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题,可是两年都不曾有孕!难道是萧延亦的问题,还是夫妻**太少?太夫人目光顿了顿,笑着回二夫人的话:“那就好,身体没事便是最好的。”二夫人也掩袖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开了几贴给我,说是吃几副……”更容易受孕。太夫人心里有了心思,就胡乱的点头应了。等晚上萧延亦回来,太夫人就把二夫人的话和萧延亦说了:“你这些日子不是睡在外院,便是在凌波馆,这一两日可以,时间长了怎么能行!”萧延亦没有说话,太夫人又道:“那李姨娘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人已经进来了,你若不喜便把人搁在那里罢了,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娘。”萧延亦淡淡说着:“我知道了。”没有任何的解释。“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听我的话,娘也知道你压力大,可是……”太夫人说不下去,撑着额头叹了口气。萧延亦看了眼太夫人,道:“过了元宵节,我打算去一趟山东!”太夫人听着一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萧延亦目光一闪,避而不看太夫人,回道:“是朝中的事,也不是大事。”并不打算细说。太夫人打量了萧延亦一眼,没有再问下去。萧延亦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补充道:“你回正房里去。”萧延庭听着脚步一顿,许久才点点头出了房门。太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藤秋娘站在门口,院子里的烛火跳动虚浮,她目光阴冷的盯着斜对面,嘴里冷哼道:“侯爷这几日都没回房里休息,连正房都没去,那位可算是受了冷落了。”秀云给藤秋娘披了件披风,也是冷笑着道:“以她的身份,便是再貌美侯爷不会宠上天的。”说着一顿又道:“夜里凉,姨娘还是进屋里吧,侯爷今晚指定又不会回来了。”藤秋娘心里发冷,她嘲笑沈姨娘的同时,自己何尝不好笑呢,不也是夜夜站在这里,等着那人回首看他一眼,即便没有温存,她也心甘情愿。可是夜复一夜,她非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却失去了那么多。她转身进了房里,问道秀云道:“听说宝珠被四爷送去庄子里了?”秀云点头:“那个丫头也真是运气不好,次次都能被四爷碰上。”说着讽刺的摇摇头。藤秋娘却是冷冷一笑,道:“不是她倒霉,而是四爷对那人言听计从,决定看似是四爷做的,岂又不是四爷听那人的话。”秀云没有说话,想到柔柔顺顺的四夫人。藤秋娘正要说话,门外小丫头隔着帘子道:“侯爷回来了。”藤秋娘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回头问秀云道:“我发髻乱不乱?”秀云摇着头:“不乱,不乱!”藤秋娘还是道:“快,帮我换了那件桃红的褙子,再重新梳个垂柳髻。”秀云飞快的帮她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两个人提着灯笼便去了前面的正房,走到门口却碰到,另一边提着八角宫灯的款步走来的沈姨娘……年初六的时候,析秋的陪房来了。“年也过了,小人想早些去庄子里看看,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早些去心里也踏实些。”朱三成垂着头慢慢说着,又道:“今年的雪大,听说一个年下来,城外冻死了许多人,小人怕走的晚了路上不好走。”过了年天气慢慢转好,外地来的灾民也要各自回乡了,路上来去人多不安全也不好走。析秋点点头,回道:“也好,你早些去,若是有什么事就让人带信回来,有难处也别撑着,这一两年可能会难些,不过只要我们有心,力气用对了地方,日子总会慢慢好的。”朱三成认同析秋的话,便躬身回道:“夫人说的话,小人记住了。”析秋便转头对春雁吩咐道:“取十两银子给朱大家的做仪程。”春雁应是,转身进了里间,过了一小刻便拿了个鹦鹉绿的荷包出来递给朱三成。不单是朱三成,便是邹伯昌和金大瑞也是满脸的震惊,没听说哪家的奴才领差事出门,主子会赏了仪程的。朱三成有些愣住的看着春雁手里的荷包,迟疑的没有伸手去接,析秋便道:“拿了吧,你才过去总有要用钱的地方,旁的不说一家子的日子总要过的,总不能为了地苦了我们自己!”朱三成垂了头,恭恭敬敬的朝析秋行了礼,双手接过春雁给的荷包,谢道:“谢夫人赏。”析秋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邹伯昌身上。既然是三个人一起来的,想必他也有话说才对。邹伯昌见析秋看过来,便上前一步回析秋的话:“小人也想明天就去山东,特地来给夫人辞行。”析秋点点头,嘱咐道:“听金大家的道那边的佃户日子过的不好,你去了也别为难人家,若是有难处就写信回来。”春雁也递了个荷包给邹伯昌,析秋又道:“那边的宅子听说有些破旧,这一个冬天下了几场雪,这会儿去了怕是也不好住,你去了先找了人修葺了再进去。”