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轻歌点了点头,从他腿上坐直身躯想要爬下去,腰间那条长臂收紧又把她拉了回来。“大晚上的还想去哪里?”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抬头对上战倾城深幽的目,光轻易又看出了丝丝危险的意味,轻歌忙抿唇道:“不去哪里,在这里陪你。”“明日呢?”“明日好好与慕容管家商议婚礼的事。”“还要天一去查探吗?”她咬了咬指头,很想点头,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无奈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以后有不知道的我问你便好,不用天一啥跑了。”见他薄唇微动似还想说话,她猛地坐直身躯牵上颈脖,娇声道:“我没有问题了,咱们也不要讨论这事了,歇息吧。”再被他这样问下去,只怕自己心里那一点小计策都被问得脱口而出。虽然不让天一去查那女子,但有一些事情她还必须让天一去做,既然他那么多事情要忙,那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去忙,不劳烦他,这样不是更好吗?“早点歇息吧。”战倾城不再多说了,眼眸的颜色在瞥见她敞开的领口时已经幽暗了下去,转身把她放到被褥上,他随手一扬,两旁的纱幔缓缓滑落。很快轻歌便知道,原来“歇息”竟是这个意思…………第二天一早战倾城便不见了踪影,轻歌把自己收拾了一遍,也用过早膳之后,出门便看到慕容霄等候在院里。大概是战倾城已经与他交代过,让他与自己商议婚礼的事。事实上这些日子慕容霄已经把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从宴请人员的名单,到王府的布置,以及晚上的菜肴,一应俱全都准备妥当,只等轻歌过目。把那张足有一米多长的红纸匆匆扫过一遍后,她把东西还给慕容霄,笑道:“有慕容伯伯张罗,事情绝对不会有问题,我相信你。”她站了起来冲他一笑,便举步往厅外走去,既然事情都准备妥当,便没她什么事了,她在这里也是多余的。慕容霄却站了起来紧追了两步,急道:“姑娘,你也总得要给点意见。”“我没有意见,真的。”她住了步回眸看着她,笑嘻嘻道:“你把这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妥当,我怎么可能还有意见?就算让倾城看,他也会觉得一切都很美好,绝不会有意见的。”看她这般不在意的模样,慕容霄扶了扶额,一丝怨念道:“那姑娘是不是也得要去试一试喜服?要是到时候喜服不合身,那是会出洋相的。”不想轻歌忙摆手道:“慕容伯伯安排的喜服一定合适,不用试了。”丢下这话,竟匆匆奔了出去,不再理会他了。居然连喜服都不愿意试,这姑娘也太懒了些,哪有人当新娘子如她当得那么随意的?至于轻歌,离开大殿之后便匆匆奔往了后山,婚礼的事情算是完成任务了,反正慕容霄会把一切都准备好,过两日等到婚礼举行时她出席一下露个脸,便完成了人生最大的事儿。人人都怕结婚,怕婚礼的繁琐,可她却是一身轻松一点也不在意,想想嫁给北王爷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战倾城给了她足够的自由。进了后山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无名,可无名却不在房内,他伤还没好的,这个时候一大早能去哪里?到隔壁的院子找,濮阳栩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只是转身回了寝房拿了一些东西转交给她:“这是无名交给我保管的,说是将来交给你,既然你来了,不如先给你。”轻歌把布袋子拉开,里头竟是几张银票,十万两!不过是一个夜晚,他居然给她凑了十万两。“是他以前的积蓄吗?”濮阳栩摊了摊手,摇头道:“不知,不过,无名来到这个后山之后似乎很久没接过生意,最近都在钻研剑法,而且他从前做杀手得到的报酬大多数都送给了贫民,我想他这个人是没什么积蓄的。”“那这十万两……”轻歌拿着那银票,心里无由来的一阵堵,也不知道在不安些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安。“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似乎交给了我之后便出去了。”轻歌咬着唇,视线又落在那银票上,半响才把银票放回布袋里,把布袋拉好递回给濮阳栩:“既然给你保管的,你就当我不知道,等他让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再交给我吧。”身为她的手下,不仅没有在她身上要到任何好处,反倒要给她钱……忽然便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小手紧握,脸色沉了下去:“不好,他要出门去杀人。”怪不得要她给他五日的时间,他是想要在这五日里多接点任务,给她多存点钱。因为她说过缺钱,想要钱去做生意,是不是?无名对她居然这样好,她居然还一直认定他是个冷血的人。其实,自从昨日在正殿里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为了自己无名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娘究竟给了他们什么恩惠,居然让他为自己做到这般?