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春雁哭着道:“……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考虑,可奴婢不愿离开您,您就让奴婢梳了头留在您身边吧。”“傻丫头。”析秋笑着道:“我若把你留在身边,倒是成全了你忠仆的心愿,可不就给我落了个虐仆的名声嘛,可是还嫌我如今名声不够坏呢!”春雁一愣,脸上立刻露出惶恐之色来,析秋随即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瞧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请了全福人选了黄道吉日,先给你们下了定,等府里头二小姐大婚后,就给你们办!”春雁脸上满是红晕,垂着头喃喃说不出话。“成了亲可能就不能住在府里了,我回头让人在外面买个宅子,总不能没有住的地方。”析秋想了想又道:“还是让天益自己去寻,也省的我们费神了。”“使不得,使不得!”春雁忙摆着手道:“夫人对奴婢已经够好的了,奴婢心里满是愧疚,如果夫人再给奴婢买了宅子,您还让不让奴婢活了。”析秋失笑,拍了春雁的手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却想着让天益去找一找。等下午阮静柳到府里来,她将天益和春雁的事说了,阮静柳很高兴:“我瞧着也相配,天益机灵春雁稳重,两人又都各自有意,再合适不过了。”析秋点头认同,道:“两个人出去做事,府里是不能住了,恐怕要在外面先买了宅子或是租房子住了。”阮静柳听着便露出沉思的样子,过了片刻她忽然道:“不如这样,既然要买宅子,不如索xing买间大一些的,罗六爷如今住在佟府里,也总不能一直住在那边,金大瑞夫妻到是住在你的宅子里,可长期住在那边也不是事儿,往后药铺做大了还得找人,买个大点的宅子以后人多了也能住。”就是说买间房子做宿舍,解决所有人的问题。这个主意不错,但也有不便之处。她下午把天益找来问了铺子这几日的生意状况,阮静柳行医闻诊管的不是经营,这些事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有问天益才能清楚些。天益就道:“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做的生意也不算少,但一日哪找您给的法子,除去各项成本有一日只能算持平。”果然如她所料,有阮静柳坐镇才稍微好些,若不然单独做药铺竞争太强,想要盈利着实不易。“你和春雁的婚事,等我商量了四爷,禀了太夫人就定下来,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天益一愣,顿时眼睛一亮,骤然用处的喜色满满的现在脸上:“多谢夫人。”说着在析秋面前跪了下来:“小人定不负夫人和春雁姑娘!”析秋失笑,点头道:“负不负我倒不相干,但你定要好好待春雁!”天益连连保证!晚上萧四郎回来,她将阮静柳的话和他说:“静柳姐说索xing寻个大点的宅子,可是如今宅子都不好找,药铺也没有盈利,我的意思是再等等。”说了叹了口气道:“医馆才开张,各方面还是省着点的好。”萧四郎听着若有所思,点头道:“若是不行,我在五福巷那边还有个两进的宅子,拿去用便是了。”是他以前从府里搬出去后住的地方。“这怎么行,妾身还是再想想吧。”随即转了话题提到天益的事:“我想请了吴妈妈做全福人,您觉得行吗?”萧四郎放了茶盅,笑看着她道:“这些事你拿主意。”析秋想着点了点头,看到他脱下来的靴子上有些淤泥,便出了门打了热水进来放在他面前,又蹲在地上要给他泡脚,萧四郎一愣,道:“我自己来!”“这是小事,就不劳驾大督都了。”她笑着将萧四郎的鞋袜脱了,又按在水里焯水给他洗脚,边道:“阅兵的日子可定了?”热热的水在脚上流动,又有析秋有意的按摩,他顿时觉得今日一天的疲劳消散无踪,笑着道:“定了四月二十八。”那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今天三弟到军营去找我了。”萧四郎说道:“说是想看cao练的场面。”析秋听着一愣,想到佟全之一心想要做将军杀敌的心愿,笑着道:“那四爷同意了吗?”“嗯。”萧四郎在炕头的迎枕上靠了下来,舒服的闭上眼睛,析秋柔软的手指在他脚底东捏一下,西捏一下看着没有规律却觉得格外的舒服:“也不是大事,他开年也有十二了,多见识见识也好。”析秋又加了热水,再去看萧四郎,他已经歪在迎枕上睡着了。敏哥儿在门口探了探了脑袋,见析秋在房里便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声问道:“母亲,您在做什么。”“你父亲几个军营奔波,很累。母亲给他泡泡脚去乏。”敏哥儿就歪着头去看安稳睡着的萧四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析秋。第二天,去太夫人那边请安,将天益和春雁的事跟太夫人说了,太夫人显得很高兴,点头道:“这真是喜事,天益我瞧着稳当,人也机灵。”说着一顿:“回头让春雁过来,我瞧瞧!”析秋应是,又去看吴妈妈,笑着道:“还有件事想求娘和吴妈妈。”太夫人和吴妈妈对视一眼,双双笑着道:“什么事,竟是这样郑重。”析秋就不好意思的道:“我想求吴妈妈做春雁的全福人,也不知您有没有空。”“我当什么事呢。”太夫人就笑着和吴妈妈道:“就劳你去跑一趟,也沾沾喜气。”吴妈妈点头不迭,回析秋的话:“四夫人太客气了,这样好的事哪里是您求我帮忙,这可是旁人想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析秋掩面笑着道:“可不单这一件事,日子还没定,还想求娘给定个日子呢。”