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凉白皙的额头,挂满荷花露珠儿般的汗水,她刚走出甲板,就用温和慈受的眼神急于和我对视。“给,子弹已经填满。你和芦站到大船尾端,我站在船头。去吧。”我冷着面孔,对两个丫头说着。现在的河水,大概需要两天才恢复成湖泊般平静的水面。在这之前,我不能再下水去了,不仅是人身危险,小皮筏也容易被刺破,毕竟我的生命和小皮筏的数量一样,都是有限的。“然后呢?”芦兴奋的举着步枪喊,想端起来朝我身后望。我急忙向下挥手,示意这个冒失的丫头。“大船身长一百米,用你们的眼睛和大脑,记下百米的距离段。”我站大船另一头喊着。芦有些奇怪,这不是她预想中那样的射击训练。伊凉虽然一时也难以明白,但她还是认真照我的指示做。她俩坚持看一会儿,我才走回到她俩身边。“你们看上游远处的大树,距离我们几百米。”伊凉用手放在清秀的眉宇上,遮着升高的太阳光,开始目测。“啊!那么远啊?没有尺子很难猜中。”芦其实感受到了我的用意,但她还是故作惊讶,待会儿万一她自己目测不准确,在于事物本身的难度大,怪不到她刚才的不专心。“我不要借口,只要答案。”我的脸色更冷。芦毕竟年纪小,总把这种专业的训练当成有趣儿的游戏。她根部不知道,估算距离出现失误,被敌人子弹击碎头部,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和伊凉,是我现在的新兵,利用这几日不能下船作业的时间,使你俩学到最多的生存技能。芦,看见我手中的棍条没?再敢嬉皮笑脸,你的后背就会和我的一样。”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望着她俩任何一人,而是目光冷酷的望去上游倾斜的大树。“四百米距离。”伊凉认真且试探着说。我自己目测了一会儿,转头看还未开口的芦。“五百米,哦不,四百米。”这个小丫头,听到伊凉的答案后,对自己的直觉没了自信。“咔嚓。”我手中握着的棍条,猛地打在芦左脸旁的护栏上。震碎的木屑,有些掉进湍急的河水,有些迸射到她长长的发梢。这个小丫头,害怕的瞬间,急忙空出一只抱枪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伊凉也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芦要被我抽上,接着会哇一声哭喊。我盯着吓呆的小丫头,手里的断木棍还横在栏沿上。她唯唯诺诺地分开指缝,用半只眼睛偷看,带着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惊慌,等我说话。“敌人的子弹,远比我手里的棍子精准,以后我打你,不许再这么紧张,更不可以闭眼,手不是用来麻痹自己,而是制止攻击,扼杀敌人。”芦的大眼睛,布满泪花,她此刻完全意识到,这不是游戏,追求“有趣儿”这个概念,只会玷污眼前的严肃。伊凉也吓得不敢自由呼吸。“我知道你们还小,又是娇弱的女孩,但任何男人都不是永恒,你们必须学会一种重要的东西。”芦噙着眼泪,委屈的点着头,不敢再任意讲话。“从今天起,急训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或者任何挑逗,你俩不许高兴,不许紧张,要始终保持沉默,像冰一样冷,像冰一样静。”两个女孩还是点头,她们只知道这是训练,不知道现在这些要求和射击杀人有什么实际联系,也更不会先知这么做的用意。目前,只有我自己深知。离开原来的洞穴,住进这艘有着坚硬外壳的大船,再不必担心巨熊和豹群。表面上看,生存有了很大转机。但实际上,危险系数悄悄提升了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