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人鱼公主

“肯定是扎西！”听完李永他们的叙述，泽多就皱起额头。泽多口中的扎西，是附近村里的一个藏族青年，平时不做什么事情，就领着一些年轻人，在羊卓雍湖附近抓那些捕鱼者。这本来是件好事情，但扎西他们只抓那些外地来的旅游者，甚至于不管有没有钓鱼，都会采取恫吓、威胁等做法，从旅游者身上诈取财物。“难道政府就不管？”欧阳林好不容易从扎西等人的刀下面脱身，还丢了大部分行李，听说对方是欺诈惯犯，不禁非常恼火。“他们肯定会说，羊卓雍湖是圣湖，”同欧阳林一起的那个叫韩俊的年轻人撇了撇嘴说道。泽多脸色有些尴尬，羊卓雍湖确实是圣湖，不过这些年，藏民已经开始吃鱼，每年的鱼讯，都有大量的藏民在拉萨湖、雅鲁藏布江，乃至羊卓雍湖捕鱼。藏族人吃鱼的人越来越多，吃法也越来越多，不过这毕竟还是最近这些年的事情，在西藏内外，还是有很多人觉得西藏人不吃鱼。扎西等人的行为虽然过分，但是每次都以保卫圣湖以及传统文化为借口，这就使得政府很难处理，处理了，很容易被曲解，也就使得扎西等人越来越嚣张。欧阳林的女友就觉得很委屈：“咱们一共钓了三条鱼，还都放生了。”“扎西他们受寺里委托，旁人也不好说什么，”泽多摇了摇头：“寺里出于保护圣湖的目的，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这么过分。”“难道就没有人向寺里反映？”欧阳林恼火地说道。泽多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很好理解，毕竟，旅行者是外来者，扎西他们的所作所为，即使不能得到当地藏民的理解，毕竟是自己人。而且扎西他们下手的对象，又都是李永、欧阳林这种自助客，孤立无援，很多时候吃了亏，也只能忍气吞声。“我去找扎西谈谈，将你们的东西要回来，”泽多略一犹豫：“怕是很难全都拿回来。”欧阳林他们也很无奈，原本乘兴而来，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知道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拿回一部分东西，已经很庆幸。“真是亏啊！”等到泽西离开以后，欧阳林忍不住就嚎了一嗓子。李永和宁小雪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之前听到事情的经过，欧阳林他们也是在羊卓雍湖找了个滩头钓鱼，没想到突然过来一条船，说他们亵渎圣湖，并且狮子大开口，要大笔的罚款。欧阳林他们当然不同意，于是就和扎西等人发生冲突。结果那些人挥着藏刀跳下船，就开始一路追杀。幸亏是碰上李永他们，要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李永和宁小雪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欧阳林他们遇到的那只船，很可能就是他们当初遇到的那只，可能是认出泽多的小船，才仅仅是没收他们的钓竿。要不然，他们的遭遇可能就跟欧阳林他们差不多。想想当时在湖中心，要真发生冲突，想跑都没法跑，真是危险。“算了，都别想了，先吃点东西压压惊，”；李永只好这样安慰他们。泽多要了一些欧阳林他们的东西回来，数量不多，都是些不值钱的。说到这个，泽多也很生气：“扎西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竟然明目张胆抢劫，我跟他说居然能也没用。”孙海宁白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到晚上才回来，听过这件事以后，也感慨不已：“西藏是我见过鱼虾最多的地方，保护倒是好事，但事情变味就不好了。”“难道就没有办法？”韩俊愤愤说道。孙海宁在西藏呆了一段日子，知道其中的难处，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涉及到民族的文化和传统，就会变得更加复杂。李永无奈地笑了笑：“要是大家都吃鱼，扎西他们就没有借口啦！”“西藏还是有很多人不吃鱼，”孙海宁摇了摇头：“特别是有些老人，经常从市场上买了鱼，然后到圣湖放生。”李永点了点头，应该是藏民中并没有绝对不能吃鱼的忌讳，但是在传统的认识中，鱼的地位可能比较特殊，使得有些藏民不愿意吃鱼。这是一种类似于宗教的虔诚，李永也表示尊重。不过，像扎西他们这样的举动，无疑也是对信仰的一种亵渎。李永就琢磨着有什么办法，教训教训泽多他们，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嚣张下去。“有些观念都是会发生改变的，”泽多就道：“现在藏民吃鱼的也越来越多了。”