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宁沉默了一会,沈珍珠也没再说话。她想,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通常都不愿提起另一个女人,夏千宁也一样吧。聪明如他,她的意思,应该已经传达到了。良久,夏千宁缓缓抬起眼睛看着沈珍珠,那眼神中含满了深深的纠结和严肃。他轻声开口,每一个字出口都是那么的坚定,他说,“她很好,哪里都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不过,丫头,你记着,在我心里,你与她永远不是相同的。”沈珍珠点头,“是,我知道。她是四皇妃,是你的妻子。”“不,他仅仅是四皇妃而已!”夏千宁毫不犹豫的回道。沈珍珠倏然抬头看着夏千宁,“哥哥!”夏千宁的眼睛轻轻的合起,脸上的表情太复杂,她看不懂。又过了一会,夏千宁才睁开眼睛。他的视线落在沈珍珠的身上,眼中早已淡然震惊,恢复如初。“你在我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他定定的看着沈珍珠,眸色严肃。“知道了吗?”他说。沈珍珠此刻被他眼神吓到了,她垂下头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所以,别去和任何人比。记住了吗?”他继续说道,语气轻缓了许多。沈珍珠再次点头,此刻她的心再次乱了,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窃喜。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这样就够了。沈珍珠想起慕珺婳,又想起慕珺柔,又想起了那个死去的慕珺歌。忽然起了好奇心,其实也是没话找话的意思。她说,“四皇妃和慕珺柔是亲姐妹吗?”夏千宁一怔,所后说道,“慕珺柔是妾侍所生,她,是嫡女!”沈珍珠点点头,原来慕珺婳的身份如此尊贵。“那慕珺歌呢?”她歪着头看着夏千宁。然后,她很清楚的看到了夏千宁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僵硬。“你......知道她?”夏千宁语气中仿似流出一丝紧张。沈珍珠点点头,“听说过一点。”“你都听说了什么?”夏千宁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沈珍珠发现了夏千宁的紧张,但是,她以为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夏千宁才会担心的紧张起来。“我只是......宫里对于她是不允许随便议论的,所以你知道,我觉得奇怪。”夏千宁说道。“这我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心里有些好奇今天就问了,没关系,我不提就是了。”沈珍珠说道。“是老六对你说的吗?”夏千宁好奇的问道。“不是,不是,他怎么会说这个呢?”沈珍珠顿了下,“是跟我很好的那个宫女跟我说的,我只告诉你哦。”她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夏千宁出其不意的,竟然问道。沈珍珠顿时又来了兴趣,她眼中放着晶亮的光芒,“她长得很漂亮吗?是......很狐媚的那种?”夏千宁的眉头轻轻拧起,“这也是那个宫女告诉你的?”沈珍珠摇摇头,“不是,我自己猜的。”夏千宁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听说,三皇子是被她杀死的,所以,我想她肯定是狐媚勾人的,否则,堂堂一个皇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呢?竟然会去打自己弟妹的主意?”沈珍珠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后瞪着大眼睛看着夏千宁。“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那是他自己找死的!”夏千宁的声音中带着极力压抑的薄怒。沈珍珠有些惊讶了,然后轻轻的又问道,“三皇子不是要非礼慕珺歌,被慕珺歌杀死的吗?”夏千宁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类似痛苦的神色,他说,“老三的死是他自作孽的结果,跟别人无关。也不是她杀死的!”然后,他顿了下又说道,“她很美,但是却并非你所说的那样狐媚,她的美很干净!”沈珍珠有一瞬间的愣怔,是她看错了吗?怎么觉得夏千宁的眼中竟然会有类似爱情的东西流露出来呢?然后,她又轻声问道,“她与夏千寒好吗?”“不好。”她话音刚落,夏千宁便退口而出。沈珍珠一愣,“不好?是夏千寒不喜欢吗?”夏千宁深吸口气,“丫头,你记住,慕珺歌是个美丽善良,敢爱敢恨的好女子。这样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也不许去问任何人,知道了吗?”夏千宁的口气有些强硬,甚至可以说霸道。沈珍珠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为什么?又没有问别人!”尽管她很小声,可是夏千宁是习武之人,这句话自然清晰的落入了夏千宁的耳中。“丫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她的事吗?”夏千宁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因为好奇!为什么好奇?因为........沈珍珠从未仔细认真的去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慕珺歌如此好奇?今天夏千宁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突然沉默了。仿似,将她难住了。夏千宁凝着她,眼神灼灼。“是因为老六吗?”他说,类似肯定句的一个问句。“当然不是。”这是她自脑袋里想也没想的答案。说完之后,她就沉默了。不是吗?如果她不是夏千寒的女人,她会一直记在心里吗?甚至,一直将她想象成为一个狐媚勾人的女人。真的不是吗?她记得第一次她都进醉云馆,在柜子里第一次听到老七提到慕珺歌。夏千寒当时生气而又充满无奈,甚至近乎痛苦的声音,她至今记得。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夏千寒因为这个名字而情绪波动,她便暗自记在了心里。对于慕珺歌,她本是一无所知的。却执意将她抹黑,自心里不希望她是好女人。因为,不希望夏千寒去回忆她!天哪!沈珍珠觉得头有点疼,她揉揉脑袋,“哥哥,我困了,要去睡了。”夏千宁点头,“好,去吧。”沈珍珠起身走回到破庙中,赶紧躺下拉过毯子盖住脑袋。心乱了吗?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夏千宁一个人在火堆旁坐了很久,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他熄了火,将烤焦了的羊腿拿下扔了,才走进破庙里。坐在她的身旁,他看了她很久。沈珍珠尽管用毯子蒙了头,却清晰的听到他走进来,坐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一切都变得安静。她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可是,却一动都不敢动,就那么蒙在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