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宁看过去,“哪里有人,并没有人啊。”“有人,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沈珍珠说道。夏千宁立即叫来千雨,千雨回道,“殿下,刚才并未有人经过。再说,如今已是凌晨,所有人都睡了,怎么会有人呢?”沈珍珠笑笑,“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分开的时候,夏千宁亲切的给沈珍珠整理下斗篷,手划过她的小荷包,碧云令便悄无声息的落了进去。回去的路上,沈珍珠心乱如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她梦到的人,是慕珺歌没错。可是,她为什么会梦到慕珺歌呢?她与慕珺歌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她真的就是慕珺歌吗?不,不会的。慕珺歌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凉山,而自己出事的时候,是在广西。还有,夏千寒爱慕珺歌吗?相遇之初,她还记得,夏千寒不许任何人提起慕珺歌,他阴沉的脸色代表了什么?旧情难忘吗?那么,在他心中,自己又究竟是谁?是沈珍珠,还是慕珺歌?如果真爱一个人,他还会在爱上别人吗?那么,在夏千寒的心里,他究竟爱的是她沈珍珠,还是已经死了的慕珺歌?头疼欲裂,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她可以名正言顺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相守一生。却,看不清对方的心了。不,沈珍珠,别胡思乱想,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她深吸口气,重重的吐出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查了,也别去追究从前的她,究竟是谁了。只要能与夏千寒幸福的在一起,就足够了,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她快步走回上宫,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了屋子,却突然发现房间里竟然坐着一个人。“是谁?”她惊叫一声。“是我。”声音是夏千帆。沈珍珠也没有点灯,径自坐下。“你找我有事?”她开口说道。夏千帆一听她的声音不对,立即掏出火折子点了灯。眸光落在沈珍珠苍白憔悴的脸上,“你怎么了?这样憔悴,发生什么事了吗?”沈珍珠摇头,“没事,有事你说吧,我困了。”夏千帆见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别嫁给他!”他说道。沈珍珠觉得很无力,“如果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你可以走了。”说完,她起身往里间走去。夏千帆起身,挡在她的身前,抓住她的手臂。“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吗?”“你就放过我吧,行不行?”沈珍珠有些愤怒的说道。夏千帆双眸凛冽,“我是为了你好,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沈珍珠挣脱开他的手,没心情跟他继续纠缠,“谢谢,用不着。走好,不送。”夏千帆看着她转身往里去,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他今天去见谁了吗?”“我不感兴趣。”“一大早他就去见了周玉贞,我还没到没一个女人就不行的地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有一天会后悔。”夏千帆怒声说道。“我无权无势,有什么可让他图谋的?他如是娶了周玉贞不是对他更有利吗?”沈珍珠背对夏千帆说道。夏千帆冷笑道,“因为你与慕珺歌象,你还不太了解他,他拥有过的女人,无路如何都不会让他人染指的!更何况,据我所知,老四也曾去父皇那要过你。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他与老四之前的诸多恩怨,不过,你该知道一点。老四也曾爱慕慕珺歌。”夏千帆顿了顿,“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他们二人斗争下的牺牲品!该说的我都说了,要不要继续下去你自己定吧。”说完,夏千帆走了出去。沈珍珠的身子却僵在床边,泪水都变得冰冷不已,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再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慕珺歌的名字,她不想相信,却也已经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过了。身子缓缓滑落下去,她伏在床边,瘦弱的肩膀不住的轻颤。刚才还跟自己说,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一瞬间,她的心理防线再次崩塌了。独自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最后她缓缓起身。天已经快亮了。她坐在梳妆前,重新收拾了容颜,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房间。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她知道,如果这些事不弄个水落石出,她与夏千寒是无法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在走向中宫的路上,她的步伐已经虚票了很多。力气,仿佛一夜间被抽空了。终于到了醉云馆,她拍响了宫门。开门的小太监一见是她,立即将她让进宫中。“我要见六殿下!”“主子真是抱歉,殿下一早出宫一直没回来。”小太监机灵嘴又甜,已经迫不及待的改了称呼。沈珍珠没空理会这些继续问道,“妍枫在吗?”“妍枫姑姑也不在。”小太监说道。“也不在!”沈珍珠自言自语。“主子您先到兰香阁里等着殿下吧,奴才想殿下也快回来了。”小太监说道。沈珍珠到了兰香阁中等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大脑中一片空白。心里的惊慌和委屈,都盘踞在心头,仿佛被钢丝紧紧勒着,透不过气来。这一刻,她就盼着夏千寒能快点回来。她好像扑进他的怀里,将一切都说给他听。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眼盯盯的看着那扇门。他始终没有回来,她坐不住了,站起身子,才能喘过气。她一圈圈的在屋里踱着步,每一步都心急如焚,却又沉重无比。等待的煎熬总是那样的折磨人,她想找本书看吧,这样时间会过的快点。他的书架很大,上面的书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翻找中,突然一只被藏在后面的卷轴掉了出来。她迟疑了一下,既然是藏在后面,便说明不想被人看到,更或者他自己也不想看到。好奇心驱使,她将卷轴缓缓打开。你是一幅画,水墨丹青勾勒的一副美人图。那画中人再熟悉不过,却也是她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画轴徒然自她手中跌落,本来看到的半身画像,此刻整幅画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画中的女子,站在窗前,手执团扇,星眸看向远方。似在思索,又似在回忆。沈珍珠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窗边,当时她所站的地方就是这里。她身上只是简单的穿了件外袍,男人的外袍宽大,更衬女子都娇小。他让她踏进兰香阁,又让她穿他的衣服.......她急忙俯下身,慌忙将画卷合上,紧紧握在手里。慕珺歌,你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非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呢?她起身将画卷放回原处,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曾是他的侧妃。出入这里再正常不过了,她穿着他的衣服,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