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众人细耳听到了杨涛的话语,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呼小叫起来!要知道,百毒神仙在江湖上是以毒而闻名的,下毒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杀人于无形,群雄赶忙俯身运功验体,看自己有没有被下毒。他们哪晓得云飞只是习得百毒神掌而已,对下毒手法一概不知。百毒神仙与天人教交情不浅,天人教的堂主们都热烈欢呼起来,他们还真想不到这少年竟是百毒神仙的后人,这下可让杨涛有好戏看了。罗彩灵依然紧闭双眸,好象对现在的大战毫无知觉。青衫客心里搅着糊糊:“百毒神仙已被我杀死,据我所知,只有云飞习过百毒神掌。不过,看这小子这么寒伧,不象是云飞啊!难道说,百毒神仙被我们抓来之前就有收徒了?”江湖余孽使得青衫客悔恨当初没找出残党,致使如今遗害江湖;而俞松林、隗洛英等则对台上少年为云飞更添一分信意;金荣最恨人使百毒神掌,对云飞无名火升起三丈。李祥见众人皆闭眼运功,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暗自大笑。云飞不管台下众人如何,只管加紧攻击,百毒神掌如山岳倾倒般的漫天掌影,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向杨涛压来。杨涛不敢硬接,以免中毒。由此一来,可就与刚才形势颠倒起来,变成了杨涛躲避,云飞猛攻了。云飞一招“阴毒上身”,左掌锁喉,右掌击胸。杨涛已快避快,身形向后一仰,双腿仍以马步屹立。云飞见状,双腿横扫,杨涛挺身一后空翻躲过这一险招。他为之惊汗淋沥,要是刚才云飞双掌当胸按下,自己料难躲避,暗自庆幸云飞年轻,临敌经验不足而救了自己。台下杨峰急得直跺脚,要是爹输在这个黄毛小子手上,今后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杨涛的兴庆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来云飞刚才故意放其一马,好让他知难而退。谁知杨涛大涨信心,真是事出其反。杨涛心中一鼓劲,运足十成功力,单掌如泰山压倒一般拍向云飞。云飞见其动了真念,自己也不再姑息,单掌运了五成功力相迎。空气被激成两股旋涡,飙风绞转撕裂,怒抵霄汉。几乎连红火中天的秋阳光辉,也被这片强劲的掌影所掩蔽。其爆响上震三十三重天,下裂七十二重地,亿粒黄沙碎片从台上水纹般地朝群雄扑面袭来,只教众人都堵耳掩面控身,不少骨弱者竟被狂风推起,无助时竟将旁人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顷俄间,台上两人毳发竖起,坌蒙蒙中,听得杨涛气喘如牛,云飞稍有微喘。只见云飞伸出左手两指点向杨涛,由于杨涛此时功力全放在右掌,无暇顾忌云飞别的动作,见云飞于自己对掌之时,竟然还能一心两用,但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飞的动作,无法抵抗。云飞左手正欲点中杨涛之时,突然收手,右掌内力也为之一收,杨涛感到前方劲力消散,也将内力收去。杨涛这时方才明白过味来,云飞已照顾自己许多了,好让自己保全名誉,为此心下深受忱感,走过去轻拍云飞肩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小兄弟,我输得心服口服!”云飞还礼道:“哪里,哪里!前辈武功盖世,小生只是侥幸而已!”杨涛一脸无奈,向慧心师太一揖道:“实在抱歉,有负师太所托!”群雄都看得志馁气消,面面相觑,此事也是殆天数,非人力可挽。慧心师太摇摇头,默默地走向天人教堂主那边,将他们一一松绑,武器一一送还,仰天长叹一声,虽然听起来有些萧然,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杨涛面含慈笑,与云飞一握手,道:“孩子,能否将你的来历相告?”云飞面色窘迫,不敢作声。杨涛大笑道:“不愿相告,也不勉强,抗元大业正需你这般的英雄,咱们后会有期吧!”言罢跃下台去,带着杨峰就此离去。他谓杨峰道:“并非八大门派太弱,而是这位少侠实在太强了!”