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湘、胜一清呆呆的站在一侧观战,看看前后两代天龙帮主的较技斗力,心中是感既万千,不知是否该出手相助。川中四丑追随了李沧澜数十年,从未见过老主人如此恶斗,须发怒张,直似要生吞陶玉,显然他内心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又斗十余合,陶玉突然长啸一声,由重重拐影中冲天而起,悬空而转,旋剑下击,剑化万道银蛇,有如千百条金环剑一齐击下。李沧澜大喝一声,扬起右手,运起乾元指力,一指点出。指风、剑芒一触之下,立时分开,陶玉回身一掠,退到一丈开外,喝道:“咱们绕道而过。”转身急奔。王寒湘、胜一清和于氏兄弟,随护身后,风驰电掣而去。川中四丑正待追赶,忽见李沧澜身子摇了两摇,一跤坐在地上,黯然说道:“老迈了,老迈了。”四丑大吃一惊,顾不得追赶敌人,急急扶起了李沧澜。只见他左肩、后背缓缓流出血来,心头大震,齐声问道:“老主人伤的很重么?”李沧澜道:“不要紧,但那陶玉也未占得便宜,招呼玉萧姑娘,撤出埋伏。咱们也该走了。”但见苇丛中人影一闪,玉萧仙子足着水鞋,一跃而出,道:“老前辈伤势如何?”李沧澜道:“三处轻微的剑伤,老朽还可支撑的住,只可惜陶玉已兔脱而去……”玉萧仙子道:“纵然依计而行,也未必能困住陶玉,咱们阻延他行动,目的已达,老前辈休息一下,咱们也该往百丈峰去,会会朱姑娘了。”李沧澜点点头,道:“看将起来,除了朱姑娘之外,当今之世,只怕无人能够制服陶玉了,”言下不胜凄然,扶拐转身行去。这日,中午时分,到了一座山谷旁边,李沧澜眺望着谷中景色,低声对玉萧仙子说道:“入山半日,既未见朱姑娘指示,亦未见武林同道来援之人……”活未说完,瞥见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老僧,手执玉如意,在四个执禅杖的和尚护卫之下,缓步而来。玉萧仙于低声问道:“老前辈认识那些和尚么?”李沧澜仔细瞧了一阵,道:“似乎是少林掌门人天宏大师。”那些和尚似是亦瞧到了李沧澜等,突然加快了脚步,直行过来。只听一个高昂的佛号,传了过来,道:“李老英雄别来无恙。”李沧澜欠身抱拳道:“托大师的福佑。”说话之间,几个和尚已然行到李沧澜等身前。来人正是少林掌门人天宏大师,只见他目光转动,扫掠了玉萧仙子一眼,道:“这位女施主,可是玉萧姑娘?”玉萧仙子道:“大师还能记得贱妾这等无名人物……”天宏大师道:“姑娘言重了……”目光转到李沧澜的身子上,道:“老衲听得杨大侠蒙难消息,尽出寺中百名高手,分成十路去追他的消息……”玉萧仙子道:“可曾找到么?”天宏大师道:“老衲一路追到此地,既未遇上陶玉,亦未再听到杨大侠的消息。”李沧澜道:“老朽也是一路追来,倒是曾和陶玉交手数次。”天宏大师道:“杨大侠不知是否已经到了此地?”李沧澜道:“照事情经过而言,小婿早已被运来此山中了。”天宏大师道:“只要那杨大侠确已来此,不愁找他不到,老衲派出的十批人手,至少尚有五批,可望于两日内赶到。”李沧澜道:“那是最好不过,老朽正觉着实力不够。”天宏大师道:“据老衲所知,赶往这百丈峰来的不止我少林一派。”李沧澜道:“朱姑娘也赶来此地了……”天宏大师捧起如意,说道:“可是那五年前力救九大门派的朱姑娘么?”李沧澜道:“不错,除她朱若兰之外,别人赶来此地亦是无用。”天宏大师道:“那很好,有朱姑娘在此调度,当可统一各大门派之力。”李沧澜道:“老朽在来此途中曾和贵寺中两批高手相遇,得他们助力很大。”天宏大师道:“那是应为之事,老英雄不用放在心上。”李沧澜道:“大师可曾遇上过……”只听玉萧仙于叫道:“有五位道长到了,定然是武当派的高人。”抬头看去,只见谷口处,又走出五个身佩长剑,长髯飘飘的道人,大步行了过来。天宏大师望了道人一眼,道:“不错,是武当派静玄道兄。”