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问问。”说着提着裙子飞快的朝外面而去,析秋在后面叮嘱道:“你要小心一些!”若是能找到共同点,或许她就能想到办法,即便不能全部杀死,也能避一避利害!时间过去的很慢,墙角放着的沙漏稀稀漏着沙子,天敬和春柳两人各背着一个孩子,天敬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他紧紧握着眼睛戒备的四处去看。碧槐回来了,脸上露出喜色:“夫人,奴婢查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说着一顿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天敬,红了脸。“说吧,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就不要顾忌了。”析秋道。碧槐顿了顿,低声回道:“奴婢问过死掉的三个人平时住一处的人,才知道这三个人小日子都在身上。”天敬一听,顿时脸红到了脖子,碧槐也尴尬的说不出来话。析秋蹙着眉头仔细去想,这东西吃人,那是不是可以说它也嗜血呢,袭击这三个人就是因为闻到了她们三个身上有血腥味,才找准了目标攻击的?她觉得有这个可能,就和很多动物一样,只要一处散发出血腥味,许多凶猛的食肉动物就会寻着气味而去,有时候不过十几分钟就会聚集无数的飞禽走兽,皆是因为血腥味的关系。她来回走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碧槐和春柳以及天敬静静的看着她,碧槐和春柳不觉得奇怪,她们在析秋身边待了很久,早就知道夫人的思维紧密,思考问题时逻辑很强,往往一点小事她也能细微末节寻根究源找到根本。天敬却是诧异的很,这样的夫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垂着眼帘沉了面容思索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眼熟,像谁呢……忽然的,他就想到了四爷。四夫人这个样子,和四爷不说话时冷凝慑人的表情,真的好像。不是有人说夫妻在一起待的久了,就会越发的相像么,四爷和四夫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析秋停了脚步,看向几个人道:“去将佟全之和侍卫都叫出来,让岑妈妈开了库房,将府里所有的瓮都找出来,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活着的鸡鸭家禽,若是没有就将沈家送来的两头羊宰了,将肉放在瓮里周围都倒上血,集中放在院子里……”她的话没有说话,几个人已经明白了析秋的意思。夫人这是要捕捉,用血腥味将这些东西都引过来,然后关进瓮里头,这样它们就是再厉害也总不能将土烧制的瓮啃了跑出来吧!“奴婢这就通知大家去。”碧槐满脸惊喜迫不及待的道。析秋点了头,又道:“这东西很毒,你们离的远一点,让侍卫们去弄!”如果这东西不是蛇,她忍不住就想到以前在大周野史里,看到的一段有关于苗疆历史变迁的记载……会不会是苗人养的一种蛊虫呢?若真的是蛊虫,那么这种东西就会喜欢阴寒之地,而所谓最好最优最极品的阴寒之地,就是女人的身体!让它们趋之若鹜!如果真是这样,男子做反而安全一些。碧槐应了,提着裙子飞快的出了门。希望她猜测推断的没有错,析秋也不由暗暗祈祷,天敬也有些坐不住,可背上背着鑫哥儿他又不敢出去冒险,只得来回在房里走动。析秋端了茶杯喝了口水,也不敢在炕头去坐,就看向天敬和春柳道:“你们背着累不累,要不要让人换换你们?”“不用!”两人摇着头,春柳担心的道:“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析秋也不敢确定,就开了窗户去看院子里,就见院子外头的花园里有一处点了许多的火把星星点点的,佟全之的大嗓门不甚清楚的传来:“……杀了!”也不知是杀鸡鸭还是杀那东西。析秋也有些坐不住。正要关门时,析秋就看见窗口一个黑黑的,小小的脑袋一点点从缝隙里探了进来,周身有五六种颜色,让她想到三夫人和绿珠身上的颜色,彩虹一样,不同于三夫人和绿珠的美丽热情,这东西身上的颜色阴冷冷的,透着一种阴寒之气。离她不过两尺的距离,她不知道它不会蹿起来或者飞跳起来。析秋朝后退了一步,那东西眼睛很大骨碌碌的转着,看到析秋的在动,它扁扁的丑陋的脸上那长长的如小丑勾勒出来的嘴就咧了咧,像是嘲笑析秋……极其像人的表情。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什么蛊虫之类,如果是蛇应该不会有这样极具人xing化的表情。“夫人!”感觉到析秋的僵硬,天敬走过来:“怎么了?”析秋一动不敢动,和那东西对视着,声音轻轻的道:“在窗户上!”“什么!”天敬听着就是一惊,随着析秋的视线看去,立刻就看到了窗户上一惊爬着露出半个身子的东西,像蛇……可是颜色太过艳丽,形状又太奇怪他顿时觉得***,拉着析秋一点一点退后:“夫人,您抱着鑫爷,小人把他弄出去!”“不行。”析秋拧了眉头道:“这一只似乎和三弟说的不一样,他说的是没有眼睛的,你看它……眼睛那么大而且盯着我们在看……”天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这只很有可能是蛊王。”蛊?天敬听说过,也多少了解一些,所以顿时怔在哪里,而春柳则是第一次听到,反而没有起初听到蛇时那样害怕,她走了几步也去看那东西,问道:“什么是蛊?”天敬脸色巨变,没有说话!竟然是蛊,难怪舅爷他们斩断一条就成倍的成活了。“不要说话!”析秋道:“既然蛊王出来了,那么它的主人就该不远了。”几乎是话音落下,院子里就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四弟妹真是好胆识啊。”是三夫人的声音,析秋听到这个声音时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就不可怕!因为看不到外面,她只能隔着门答道:“三嫂才是好胆识,这东西饲养起来费了不少功夫吧。”三夫人呵呵笑着,门帘子已经自外面掀开,露出一身红装趾高气扬的三夫人,她跨了进来挑着眉头看着析秋:“四弟妹不害怕?”目光就落在窗台上,瞪着眼睛看着析秋的那条蛊虫,很兴奋的样子!蛊王是会听从主人的命令,才会攻击人的吧,析秋索xing转了身对天敬和春柳道:“你们都坐着歇会儿吧。”两个人戒备的看着三夫人,依着析秋的话朝后退了几步。