杨峰回望云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李祥急冲冲上台抱着云飞,道:“你可真行啊,教我两招嘛!”云飞高兴得点点头。众人经过自检,确认没有中毒而面露喜色。天人教教徒已去了累卵之危,成了泰山之安。四位堂主十步并作一步跑到云飞身前,异腿同举地一字拜倒,齐声道:“少侠对本教有再造之恩,我等没齿难忘,请受一拜!”云飞忙蹲下身将他们一一扶起,安抚道:“郭堂主的尸骨还未安泉壤,你们先将他葬了吧!”四位堂主点头含泪将郭堂主的遗体抬下山去。云飞走到罗彩灵的身前,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她睁开了沉寂已久的怨眸,望着云飞无限关怀的眼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把扑到英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泪珠****若霰,其中有自己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又有父亲受创和郭堂主身亡的因素。云飞擦着她颊上的泪花,想起自己的身世,胸中潮涨潮落,也不由得鼻子一酸,道:“要哭就哭个够吧……”人各有心,心各有思;李祥将头扭向一边,独自望着山下。祈萧见云飞与罗彩灵如此亲热,心中大为忌恨,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青衫客向俞松林等吩咐道:“回去罢!”俞松林等本想去和云飞打声招呼,问清他的身份,但顾忌师父,只得把那念头打消。遽然听得长空一啸:“想回去也得问问我罗毅!”此语惊得群雄哗然色变。罗彩灵在云飞的怀中悸动,将脸庞离开了那的衣襟,四处巡视父亲的身影。青衫客只觉一阵轻风从身边一掠而过,罗毅便挡在正前方,灼目相视,大有欺凌之意。青衫客怒喝道:“你要怎的?”罗毅也不理会他,展开双臂,罗彩灵起身离开云飞,扑向父亲宽大的胸怀,将自己的经历哭诉给父亲。罗毅听得云飞有如此神功,正眼瞧着他,果然人不可貌相。转过头又瞧见了女儿憔悴的身体,想起她非人的待遇,愤然道:“乖女儿,看爹把这些狗东西杀得片甲不留!”云飞惊道:“罗教主,我是为了解救无辜的生命才出手相助的,如今你却要再次残害生灵,岂不又要造下无边罪孽?”罗彩灵望了云飞一眼,帮他劝道:“爹,算了吧。多年来你争我抢的,死了许多人,这样也不值得啊!”罗毅发狠道:“难道说今日之耻就这样算了吗!我在山下看见郭堂主的尸骸,我和他亲如兄弟,这个仇就不该报了吗?”云飞揖拳道:“罗教主,请听晚辈一言。畴昔今来,你说你对,他说他正,已平白牺牲了万千无辜之人!若再照此延续,中原武林定然气数灭尽,元狗也将会毫无忌惮地杀掳我汉人,你说这样做是丈夫所为吗?”这时,祈萧一拍手,道:“这位少侠忠肝义胆,祈某此时就似久病初瘥,以前所做所为皆感惭愧,对少侠则是由衷钦佩,与天人教的仇账我祈某再也不记得了,我愿率丐帮全数弟子加入抗元义军!”罗彩灵见不得那讨饭的色鬼,听他说话就觉得浑身似有虱子爬般的不舒服。慧心师太也有所悟,望罗毅心平气和道:“少侠说得对,如今我们应齐心抗元,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罢。”俞松林和隗洛英也劝说青衫客表示看法,青衫客念及大局,见武林盟主都答应了,自己也只好应声道:“既如此,我也不反对!”此时,就看罗毅的态度了,罗毅沉思片刻,朗声道:“过去的旧账可以抹去,但我绝不与尔等同伍!”云飞大喜道:“罗教主深明大义,各派之嫌终于冰消瓦解,乃天下苍生之幸啊!”武林闲杂人士都明白,罗毅作为一教之主,要答应此事,本就难于行蜀道,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很不错了,想到日后江湖平静,不亦乐乎。八大门派就此一打打地下了山,心中都是一半喜一半怨。罗彩灵拉着云飞,要他对爹详述今日力挫群雄的英雄事迹,云飞怎好意思居功自傲,倒是李祥嘴快,从头至尾在罗毅耳边捧了一遍。罗毅听得眉开眼笑,云飞却是腼腆不言,罗彩灵瞧他不尽。云飞忽而长拜在地,道:“罗教主,听说我义父郑华寻衅天人教,大闹幕阜山,将教主与夫人击伤,我在此替他赔罪!”罗毅惊叹道:“你是郑华的义子?”现在正邪尽归正,四处又无他人,自己的姓名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云飞点点头,轻轻说道:“我叫云飞。”