太夫人明白,这是她到府里来,身边第一个出嫁的丫头,又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心情上难免郑重些,她便顺着析秋的话想了想,又翻了黄历仔细查了半天,才定了日子:“我看不如定了六月初六吧。”“这个日子好。”吴妈妈笑着道:“将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吉利!”析秋也点头应是,又回头让春柳将春雁找来,春雁垂着头进门,在太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道:“奴婢春雁请太夫人安。”太夫人目光在她脸上转过一圈,笑眯眯的点头道:“是个标志的丫头!”说完,转头指着吴妈妈道:“取了我的匣子来。”赏了春雁一套银头面和四十两银子的添箱礼。春雁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晚上萧四郎在军营还没有回来,几个丫头吃了饭便围在析秋的房里的说话,春柳打趣春雁:“等天益进府里来,我可是要好好和他立了规矩,我们春雁在房里可是头一等的人物,他若是不好好待她,我第一个饶不了她!”春雁红着去拧春柳的胳膊,嗔怒着去看析秋:“夫人你看看春柳,现在可是闲了就拿奴婢打趣。”说完,就回头瞪着春柳道:“我瞧着也该给你寻了人家把你嫁出去才是。”春柳满脸的无所谓的样子,点头道:“嫁给谁我可是无所谓,重要的是能不能留府里头做事的,我可说立誓,将来要给夫人做管事妈妈的。”析秋听着,就深看了春柳一眼,坐在那边静静的笑着。碧梧就歪着头越听越糊涂,她问道:“怎么嫁了人还能留在府里,那我以后嫁人是不是也可以留在府里?”大家听着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碧槐揪着碧梧的耳朵道:“整日里满嘴里胡话,你才多大嫁人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吗。”碧梧满脸的委屈,瘪着嘴道:“夫人都说我们早晚都要嫁人的,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嘛。”春柳就拍了碧槐的手:“让她说,让她说。”又转头看着碧梧:“那你说说,你想嫁什么样的人。”碧梧听着,真的一本正经去想,歪着头想了半晌,才道:“我想嫁牛管事那样的。”“什么!”这次连析秋也忍不住愣住,牛管事是大厨房里掌勺的大师傅,开了年已经四十二了……碧槐就拧了眉头啐道:“不准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牛管事那样的都能当你爹了。”“我知道。”碧梧满脸认真的回道:“可是牛管事做的锅包肉和扬州的狮子头好吃,嫁了他以后就天天有的吃了。”原来还是为了吃。几个人都笑歪在炕上,捂着肚子直打滚,碧槐忍不住还是揪住了碧梧的耳朵,骂道:“快住嘴,这样的话若真传出去,你以后还要脸不要。”碧梧讪讪的闭了嘴。春柳就掩了嘴角,看向析秋道:“夫人,奴婢明儿去打听打听,这位牛管事可要妾室或是偏房,索xing就把这蹄子许了算了。”春雁不常出去,还懵懂的问道:“怎么是偏房,我们房里出去的,怎么也是正室才是。”春柳更是乐不可支,碧槐也在一边掩着面笑了起来。恰巧紫阳端了岑妈妈做的药膳进来,大家就自动停了话头没再继续说牛管事。药膳是大家最近最热衷的事,每一日春雁在厨房里,都要和紫阳,岑妈妈以及几个婆子研究出一道药膳来,有时搁了中药,有时候是食物搭配,便是阮静柳来吃了几次,也夸赞不已。碧梧就吸了鼻子去闻紫阳端来的东西,连看也不看就报道:“炖的牛筋,里面有沙参,麦冬,百合,冬青子,还有玉竹……”说完,一昂头得意的道:“紫阳姐,我说的对不对!”“夫人!”紫阳将东西放在炕几上,回头笑着道:“碧梧妹妹说的一个不差,全对!”析秋揭了盖子闻了闻,除了香味她还真没闻出不同来,碧梧却是报了一串的食材名字出来,析秋惊讶:“你现在竟是练的这样能耐了,闻了味儿就知道里头有什么?”碧梧还没说话,碧槐就拧了眉头道:“她不但能闻一闻能报名字,甚至有几次竟是连入药的顺序都能说出来!”这真的是本事了,一般人便是刻意去练也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忽然间,析秋想到,或许在药铺里劈出一块做药膳的地方,每天供应不同的药膳,针对不同的人群,说不定会广受欢迎呢。药膳和吃药不同,药不是人人都要吃,没有病自是不会去药店开了药吃,但药膳却是不同,冬日泻火夏日滋补秋日润肺春日养神,每一季都离不开,只要在民间去推广了,想必市场潜力必定不小。她立刻在脑海中细细去算这笔账,药膳的成本自然比中药还要低,利润相对也会高出很多,铺子是现成的,堂吃或是外带甚至送货上门都可以,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行xing。晚上,她和敏哥儿一人趴了一边的炕桌,敏哥儿在对面描红练字,她则拿了笔一条一条去列药铺的运行模式和经营方式方法,甚至连运营中将来可能会面对的问题,也细细按条理分别列出来。譬如如今这样,来的客人大致有两种,一种是慕名来找阮静柳看诊的病人,瞧了病留了诊金顺便在药铺里配了药回去,还有一种便只是拿了府里大夫开的处方,来抓药回去煎的,他们刚刚开张没有信誉度第一种的客人自然要多过第二种。但由于医馆位置的缘故,来看诊的又大多是百姓,诊金也不会高,抓的药也不可能尽名贵的买,那么药店的盈利额和利润自然不高。可如果推出别的服务呢,比如在旁边另外设了药膳的柜台,一碗药膳定价低些薄利多销,那么平日抓不起人参吃不起名贵药材的百姓,就可以花十几个铜板吃上一碗人参粥,既满足了他们想要滋补却又省钱的方法,另外,还可以联系各种酒楼,她们可以专门供应,这样市场不又多了一条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