那东西果然没有动!析秋就看向三夫人:“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她说着,目光在三夫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注意到原先挂在她腰间鞭子上的流苏和几个荷包样的东西没有了,大红的裙摆上落了深褐的颜色,应该是血迹,上衣也破损了一处……看来,是打斗过了。三夫人毫不客气,大步走到椅子边上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对面:“四弟妹有孕在身,也歇会儿吧。”说着一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放心,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动的。”析秋淡淡笑了笑,在三夫人对面坐下,三夫人看着她就道:“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请四弟妹随我走一趟。”析秋听着眉头一拧:“我若不呢?”三夫人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析秋仿佛她说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话:“四弟妹有选择吗?”说着一顿又道:“这些东西想必你们也见识了厉害了吧,你觉得若是我一声令下,你们有反击的能力吗?况且,四弟妹不担心四弟吗,不想随我去见一见他?”萧四郎在她门手中?心中听着心中便是一凛,以萧四郎的武功机智凭三夫人这些东西应该难不倒他,可是她顾忌的却是,太夫人和大夫人在他们手中,若是萧四郎救太夫人而不慎……她不敢想,心里头砰砰的跳了起来。等着看析秋变色或者心神慌乱六神无主的样子,三夫人兴味盎然:“你们中原女子不是以夫为天以夫为纲,三从四德么,自是四爷在何处你就该在何处才是!”说着站了起来:“四弟妹,走吧!”等待的表情和好戏没有出现,析秋极其的冷静,她眉目冷澈的看向三夫人,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三嫂若是要杀,便将我们都杀了吧,至于去寻四爷……”她说着一顿摇了摇头:“我帮不上忙,却不能给他添乱!”三夫人一顿,脸色一时变了几变,面有愠怒的道:“你真是不怕死?”说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倒是忘记了,四弟妹确实不怕死,今晚竟然连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敢不遵,甚至还让人阻拦其他人,你果真很特别也很大胆!”假传口谕,果然是他们做的!析秋看着她,没有说话。三夫人说完,手就很自然的放在鞭子,目露杀意,正在这时析秋就道:“三嫂为何要这么做?是想让苗疆重回中原,还是想要替代大周的圣主,让你们坐上执权宝座?”三夫人闻言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四弟妹猜呢?”说着又挑着眉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到吧?”“那我便依三嫂之言猜猜看好了。”她在拖时间,能拖一时算一时:“你曾经救了三哥的命?所以你嫁给了他,或者说三哥不得不娶你,是不是?”三夫人眉头拧了拧,仿佛被说中了什么,析秋便又道:“若是今晚没有看见这些,我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这种龌龊的东西存在。”说着一顿又道:“我想,这种蛊是要通过男女结合才能下的吧?所以三哥只要离开你,他就会痛不欲生是不是?就如我表哥那样……找不到下蛊之人,所以就没有解法任由其一日日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吗?”三夫人暗暗惊讶,中原人一般很少听说过蛊,即便是听说过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细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析秋不但说出来前因后果,还将她和三爷之间的事一语道破,她心中怒意翻腾,耳边又听析秋道:“三嫂不用生气,我也不过猜测而已,想必三哥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也不会被你下蛊不是吗。”三夫人面色稍霁,析秋又道:“那我表哥呢,给我表哥下蛊之人在哪里?”三夫人笑了起来,看着析秋:“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放弃了,现在再来求我,不觉得太迟了吗?”“我没有求你,只要那女子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得到。”说着一顿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她就是三嫂身边侍女中的某一位吧,三嫂要用表哥来威胁徐大人,或者说徐大人说不定也被你们下蛊了也未可知,那么这么重要的人你该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吧!”三夫人彻底冷了脸,语气生硬道:“那就等你有机会去我身边找一找吧。”说着一顿:“不过,恐怕你没有机会了,四弟妹既然不愿与我前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满面的杀意浓浓……天敬和天诚不同,他一直在书房伺候,所以并无武艺傍身,一见三夫人如此,顿时将手中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中,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防御准备。春柳则是一点一点朝门口挪了出去,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流下来,看了眼三夫人又忍不住朝窗台看去,生怕那恶心的东西跳起来咬了敏哥儿,她只觉得每挪一步腿就仿似千金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