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红了脸笑了起来,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四爷说的对,有您在便是不一样。”萧四郎眼睛一亮,弯了腰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真的?”析秋点了点头。萧四郎手臂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转身就朝外走,析秋愣住问道:“四爷要去哪里?”“来人!”萧四郎拉着她出了门,门外守着的春柳和碧槐走了过来,应道:“四爷!”萧四郎看着她们道:“去给夫人收拾衣裳,明日一早我们去别院。”春柳和碧槐愣住,双双朝析秋看来,析秋也是第一次听到要去别院的消息,也是没明白萧四郎要做什么。“是!”两人看出析秋的反应,知道这是四爷临时起意,又想明日是夫人的生辰,四爷或许是想和夫人单独过一个生辰也未可知,春柳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点头不迭的回道:“奴婢这就去收拾。”女子出门就是繁琐,平日用的东西便是如便桶也是要一起带着,更何况衣裳首饰被褥蚊帐等一应的东西,收拾起来便和搬家一样,所以但凡没有大事,女子出门都不会过夜,实在太麻烦了。萧四郎一声令下,春柳和碧槐便下去吩咐各处的丫头婆子,一个院子里的人立时就开始忙活起来。析秋松开萧四郎的手关了门,才问道:“四爷要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要去别院?好歹也让妾身安排一下家里的事儿,娘那边也没有打招呼,还有敏哥儿和鑫哥儿,中馈的事儿也没有交代……许多事怎么能谁走就走呢。”萧四郎看着她满脸忧心放不下的样子,不由笑着道:“就待两天便回来了,稍后我们便去和娘说,家里的事情有娘在,又怎么会乱。至于敏哥儿你若不放心我们带着便是,鑫哥儿有娘也不会有事。”这一刻他倒是想的周全的很。析秋还是不放心,拧了眉头道:“四爷,您若是想去,不如再等两天吧,妾室把家里安排我们再去不迟!”萧四郎显然已经下了决心,揽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道:“再等两天,就不是你的生辰了。”“四爷……”萧四郎做事从来都是想好了再做,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一种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从来不会轻易去开口,今儿也算是特列,析秋想了想还是点头道:“那妾身去和娘打个招呼,晚上把家里的事儿安排一下。”她知道,他是想要给她过一个特别的生辰。萧四郎很赞同的点了点头。析秋便让人喊来敏哥儿,道:“明日我们去别院好不好?”敏哥儿一愣,看了看坐在一边喝茶的萧四郎,又想了想摇头道:“母亲和父亲去吧,我在家里看家。”析秋一愣,看他问道:“家里会留人,不用你看家。”萧四郎挑了挑,满脸的满意之色。敏哥儿目光动了动,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先生明日还有课要讲,我不能缺席了。”又看了看萧四郎摇头道:“敏哥儿在家等父亲和母亲。”析秋看着他的态度,只得点了点头道:“那明天晚上你待在祖母那边,母亲后天就回来,你要乖乖的听祖母话知道吗?”“嗯。知道了。”敏哥儿很乖巧的点了点头。萧四郎低头去喝茶,抬头看着析秋道:“有二铨在,我将天敬留下来给他。”言下之意,有这么多人守着,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不会有事的。可析秋还是不放心,自从敏哥儿搬过来后她还没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可又不想冷了萧四郎的兴致,只得点头同意。一家人去太夫人那边说起明天去别院的事,太夫人听着就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眯眯的点头道:“……去吧,家里有我在,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这点事我还是能做的,反而是你们,来回的跑有些辛苦。”一顿又道:“不过难得出去,多待两天也无妨,不着急回来。”萧四郎看了析秋一眼没有说话,析秋被太夫人的表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很有深意的样子,她忍不住红了脸:“家里头还有这么多事,怎么能全部丢给您……我们后日就回来。”太夫人就呵呵笑着没有再说话。鑫哥儿和晟哥儿从里面跑出来,鑫哥儿更是抱着析秋撒娇道:“四婶婶,您和四叔要去几日?”析秋道:“一天就回来了,鑫哥儿乖乖的。”“一天。”鑫哥儿垂了头仿佛在想什么事儿,随后又抬头道:“那明天晚上不回来了是么?”析秋就点了点头,鑫哥儿皱了淡淡的眉头没有说话,晟哥儿就拉着他到一边,两个人又叽叽咕咕去说话,太夫人就指着神神秘秘的两个人笑着道:“又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又去看敏哥儿:“敏哥儿今晚就睡在祖母这里吧,你母亲晚上要收拾东西,你回去也让她分心。”敏哥儿想了想,就扑倒太夫人身上,点头道:“好!”说完又好奇的去看鑫哥儿和晟哥儿。既然敏哥儿留在太夫人房里,析秋和萧四郎就索xing在太夫人这边吃晚饭,萧延亦也恰好从外面回来,见一屋子的人乐呵呵的样子,不由笑着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太夫人就将萧四郎和析秋要去别院住一夜的事儿和萧延亦说了,又道:“……我这里也能热闹两个晚上了。”萧延亦听着身体一怔,目光在析秋浅笑着的脸上划过,又迅速转开,躲闪着似的点了点头,回道:“别院夜里凉,多带些衣裳。”便没了话。萧四郎目光也动了动,点头应了。