罗毅扶起云飞,哈哈大笑道:“我与你义父之间的恩怨早已水落石出,一笔勾销,现在又恢复了昔日的交情,真想不到他会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真是福气呀!”云飞心下这才踏实多了。罗彩灵笑念道:“云飞!这名字真好听!”罗毅想到夫人伤势未痊,也不愿在此耽误,道:“灵儿,你跟我一起回去吗?”罗彩灵摇首道:“我想将青龙宝珠找到再说。”转眼痴痴地瞧着云飞,意思是问云飞愿意陪着去吗?李祥一拍云飞的脑袋,替他答道:“送佛送到西,既然罗姑娘有意,咱们反正也没事,就陪着去找什么宝珠吧!”云飞不便推辞,也就点头应允了,只是想到九华山上苦等自己回山的雪儿,忍不住一阵心酸。罗彩灵见云飞答应,喜得心花怒放,有他相伴,碰上谁也不怕了。罗毅心中紧促,见女儿有云飞照顾,交待两句,便踏踏实实地赶回幕阜山给妻疗伤去了。云飞长揖送别了罗毅,又问罗彩灵道:“姑娘可否告诉我,青龙宝珠是什么东西?”罗彩灵吃了一惊,道:“你竟不明白青龙宝珠么?这话说来就长啦!传说诸葛神侯寿终前将许多宝物埋在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只要拥有藏宝图和青龙宝珠便可取得这些旷世宝琛。这可是所有武林人士梦寐已求的宝藏,里面不仅有龙鳞铠、龙泉太阿二剑、兵法书、妖术书,还有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宝物,青龙宝珠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关于这个传说,应该所有武林中人都知道的,你怎会不知呢?”云飞与李祥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啊!我们怎么不知道?”罗彩灵见他俩在一起饶有趣味,将他们肩头双拍,笑道:“跟着我走,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李祥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双手捂着心房,叫道:“我能和罗姑娘一起行走江湖啦!啊,老天爷啊,你就是我的爹!”天人教的四位堂主葬下郭堂主,领着罗毅带来的百众又上山拜见云飞,黑压压的一片叩头,云飞心中一事未了,挽起犨堂主等,高声道:“各位不必大礼,我还有一事相求。”犨堂主道:“少侠说哪里话,今日全仗少侠一力斡旋,乃我等再生父母。但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一声,上刀山下油锅,全在我等身上!”云飞笑道:“各位礼重了,如今我要陪罗姑娘寻找青龙宝珠,但我离开九华山过久,恐师父担心,麻烦你们替我捎个口信,报我一切平安就罢了。”天人教教徒齐声答道:“少侠但请放心!我等定当飞马传途,三日信到。”众口撼山,气势非凡,云飞揖拳道:“多谢各位了!”天人教教徒受托后各自散去了。罗彩灵问云飞的武功为何这样高,云飞将在九华山习武及服白莲龙果的事说给她听,罗彩灵眼中充满了钦慕之情,道:“怪不得呢,原来你是武林三巨之一的弟子呀!”云飞一脸茫然道:“什么武林三巨呀?”罗彩灵仔细瞅着他瞧,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云飞道:“委实不知,武林三巨和我有什么干系啊?”罗彩灵道:“这就怪了,你们九华山名震武林,弟子竟不以其势为耀,难道你是活在箱子里,不透气么?”云飞一脸蚩白,道:“我真的不知道嘛!”李祥这时咳了一声,道:“这个我最清楚不过了,当今天下武林三巨,号称‘仙魔侠’三派。仙乃桃源,非正非邪;魔乃万象神宫,属邪派;侠乃九华山清魂道人、恒山黑脸老邪师兄弟,属正派。此三巨的武功皆登峰造极,自行其举,各有千秋,互无瓜葛,鲜与外界接触,只教武林群雄闻之身颤,望之胆寒。只缘三巨都极少涉足武林,才会任由红教及天人教相继壮大。”云飞惊讶地望着李祥,道:“这些词句,不像是你这种文采的人能说出口的呀!”李祥咧嘴笑道:“天底下到处都在传诵这段话语,我不过是对你背诵一遍而已。”罗彩灵往云飞背上一拍,笑道:“我本来对你放了十个心,原来你又是清魂道长的徒弟,这下便对你放下十二个心了。”李祥问道:“你师父真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么?”