妹！绣林妹妹！你不要离开雪娇姐姐啊！”但是苏绣林却再也醒不来了！这时，沈清蓉已然抓起一个小道，向他逼问关押江云成的所在，那小道吓得直打哆嗦，沈清蓉道：“你只要说真话，我不会为难你的！”那小道道：“那好，我带你们去。”一行人跟着小道到了一所小石屋，只听里面江云成的声音在吼道：“梅祖德，你这个禽兽在哪里！绣林，你在哪！”沈清蓉拔剑在手，挥剑向锁斩下，那锁应声而落！沈清蓉推开门，走了进去。江云成目光看去，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了！站在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居然正是他十几年来朝思暮想的爱妻沈清蓉！他连忙扑上去，将沈清蓉一把抱住，道：“清蓉，我没有做梦吧，真的是你站在我的面前吗？”沈清蓉秀目蕴泪，道：“云成，是我，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啊，你还好吧！”江云成道：“我还好，外伤早已好了，只是那梅祖德用迷魂散来迷我，对了，梅祖德这家伙呢？”沈清蓉道：“梅祖德已经死了，被雪儿的义母龙女侠给杀死了。”江云成道：“龙女侠被救出来了，那太好了，那绣林呢，救出来没有？”沈清蓉迟疑着，没有答话。江云成蓦然看见门外龙雪娇的手里正抱着苏绣林，他的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江云成发疯般地冲了出去，来到苏绣林跟前，泪水情不自禁滚滚而下，他大声哭喊道：“绣林，你怎么没有见到义父最后一面就去了啊，这段时间以来，你对义父照顾的无微不至，对义父是那么的孝敬，做的甚至比你雪娇姐姐还要好，绣林啊……！沈清蓉柔声劝道：“云成，你不要太难过了，绣林离开了我们，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我想绣林也不希望我们为她的离去而过度悲伤的，绣林是含笑而去的，你好好保重自己才会使得她放心，你说是吗？”江云成点点头，擦干泪痕道：“清蓉，你说的是，绣林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如果她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是不希望我们为她太过悲伤的，那我们把绣林好好葬了吧！”龙雪娇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先下山，备好上好的棺木，将绣林妹妹好好的安葬。”这时龙杏芳已然毁去那个地穴，并对众小道说道：“你们的观主恶贯满盈，终于没有得到好下场，希望你们不要重蹈他的覆辙，好自为之！”众小道无不点头称是。众人下得山来，龙雪娇拿出一些银两，交给这些女子，让她们自己回家，而俞灵燕却执意要跟着他们。龙雪娇问她为什么，俞灵燕道她是为了寻找和她指腹为婚，且在新婚之夜逃婚的夫君唐季英的。沈清蓉听了此话，道：“唐季英在南京沐水山庄参加武林会盟，我遇到过他，姑娘你现在去说不定正好能见到他呢！”俞灵燕高兴极了，连忙同沈清蓉道了谢，然后像一只轻盈的燕子般，飞驰而去。龙雪娇前去棺材铺去给苏绣林选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木，又去给苏绣林刻了一座石碑，并买好香烛、纸钱、供品。然后选了一块有花有草得风水宝地，然后开始挖墓穴，大家看她挖的吃力，都一起前来帮忙，不一会便挖好了，然后将苏绣林放进棺材里面，棺材铺来的人便要盖棺，龙雪娇连忙阻止，她要再好好看看这个善解人意的绣林妹妹最后一眼！经大家再三劝解，龙雪娇才让人把棺盖盖上。随着一声响，棺盖已经被钉上，龙雪娇情不自禁放声痛哭！大家将棺木徐徐下葬，再立上石碑，然后开始填土，龙雪娇扶着石碑，任由泪水滚滚而下！这石碑是用洁白如玉的大理石制作的，碑上刻着“妹苏绣林之墓，姐龙雪娇泣立！”几个苍劲的的大字。龙雪娇跪在苏绣林坟前，给她烧了香，然后将纸钱一一点着，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她不禁淆然泪下。龙雪娇自幼饱读诗书，是个才女，此时更亲手做了一篇祭文，在苏绣林坟前悲悼。龙雪娇念祭文道：“维：大明嘉靖四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日，愚姐龙雪娇痛别吾妹绣林，谨以花雕佳酿、雨前之茗、东坡烧肉及花草数枝，四物虽微，却是汝生前所爱，于九宫山下告汝丧绣林之灵：呜呼！自与妹初识，便一见如故，志趣相投。不意识妹已数月。时间虽短，友情却深！妹对愚姐之父，待之如亲父，并认做义父，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愚姐不如也，替愚姐尽孝，愚姐岂能不感动尔！愚姐救义母久久不归，妹同义父一同出寻，不期遇到禽兽梅祖德，终使妹受其玷污，但愚姐心中，妹仍芝兰芬芳，冰清玉洁！