如今又为了给她存钱而去杀人……“他的伤还没好。”她看着濮阳栩,急道:“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快带我去找他。”“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办法能够找到他。”“你去找天一吧。”濮阳栩朝旁边的院子望了一眼,无奈道:“天一找人的功夫是最好的,你可以找他帮你,我还有事要忙。”“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吗?你不知道他的伤还没好吗?”轻歌忍不住跺了跺脚,真的想一脚踹到他腿肚子上去。濮阳栩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他是个杀手,受伤是常有的事,只要性命还在,怕什么?”“万一性命不在了呢?”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说得太不吉利,她一跺脚不再理会他,转身朝天一的院子奔去了。这个时候天一自然还在绳子上睡觉,轻歌进门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也完全无法惊醒他。这回她连喊他一声都省了,直接来到他身旁,动手便去解他的裤腰带。就在裤子将要被拉下的一刻,天一的大掌落在她小手上用力把她推开,身形一晃,直接从绳子上翻了下来,轻飘飘站落在她的跟前。他垂眸看着她,怒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战倾城满足不了你?怎么动不动就脱人家裤子?”“不用这种方式你能起来吗?”指了指桌上自己刚端进门的温水和软巾,她急道:“快点洗刷完随我出门,带我去找无名。”“我找他做什么?”一个大男人还要他来找,又不是快要死了,扰人清梦等于杀人父母,这女人不知道吗?“你觉得我会不会再让你躺回去?”见他眉眼惺忪似乎还想要躺回到绳子上,她一跺脚,这次准确无误一脚踹到他腿肚子上:“我要出门,我要找无名,快点。”天一真拿她没办法,她是主子,总不能一巴掌把她拍飞出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匆匆收拾好自己随她一道出门。天一追寻人的功夫确实天下一绝,只怕再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只是找了一个多时辰,便在城外的山林中找到了无名的身影。他倚在树杆上,长剑斜靠在一旁,长腿曲在树枝上,闭目歇息。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倏地睁开深邃的星眸,当看清来人是谁时,眸光顿时暗了下去。“你来做什么?”看着落在他身旁的轻歌,他脸色一沉,话语里透着不悦。“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轻歌的语气也不好,他脸色还有几分苍白,身上的伤分明没好利索,居然还要出门接生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没必要向你报告行踪。”他执起长剑就要跳下去,轻歌却迅速伸手拉上他的衣角,无名依然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一想到她是轻歌,推出去的力道便猛地收了回来。轻歌死死揪住他的衣角,不悦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存钱,也不希望你为我冒险,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听我说,现在随我回去好好养着。”他薄唇微动,但却没有说话。轻歌又道:“无名,你用这样的方式给我存钱,我拿了钱心也不会安,更何况若真的需要钱,我可以向倾城要,他那么有钱,区区几十万两不可能拿不出来,你不要再杀人了。”酬金十万两,杀的人肯定是大人物,依他现在带伤的身躯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远远看到一路人马从下头而来,哪怕看不到下方的人,看着这么严谨的防守阵型,也知道坐在马车里的绝对是个大人物。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她小手落在他的掌上用力拉住,沉声道:“听我说,无名,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如果不想去参加蹴鞠大赛,我不不让你出战便是,我再找一个,你回去好生歇着。”无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食指微微抖了抖,每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食指便总会轻抖,这是他的习惯,轻歌虽然不了解却也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杀气顿起,在他全身洋溢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