李沧澜道:“为了小婿的事,有劳大师和静玄道长亲自下山……”天宏大师接道:“老衲常和寺中长老谈起令婿,感认今后三十年江湖大局,系于杨大侠一身,老衲此次亲率寺中高手驰援,实是为武林大局着想。”说话之间,静玄道长等已然走近。李沧澜一抱拳道:“道兄别来无恙。”静玄稽首一笑,道:“李老英雄安好。”天宏大师道:“道兄可曾发现什么线索?”静玄摇摇头,道:“贫道闻得警讯,立率高手兼程而来,沿途一直未遇上陶玉的人手,贫道昨夜一抵此,连夜搜寻了两道山谷,亦未发现陶玉伏兵,大师可有发现么?”天宏大师摇头叹道:“老衲亦和道兄一般。”玉萧仙子默查静玄道长等五人,眉字隐隐泛现出困倦之色,心中暗道:这几位道长都是高强之士,除非极度辛劳,决不会有此困倦之容,当下接道:“敌暗我明,咱们虽无法见他,但恐怕早已落在他的监视之中,此时此地,随时有和陶玉相遇的可能,诸位最好能够利用此刻时光,好好坐息一下,遇上强敌,才能应付。”静玄道长道:“玉萧姑娘说的不错,贫道等兼程而来,连夜搜山,已有数日夜未曾坐息了。”玉萧仙子道:“左侧有一片草地,甚是清静,道长等可借此机会休息一阵,我等为道长护法。”静玄道:“有劳诸位了。”带着随行四位道人而去。李沧澜叹道:“为小婿一人生死,惊动天下英雄,实叫老朽难安。”忽听一个花娥叫道:“陶玉来了。”群众吃了一惊,齐齐转头望去,果见陶玉背插金环剑,手举着一面令字旗,直对群众行了过来。玉萧仙子道:“这人不是陶玉。”李沧澜道:“形貌虽似,但缺少了陶玉那一股阴狠之气。”天宏大师道:“此人装着、形貌,都和陶玉一般,不是陶玉是谁呢?”李沧澜道:“不论是谁,咱们也不能让他好好退走。”只见来人行到群众身前二丈左右处,停了下来,道:“我奉家师之命而来……”天宏大师迫:“令师何人?”那人应道;“家师陶玉。”天宏大师微微一怔,道:“你们师徒倒是像得很,不知施主如何称呼?”那人道:“在下苍龙。”玉萧仙了接道:“是啦!阀下就是陶玉那四灵之首了。”苍龙道:“不错……”李沧澜冷冷说道:“你那师父何在?”苍龙摇动了手中令字旗,冷冷说道:“家师正忙于布置天罗地网,无暇和诸位相见。”玉萧仙子一一侧身,挡住了那苍龙的去路,冷冷说道:“陶玉既是不肯现身,阁下就留这里作为人质如何?”苍龙右手摸了摸背上的金环剑把,摇动着左手的令旗,道:“诸位如是想见杨梦寰和赵小蝶,最好是能听在下的吩咐。”天宏大师道:“那杨大侠现在何处?”苍龙道:“诸位如想见他,最好能听在下之命。”李沧澜道:“听你之命么?”苍龙道:“不错,诸位请跟随在下之后,前往一处秘密所在,也许还可见到杨梦寰。”天宏大师望了静玄道长和李沧澜一眼,冷冷说道:“那陶玉为人狡诈万端,你既是那陶玉弟子,叫我如何能信得过呢?”苍龙冷冷说道:“诸位如果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了。”右腕一抬,唰的一声,抽出了金环剑,接道:“诸位可是想以众凌寡么?”天宏大师摇手挡住了亮动兵刃的群豪,说道:“好,老衲跟你去见那杨大侠,你如是胡说八道,那时,有你苦头好吃。”苍龙道:“去见那杨大侠,必得先要经过一番险关,诸位如是没有过那险道之勇,那就不用随我去了。”天宏大师道:“老衲等只要确能见到杨大侠,渡一道险关,又算什么。”苍龙道:“在下带路,诸位请随我身后走吧!”转身向前行去。苍龙道:“在下带路,诸位请随我身后走吧!”转身向前行去。玉萧仙子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到杨梦寰在短短数年之中,成了武林中英雄人物,以少林掌门之尊,对他如此推重,其他之人,定然是更为仰慕了……。但闻静玄道长说道:“大师,如若此人把咱们带入一片绝地,岂不是中了那陶玉的诡计了。”天宏大师回顾李沧澜一眼,道:“天下险地,只怕无出昔年李帮主那索桥悬山之右了。”李沧澜微微一笑,未曾接口。谈话之间,人已转入一道狭长的山谷中。抬头看两侧峭壁,高有百仞,岩石光滑,寸草不生,纵有世间第一的轻功,也是无法攀登。愈向前行,狭谷愈窄,深入三十丈后,狭谷只可容一人通过了。