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萧四郎点了点头,又动了动身子调整了睡姿,从身边拿了张纸出来,析秋挑着眉头接过来,问道:“什么东西?”萧四郎点了点下颌,示意她自己看。析秋打开一看,随即便是一愣,上面竟是一处五百亩的地契,她惊怔的看着萧四郎。萧四郎淡淡的回道:“和你原来的庄子离的不远,不过半日的脚程,原是看中了一千亩的,可是等我们人赶到时,已经被人买走了,我们只能退而求次之买了这处五百亩的。”说着顿了顿,他道:“你两处庄子都不大,却好几房陪房,虽种药材能收银子,但药材不同于庄稼一年就有收益,这一年总不能靠你养着,不如留了这五百亩种了庄稼,将来便是不好也有退路不是。”析秋看着他,没有实话,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萧四郎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你如今有医馆,有庄子,将来等三弟,七弟年纪大些我再安排了去处,你将来也有依靠。”析秋便是一顿,没有想到他想的这么仔细。她趴在萧四郎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问道:“四爷安排的这样妥当,让妾身觉得好羞愧!”她什么都没有给他。萧四郎抱着她,笑着道:“怎么会羞愧,你的可不就是我的,我给你等同于左手进了右手而已……”析秋听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捶了萧四郎道:“若是这样,那四爷也该给妾身报一报身价才是,也好让妾身知道,妾身的另外一只手到底握了多少东西。”萧四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揉着析秋的头,两人笑闹了一阵,萧四郎坐直了身体,抱着析秋道:“端午节没有去看龙舟,等过几日我们去别院住些日子可好?”析秋听着有些期待,问道:“四爷军营无事了?”萧四郎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偎在一起,萧四郎和析秋说别院里有趣的东西,前后的风景如何美妙,别院前还有座亭子,亭子四周是空谷十里内不见人烟,说着还暗示xing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析秋的耳朵蓦地红了起来,嗔怪的道:“满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萧四郎越发的兴高采烈。虽是如此,可析秋还是期待别院之行,想着若是带着敏哥儿,他们三个人住在深山里,早上会有毛茸茸的小松鼠落在窗户上,鸟儿停在门前的树枝唱着歌儿,他们可以找一处空旷之地架了烤炉,还可以让敏哥儿吹一段刚刚学会的曲子。她觉得会很有意思。开始仔细去想要带什么东西,可突然间她又似想到什么,泄气道:“竟是忘了,二妹的婚事我们还要cao办的。”“那我们就六月再去。”萧四郎想了想道。“六月是春雁和天益的婚事,七月倒是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七月去吧!”析秋歪头说着,细数着日子,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泄气的样子,萧四郎不由看的痴了,情不自禁的便低头去吻上她的唇。析秋一愣,便看到一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唇上轻轻柔柔的触碰,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继而渐渐越演越烈……析秋喘着气,双颊绯红软软的靠在萧四郎怀中。萧四郎搂着她,亲吻她的鼻尖,宠溺的叹道:“真是个宝贝儿。”他俯身而上,略带着剥茧的手探到她的衣襟里,握了一边的柔软在手心里,析秋的皮肤很好如玉脂般柔滑,萧四郎爱不释手在她脖颈处呼着热气叹道:“怎么又瘦了!”析秋全身没了力气,配合的将腿抬了起来,圈上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大大的眼中水波氤氲欲语还休……萧四郎迷恋不已,手指勾动间已经解开她的衣襟。析秋红着脸用手抵着他的胸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让妾身来……”萧四郎听着眉梢一挑,很高兴析秋比之从前的主动,他翻身将析秋抱坐在自己身上,吻着她脖颈……析秋一点一点坐了下来……慢慢的摆动着腰肢……轻轻的碎碎的喘息声,比之以往的压抑,此一刻却多了一些自由随xing,析秋昂着头不知何时松开了发髻,青丝如瀑布般垂泄而下,在他眼前摆动,宛如盛开的带着诱人芳香的山茶,在最高最高的山巅,他好庆幸,好庆幸,这样一朵美妙的花儿,只属于他一个人,并且永远也只属于他一个人…………析秋半丝力气也无,任由萧四郎抱着她进了净室,给她放了水又抱着她进了浴桶,洗着洗着自又是一番折腾,迷迷糊糊间,她就听到有人在敲门,析秋翻了个身问道:“四爷,谁在敲门。”萧四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天诚,说是皇后娘娘诞下了皇长子。”一顿又道:“没事,睡吧!”析秋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果真是大喜事。”说完,拱在萧四郎的怀里睡着了。第二日一早,皇长子出生的消息,早就传了满京城,沈太夫人更是将府里所有的米铺打开,免费赠与城中百姓,圣上也是高兴不已为讨吉利,更是大赦天下!皇长子洗三礼的时候,析秋进宫里,由沈太夫人抱着析秋看了一眼,随即便愣了一愣,她想想又摇了摇头这么小的孩子五官三两日就能有变化,并未放在心上。太夫人也颇为唏嘘,一连数日后宫中喜事多多,继皇后诞下龙子后,继而传出一位贵妃有孕,一位美人有孕的消息,圣上更是日日龙颜愉悦。二夫人关在房里,大夫人是孀居自是不能料理,所以萧延筝的婚事便全部落在析秋头上,她日日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好不容易歇了,还要听春柳将一日的账对了,好方便第二日一早上婆子们回事。析秋叹了口气,对春柳道:“算了,都歇着吧,我去睡会儿。”说完也不管春柳,便靠在软榻上睡着了,第二日自**醒来,还未等婆子进来回事,邱妈妈又匆匆忙忙的来了。