“传言中怎么说?”云飞对此很感兴趣。李祥故意挺直了身体,假意抚摸胡须,伟然宏声道:“说他已得天地之正气,脱了凡骨,得换仙根,为游侠领袖,行走江湖近百年,正邪两派,无人见其不敬!”云飞笑道:“把我师父说得真是神乎其神了!”李祥笑道:“有机会请你帮忙引见引见,我要拜他为师!”云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想得倒美,依我看,难耶!”罗彩灵也笑嘻嘻地问道:“我呢?”云飞略想一会,道:“如果我是我师父,就一定收你。”罗彩灵听得喜孜孜的。李祥满嘴葫芦葫芦的,心中虽忿,却不敢争。狼山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云飞等三人也徐徐下了山。草丛里,有两人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山上的动静,一人闷叹道:“本待中原武林斗个两败俱伤,咱们好来个五香大杂烩,谁知无端冒出一个黑旋风来!”另一人嘟噜道:“唉,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去邝家庄报告阿术将军吧!”“走吧,走吧!”云飞等边行边聊,步伐迤邌,红红的槭叶带着夕阳彩光不时飘在他们身上,沐浴在浓浓的秋馨下。云飞叫了一声“罗姑娘”,罗彩灵道:“叫我灵儿,其他的名字我听得不舒服。”云飞便改叫了一声“灵儿”,问道:“天下这么大,咱们上哪儿去找青龙宝珠啊?”罗彩灵略笑道:“我知道在谁手里,只是那人的性格实在太古怪了,软硬兼施也弄不到手。”李祥握紧双拳道:“他敢不交,咱们就抢过来!”云飞叫道:“人家的东西,怎能硬抢呢!”罗彩灵脸庞一红,道:“我们已经抢过了,可是抢不到手,所以这次只能智取。”云飞听得差点没栽下去……天人教强抢民物,果然是邪教!罗彩灵环望了一下四周,见无旁人,便慢慢地小声道来:“青龙宝珠在聚泉庄庄主范柱手里,这家伙资产丰沃,爱财胜过爱命。当初我们将他绑来,各种手段都用遍了,可他就是不交宝珠,为此牺牲了两个儿子、一个老婆和自己的一个鼻子……”云飞没等她说完,哇呀大叫一声道:“你们这么残忍哪!”罗彩灵扭鬓嗔道:“什么残忍嘛!我们不这么做,你以为那些武林正派就不知道做吗!趁现在知道宝珠地点的只有我们天人教,就得先下手为强!”说罢又环望了一下周遭。李祥赞许道:“灵儿说得有理!”云飞给了他一京果,没好气道:“有理个头啊!”李祥摸着半痛不痛的脑壳,推着云飞道:“你干嘛打我?再敢仗着武功好欺负我,我可和你没完!”云飞见他还会耍脾气呢,弄得哭笑不得。只要是罗彩灵说的话,李祥就认为全是对的,三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向聚泉庄行去。途中,云飞的心还牵系在雪儿身上,不时忆起她的音容,却又不能相见,她现在一定还在九华山翘首等待自己回去吧。又念起义父郑华那豪迈的面容,他又在何方呢?下了狼山,就凭李祥那种体力,早就受够了,双眼巴望着能赶快到家酒店美美撮上一顿。咦!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总算瞧见了半飘的青帘,原来山坡上摆有一酒摊,李祥干瘪的眼神焕然生精,大叫道:“啊,可让我盼到了!”说完不知哪里来了气力向前趱去,云飞与罗彩灵徐徐到得摊前,李祥早已四个包子入了肚庙。他们挨着李祥坐下,每人也要了三个肉包,一碗藊豆汤。罗彩灵道:“这顿不算我致谢,等明儿到个繁华之处,再请你们吃顿好的。”云飞道:“灵儿太客气了,弱者遭到欺侮,最为我等武林中人所不耻,今日之事,不过在下举手之劳,何劳挂齿!”李祥:“咕噜……吱吱……啊……哪哪……”云飞见李祥只顾吃喝,眉根一沉,扭着他的耳朵道:“人家在向我们道谢,你怎么只顾吃喝,也不还礼!”李祥用力甩开云飞的手,嘟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还礼!”说罢将板凳移至罗彩灵身侧,从竹箅子上拿过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献殷勤道:“灵儿姑娘,来,我喂你吃。”罗彩灵也不推辞,道:“你把面皮撕下来喂给我吃,我不喜欢肉馅的味道,留着你吃。”李祥照着做了,见她肯吃下自己亲手所喂的肉包,还把肉馅留下来给自己吃,感动得热泪莹眶。