李沧澜急行两步,追在那高举令旗,带路而行的苍龙之后,举起龙头拐,顶在他的背心之上,冷冷说道:“阁下如若想妄生什么恶念,老天就一拐先震断你的心脉。”苍龙回过脸来,淡淡一笑,道“如是阁下不愿再见那杨梦寰,尽管下手就是。”李沧澜道:“只要你不妄图施展鬼计,老夫自然不会伤你。”苍龙也不反抗,任那李沧澜的龙头拐抵在背心之上,高举令旗,摇动而行。天宏大师,静玄道长和玉萧仙子等,都是久在江湖走动,阅历是何等丰富,看他一直不停的摇动着令旗,已知道狭谷之中,定然有着埋伏,立时小少留意,暗中观察。那知以几人的目力,竟然是无法看出一点可疑之处。走完了狭谷,景物一变,只见一片广大的盆地中,青草如茵,摆满了桌椅。苍龙回过头来,神色镇静的扫掠了群豪一眼,道:“诸位请坐吧!只要诸位不生妄念,此地十分安全。”玉萧仙子道:“杨梦寰现在何处?”苍龙淡淡一笑,道“家师言出如山,诸位安心的坐在这里,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自然可以瞧到他了。”玉萧仙子目光一转,除了那道狭谷之外,四面都是耸立山峰,别处再无出路,心中暗自忖道:“只要挡住这道狭谷出口,谅你也无法逃出此地。”天宏大师和李沧澜却是别有所思,打量盆地景物,想着陶玉一旦施展火攻时,要如何躲避,扑灭。只见苍龙行到一处,突然仰起脸来,长啸一声。啸声未落,绝峰上突然垂下来一根长索,苍龙伸手抓住长索,垂下的长索立时疾快的向上收去,片刻已升起数十丈。他并未直登峰顶,升到峰腰间一处突出的岩石处,忽然一松手中长索,隐入那大岩石后不见。李沧澜默查过山势形态之后,低声对天宏大师和静玄道长,说道:“两位道兄,这地方似是陶玉布置的重点。”天宏大师道:“不错,如若能诱他下谷,咱们倒可在此和他决战一场。”李沧澜道:“此时此刻,陶玉决不会和咱们正面为敌,”静玄道长道:“贫道顾虑的是那陶玉以杨大侠的生死,迫咱们就范,那就麻烦了。”天宏大师道:“不错,老衲顾虑的亦是此事。”李沧澜长眉耸动,拂髯一笑,道“两位道兄,对小婿的爱护。我李沧澜是感同身受,但如情势所迫,势非得已时,那也顾不了许多,以搏杀陶玉,除害江湖为主……”天宏大师接道:“陶玉固是要杀,杨大侠亦得要救,咱们此来,最为重要的还是救人。”李沧澜口不再言,心中却是暗暗欢喜,暗自忖道:啊!他们如若是把救人摆在第一,不论那陶玉提出的是什么条件,他们都会答允了。原来李沧澜口中虽然说的大方,还是以搏杀陶玉为主,但他最担心的事,却仍是杨梦寰的安危。静玄道长一掠李沧澜和天宏大师,说道:“如若那陶玉把咱们骗到此地,只守着那狭谷入口,和四面山峰,也不和咱们动手,那又该当如何?”天宏大师道:“除非是咱们能设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召请救兵赶来,如若不成,即使武功和李老施主一般,只怕也不易闯的出去。”李沧澜道:“老朽这身旁门技艺,如何能和大师的佛门神功相比……”静玄道长接道;“两位不用客气了,眼下要紧的是咱们如何才能脱出这片险地……”谈话之间,瞥见狭谷人口处,又一个形如陶玉的少年,手中高举令旗,大步行了过来。在他身后,紧随着昆仑三子之首的一阳子,和一个手执青竹杖的老者,直向几人停身之处走来。李沧澜站起身子,一抱拳,道:“道兄才到么?”一阳子欠身说道:“路上有点耽误,迟来了一步。”李沧澜目光转到那手执竹杖的俗装老人,说道:“闻兄别来无恙。”那人哈哈一笑,道:“言重,言重,兄弟这里统候诸位了。”抱拳一个环揖。天宏大师、静玄道长一齐起身还礼,道:“闻兄请坐。”原来这手持青竹杖的老人,乃华山派掌门入,弹指神丸闻公泰。闻公泰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在华山听到了陶玉重出江湖,网罗无数高手,重振天龙帮的声威,杨大侠孤身和他周旋,本拟早日赶来,只因两种武功未成,不能半途而废,想不到稍一耽误,杨大侠竟然被陶玉鬼计诱擒,兄弟兼程追踪,赶来此地,在谷口遇上一阳子道兄,被那小子引来此地……”转眼望去,那手执令旗,形如陶玉的少年,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闻公泰冷哼一声,道:“这小子好快的一双腿。”