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哪有上什么车,那就是一辆出租车,她不是喜欢摄影吗?今天桀少开摄展,所以她去看摄展了,会很快就回来的。”王嫂没想到,她的好心解释,却给景惜带来了麻烦。只见权湛野听了她的话后,整个脸色骤然变冷。她之所以早上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是去看小桀的摄展?他之前没跟她说过,不让她跟他有来往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心里实在闷得慌,权湛野干脆拾起外套起身就走,出门上车,驱车直达圣皇博物馆。权湛野到博物馆的时候,摄展跟拍卖会刚好结束,一波又一波的人陆续离场。他坐在轿车里,目光静静的盯着博物馆的大门,渴望她快点出来,可又害怕自己见她出来后,他又会忍不住对她发火。他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男人,有时候心里明明在乎,舍不得伤她分毫,可当她跨越自己的底线后,他又会暴怒得像只雄狮。此刻坐在车里的他,脸上看上去面无表情,浑身透着冷气,可心里,就是渴望赶紧见到她。摄展结束后,景惜跟祁厉稍作逗留,所以,他们俩是最后走出博物馆的人。因为习惯了挨着景惜,跟她并肩而行,所以祁厉的手,还自然的抚在景惜的肩膀上,俩人有说有笑的从博物馆里出来。“今天感觉怎么样?”祁厉笑问。景惜也笑着回应他,“受益匪浅,只是我很好奇,你不是说那些摄像,都要拿出去拍卖的吗?为什么我没看见那幅‘天伦之乐’啊?”是啊,她一直在等那幅‘天伦之乐’看看那么精美的作品到底能值多少钱,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看见工作人员拿出来拍卖。不过没有拍好也好,至少有些东西,要是利用来成为商业交易了,那就不值钱了。“我也不清楚啊。”祁厉看着她,目光里尽是道不尽的柔情,假装不知情的说:“或许是作者不想拍卖吧,亦或者……有人暗中订下了呢?”景惜撇撇嘴,“不管它在哪儿,我相信能拥有它的人,想必一定会是性情中人吧!”祁厉笑而不语,走上前,拉开车门示意景惜坐上去。可景惜却站在旁边不愿意上车,“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祁厉皱眉,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宜打到车的。”“可我还是想自己坐车回去。”她很坚持。祁厉了解她的执拗,饶是她不愿意,十头牛都拉不转的,于是祁厉摔上车门,走过来又拥着她说:“那我陪你一起打。”景惜有些不好意思了,埋着头不敢看他,“阿厉,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她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对不起,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又怎么能放过。前面一直没有出租车,既然他愿意陪自己一起等,那她就把要对他说的话,通通都说了吧!“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祁厉也没看她,目送前方的车流,神色有些凝重,“你是知道的,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可是……”她话还没说出来,祁厉突然按住她的双肩,低头凝视她,含情脉脉,“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就算不是夫妻,我们也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我们还有一层微妙的关系,那就是兄妹,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再担心你被人欺负,所以我想要一直保护你。”“惜惜,你的选择没有错,你以后也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让我觉得我跟你很疏离,很见外,我们之间很熟悉,我们不需要那个‘对不起’你明白吗?”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嗯,以后我再也不说了。”“还有,我以后或许会跟权湛野有工作上的往来,如果下次再见到我,不要装着视而不见了好吗?如果可以,你跟他坦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吧!我相信,如果他真爱你,那么就一定会相信你跟我之间是清白的,嗯?”景惜又点了点头,“嗯,我会找机会跟他坦白的。”出租车来了,景惜走过去拉开车门,挥手对祁厉说:“你也早点回去吧,要是有时间,我会去看伯父伯母的。”祁厉笑着跟她挥手,直到看见她乘车离开了,他才收回目光,坐进自己的车子里,豪华轿车绝尘而去。然而,没人发现某辆轿车里,驾驶位坐着的男人,浑身早已冰寒三尺,目光如刀,剑眉倒立,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他没想到,景惜会跟祁厉在一起。是巧合在这里碰见,还是他们俩原本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瞒着他私会在此?越想他浑身血液就越沸腾,双拳紧握,暴戾得有种想捏碎那张对着别个男人笑脸的冲动。她怎么会跟祁厉在一起?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之前会假装不认识?她竟然当他是个白痴?他权湛野,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这般如此戏弄过,景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就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即便是夫妻,可为什么此刻的他,却突然觉得那个女人好陌生,好像在她身上,还有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愤怒,想要赶紧回去找她问个清楚,要是她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动手掐死她也说不一定。他发动引擎,就在车子调转头的时候,车窗边突然站着一个人。权湛野冷眼扫过来,放下车窗,语言犀利而讥讽,“找我有事?”圣桀示意他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一坐吗?”权湛野现在哪还有心思跟他逗留,毫不冷情的直接丢下一句话,“想要聊天找别人去,我很忙。”说完,正要驱车离开,圣桀不紧不慢的声音又响起,“我是想跟你谈谈景惜和祁少的事。”倏然,权湛野要离开的想法瞬间制止,他扭头看着他,目光还是那么的犀利。圣桀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淡淡的说:“景惜跟祁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是彼此相爱的恋人,可是,因为当时的景惜是寄人篱下的私生子,所以祁厉的父母并不喜欢她,并棒打鸳鸯不让俩人在一起,六年前,祁厉发生了一场车祸,失去了一条腿,也在那个时候,祁厉被送去美国,而祁厉的父母为了不让景惜再缠着他们的儿子,所以就谎说祁厉死了。”“在这六年里,景惜一直以为祁厉死了,所以六年后遇到你,她才走出那段阴影,我知道,你刚才看到她跟祁厉在一起的场景,心里一定很愤怒,我之所以过来跟你讲他们俩的关系,就是希望你能冷静一点儿,不要让自己的冲动犯下难以弥补的过错。”圣桀的声音很轻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凡的事,他的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就连眼眸都淡然无波,平静如水。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感染的缘故,权湛野竟然出奇的没有对他吼,也没有讥笑他的多管闲事。他依然面不改色,冷着声音说:“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下去。”圣桀唇角抽搐了下,这就打开车门,可在下车前,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有三天就是她的忌日了,我希望你能把贝儿带过去让她看看。”他意有所指的她,权湛野当然知道是谁。等圣桀下车后,他发动引擎,车子迅速就冲了出去。回家的一路上,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圣桀说的话,心口有些莫名的发痛,抽搐,难受。原来,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还是恋人?若不是当年祁厉的父母棒打鸳鸯,是不是今天的景惜,就不会成为他权湛野的妻子了?想到那日跟她的第一次相遇,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水灵的乐观,水灵的欢乐,他也知道,她跟她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在她身上,他却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味道。习惯她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的顶他一句,习惯吃她做的饭菜,很适合他的胃口,习惯每天晚上睡着了,她都会爬起来偷偷的亲他一口,习惯把她当靠枕来抱。还习惯跟她做ai的感觉,那种紧致的稚嫩,让他爱不释手。如今,这些习惯都成为了依赖,权湛野怎么敢想,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去依赖一个女人。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搂搂抱抱,他会气得发疯,心脏抽搐得难受,愤怒得想将她整个人都撕碎。可是,听完圣桀的话,胸口里的所有怒火渐渐的都熄灭了,唯有的一种感觉,竟然是害怕祁厉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竟然会有这种荒唐的感觉。他是谁?他想要什么得不到?现在竟然担心有人会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权湛野再也不淡定了,猛踩油门,车子如离玄的箭,飞快得让人咋舌。他这么冲动的想要回家,并不是要跟她发火,质问她为什么欺瞒知道,他只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回家,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有一个家,有一个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