云飞将头侧到一边,嘴里嘀咕:“这么恶心的事亏你也做得出来!”蓦然一个破嗓子大喝道:“店主,老子肚子饿了,快送吃的来!”云飞闻言望去,只见一名九尺身材的军官踏着靴靿,大步朝这边踏来,长着粗大的眉毛和突出的下颚,教平凡人看了害怕。店主见到军官,慌忙躬迎,道:“干校尉,您请里面坐。”干校尉对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傲慢,拉过一张桌子,店主早就端着一把椅子恭候。干校尉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大屁股一坐,马上酒菜皆到,大嘴一张,便“嗄吱嗄吱”嚼了起来,望店主道:“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吧。”店主道:“大人哪,能不能宽限两日,生意实在不好做。”干校尉大巴掌把桌子一拍,怒道:“放屁,信不信老子封了你的店!”“马上交,马上交!”店主忙战战惊惊地取银子,干校尉袖了银子,转笑道:“老老实实做生意,有什么事老子会照顾你的。”店主唯唯。李祥看得格外不爽,悄悄对云飞与罗彩灵道:“如果我能让他在我面前叫爹,你们佩不佩服?”云飞笑道:“我倒可以把他打得叫爹,你一身干柴,岂不是送死。”笑完又咬了一口肉包,李祥叽叽哝哝:“小觑我,等一下我定要你口服心服!”罗彩灵对此满怀期待,道:“好哇,让我们瞧瞧你的本领!”李祥荷蒙美人重望,心脏都高兴得大了一圈,便趾高气昂地走到干校尉身旁,劈头问道:“您是校尉吗?”干校尉从嘴边放下鸡腿,“嗯”了一声,道:“找老子干嘛?”李祥道:“刚才有个老翁对我说,他到赌场赢了一百多两银子,要找他儿子去拿,还说他儿子身强体壮,是个校尉。”干校尉霍地起身,扯住李祥的衣领,喜得大叫:“真的吗!我爹在哪儿?”李祥一指山下,道:“他刚刚走下去,你叫叫他,说不定他能听见。”李祥说完便移身站在干校尉的面前,干校尉急得冲着李祥大喊道:“爹,爹,我是干豪啊!我在这儿,爹,爹!”李祥眉飞眼扬,一望云飞与罗彩灵,瞧他自豪的!云飞竖起大拇指,罗彩灵则拍手叫好。李祥作够了爹,便挤腮顶鼻,扮着猪八戒,嘻嘻笑道:“我儿,爹不是在这儿吗!”店主大惊,生怕此店家当不保。干校尉这才发觉上了贼当,气得如红孩儿一般捶着鼻梁,破口大骂道:“兔崽子,你活腻了!”熊身追了过来,李祥慌忙躲到云飞身后,把他当作挡箭牌。这时轮到罗彩灵出场了,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拿一支漆筷敲着盘子,笑着喊道:“哪位是大名鼎鼎,威震湖广,盗贼闻风而逃,百姓见容则喜,知县身边大红人,朝廷将薄有其名的干校尉啊?”干豪听到有人赞诵他,也暂且搁下李祥,收拳转喜,扯着喉咙应道:“啊,是我,是我!”罗彩灵一打量他,直摇头道:“不象,不象。干校尉爱民如子,怎会欺负乡民呢?”干校尉哈哈笑道:“姑娘误会我了,这小子和我是多年之交,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刚才只是和他逗着玩儿,姑娘可千万不要当真了,在下的名声可一向是好的咧!”李祥听得差点没从板凳上摔下去,罗彩灵与云飞闷笑不止,此刻亦聚了不少围观者。干校尉问道:“不知姑娘找我有何贵干?”罗彩灵拍手道:“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是小女子误会大人了。小女子早就闻得干校尉一身钢筋铁骨,临风不动,今日一见,确不知所传虚实?”干校尉一拍胸道:“当然属实了!我这身体如何的钢筋、如何的铁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罗彩灵道:“既如此,请恕小女子冒犯,干校尉能否受得住小女子三掌呢?给众人看看,干校尉的身体是如何的钢筋、如何的铁骨!”干校尉见罗彩灵那弱不经风的模样,掌力也必如棉絮,哈哈笑道:“姑娘只管试,我这体格绝对不是盖的!”说罢满脸得意地一扫众人。罗彩灵娇笑道:“这就好,看掌!”用了三成内力直抵他那球般的肚腹,这干校尉只是有些外刚罢了,此内家功夫使出,怎生受得?“啪”的一声,铁掌撞来,胃和肠只怕都绞到一块了,他黄牙崩挫,苦眉深皱,暗叫:“这小妞子真厉害!”豪言已出不可收,便捂着肚腹,缓缓说道:“啊……唉……不巧昨天吃坏了肚子,肠胃不舒服,请第二掌不要再打这里……打别处吧!”罗彩灵抿嘴笑道:“好,第二掌来了!”