天宏大师道:“咱们要设法阻止武林同道,再入这片绝地。”一阳子道:“只要一进那谷口,再想回头,就非易事,除非有一人能够冲过狭谷,守在那入口之处才才。”闻公泰道:“兄弟愿冒此险。”玉萧仙于道:“这个不妥。”闻公泰道:“那里不妥了?”玉萧仙子道:“陶玉选择这片狭谷,用心就是引咱们进入绝地,想那狭谷之中定有着很厉害的埋伏,闻兄武功虽然高强,亦不可冒此奇险。”闻公泰道:“如若不设法冲出狭谷,来此救杨大侠的英雄,岂不是尽都要被人诱入绝地么?”玉萧仙子道;“贱妾已然查看过这片盆地的土质,都未经翻动,证明陶玉并未在这片盆地中设有埋伏,所有埋伏,都设在四面山峰之上,和那片狭谷之中,如其冲出狭谷,倒不如等待一阵,了然敌情之后,设法冲上山峰。”天宏大师道:“玉萧姑娘说的不错,闻兄实也不用冒此险了。”闻公泰道:“好吧!待了然敌情之后,咱们再决对策就是。”谈话之间,突闻一阵钟声传来。静玄道长一皱眉头,道:“陶玉耍的什么花招,怎的会有钟声传来。”玉萧仙于道:“大概他有事要对咱们说……”语声未落,果闻西面山峰之上,传过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杨梦寰即将出现,尔等只能看到,却无法和他交谈……”天宏大师道:“为何不能和他交谈,他可是受了重伤?”那人应道:“他只是被点了穴道,虽然有耳能闻,但却不能开口说话……”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必须得事先说明,他全身都不能操动,尔等只能看看而已,如是妄想动手相救,那可是要他的命了。”说刚说完,西侧山峰之上,突然伸出一根铁竿来。竿上用绳索系着一块木板,杨梦寰盘膝坐在木板上,木板四面没有阻拦之物,由削壁间伸了出来,看上去惊险万状。天宏大师望着盘膝坐在木板上的杨梦寰,气纳丹田,说道:“杨大侠,天下英雄大都赶来此地,助你脱险,任那陶玉鬼计多端,武功高强,也难拒抗天下英雄,但请安心忍耐,一两日必可救你脱险。”那杨梦寰静坐在木板之上,也不知是否听到天宏大师之语意,始终未发一言。但听那宏亮的声音,重又传来,道:“尔等有什么话,快些说完,他出来的时间不能过久。”闻公泰抬头看去,只见杨梦寰距地不下四十余丈,如是摔了下来,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也是无法承受,当下高声说:“我等和杨大侠,有事相商,你们可否能把他所坐之木板,放低一些,也好和他亲近一下……”那宏亮的声音纵声而笑,道:“诸位不用打如意算盘,杨梦寰此刻现身让尔等相见,目的在昭大信,使尔等身入绝地,口无怨言。”说罢,斑探出铁竿上的绳索,缓缓收动,升起不见。群豪虽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但见到杨梦寰缓缓向上升去,亦是无可奈何。闻公泰轻叹一声,道:“他如能放低二十丈,咱们就可以救他下来了。”静玄道长道:“不错,咱们飞刀断索,然后合力接住杨大侠,不让他落着实地,这机会应该是十宋九稳。”天宏大师望着西面那高耸的山峰,沉声说道:“诸位如若都有冒险之心,解救杨大侠,老衲愿为先躯,设法冲上峰去。”举步直向山峰下面行去。群豪知道他已有妙策,立时随在他身后行去。天宏大师行列峰下,突然纵身而起,一跃两大多高,背脊贴在削壁之上,施展壁虎功,向上游去。但闻峰上传下来一阵长笑,一块滚石,顺壁而下。那浚石足足有千斤之重,滚落之势凶猛异常,响起了一片隆隆之声。玉萧仙子扛声叫道:“大师不可涉险,快清落实地,妾身有事奉告。”这片绝壁,平滑有如刀削,除了施展壁虎功外,不论如何佳绝的轻功,也是无法攀登而上。