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他真的不再像原来抗拒了,因为已经打算先结婚,所以倒也看得开了。不再逃开他,不再逃避现实,也并不觉得与他结婚是有多可怕的事情。有时候,原来看开了,人反而要轻松得多。当汽车在一座黄色的别墅前停下时,她这才惊觉这里是有多么地美。黄色的两层楼的房子,白色的窗子,门前一大片绿色草地,草地之上还稀落地种着四五棵高大壮实的法国梧桐树。树冠郁郁葱葱,太阳透过树冠缝隙投射下斑斑点点的光影,当风一吹过,那些光影就会随着树叶的摇晃而闪动。“好美哦!”她由衷地赞叹。“转过身看看。”聂逸云轻笑,拉着她转身。“那就是著名的波河,还有阿尔卑斯山脉?上面的白白的东西应该就是积雪吧!太壮观了!太美了!”她看得目不转睛,沉浸在美妙的大自然里。“喜欢这里吗?”“当然喜欢!依山傍水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喜欢?”“等我们忙完了这几天,我就带你去登山!现在先进去吧!”他拉了拉她的手。“哦。好!”苏蕊蕊恋恋不舍地跟着聂逸云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那巍峨的阿尔卑斯山。“少爷,你们回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他是这里的管家,姓丁,原本就是跟随聂逸云父亲的。聂逸云家曾经没落过,全靠他不惜拿出身家财产供聂逸云继续读书。两人之间的情谊,其实形同父子。“嗯。老爷呢?”聂逸云淡淡地应了,四下看了一下。“老爷在睡觉,还没醒呢!”“哦。那我们先上去洗澡,待会下来吃饭。”他点了点头,又把她拉着向楼上走去。“好!”丁伯温和地笑着点头。进了房间,苏蕊蕊立即扑到窗子前,推开窗子往外看去,果然将波河和阿尔卑斯山脉一览无遗。“你好幸福哦!可以住在这种地方!这一辈子真的很值了!”她感慨兼嫉妒地说。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吭声,只是打开行李箱,将她的一件件衣服拿出来挂好。心里却禁不住有些感伤。幸福?幸福何曾这么容易得来?他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屈辱,她又哪里会知道?买下这幢房子,并不见得他有多喜欢这里。这不过是为了向所有曾经抛弃和鄙视他和他父亲的人一种骄傲的宣战而已!他一年到头很少住在这里,总是满世界的跑。如果没有遇上她,他怎么可能会打算在这里长时间的驻留?这里冰冷孤独得让他害怕,每当他回到这里,夜晚一个人独自躺在chuang上的时候,总是禁不住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做的梦也总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下着雨的夜里,才八岁的他跪在地上,紧紧拉着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人的洁白色的裙摆哀伤地哭泣。大雨磅磗,他的泪水也磅磗。可最终的结果是,那女人狠命地推开他,毅然决然地转身上了一辆漆黑色的小车,对于栽倒在地又嚎又叫的他不屑一顾!他的手里死死地握着从她衣裙撕下的一小块布片,在雨夜里哭得声嘶力竭!每一次,他都从这个噩梦中惊醒过来,每一次,丁伯为他悉心换上香气怡人的枕头都要被他的泪水浸湿得一塌糊涂!所以,为了不再做那个噩梦,他难得回来这里。今夜,有了她的陪伴,那个可怕的梦还会不会来骚扰他呢?抬头看她,只见她整个人完全趴在窗沿上正看着外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