此刻,李祥与云飞尽情吃喝,观赏着一出好戏。罗彩灵用了七成内力当胸击下,轰的一声,他的胸口就象挖空了似的,好虚好虚,便捂着胸,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地揉啊揉,汗泪如雨,心里诚惶诚恐起来:“不行了,不行了!一掌比一掌厉害,到了第三掌,我焉能有命乎!”他既要放弃,又要不失颜面,吁喘道:“这位姑、姑娘,官府有要、要事,我不能在、在此久留,第、第三掌就他、他日再受吧!”撇下罗彩灵仓惶而逃。店主鼓掌称快,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道:“两位真是好样的,这等恶欺乡民的粪官是得整治整治,今天这顿算我请客!”罗彩灵笑道:“怎么样,论机智,本姑娘也不赖吧!”李祥已将一个油饼解决,在头上擦了擦油手,又甩了甩头发,道:“那当然,我与灵儿搭配,齐心合力整治民头虎,哪个不称赞?嘿嘿,不象某些人什么事都不会做,在那儿游手好闲呢!”云飞知其相讽,轻笑道:“好,过一会儿让你瞧瞧我的本事。”三人谈笑风生,酒足饭饱后道谢而去,罗彩灵还向店主要了数个馒头裹起备作干粮,付钱时,店主执意不收。山路终会结,转过几个小坡,前面便有一镇。李祥道:“啊,睡的地方也有了!”云飞道:“哼!你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跟猪有什么分别?”李祥听得心中发毛,正要反嘴,罗彩灵垮下脸来,喝道:“你们两个不要老是斗气啊,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李祥慌忙陪笑道:“灵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续将云飞的头抱在怀中轻轻拍着,笑道:“你瞧,我们亲如兄弟呢!”云飞一把将他推开,叫道:“我的头又不是球!”罗彩灵看着这对活宝,真是忍俊不禁。三人继续行着,只见前方碧瓦连云起,朱门映日来,有座大宅院高轩耸立,金篆镶錾“贯府”。门前有副联:左刻“爱民如子真诚相待”,右刻“敬忠守孝通达有礼”,横批“全心全意”。此联乃剑锋混内力相刻而成,字形峻峭挺拔,字骨丰匀饱满。云飞兴叹道:“好字,好字!不知是哪位侠士横槊赋联?”李祥道:“这贯府定是个好人家,不如今晚就在他家借宿吧!”蓦然有一家丁从府门内推出一老汉,骂道:“老不死的!老爷说了,不借就是不借!”那老汉满脸郁悒,一踉一跄,抱头埋面蹲坐在石阶上。云飞惊忖道:“这贯府的家丁怎么如此没修养!”走过去问道:“老伯,刚才是怎么了?”老汉摇头悲叹道:“我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咱们镇里征兵,我怎舍得他白白上前线送死!此镇就算贯老爷家首富,我想找他借几十两银子送给征兵的头儿,免我儿之役,可是……唉,富人都无情!”李祥啐了一声,骂道:“这种人也配称‘爱民如子真诚相待’,‘敬忠守孝通达有礼’?!”罗彩灵默默从腰间的小布袋中摸出一粒金珠放于老汉手中,道:“你将它拿去换些银两救你儿子吧。”老汉哪里见过这样慷慨之人,千恩万谢非大拜不可。罗彩灵阻拦不了,忙将之扶起。云飞拔出罗彩灵身上佩剑,跃至府第门前,在两联下分别附上三字‘才是怪’、‘是放屁’,又在横批未加一‘黑’字。以他卓越的武功,在石上刻字犹如削泥,只听得剑锋咯咯声响,蛮好的对联变成了“爱民如子真诚相待才是怪”,“敬忠守孝通达有礼是放屁”,横批“全心全意黑”。云飞昂然收剑下阶,望了望李祥,表明自己也会除奸惩恶,李祥则急忙将头转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老汉观后,皱皮上笑得绽开花,欢喝道:“改得好,改得好!这等黑心商贾应得此语!”路上行人见之,人人称快,个个道爽,镇上还从未这般热闹过呢!罗彩灵拍了一下云飞的后背,笑道:“改得好!”“过奖了!”云飞边说边瞅着李祥,李祥叉着双手,仰头望天。“那个老汉倒提醒了我。”罗彩灵又摸出两粒金珠,道:“来,你们一人一粒,万一要用钱而我又不在时,也可解一下眉急。”李祥小心翼翼地接过,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太阳说道:“打今天起,这粒金珠就是我李祥家的传家之宝了!”