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头也不回,萧延诚却是大笑道:“不要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析秋从炕下来,对鑫哥儿和敏哥儿道:“你们快回去睡吧,明天让两个舅舅陪你们去骑马好不好?”“真的?”鑫哥儿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看着析秋确认道:“真的可以去骑马?”析秋笑着点了点头,鑫哥儿就一蹦三跳的跑到析秋身边抱住她的大腿,满脸甜甜笑容:“谢谢四婶婶!”析秋摸着他的头,敏哥儿也在一边呵呵乐了起来。佟全之拿着帕子在擦拭匕首,这两日他一天要擦拭三四次,每每都是唉声叹气的样子:“江南不能去,卫辉不能去,就连山东也不准去!”说着又哀求的看着析秋:“六姐,您和大都督说一声吧,让我去卫辉,哪怕去山东也行啊,杀两个土匪心里也痛快,总比这样关在家里要强。”析秋笑了起来:“你就安生待在家里。”说着见他一脸颓丧的样子,又补充道:“四爷说了,等过了今年,就送你去宣同。”“真的?”佟全之满脸的惊喜:“大督都真的这么说的?”析秋笑着点了点头。佟全之几乎一蹦而起,满脸的欣喜:“我去和师兄说。”佟全之的五六个师兄弟这会儿都在外院里。正说着,忽然天敬自门外进来,隔着门禀道:“夫人,宫里头来了一位公公,传皇后娘娘口谕,宣您进宫。”“现在?”析秋让春柳开了门,她站在门口看着天敬问道:“来的是哪位公公,人可走了?”天敬垂着头,回道:“是一位姓管的公公,说是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说着一顿又道:“人还在外院之中,说在外院等您。”析秋紧紧蹙了眉头,满面的狐疑,现在已近戍时,皇后娘娘怎么会这会儿让她进宫?“可说了什么事?”析秋问道。天敬摇了摇头,回道:“小人问了,可那位公公只说皇后娘娘有请,旁的事一概不知。”析秋越发的疑惑,深夜召见又不说什么事:“去将人请进来。”天敬应是,脚步匆匆而去,不过一刻功夫便领着宫里来的内侍进了院子,那人长的不高瘦瘦小小的,面白无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拿着拂尘站在院子里,析秋走出来笑着道:“娘娘深夜召见,敢问公公可知娘娘有何吩咐?”管公公抬着头却垂着眉眼,回道:“我们做奴才的,哪里知道主子的意思,萧四夫人还是赶紧准备一下,随洒家走吧!”语气很高傲的样子。析秋盯着他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那劳烦公公在外院喝杯茶稍等一刻,妾身有孕在身大都督又不在府中,自是要交代准备一番!”管公公却是道:“四夫人还是不要让娘娘久等了。”析秋眉头越发拧的紧了,点了头道:“是!”说着看向天敬:“送管公公去外院喝茶。”天敬应是,带着管公公出门,析秋的目光就在管公公周身上下扫了一圈,由春柳扶着回房,春柳也是满脸的疑惑:“夫人,皇后娘娘怎么这会儿召见您?”析秋也想不明白,城中都快宵禁了,出入也不甚方便,皇后娘娘会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她呢?她不由想到萧四郎,萧四郎从宫**来不过三个时辰,她没有听到他说起过宫里头有别的事情,若说事情除了荣郡王妃母子失踪,荣郡王下落不明,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况且,她和皇后并不熟悉,彼此间除了君臣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可交集。她想不到理由和任何的可能xing。春柳小心的问道:“要不要给您换衣裳,这会儿时间不早了,您早些去也能早些回来。”春柳的话落,析秋忽然一怔,她回头看着春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面色变的有些苍白,春柳被她郑重的样子惊住,忐忑不安的重复道:“奴婢说,您早些去也能早些……”析秋猛然站了起来,她看着春柳道:“去将三少爷找来。”春柳见她如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她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析秋抚着肚子,来回的在房里走动,难道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若真是这样,那萧四郎会不会有危险?胡思乱想间,佟全之匆匆进了门,看见析秋就问道:“六姐,您找我什么事?”析秋就两步走过去,面露紧张的道:“三弟,你偷偷从西角门出去,去黄大人府上,韩大人府上,还有东昌伯府上以及武昌伯的府上打听一下,今晚各府里有没有人去传召各位夫人进宫。”佟全之一脸纳闷,显然不明白析秋的意思,析秋等不及推着他往外走:“现在解释不清楚,你喊两三个师兄弟一起出门,分头去打听,一定要快!”“哦,知道了。”佟全之尽管满脸疑惑,可析秋的脸色太难看了,他凝了心神点了点头,飞快的跃下台阶消失在夜色中。析秋忐忑的不安的在房里走动,岑妈妈听到动静进了门:“夫人,听说宫里头来人了?”“嗯。”析秋随意应了,又突然看向岑妈妈,吩咐道:“岑妈妈,您带两个婆子现在去一趟侯府,看看四爷还在不在侯府里。”“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岑妈妈脸色一变,问道。析秋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很不好!”岑妈妈神色一凛,立刻回道:“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带人去侯府。”“小心些。”析秋点了头,看着岑妈妈出了门,她则在炕头上坐了下来,脑中不停的转着,想着各种可能xing……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敬已经进来催了两次:“夫人,管公公等的很焦躁,直催着让您快一点。”说着一顿:“夫人,小人觉得这位管公公很不对劲!”