天宏大师隐下身子,抬头向上一望,眼看那滚石,直对自己砸下,立时横向一侧游开五尺。滚石挟一片隆隆怪响,由大宏大师身侧落下。这时,四个护驾少林潜侣,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直向峰下奔去。玉萧讪子低声对李沧澜道:“老前辈快请设法阻止那天宏大师,不能让他涉险。”李沧澜叹道:“这机会大小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施展壁虎功时,还有拒敌之力……”玉萧仙子急急说道:“老前辈既然心中明白,为何还不阻止,这面绝峰之上,陶玉都已准备了大批滚木擂石,就算咱们都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也不能以血肉之躯,和那滚木擂石对抗。”李沧澜气纳丹田,高声说道:“大师快请下来。”静玄道长道:“从长计议,必有良策,道兄又何苦冒这九死一生之险。”闻公泰道:“一分生机也没有,大师还是先请下来,咱们研商个救人良策。”天宏大师在群豪催促之下,只好游落实地,长长叹息一声,道:“咱们必得救他出来,纵冒万死之险,老衲亦是甘心。”这少林掌门人,一向稳健,不知何故,对拯救杨梦寰竟是如此迫不及待。静玄道长道:“咱们既然到了此地,无论如何都得设法救出杨大侠,但事已至此,道兄也不用太急了。”闻公泰微微一笑,道:“目下已经成了誓不两立之局,咱们纵然不救那杨大侠,陶玉也不会放咱们平安出去。”天宏大师长叹一声,道:“诸位有所不知,那陶玉为人,手段十分毒辣,如是咱们迫的他无路可走时,他必然要先杀掉杨大侠,是以咱们必须在大局还未明朗,胜败还难预料时,先行救出杨大侠。”李沧澜道:“不错,如是情势迫陶玉成为必败之局,他必将先处置了小婿。”忽听玉萧仙子叫道:“那是什么人?”群豪转脸望去,只见陶玉手中抓着一条长索,由悬崖上直坠而下。距地尚有两丈多高,绳索已到尽处,陶玉借势一缓,松开双手,一跃而下,轻飘落着实地。天宏大师冷冷的望了陶玉一眼,道;“你是真的陶玉还是假的陶玉?”陶玉冷冷说道:“当今之世,只有一个陶玉,那来的真假。”静玄道长道:“有人和你一般装束,一般长像。也同样破着一条腿,但他却自己不肯承认他叫陶玉。”陶玉冷冷说道:“你这牛鼻老道,出言无状,今日我非得打断你一条左腿不可。”原来陶玉自负英俊风流,最恨别人骂他跛子。闻公泰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货真价实的陶玉了。”陶玉冷冷说道:“不错。”闻公泰笑道:“你单人匹马,敢跑下山峰,胆气倒是不小。”陶玉眉头耸动,似要发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玉箫仙子道:“陶玉你到此有何见教?”陶玉目光转动,冷冷的扫掠群豪一眼,道:“我来奉劝诸位几句话。”闻公泰道:“什么话?”陶玉道:“请位此刻已经身处绝地,在下不说,诸位也明白了。”闻公个流目四顾一眼,道:“在老夫看来,这地方不能算错啊。”陶玉道:“就凭诸位之力,想救那杨梦寰,只怕不是易事。”闻公泰道:“这个老夫也看不出困难何在。”陶玉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诸位是有些不信了?”闻公泰道:“不错,不只是区区看不出来,就是所有在场之人,只怕都看不出有何困难。”陶玉冷笑一声,道,“诸位如何才能相信呢?”静玄道长、天宏大师、李沧澜、闻公泰等似早已有了默契,同时迅快移动身躯,把陶玉重重的围在中间。陶玉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道:“诸位意欲何为?”闻公泰道:“你如是真的是陶玉,那就请答应咱们一件事情。”陶玉道:“什么事?”闻公泰道:“立刻下令放了杨梦寰。”陶玉突然仰天大笑一阵,道:“闻公泰你们华山派有几人在此?”闻公泰道:“老夫一人在此,什么事?”