泽多夫妇很热情地招待欧阳林他们，好像要为扎西等人的所作所为进行补偿，晚饭准备得很丰盛，量也很多。大盘的手抓牛肉、手抓羊肉，还有凉拌牦牛舌、烤肠、灌肠、风干肉，除了这些藏式风味的菜肴，还有红烧鱼段、清蒸鱼头、以及昨晚那种鱼粥糌粑，主食还有蕨麻米饭、灌汤包子，饮料有甜茶、奶茶、青稞酒等等。看到这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欧阳林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到泽多夫妇的热情，本来因为扎多等人的行为，而产生的对于藏民的忿恨，也一扫而空。看来，藏民中也有热情好客的。泽多热情地招呼：“大家放开来吃，先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明个儿我带你们去江边捉鱼，肯定不会有问题。”欧阳林他们这时候也不想捉鱼的事情，在泽多夫妇的感召下，倒是放开肚皮，化悲愤为食量，大吃特吃。泽多“好吃”，饭菜弄得很讲究，欧阳林他们也消耗不少，肚子饿了，吃什么都感觉很香。晚上，泽多就将欧阳林他们安排在家里，李永就找欧阳林他们商议，下面打算怎么办。欧阳林他们都挺郁闷的，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虽然钱包、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都贴身带着，不过野营包里有他们自主旅游的大部分装备，这个时候继续旅游，就少了很多装备，也就少了很多乐趣。韩俊就打算返回，反正也没有意思了。欧阳林就觉得难得来一次，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来，就这样回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去，也实在不甘心。何况，除了扎多这件事，西藏的山水风景，也确实让他们感到满意，甚至要比之前想象中的还要壮丽魁伟。“要是因为那么几个渣滓，不但丢了东西，还享受不到旅游的乐趣，岂不是损失更大？”欧阳林就想继续下去。李永点了点头，他比较赞同欧阳林的想法，他还想找机会给扎多一个教训，要是能够让他幡然悔悟，那就更好了。不过，貌似比较困难。经过商量，韩俊他们也达成一致，就打算继续“玩”下去，而且还要更彻底地自主，除了购买一些必要的工具，需要的其他物品，都通过“自制”解决。李永和宁小雪也决定加入，至少要将西藏几个主要的景点都要跑到。二天一早，大伙儿陆续起床，泽多套了一辆马车，拉着几个人来到一条河边，据说前面就是雅鲁藏布江。那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在光滑的鹅卵石飞珠溅玉般流淌着，溪流中一群群鱼儿游来游去，水底密密麻麻的、全是一尺长左右的高原无鳞鲤，也就是裸鲤、湟鱼。溪流中间的水深夜刚刚没过膝盖，虽然这个时候水里还是有点凉，不过大家还是兴奋地脱掉鞋袜，卷起裤脚，小心地淌到水中。让大家吃惊的是，那些裸鲤，居然并不怕人，甚至还有一些裸鲤凑到李永和宁小雪的脚边，亲昵地用小嘴吮吸两下。宁小雪伸手在水里划了两下，裸鲤们不仅不跑，反而越来越多。就连李永这边的裸鲤，也都跑了过来。欧阳林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跑到溪水里，那些鱼纷纷作鸟兽散，追也追不及。看到宁小雪身边的奇景，不禁全都目瞪口呆：这样也行？李永倒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看来，这里的鱼也能空间里的鱼一样，能够感受到宁小雪身上的魅力。虽然宁小雪身边聚集了大量的鱼群，要想捉鱼的话，简直就是容易之极，不过大家都没有去占这个便宜。毕竟，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太罕见、太和谐！欧阳林他们又跑上岸，找出相机，对着宁小雪一阵猛拍。“乖乖，这个图发到网上去，一定会给点爆吧！”韩俊兴奋地说道。欧阳林手上拿着一台大块头的数码单反，用心地选了几个角度，连拍好几张：“拉倒吧，估计会给人看成是P的！”欧阳林嘴上这么说，手却不停，又拍了几张。“我觉得，这组照片可以起个名字，就叫‘人与自然’！”欧阳林陶醉地翻看着相机中的照片。这样的场景，李永已经看过很多次，他也不去宁小雪那边，虽然那边的鱼最多，但那样和谐的场景，却让人不舍得破坏。李永特地往旁边跑了跑，跑出宁小雪的影响半径，这一回，他的魅力也体现出来，那些鱼见了他也不跑，这简直不是捕鱼，简直就是拈鱼，手到擒来，伸手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