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湛野走了,带着满腔怨怒的走了。看着他关门离开数时,慕司绝问站在他身后的景惜,“你心里是什么感受?”景惜绕过他走到床边坐下,嘟了嘟唇,沉默许时,这才淡淡的开口,“其实,我挺意外他的反应的。”是的,意外他还会担心自己,还会为了她露出那么心疼人的表情,为了她,他还几欲跟慕司绝发火。可就算这些,都丝毫不能挽回她早已冰凉彻骨的心了。“所以……”慕司绝看着她黯淡的神色,心里蓦然流过一抹酸楚,口气也忒酸溜溜的问道:“你是心疼他了吗?”景惜没有看他比自己还暗淡的脸色,垂着眸,只一味的说出心里的感受,“是挺心疼的。”可这种心疼,完全跟她和他的感情无关,她只是站在一个旁人的角度来看事,觉得那样高高在上的权湛野为一个女人如此焦急心疼,她在旁边看着是很心疼。不过,要换成她是他前妻的角度来看,就如同慕司绝说的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也没有受虐的倾向,所以既然跟他已经划清了界限,不管他以后再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回头了。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原则。没离婚前,她可以为了婚姻委曲求全,可既然婚都离了,那就证明他们俩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了。慕司绝完全不清楚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就因为她的那句‘是挺心疼的’,顿时像吃了只苍蝇般那么难受,他盯着景惜,目光变冷了,脸色也僵白了,最后紧抿着薄唇,哼笑出声,“哼!不过也是,就算他再怎么对你,可你心里始终还是爱着他,在乎他,只要他低声下气的哀求两句,你又会不计前嫌的原谅他了!”他阔步上前,背对她,神色暗得如陈年棺材,冰凉透入心扉,他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多情,什么叫自作自受。明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他权湛野的,可他呢?还不要命的往这趟浑水里跳。他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我是可以不计前嫌的原谅他!”接过慕司绝的话,景惜说:“但这跟感情没有关系。”慕司绝神色一凝,转身看着她。景惜淡然如菊,浅笑如风,“我指的是,我可以不计前嫌的原谅他,但是以后,我们只能是朋友,或者形同陌路的生人,我对感情很吝啬,伤过一次后,知道了痛楚的滋味,没有那么傻,不会再去尝试第二次痛苦的滋味。”“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我还是挺相信这句话的!”再说,她也不是没给过权湛野机会,机会给他了,而且还不止一次,他既然不知道什么叫珍惜,那就可能不希望自己永远幸福吧!她这个需要幸福的人,又怎么会选择跟一个不需要幸福的人在一起呢?狗改不了吃屎?听到这么粗鲁的一句话,慕司绝忍不住笑了,笑指景惜,“估计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他比喻成狗的人。”突然,他的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看着景惜一脸释然欢乐的样子,他的心情也突然变得出奇的好。“在我眼里,人跟畜生都没区别。”她起身来松松筋骨,又扬眼看了一眼慕司绝,“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而已,所以,我们人类也不要歧视所谓的畜生。”慕司绝深吸了口气,整个身体轻松了不少,点头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人跟动物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不过能把畜生跟人类看成同一类别的动物,这个人的心里,应该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一个。”景惜挑眉,睁大眼睛乐滋滋的看着他,“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我吗?”他点头,“你觉得你不善良吗?”她摇头,罢手,“别忘了,我可是害了我姐流产后,才被权湛野休书一张的。”“还有,当初在你眼里,我不也虐待过贝儿吗?难道你心里对我就没有别的想法?”想法是有,但并非那所谓的记恨,而是……想到贝儿,他多么的希望能告诉她实情啊,可现在要说了的话,是不是太仓促了?何况这样对权湛野也不利。再等等吧!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把真相告诉她的。“我们不说这个了,现在在阿湛看来,你就是一个病人,他估计会对你放松警界了,被关了几天,闷死了吧?要不要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景惜两眼放光,激动的点头,“好啊!糟糕……”她突然又蔫了,露出一脸失落的表情。他皱眉问她,“怎么了?”这个女人的情绪还真能善变,分分钟笑,分分钟哭,分分钟愁,分分钟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极的。“我都好几天没去摄影楼里上班了,假也没请,估计被开除了吧!你都不知道,我刚被转正,月薪一万,还加提成,这么好的待遇我上哪儿去找啊,只可惜……”她好失落,低下头,突然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唇角莫名的勾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说:“你就借口说你出了点事,没来得及请假,人都是通情理的,他们不会不给你机会。”景惜怏怏的仰头,“不行,我们店长很变态,人称母夜叉,你觉得她会原谅我这几天的缺勤吗?”他递给她电话,笑得眼底都是迷人的妖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景惜抬头看他,看着他一双极为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突然有勇气了,但拒绝接下他的手机,欢乐的说道:“要不……你陪我亲自到店里去?再加上你不是要拍写真吗?我掏钱给你付,你就点名要我拍,这样或许店长会大发慈悲的饶了我一回。”“……”他咽了咽口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帮他免费拍吗?他是免费了,可她掏钱给店里……这女人,知道什么叫舍小取大,还有点儿经济头脑嘛!“好!能帮你保住工作就行,那你赶紧换上外景服,我在外面等你。”“嗯!”她送到他门口,把门推关上,突然想到什么,又拉开门叫他,“你要是跟我去了,你不上班啊?”他回眸,对她莞尔一笑,“我今天原本就休息的。”好吧!她把门关上了,心里莫名的嘀咕一声,这人的假期可真多,经常在休,早知道她当初也报考医学院得了。几分钟后,俩人离开医院,上了慕司绝的越野奔驰,没二十分钟时间,奔驰车就停靠在了星光摄影楼的大门前。慕司绝先下车去打头阵,他挺身玉立的走进店里,店员一见到他,就想到了前几天他来过,赶紧上前招呼,“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慕司绝长手一指,随意指了一套写真套餐,声音温润如水,“我要拍那个。”店员一看他指的是最贵的写真套餐,激动得不行,赶紧指引他上前去坐,端茶递水,好不热情。“不过……”他品了一口茶,悠悠的开口,“我要一个叫景惜的摄影师帮我拍,据说她拍得很好?”此时的景惜正在车里给办公室的母夜叉打电话。景惜?听到这名字,店员蔫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先生,景惜她辞职……”“没问题!”店员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音。慕司绝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xing感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笑盈盈的对慕司绝说:“先生请您放心,让景惜拍没问题。”刚才景惜才打来电话,说她有事耽搁了几天,没来得及请假,本来店长是气得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了的,而且直接下了解聘命令,她被开除了。没想到刚出来,就有客人点名要景惜拍,店长看这男人衣着得体,帅气逼人,想都不想的就接下了这个单子。回头,她得马上打电话让景惜来上班,这么大块肥肉,她可不能流失了。“可她刚才不是说,景惜已经辞职了吗?”慕司绝假装询问。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用亲自现身就能让景惜工作稳定的,可他就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并肩作战,这样心里舒服。店长一听,狠瞪了下那店员,然后又笑盈盈的对慕司绝说:“她知道什么呀,景惜是出差了,马上就回来,您订时间,我们一定按时让景惜给您拍摄。”慕司绝点头,“那既然如此,就明天吧!”他递给店长一张名片,起身说道:“明天一早,让景惜带着工具到云晨大厦等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好好好,没问题的!”母夜叉热情的送他出门,手中捏着慕司绝给她的名片,整个人激动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