陶玉道:“可惜的很,如是你门华山派人多一些,在下倒愿意试试你们华山派联手合搏之术。”闻公泰脸色一变,本待发作,但却突然又忍了下去。天宏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陶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沸,老衲只要求陶施主一件事……”陶玉冷冷接道:“可是要我放了那杨梦寰么?”天宏大师道:“正是此意。”陶玉道:“放那杨梦寰不难,不过在下亦有一个条件。”天宏大师道:“什么条件?”陶玉道:“由你们少林派主持,联合天下九大门派,拥我陶玉为天下盟主,然后在下就放了那杨梦寰。”天宏大师道:“此等之事,必须众望所归,自然形成,岂是几句话,能够使天下英雄归心。”陶玉道:“我陶玉不要众望所归,只要你们立誓拥我为天下盟主就行了。”闻公泰哈哈一笑,道:“陶玉,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陶玉道:“诸位如不愿答应,在下自有逼你们就范之策。”天宏大师冷冷说道:“最好陶施主先看看眼下的形势,再作主意不迟。”陶玉道:“什么事?”静玄道:“我等本不愿联手攻你一人,但如为了救那杨大侠,那也好从权了。”陶玉道:“我陶玉单人一剑,直下谷地,如是害怕你们围攻,我也不敢下来了。”李沧澜冷哼一声,道:“你口气愈来愈大了。”陶玉道;“我已饶你两次不死,咱们情义早绝,今日动手,我陶玉再不会手下留情了。”李沧澜冷笑一声,道:“老夫也不用再对你有一分改过自新的幻想了。”陶玉目光环扫了群豪一眼,道:“诸位不是一派宗主,都是江湖名重一时的人物,自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陶玉如若不能使你们心服口服,自然是无法使你们归服于我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诸位应该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江湖上千百年来一直不变,诸位雄居江湖数十年,如今已经老朽,也该让让席位了。”天宏大师道:“阁下话虽说的不错,可惜阁下并非是应该主盟武林的人。”陶玉冷冷说道:“不是我陶玉,该是那一个呢?”天宏大师道:“杨梦寰杨大侠。”陶玉格格一笑,道:“杨梦寰么?诸位这等迫逼于我,看将起来,在下只有先行把他处死,诸位才能够死去了推他为盟主之心。”闻公泰道:“你陶玉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该单人一剑的来此处。”陶玉淡然一‘笑,道:“诸位可是自信能够把我陶玉留在此地么?”闻公泰道:“事已如此,老夫倒是思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陶玉目光一转,发觉自己早已身隐重围,当下冷笑一声,道:“诸位已然分别站了方位,看起来,想是一齐出手了。”闻公泰道;“情非得已,只有从权,如是阁下有些害怕,咱们就一对一的动手也好,老夫先来须教,”一拨手中青竹杖、突然点了过去。陶玉右手一一翻,快速无比的拔出了金环剑,挥剑一封,挡开了闻公泰的青竹杖,冷笑一声,道:“诸位一个个的动手,不觉得太过麻烦吗?”闻公求眼看陶玉拔剑一封之势,快速绝伦,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将起来,此人的武功,果是大有进境。陶玉金环剑一抬,一剑刺向天宏大师,口中却冷冷喝道:“在下之意,诸位还是一齐动手的好。”反手一掌,拍向了静玄道长。闻公泰高声说道:“这人如此猖狂,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了。”疾挥青竹杖攻了上来。