罗彩灵张大嘴巴望着李祥,他继续发着呆性,道:“我会把它传给我的儿子,再由儿子传给孙子,孙子传给曾孙子,曾孙子传给灰孙子,灰孙子传给重孙子,就像长江东流那样,一直生生不息……”罗彩灵粉红的脸蛋乐得添上一层浓艳,道:“李祥,你真的好可爱喔!”李祥羞羞答答地摸着脸,道:“真有那么一回事么?”云飞鼓着嘴包,满腔的笑气实在憋不过,粗咳了一声,舒了几口气,把金珠捏着转圈,故意说道:“我会尽快将它花掉,大吃一顿也好,或者大玩一场也好。”罗彩灵敛去笑容,朝云飞重哼一声,翘着嘴道:“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了!”云飞笑道:“谁要你给了,是你自作多情的不是!”罗彩灵的脸蛋羞得像五月的石榴,伸手就来抢,嗔道:“你还来,你还来,我真不给你了!”她掰着云飞的手指,云飞虚晃一招,把金珠儿往嘴里一丢,就像在吃蚕豆,喉咙里发出吞涎的声响,道:“嘿嘿,我吞进肚里了。”“你胡扯!”罗彩灵的两只绣手把云飞的嘴巴拉上拉下的,像牙医一般在他嘴里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李祥勒起袖子,道:“我来!”“舌头仰起来,嘴巴张大点。”云飞一个劲“嗯啊”,故意朝李祥呵气,李祥捏鼻叫道:“真臭,真臭!”罗彩灵在一旁催询:“找着没有?”李祥只是摇头,查来挖去,照旧只有两排牙齿一个舌头。李祥犯着琢磨:“他真的吞下肚了?没那么蠢吧!可又清省白省地见他丢在嘴里的,真活见鬼了!”罗彩灵心里憋气,又摸出一粒金珠,指一过路人叫道:“王八蛋,来,给你金子!”那个路人听有这等好事,连忙瞪着眼睛一瞅,见罗彩灵的手指捏处果真黄灿灿的闪亮,赶忙马一样地跑过来,猴子一样喜得抓耳挠腮,笑嘻嘻地接了,袋鼠一样紧紧揣在怀里,生怕罗彩灵会反悔似的,豹一样地奔了。许多行人见之,都充作王八蛋,围将过来,伸着双手,你叫一句:“我是王八蛋,给我一粒吧!”他叫一句:“我也是王八蛋,给我一粒吧!”罗彩灵只推没有,众王八蛋闹了半日也不肯散,几个不规矩的家伙还扯她的袖口,她拔出剑来,寒气凛人,喝道:“我说没有就没有!”这杀人的祖宗可没长眼睛,擦着就伤、抵着就死的,王八蛋们吓得鸡飞狗跳墙,一蓬风地呼了。罗彩灵像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元帅,望云飞努嘴道:“看见了没有!人家多孝顺,没一个像你这么不识趣的!”云飞呸了一口,道:“这些人真没出息!”罗彩灵笑道:“不是没出息,是灵光!”她还指望李祥能凑合一句呢,谁知李祥闷不作声,这点,罗彩灵倒有些诧异。李祥闷了一会儿,道:“灵儿呀,云飞这家伙傻不溜秋的,跟他说话就等于拿着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咱们别理他。”罗彩灵一拍巴掌,笑道:“你这句话说得好听,正是这个理儿!”拉着李祥道:“我们走!”将云飞撇在后面,李祥还时不时用脚根向后踢灰,搞得灰烟蒙蒙的。云飞捂着嘴鼻,心里骂道:“这小子,受了两句甜言就得意忘形了。”心里又一笑,丹田里一运气,那金珠儿从胃里被真气逼上嘴来,吐在手心上,道:“你们还在鼓里作梦哩!”黄黄干土龟路的前方有十五个官府衙役排成三排朝云飞等迎了过来,个个目含恶涛,手握刀柄,路上的行人都避而远之,百姓也都紧闭门窗。罗彩灵与李祥止住步,云飞在后面笑道:“咦?你们两个不是很能干的么?怎么啦?害怕啦?想到我了么?需要我么?”罗彩灵回头给了云飞一眼钉,李祥小声道:“看情形,这些人好象是冲着咱们来的呢。”罗彩灵点头道:“不错,咱们可以看戏了。”李祥惊讶道:“看戏?”罗彩灵一指后面的云飞,李祥顿然明白,笑道:“那好,咱们找个干净地方坐着看。”罗彩灵拉着李祥便往回走,对云飞道:“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找到青龙宝珠的,现在我有难,你快去吧!”两人擦过云飞,在一门前石墀上坐着隔岸观火,罗彩灵还拿出馒头与李祥吃。云飞还没工夫说话,那些衙役便近了跟前,唰唰拔出刀来。云飞只得应付,摆出笑脸道:“不知小民犯了何罪,要牵绊各位总管如此兴师动众的。”第一排中间那个胡子眉毛最浓的衙役开口了:“我听说有土匪在这一带打家劫舍,是一个姑娘和两个男丁。”遂一指云飞等,大喝道:“就是他们,大伙儿上!”由于这场武打戏连罗彩灵和李祥都吵不好看,便没必要浪费笔墨了。且说云飞须臾打得一十五人仰翻在地,单留那个胡子眉毛最浓的作信口。