其后，妹被虏到九宫山地穴之中，与愚姐相见，但却晴天霹雳，哀从天降！妹竟丧于梅祖德之手！惊见妹丧，愚姐茫然，先是不信，后是伤痛，竟无语凝噎。如今物是人非，哀痛莫名，潸然泪下，不能自抑！妹爱云志，与姐相同，愚姐本想与妹共同相守，终生不分，而今却成南柯一梦也！哀哉！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愚姐心事何以解？唯有吾妹绣林！惜哉！痛哉！叹世事之无常，怨人生之苦短！上穷碧落下黄泉，此憾绵绵无绝期！惟愿他日，汝之来世，与愚姐相逢，秉烛夜谈，再续未了心愿！呜呼绣林，黄泉有觉，来品来尝。今生事毕，来世无忧！如今梅祖德、何家昌二凶已然克终，未几将与妹相见，若妹在天有灵，将此二凶千刀万剐，方解愚姐心中之恨！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妹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念毕，泪如泉涌！然后又在坟前将之焚化！沈清蓉龙杏芳上前再三劝说，龙雪娇才恋恋不舍的从苏绣林坟前离开。大家继续向大青山走去，行至晚间，便去投店歇宿，四人共要了两个房间，龙雪娇与义母龙杏芳同居一室，而沈清蓉和江云成夫妻二人同处一室。夜阑更深，龙雪娇和龙杏芳一直说着话，在龙杏芳的劝导之下，龙雪娇终于从苏绣林去世的哀恸中走出，她知道苏绣林的意愿就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龙雪娇紧紧拥抱着龙杏芳，道：“义母，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开后，雪儿就天天想你，后来得知义母被李志鸿掳去，更是着急万分，和师弟一起去救义母，不想学艺不精，连自己也失陷进去了……”龙杏芳也紧紧抱着龙雪娇道：“这些义母都知道，义母知道雪儿是一个好孩子，可是雪儿，云志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龙雪娇于是便把事情经过一一告诉龙杏芳，龙杏芳听了，不由沉默了一会，才道：“雪儿，这真是一个问题，江玉雪姑娘和你一样深深爱着云志，云志对江玉雪姑娘也并非无情，这事情很难办啊？”龙雪娇道：“义母，现在我已经想开了，确实说，是从绣林死的那一刻我想开了，绣林一直深爱云志，这我早就知道，但我因为心中想对云志独占，希望云志只喜欢我一人，而从未对云志提起这件事，想来也实在对比起绣林妹妹，而今江玉雪姑娘钟情于云志，而云志又喜欢于她，这要放在绣林死前，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可是现在我却想成全他们，因为人生苦短，人又能多久能活呢，我为何非要拆开他们呢，我为何不能学一下娥皇和女瑛呢？既然我喜欢云志，当然爱屋及乌，也要去喜欢他所爱的人，义母，你说，是不是呢？”龙杏芳听到这里，道：“雪儿，你能这样说，说明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既然决定了，你就去做吧，不管如何，义母总是祝福你的！”龙雪娇感动万分，道：“义母，雪儿也祝福你，祝你早日找到可心的人。”龙杏芳轻轻打了她一下，道：“雪儿，你又开义母玩笑了，是不是，再这样，义母可不依你了！”龙雪娇道：“义母，我哪敢开你的玩笑呢，雪儿说得是真的啊，雪儿是真心希望你能尽快给我找到一个义父啊！”龙杏芳指着她的鼻子道：“雪儿啊，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管义母吧，义母困了，要休息了，你也好好睡吧。”再说江云成和沈清蓉一别十几年，如今相逢，怎么能不激动万分呢？沈清蓉善解人意，轻声细语地开导江云成，使得他终于减轻了对失去苏绣林后所受到的痛苦。江云成紧紧拥抱着沈清蓉，仿佛怕她要飞了似的，他向沈清蓉说了自己同他别后的经历，沈清蓉虽然听龙雪娇对她说过，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江云成看着爱妻，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压抑了十几年的感情终于复苏了！他捧起沈清蓉的脸，开始亲吻着抚摸着。沈清蓉道：“云成，你做什么呢，雪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江云成堵住沈清蓉的嘴，道：“怎么，难道我们老夫老妻就不做了吗，我可觉得你一点没老，还和十几年前一样的漂亮啊！”沈清蓉道：“可你的胡子可扎的我好疼！”江云成笑道：“好啊，你是说我老了啊，你不要我扎你，我偏偏扎你，我还要你看看我究竟老没老！”说着，把沈清蓉抱到**，然后扑了上去。沈清蓉将他推开，道：“云成，先不要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