天宏大师、静玄道长等,究竟是一派掌门之尊,不好轻易出手,分别站定了方位,堵住陶玉,不让他破围而出。那知道陶玉剑掌齐施,竟然是分攻群豪,迫的天宏大师、静玄道长、玉萧仙子、李沧澜不得不挥动兵刃,接他的剑招,掌势。天宏大师一面动手,一面察觉出情形不对,这陶玉确有过人的武功,今日之局,如想将他制服,非得设法改变打法不可。心念一转,还未出,了招呼群豪,突见陶玉手中剑势一紧,金环剑风驰电掣一般,陡的加快了攻势。李沧澜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那归元秘笈的武功,大都是记载着武功中的绝技,如是咱们这般打法,不但无能制服陶玉,反将被他所败。”闻公隶手中青竹杖一紧,疾攻了两招,问道:“如何才能够制服于他呢?”李沧澜道:“目下咱们合力群攻,表面之上,咱们占了很大便宜,事实上却是吃了大亏………闻公泰接道:“这话怎样说呢?”李沧澜道:“陶玉不是一般泛泛之辈,拳掌剑招,无一不是精华之学,咱们只有各出全力,以生平最得意的武功,和他硬拼,或可拼个两败俱伤。”闻公泰又动手疾攻了几杖,道:“嗯!李老英雄说的是大有道理。”只听静玄道长说道:“诸位如若肯让贫道一阵,贫道就用本派中五行剑阵一试。”群豪你言我语,各自寻思对付陶玉的方法,只听得陶玉心中怒火大起,右手剑势忽然一变,闪起朵朵剑花,全力攻向那静玄道长。静玄虽然硬接陶玉几剑,闻公泰亦帮他接了两招,但陶玉剑招诡奇,仍然把那静玄道长迫退两步。李沧澜龙头拐突然一紧,连攻三招,高声说道:“这等打法,终非了局,诸位道兄,快请退下,让李沧澜独力斗他,我如不支倒下,诸位也不用为我担心……”只听陶玉格格一笑,笑声中响起了一声娇呼,玉萧仙子应声倒了下去。原来陶玉暗用天罡指力,遥遥击出,点中了玉萧仙子的穴道。李沧澜心中大急,暗道:这等群攻,人人担心伤了同伴个敢施出生平的绝技攻那陶玉,反将是对他有利……。忖思之间,只听两声连续闷哼传来,两个手执禅杖的和尚,先后中剑倒了下去。陶玉剑势一紧,有如长虹经天,锐不可当,冲破了重围,奔到一丈开外的一座大石之上,冷冷说道:“诸位已经见识过了,如是再打下去,我陶玉可要施下毒手,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或战或降,但凭一言而决……”这时,天宏大师、静玄道长、闻公泰等,都已心中有数,如若单独打斗,谁也很难胜那陶玉,如是合围群攻,又有使群豪都有无法发挥力量之感。单独斗的胜机虽小,但却有同归于尽的机会。群蒙口中虽都不言,但心中却有着同样的打算。天宏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回顾两个未受伤的弟子一眼,道:“如若我有了不测,你们传我遗命,要寺中长老,按咱们少林门规,召集全寺大会,推举一个接掌门户的人。”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明显,言中之意,无异是说要和那陶玉一决死战。只听静玄道长望了随来的四个弟子一眼,道:“那杨大侠,对武当一门,有过恩德,拯救杨大侠的事,咱们自是不能后人……”四个中年道人齐声应道:“但凭掌门人吩咐,我等战死无憾。”睁玄道长道:“好!咱们以五行剑阵,斗斗那归元秘笈上的神奇武功。”闻公泰哈哈一笑,道:“两位道兄,且慢出手,这第一阵,让给我闻某如何?”天宏大师道:“这第一阵,该由老衲出手。”静玄道长道:“贫道等五人在此。甘愿以五行剑阵,先打头阵。”闻公泰道:“不成,昔年我和杨大侠有过甚多误会,今日这头一战,应该由在下出手。”李沧澜道:“事关小婿的安危,这第一阵,应该老朽出手,如是我李某人战死之后,诸位再接手不迟。”他和陶玉已经动手恶斗过一次,心中实无胜他的把握。闻公泰突然一扬右腕,一片金丸,破空向陶玉打去,口中高声喝道:“陶玉,老夫要以我华山派八十一招伏魔杖法,先领教阁下归元秘笈的绝学。”