那家伙可吓呆了,抖动着身子后退,双手拦在胸前,口中不住求饶,他身后有一支大竹筐,一不小心屁股栽进筐里,翻成个王八朝天蹬脚。云飞过去摁下他的脑袋,喝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那人胡子一撇,眉毛一立,道:“就算你杀了老子全家,老子也不招!”李祥笑道:“呀哈,想不到他竟是个硬汉!”罗彩灵也笑道:“终于有好戏看了。”云飞向罗彩灵递以一笑,问道:“有刀么?”“有。”罗彩灵从腿靴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约摸三寸的短刀,其柄用犀角雕成鬼脸之状,道:“这是阇婆国的‘不刺刀’,是用雪花镔铁打造的,可锋利得很哩!”说罢丢给云飞,云飞接过,望着筐里的硬汉,笑道:“我和你玩个游戏吧!这个游戏便是,先受苦,后归西。”那人听得寒毛都竖了起来。云飞道:“嗯,我先替你把胡子刮掉,好么!”边说边将短刀在他下巴上游动,他吞着涎,额头上冒着热汗。云飞拈着他的草胡子,一刀削下一半,那人还逞嘴大叫道:“个板妈养的!老子不招就是不招!”云飞诡谲地一笑,又将这把凌霜利刃移到他的眉毛旁边,道:“这眉毛~~也一齐剔下如何?”这时,那位硬汉突然双手合什,把云飞当作佛祖顶拜,道:“求求大爷,不要剔眉毛!这胡子、头发削去倒也罢了,再把眉毛一剃,头又尖、脸又光,不成个鸡蛋模样了!”云飞心中暗暗吃笑:“刚才还是龙呢,一下就变成鳝鱼了!”又把厉眼横来,道:“招是不招!”“我招,我招!这不关小人的事,都是干校尉的指使啊!他说受了那位姑娘的气,要我们把她抓去好好折磨折磨。大爷,我都招了,你放了小人罢!”罗彩灵闻言,气得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抽出剑,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劈人,倒在地上装死的衙役一见都慌了,赶忙爬起来,都像骑了硫磺马似的,一溜烟地跑了,只剩下倒在筐里的那个倒霉鬼。罗彩灵娇喝一声,高举青钢剑就要将他砍成两半,云飞抓住她的手,道:“算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大侠说得太对了!小人是受人指使的,不关小人的事啊!”筐里的家伙不停地上下揖手。罗彩灵啐了一口,将筐子一脚踢翻,他滚了出来,裤裆之处竟湿了一片,黑黑黏黏的,这下倒把罗彩灵的怒气全冲跑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云飞朝那家伙一瞪眼道:“你怎么还不滚?”他作了一个大揖道:“大爷没吩咐,小的不敢滚。”云飞道:“那好,现在可以滚了。”他迭声说是,不敢背对云飞,怕云飞突然给他一下,便倒退着滚了。干校尉正在一所高宅墙后避着看哩,这时直急得跺脚骂地。云飞窥其行踪久矣,捡了一颗碗口大的鹅卵石,在手上抛了几抛,然后掷将出去,不偏不欹正好砸在干校尉的脑袋瓜上,顿时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香包,痛得他捂头舍命地跑了,李祥看得大笑。云飞望罗彩灵笑道:“连幕后指使我也一并收拾了,你怎么谢我?”罗彩灵拍拍云飞的肩头,道:“放心吧,本姑娘赏罚分明,明天早上定有厚报。”说完把短刀接过别好,拽步便走。云飞转过面,朝正扮着猪脸的李祥变了一个猫脸,两人正兽斗着呢。罗彩灵回头叫道:“快走啊!”云飞与李祥“啊喔”一声,跟在身后。脚还没走热,后面又有百十来人蜂攒蚁涌而来,都拿着齐眉短棍。云飞见他们穿着青布短褐,便知是贯府的家丁前来兴师问罪,骂道:“打不完的狗奴!”众家丁离云飞等十步远处止住了步,为首一人喝道:“妈个疤子,敢坏我家的门墙,老子打断你的手!”云飞哈哈大笑,当着他们的面,拾起一根断树枝,在地上画个“十”字。罗彩灵问道:“你怎么写起字来了?”云飞还未作声,李祥先笑道:“云飞见他们人多,怕应付不来,这叫武的不行来文的。”云飞听得好笑,也没理他,迳自将树枝往天上一扔,那树枝倒生了灵气,竟直直地插落在十字的中心,就像打坟桩似的。这是啥功夫?众家丁见后都为之不寒而栗。云飞提起脚来,往树枝上狠狠一踩便深戳入地,大喝道:“再不滚,我杀了你们肥田!”家丁们吓得扔了短棍,呜哇嚷嚷地跑了。李祥也充能干地捡起一块石头掷去,骂道:“小幺子们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