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歌其实并没有想好去哪里,只是不想留在房中对着战倾城。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条被安置在自己体内的蛊虫,一想,总觉得毛骨悚然。她真的有点恨战倾城。长得这么好看,心肠却是那般恶毒,手段也是狠辣,连对着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都能下得了手,她真怀疑,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他是不敢做的。只是还想不透,这么厉害的人物,何必非要让她帮忙做事?一个无权无势的痴儿能为他做什么?凤轻歌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一路漫无目的地晃悠着,不知不觉便晃出了无尘阁的院门,看着列队严明的一排人马,轻歌有点后悔,早知道就继续留在无尘阁里,总好过面对这些人。不过,悔意只是一闪即逝,转眼她便又脸带如花的笑意,举步朝凤老夫人走去:“奶奶,你在这里做什么?”见她总算原来出门,凤老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下却多了几分怨念。她沉着脸,硬是对着这个不听话的孙女儿挤出一点点不怎么好看的笑意:“歌儿总算出来了,那么……北王爷呢?”大伙朝里头张望,竟真的看到北王那道俊逸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身影。轻歌也没想到他会跟着出来,这人分明对那什么宴会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出来做什么?不会是听到她说出来偷人,他也结个伴,打算在凤府里偷几个美人儿吧。别的不说,这凤府的美人还真是不少,几个夫人全是美美的,哪怕徐娘半老却依然风韵犹存,几个就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就连老夫人身边的崔巧巧也是大美人一只。这地方大概是人杰地灵,美女到处都是。“奶奶,北王爷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她无聊地道。听说前院里如今灯火通明,大家为了让北王过得愉快,准备了很多节目,既然有节目,定然少不了有好吃的。她对美男美女没什么兴趣,美食倒是兴趣有那么一丢丢。北王爷出来了,老夫人才懒得理会这个痴儿孙女,随意摆了摆手把她打发掉后,便笑吟吟地举步向战倾城迎了过去。轻歌乐得轻松,迈开轻盈的步伐迅速朝前院奔去。老夫人和老爷以及夫人们都在这里,前院里顶多只有那几只美人,以她们谨慎的性子,只怕宴会上也不敢多吃,既然这样,就由她赶紧去吃掉好了。时不待人,再不去就晚了。于是,轻歌来到前院后,随便找了个位置便一屁屁坐了下去,迅速开啃了起来。才吃了两口,一把娇滴滴却十分惹人嫌的声音不期然飘来:“咱们凤府这位四是饿死鬼投胎么?怎么吃得这么狼狈?是不是你们无尘阁的伙食不好,四妹你每日都吃不饱?”凤如画一身鹅黄描金流苏裙,由身边一名小婢女伺候着,迈着莲步向她走来:“既然伙食太差,就不要勉强去招待人家北王爷了,人堂堂一国王爷,还是被战朝所有臣民倾慕崇拜的战神,当心得罪了人家,回头要你好受。”轻歌微微蹙了蹙眉,咽下口中的糕点,才抬头看着她一眼,笑道:“三姐,你今天怎么穿着像只一样?还是只熟透了的?”在凤如画顿时愤怒起来的目光下,她笑嘻嘻道:“人家北王爷说喜欢我的无尘阁,以后来凤府都要住我那里呢,我就说嘛,我那里太小,不够住,让他去三姐那里住一晚,三姐,你猜他说什么?”凤如画被她那句“”本是弄得一下气闷了起来,如今听她说北王有意要去她那里,一张小脸瞬间扬开:“王爷真要去我那里吗?他什么时候过来,是不是宴会后?”本想立即吩咐身边的婢女回去准备准备好招待北王的,却不期然听到轻歌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王爷说三姐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他不喜欢。”“你……”“我有跟他解释的,三姐,你先别气。”轻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她,一脸无辜:“我说了,肯定是三姐一不小心用了下人的香料,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难闻,还好王爷相信了。”“我……我身上的味道真不好闻吗?”凤如画自己往身上嗅了几下,一点都不觉得问题。凤轻歌心底对她直翻白眼。凤家几个里头,大概也就这凤如画一人是属于无脑型的,怪不得那日把她七娘连累成那样,直到现在,她看到四夫人杨倩茹走路的时候步伐还是有那么一点迟缓,大概被打的伤还没全好。对着如此弱的对手,她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抓了一块看起来精致的糕点,张嘴又啃了起来。凤如画在好一会之后,总算意识到自己是被凤轻歌捉弄了,她小脸脸色一沉,怒喝道:“凤轻歌,你敢取笑我,你不想活了!”轻歌懒得理她,有美食不品尝,和她在这里玩口水战,她才没那么无聊。见她不离自己,凤如画气得一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打人。轻歌总算知道过去的凤家四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这三姐,居然动不动就想打她,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就在凤如画扬起手那一刻,身后不远处,凤兰幽焦急的声音忽然响起:“如画,住手!”凤如云走在凤兰幽身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凤如画气在头上,哪里听得进别人的阻拦?手都扬起来了,岂有收回去的理?一巴掌,照着轻歌美得出神入化的小脸挥了下去。在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赶来的时候,凤轻歌顿时卸去掌中的力道,一边抬手想要阻挡,一边惊呼道:“三姐,不要打我!”“我打死你!”凤如画声到掌到,话才刚说完,手掌已经来到轻歌面前。可就在那一掌即将落在轻歌那张如花美颜之际,一只大掌凭空出现,紧紧扣住如画的手腕。赫连谨脸色森寒,五指一紧,如画顿时痛得鬼哭狼嚎了起来:“放……放开!疼……”赫连谨本不想放,可当目光透过她看到前方道上那几个身影,大掌便顿时将如画松开,回身,把“受到惊吓”的轻歌抱在怀里,柔声道:“不怕,谨哥哥在,不会让她欺负你。”轻歌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他态度上忽然的转变,可在看到步出大理石长道、整个身影出现在灯火之下的战倾城,尤其是对上他一双明显含了怒火的星眸时,整个人便顿时不好了。那似乎……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