太夫人又将大夫人请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饭,饭后又喝了茶聊天,紫鹃就在门外求吴妈妈:“二夫人房里的血燕没有了,想找四夫人领了牌子。”这些事情上,不论是太夫人还是析秋从来不会去克扣,吴妈妈便点头道:“四夫人正和太夫人在说话,你不如直接去找春柳姑娘吧。”紫鹃垂着头应是:“打扰吴妈妈了。”随后转身出了院子,吴妈妈看着紫鹃的背影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紫鹃去了四房,看到院子里丫头们忙的热火朝天,春柳指挥着众人将东西收进箱笼里,清点好又打了包:“衣裳带六套,山里凉将夫人那件姑戎边鹅黄披风带上,鞋子带四双,旁的用不上就不要拿了。”小丫头们垂着头应是。紫鹃远远看着,想到当初她和紫檀在二夫人房里也是如此,可如今……便是一点吃食,也要来求四房。二夫人呢,如今躺在**没有人管,四夫人却是日日在府里走动,仿佛当初属于二夫人的光环,属于二房的光环悉数到了四夫人,四房这边……便是昔日见了她们就点头哈腰急着巴结的婆子们,见了她也爱理不理。心里想着,紫鹃的眼圈就红了,她如今还不如紫檀,紫檀虽落了一身的疤,可现在被四夫人送去庄子里,虽不如府里锦衣玉食可日子却过的安稳,不像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抹了眼泪,她便进了门,朝春柳蹲了蹲身子道:“春柳姐姐,我来拿对牌去库房给二夫人领些血燕。”“紫鹃来了。”春柳笑着走了出来,听到她说的话便点了点头:“你稍等等,我去拿。”说着转身进了房里,碧槐问她道:“是紫鹃来了?”“是,说是房里没了血燕,来领对牌。”说着,从匣子拿了红头的对牌来,碧槐沉吟了片刻,回道:“让岑妈妈陪着她去。”春柳一愣,碧槐就小声解释道:“不是心疼那点东西,可二夫人的手段你我可都是知道的,她如今的身体明明好了,可还说恶露未停请太医把脉,这其中的事儿你我都清楚,她不过是在等太后娘娘回来,有了太医在中间走动,即便太夫人不让她出门,她也能将话带出去……现在谁知道她心里如何想的,我们防着总比不防好。”春柳觉得有道理,出了门就让岑妈妈陪着紫鹃去库房。这边析秋和萧四郎和太夫人告辞,萧延亦也起身出了门,一路在花园走着,淡淡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越加显得冷清,他在桦树林边的亭子里落定,湖面的湿湿的风吹在脸上,此刻他才透了口气,心中的烦闷略轻了些。他吩咐身边常随回凌波馆里取了酒来,独自一人坐在亭子了自斟自饮,常随远远守着也皆是叹气,侯爷这些日子但凡有空都会一个人喝闷酒,一喝便是一夜……有人打着灯笼提着食盒款步走来,常随一看来人便道:“连翘姑娘!”“侯爷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太夫人让奴婢给侯爷送些吃食。”连翘穿着茜红的比甲,头上戴着两朵粉红的珠花,一只点翠簪子茵茵翠绿,亭亭玉立的模样在月光下颇有几分姿色。是太夫人的吩咐,连翘又是鑫爷身边的丫头,常随开了食盒看了一眼,道:“侯爷在亭子里,去吧!”连翘莲步移了上去,将食盒放在石桌上,道:“侯爷,夜里凉!”说着拿了披风搭在萧延亦的肩上,又将食盒里的下酒菜一一摆在桌上。萧延亦目光微动,微醺的脸上愈显得温润,眼底有着淡淡的迷离,她看着连翘便想到另外一个影子,两个影子渐渐重叠在一起……太夫人这边,送走萧四郎和析秋几人,大夫人也告了辞,她哄了几个孩子睡觉,便和吴妈妈在房里说话:“……你今晚就睡这边,我们也说说话。”“是!”吴妈妈应是,出门将自己的被褥抱来铺在床边的脚踏上,合衣坐着道:“您睡不着,可是在想着四爷和四夫人的事?”“是啊,两个人说要去别院住一晚,我心里也高兴。”太夫人笑着道:“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析秋的生辰吧!”吴妈妈笑着点头:“太夫人好记xing。明天可不就是四夫人的生辰。”说着顿了顿,满眼的笑意:“许是四爷想单独给四夫人过个生辰吧。”太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儿子儿媳感情好她自是高兴的。“说不定,您又要抱孙子了,四房添人进口呢。”吴妈妈笑着道。太夫人立刻点头应道:“若是能那是再好不过的,析秋嫁进来也有半年多了,太医说她身子虽虚了些,可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也该有了。”又叹了口气:“便是没有也不急,我现在啊,也算看开了,也明白了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吴妈妈轻轻去给太夫人捏腿,笑着道:“您是有福的人,四夫人也是有福的人,定会有的!”太夫人还是没有高兴起来,想到萧延亦形单影只的样子,她道:“我挑的几个丫头,规矩你都教好了?”吴妈妈点头应是:“都教好了,奴婢瞧着再过几日就能送过去了。”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想到房里关着的二夫人,心里又是不痛快……一前一后掉了两胎,藤秋娘又没了,接二连三的事儿也不消停,她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想到藤秋娘的死,那上面的笔记……她问吴妈妈道:“当初鑫哥儿明明醒了,你怎么会听了析秋的话连我也一起瞒着?”吴妈妈想了想,就轻声道:“说起来,奴婢还没跟你认错,奴婢不该瞒着您,看着您抱着鑫爷难过,奴婢心里跟刀割似的,可又不得不忍住。”她顿了顿又道:“当时鑫爷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当是房里只有张医女我们三个人,奴婢原是打算歇会儿闭着眼睛,四夫人也不知怎么就知道奴婢没有睡着,来和奴婢说,如果奴婢想要鑫爷好好的,就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