陶玉冷笑一声,右手腕一抬,金环剑迅快出鞘,挥手一挡,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飞向陶玉的金丸尽为金环剑击落。闻公事长啸一声,疾跃而起,直向陶玉冲了过去。陶玉冷笑一声,道:“你要找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举剑一挥,幻起一片剑光,护住了全身。这时,闻公尔手中的青竹杖,化成一片青光,直向陶玉当头罩落,竹杖和金环剑相接,响起了一片卜卜之声。闻公泰飘落实地,这一记硬攻,并未沾得半点便宜。陶玉金环剑回腕反击,连攻八剑。闻公泰被迫得手忙脚乱,青竹杖左封右挡,连退了四五步.才算把一阵急攻让开。静玄道长长剑一振,道:“闻兄,让贫道试试他的剑法。”长剑挥动,闪起两朵剑花,分取陶玉前胸两大要穴。陶玉金环剑斜里推出,铛的一声,硬把静玄道长的长剑封开,回手反击过去。他出手剑招,诡奇绝沦,静玄道长被迫的连连后退,毫无反手之力。天宏大师沉声喧了一声佛号,道:“归元秘笈上的武功。果然非凡,老衲亦当领教几招。”伸手从随行僧侣手中取过一柄禅杖,挥杖攻去。挣玄道长一收长剑,退了下去。天宏大师内功深厚,手中禅杖又十分沉重,挥杖猛攻,带起了一片啸风之声。陶玉不敢以金环剑硬架天宏大师那沉重的禅杖,一时间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天宏大师一口气攻出了一十二杖,都被陶玉奇奥的剑势,化解开去,陶玉虽然没有还手,但亦未败退。只待天宏大师一口气将一十二杖施完,陶玉才展开反击。一连三剑,迫的天宏大师连退三步,只觉他剑招奇幻,若点若劈,不知如何封架才好。李沧澜大喝一声,挥动龙头拐,当头劈下,口中大声喝道:“大师请让老朽试试那归元秘笈上的武功,”其实他还未开口,龙头拐已然当头击落。陶玉举剑一点龙头拐,道:“你如战败之后,在下倒还想不出还有谁来接你。”李沧澜冷冷说道:“这倒不用一担心……”拐势一转,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扫去。陶玉冷笑一声,金环剑突出奇招,连攻十余剑,把个李沧澜迫的连退数步。他剑势一收,冷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话还未完,突闻长空鹤唳,一只巨鹤,由高空直落深谷。鹤背上站着一位容色绝世的女子,正是那天机石府的朱若兰。场中群豪大都认识朱若兰,齐齐欠身作礼。朱若兰举手轻挥,道:“诸位久违了。”目光转注到陶玉身上,道:“陶玉,你还认识我么?”陶玉冷冷笑道:“朱若兰,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一样认得。”朱若兰脸色一片冰冷,望了陶玉一眼,道:“你可是自信能够胜得了我么?”陶王道:“在下自信不致落败。”朱若兰道:“那归元秘笈上所载武功,并非是武学极致……”陶玉哈哈一笑,道;“就算是能有一个人,创出比那归元秘笈上记载的武功更上一层,但那人决不会是你朱若兰。”朱符兰长长呼了一口气,伸手捡起了王萧仙子留在地上的玉萧,目注陶玉冷冷说道:“大约你自负已是当今世中第一高手了,才这般猖狂不驯,我就用这玉萧,试试你这几年的武功进境如何?”陶玉看她神态从容,似有成竹在胸一般,心中暗自忖道:这些年来,朱若兰一直息隐于大机石府,听说在埋首精研武功,不知她学有什么绝技,倒要小心一些才是。他有生之年,被朱若兰连伤了数次,心中对她最恨,但也最怕。朱若兰手举玉萧,缓缓向前行了两步,环顾群豪一眼,道:“诸位请退开一些。”李沧澜、闻公泰、天宏大师等,都对朱若兰敬重异常,闻声而退。陶玉口中虽是强硬,但心中对那朱若兰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手中金环剑,暗中运气,却是凝立不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