邹伯昌心里暗暗惊讶,夫人考虑的这么详细周到……他又想到此前自己要求去通州,而夫人却执意让他去山东,是不是说夫人一早便已经做了决定?他后脊生了一丝冷汗,幸好自己见了势头不对便收了,原本还想回佟府打点,若不能去通州便留在京城也行,如今不由暗暗感叹,只怕他就是回府打点了,夫人这边也不会再改主意。他有些心生寒意,双手去接了春雁的荷包,垂头应道:“小人谨遵夫人吩咐!”又道:“太夫人庄子里的刘总管和小人见了面,按照夫人的吩咐,问了些庄子里的事,刘管事说是这一趟陪着小人同去山东,等去看了地再来回夫人的话。”析秋听着一喜,问道:“刘管事明日与你同往?”邹伯昌点头应是。析秋便道:“那你尽心招待着。”“小人明白!”邹伯昌回着,便低着头退到了一边。析秋便让春柳带着两人到一旁的耳房里去喝茶。金大瑞和自己的媳妇一起来的,待邹伯昌和朱三成离开,金大瑞家的便拿了个账本出来,捧在手里道:“夫人年前送去了五十两银子,这里面都是开支明细,到今天为止还一共余了八两,悉数交给夫人!”春雁看了眼析秋,析秋点点头,春雁便上前接过本子过来,析秋打开一看,随即愣了一愣,账本记得很细不过大多数都是以符号代替,字也是歪歪扭扭的,一看便是识字不多的样子,她挑眉看向金大瑞家的。金大瑞家的唰的一下红了脸,金大瑞则上前一步解释道:“夫人,她不识得字,平日里记的账也只有她自己能看得明白,还是让她给您念吧。”析秋笑着点点头,就将账本还给她,金大瑞家的红着脸接过账本,便一页一页翻着去念,自年前三户人家十八口人,各人做的衣裳,每人里衣多少,夹袄多少,鞋袜多少……又有年前采买的菜,碳甚至门上贴的对联花了几个铜板都细细的列在账本上。不但细心还很会过日子。析秋笑着道:“你们留在宅子里,不如去庄子里,你们在宅子里若是想种些东西,养些鸡鸭贴补,平日里我也不管你们,但有一点且记住,别影响了左右的邻居,坏了宅子。”金大瑞夫妻听着便是眼睛一亮,双双应是。析秋又问道:“听说你们有两个小子带在身边?”金大瑞回道:“是,大的十四,小的九岁。”析秋听着便点点头道:“下午你们将家里的孩子领进府里来我瞧瞧。”金大瑞就忙点头应是,他原想着留在京城,可以让两个孩子去学个手艺,可虽说有手艺傍身,可毕竟属于三教九流之列,若是能进侯府里当差,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他没有料到夫人会提起这件事,金大瑞心里不由生出感激来。析秋又道:“你们去吧,有事便来府里寻我。”金大瑞便带着媳妇退了出去。析秋则坐在房里拧了眉头,如今侯府里的事,内院是二夫人主掌中馈,外院有胡总管管着,她的陪房若是想要进府里来做事,怕是要从长计议才行。春雁问道:“夫人……”她欲言又止,显然有和析秋一样的担忧。“宝珠撵走了,家里也要添个丫头,朱三成家里有两个丫头,下午瞧瞧若是行,回头到家里来也不是不可以。”析秋说完,便整理了衣裳站了起来又道:“我们去后院瞧瞧。”地翻松了,三七的种子也买了进来,她想着这两天趁着天气好了,让人进来将棚子搭起来,就可以下了种子下去。春雁便跟着析秋去了后院。花架子拆了,地也翻了出来,这么看过去还真是显得空旷许多。她转头吩咐春雁道:“回头我会让天益和岑妈妈去买了油纸回来,你也不出去便在这里搭着手吧。”春雁点头应是,想到天益的样子,就气呼呼的撇了撇嘴。忽然,院子里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压抑着仿佛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委屈。析秋听着一愣,转头去看春雁,春雁就猫着腰四处去找,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便纳闷的道:“奴婢听着声音不像是家里小丫头发出来的。”“是哪边!”析秋指了指围墙的另外一头:“像是隔着墙过来的。”春雁脸色一变,就回道:“哪边是以前二夫人的院子。”佟析华的院子里还留着以前服侍的丫头,她陪嫁来的东西也有专人打理照顾着,不过这大清早怎么会有人哭呢。春雁问道:“要不要奴婢过去看看?”析秋摆手道:“不用。”她到府里来这么久,两边都不曾来往,她也不想掺和佟析华的事情里去!两人便转了身回了房里。萧四郎回来了,析秋诧异的问道:“怎么中午回来了?”他平时上朝都是晚上才回来的,也没有像今儿这样,中午就回府里来的。“事情不多,我便提请回来了。”萧四郎笑着道:“请的先生下午要过府里,要见一见。”析秋这才想到,萧四郎和萧延亦都托了人寻私馆先生,前几日才听他提到过说是钱忠府里有位姓黄的先生要辞馆,那位黄先生教书几十年,在京城中颇有些名气,萧四郎和萧延亦听到后,便托了钱忠递话:“钱伯爷回话了?”萧四郎抬脚上了台阶,又停了脚步等了等析秋,两人并肩进门,他道:“黄先生执意回乡,说是年事已高,想回去颐养天年。”析秋一愣,问道:“那今儿来的先生是?”萧四郎在桌边坐了下来,春柳奉茶上来,他道:“黄先生介绍的,姓宋,常州人,和黄先生是同科举人,听黄先生说学问不错,这些日子恰巧到京中来寻访亲友,我便让黄先生递了话,请了人到府里来见一见。”析秋听着若有所思,问道:“若是先生定了,那先生是要住在府里的吧?二嫂那边可打过招呼?先生的一年的束脩(xiu)是多少?是从公**还是我们也要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