析秋闻言一怔,问道:“怎么说?”天敬想了想回道:“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应该不常出来办事才是,坐在房里不停的拿袖子擦汗,一会儿又问时辰一会儿又起身在房里来回的走,小人问他宫里施大人的情况,他却是一问三不知……”确实很奇怪,施胜杰是禁卫统领,他身为内侍可以没有接触过,但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他根本不是宫里的内侍,自然就毫不知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很紧张,心神慌乱根本没有心思和天敬说话,很可能连天敬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哪里能说什么来!“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哪里也不要让他去!”析秋称沉声回道。天敬没有多问,沉声应是。又等了一会儿,佟全之终于回来,一进门他抹了一头的汗还不待他坐下析秋就着急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有?”“嗯。”佟全之也不管谁的茶盅,端了就一口饮尽,回道:“黄府,韩府还有东昌伯和武昌伯都宫里都去了人,这会儿都在门房候着呢,尤其是黄府,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宫里的内侍进门,急急忙忙的还不等马车停好就跳了下来。”析秋听着就彻底沉了脸,她拧着眉头在房里来回的走动,佟全之看着就满脸的困惑,问道:“六姐,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三弟。”析秋停下来看着佟全之吩咐道:“你现在带着人去刚刚的几个府里,拦住几位夫人,千万不能让他们随着来人去宫里。”佟全之越发的不解:“为什么?”“这些人很可能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口谕也不是皇后娘娘亲自传达的。”析秋沉了声慢慢的道:“我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宫里面一定是出了事了。”佟全之脸色也变了,他脱口问道:“会出什么事?”析秋摇了摇头,也不敢确定:“你先照着我的意思去办,一切答案明天就应该就有分晓。”“我知道了。”佟全之应是,飞快的转身出了门,正在这时岑妈妈回来了,一进门就回道:“夫人,侯府的所有的门都关上了,打听不到四爷在不在里面。”见析秋脸色微变,她又补充道:“不过四爷的马还放在侧门口,但是旁边没有人,就连平时守门的婆子和小厮也不见踪影。”一定是出事了。萧四郎去了哪里?侯府里出了什么事?析秋心里砰砰跳着,侯府,黄达,韩承,还有东昌伯武昌伯……会有什么事?析秋忐忑不安的坐在炕头上,岑妈妈心里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就看着析秋道:“夫人,奴婢去检查一下府里的各处守卫。”“去吧!”析秋点了点头,又看着她道:“去将敏哥儿和鑫哥儿带到我这里来。”说着一顿又道:“将府门关上,所有人不得出去。”岑妈妈应是。天敬又来了,回道:“管公公说您抗旨不遵,等着皇后娘娘降罪,他吵要回宫复命。”析秋点了头问道:“你怎么说的?”“小人。”天敬挠着头,支支吾吾的回道:“小人在他喝的茶里放了点东西……”析秋紧绷着的心被他弄逗的轻松许多,点头道:“时效多久?”没有斥责,天敬眼睛一亮笑着回道:“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应该够了吧!析秋点了点头,道:“你去忙吧!”天敬应是出了门。岑妈妈将熟睡的鑫哥儿和敏哥儿抱到她暖阁里来,析秋给两人盖好被子,岑妈妈问道:“您要不要也靠着眯一会儿。”“不用了,我也睡不着。”析秋坐着眉头始终拧着,看向岑妈妈道:“让侍卫和婆子们都打起精神来!”岑妈妈应是。析秋静静坐着,直到下半夜佟全之才带着人回来,将外面的情况和析秋说了一遍:“去黄府的时候,黄夫人正收拾好了要出门,我就将你的话和她说了一遍,她满脸惊怔顿时瘫坐了下来,我也不敢多待就去了东昌伯府,钱夫人和您一样满脸忐忑的不安的样子,知道我的来意她立刻问我府上是不是也受了召见,我和她仔细说了一遍,钱夫人当即让人将外院的内侍扣下来,将府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佟全之噼里啪啦的说着:“武昌伯府上没有进去,我拍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析秋听着点了点头,沈太夫人人精一样,她能想得到的事情沈太夫人一定能想得到,她问道:“那韩夫人呢?”“去迟了。”佟全之摇了摇头:“我到的时候韩府的马车已经进了皇城,我也不敢追过去,只能回来了。”佟全之说着一顿又道:“六姐,今天城里头真是诡异,不到宵禁街上就已经没了人,家家户户都关了门,我路过西长街的时候,平时这个时候茶楼酒楼里应是热闹非常才是,可是今晚却是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坐在里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析秋却是在想韩夫人的事,希望她能安全。正说着,突然天敬就冲了进来,惊魂未定的道:“夫人,皇城方向起火了。”析秋听着一愣,就扶着春柳和岑妈妈出了院子,站在园子里朝皇城方向看,角度看的并不清晰,但灰蒙蒙的天空中确实有一道亮光直冲天际,浓浓滚滚升起了……佟全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仿佛明白了析秋的担心:“怎么会这样!”说着,佟敏之也披着衣裳跑来,随着众人朝皇城去看,也是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没有说话,但大家心里却都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