难道又是大太太出了事,析秋问道:“怎么了?可是母亲……”邱妈妈脸色不大好。邱妈妈满脸紧张的回道:“不是大太太,是四姑奶奶,昨晚上被蒋老夫人罚跪了祠堂,一早上旧病复发不说这会儿还发起了高烧。”析秋听着就拧了眉头,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邱妈妈摇着头道:“代绢说的不清不楚的,一直哭,**奶就让奴婢来请您一起去一趟,说是四姑奶奶的花粉过敏症就数您最清楚。”“那你稍等会儿,我去换了衣裳。”邱妈妈惊疑不安的站在门口等着析秋。析秋换了衣裳和太夫人打了招呼,就带着碧槐和碧梧,和邱妈妈出了门。侧门内,佟府的马车正候在一边,邱妈妈扶着析秋道:“**奶在里面等您。”析秋点了点头,踩了脚凳上了马车,江氏果然坐在里面,穿着一件茜红色湖绸双金边的褙子,宽宽的大大的,怀孕后她没有发福还略比先前显的瘦了些,这样坐在车后面除了隆起的肚子,倒不见她的人了。“六姑奶奶。”江氏伸过手来扶住析秋在她身边坐下,有些难为情的道:“总是麻烦你。”析秋知道,家里也实在没了帮她的人,若她身子便利便没了事,可如今她也是身怀六甲的人,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四姐姐怎么样了。”析秋没有多说直接问江氏:“邱妈妈说旧病复发,怎么会旧病复发?蒋老夫人为何罚四姐姐跪祠堂?”江氏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将邱妈妈没有说清楚的事说了一遍,析秋总算是听明白了事情始末,佟析砚房里头有个何姨娘刚查出怀了身孕,娇滴滴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要求着,昨日晚上佟析砚从佟府回去,她就吵着要吃燕窝,佟析砚吩咐厨房炖了送过去,谁知道刚吃完何姨娘就喊肚子痛,不过几刻功夫就见了红。蒋老夫人满心喜悦的盼孙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子”,竟又没了,她如何能心平气和,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让人去佟析砚房里去搜,在她贴身丫头的枕头底下搜到了一包藏红花。算是人赃俱获了,蒋老夫人一怒就罚佟析砚去跪了一夜祠堂,让她在列祖列宗面前认错!佟析砚房里只有一房妾室,那位青梅小师妹还未抬进门,所以怀疑的对象理所当然就放在佟析砚身上了。析秋听着,便皱了眉头,难道是她走了以后大太太给佟析砚支的招?可是这样的话也未免太明显了点……她直觉上不像,佟析砚的个xing也不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即便真的佟析砚做的,转头来想这蒋老夫人也真是极品,正妻只是一年无出竟就纵容妾室怀孕……大周嫡庶地位分明,一般人家但凡正妻还有希望,都不会让妾室先生育的,庶出便是庶出,在家产分配上虽与嫡出拥有相等的权利,但也只在钱财上而已,比如府中祭祀继承爵位等等,家中无嫡才会由庶子出面料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蒋老夫人不但做的义正言辞,竟还不论青红皂白,在妾室面前罚正妻……“蒋姐夫呢?他没有阻拦吗?”析秋问道。江氏摇了摇头,回道:“说是求了,但蒋老夫人连他一起骂,说是不孝。”江氏显得很无奈:“四姑爷为人爽快,但却是出了名的孝顺,当初蒋大老爷去世多多少少和他有些关系,他心里或许存了内疚,这会儿对蒋老夫人几乎是言听计从……”真看不出来,蒋士林竟有些愚孝。析秋也叹了口气,没有见到佟析砚,真正的情况如何她们也只是听说,或许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糟……不过,便是没有见面,析秋也能想象的出蒋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看来这次去,只怕也不好处理。江氏靠在迎枕上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憔悴,析秋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大嫂,府里的事情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就交给邱妈妈去打理,你如今双身子的人,便是府里乱上几个月也无妨,孩子最重要。”江氏点了点头,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日子肚子越大越觉得体力不支,腿脚也浮肿起来,夜里常常抽筋疼的我便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说着,仿佛想到有意思的事,眼底漾出笑容:“让你大哥给我揉腿。”析秋想到佟慎之抱着江氏的腿,也觉得很有意思,遂也抿唇笑了起来。马车嘚嘚的行着,析秋和江氏轻声说着话,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邱妈妈隔着帘子喊道:“**奶,六姑奶奶我们到了。”析秋先下了车,江氏身边的大丫头上车扶着江氏出来,侧门口已经有妈妈迎了出来。“舅奶奶,六姑奶奶。”五六个人迎了过来,析秋朝几人点了点头,打量了几位婆子,打头的穿的最体面,说话声音很大,可能是蒋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析秋想着,已经和江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进了门,过了影壁就是蒋府的花园,花园中零零落落的种了些芭蕉和冬青,只有冬青树下种了几株美人草和兰花,清清悠悠的还算精致,不过却比她想象中小了许多。这是析秋第一次到蒋府来,她听说过蒋府前后有三进,可这三进的前后距离比起同样是三进的佟二老爷的宅子要紧凑了许多。一个不认识的妇人笑迎了过来,胖胖的圆脸盘,穿着绛紫色撒花褙子,衣料是滚雪细纱,样式是锦绣阁新出的宽襟样式,看样子是新上身的,头上戴着约五六两两重一整套金头面,珠光宝气财大气粗的样子,析秋暗暗挑眉,蒋士林虽位居高位,可蒋家的家底并不算厚,若只是靠蒋士林的俸禄养着一大家子人,显然是要捉襟见肘的,但看这位妇人穿着打扮……看来蒋家也不是她想象的家底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