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轻蔑的扫了两人一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出了正房又如何,今晚,这个府邸里所有人的都不可能活着出去……析秋心里也紧张的很,她们手无寸铁,三夫人却是手持长鞭,窗台上又有一条蛊虫虎视眈眈,她没有见识它的厉害,却也能想象,那些小虫都能食人肉,这只蛊王只会更加的厉害。尽管心里害怕,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她满面的淡然:“三嫂。”析秋与三夫人对视:“你有没有想过,将我们杀了对你们的大业,并无好处呢?”三夫人眸光渐凝,看着析秋冷冷的道:“我倒不知道,四弟妹如此能言善辩!”她轻笑一声,又重新坐了下来面上杀意却没有减去,语气嘲讽:“那四弟妹说说看,如何没有好处呢?”还愿意听自己说,析秋心思电转,那么也就说三夫人其实心中也有不确定,或是顾虑的,想到此她开口道:“今晚你们假传皇后娘娘的口谕,传各府的夫人进宫,想必就是用夫人们来威胁当权的官人吧?”说着顿了顿她看着三夫人:“三嫂自苗疆而来,可能对中原男子并不了解,在大义面前威胁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根本不足一提,三嫂不知道前朝有位甄凤山甄大将军,敌军便如三嫂这般,抓了他的妻儿,他却是半分不受威胁,反而杀敌时比之从前勇武百倍。正所谓军令如山,他们既有今日的地位军权,与大周荣辱相比,自己的痛苦和磨难已微不足道。”这是在告诉三夫人,有时候在男人看来,只要有了地位和权利,妻子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用这样可再生资源威胁,实在不具有威慑力。三夫人闻言一怔,看向析秋目露怀疑。非但三夫人如此便是天敬也是如此,他在书房伺候所读史书不甚枚举,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前朝有这样一位名将。析秋见三夫人面色有所松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目光飞快的看了眼门口,春柳已经背着敏哥儿退出了暖阁的房门……若是佟全之解决了院子里的东西,只剩下三夫人一人,她们也就不用再害怕了。“三嫂。”析秋淡淡笑着道:“三哥筹谋了这么久,可不能因这样的小事,而毁于一旦啊。”“住口!”三夫人眉头紧拧:“你是说我私自做主坏了他的大事?”析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三夫人眯起了眼睛,目露厉光:“我告诉你,你不用危言耸听,我今晚所做的事都是他吩咐的,再说,萧四郎今晚无路可退必死无疑,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命丧,没有丝毫的影响。”说着,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手中的鞭子横空而起,啸叫声响彻在房内,析秋只觉得鞭风扫来面上生生的疼,三夫人冷声道:“少和我废话,受死吧!”话音刚落,她鞭子凌空而起就朝析秋的脸抽了过去:“我便要毁了你这张脸!”析秋本能要转身避开,宁愿她抽上自己的后背,也不能让鞭子伤了肚子。劲风扑面!正在这时,天敬一个箭步冲过来,他后背背着鑫哥儿,只能以面拦住析秋,那鞭子呼啸着落了下来,抽在了天敬的肩上,极重的力道……析秋只听到棉帛撕裂的声音,天敬身体便是一抖,鞭梢擦着鑫哥儿的头顶又重新飞了出去,打在墙壁上的多宝格,里面的玉器瓷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吵醒了鑫哥儿。析秋一惊,喊道:“天敬。”她几步走了出来去看天敬,就见天敬左脸上划了一道血痕,左肩上衣服被撕开,里面的肉被生生拉出一道长长深深的约莫一尺长的口子,自肩头蜿蜒而下横亘在胸前,顿时,血就顺着伤口渗了出来……“jian人!”三夫人一击未中,目光阴厉的看向析秋,道:“去死!”析秋拧了眉头,她也生了怒,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拽了身后的椅子就朝三夫人砸了过去,她的力气小又有孕在身,这样砸过去椅子还没落下,三夫人已经移了位置,落在了地上。好在缓了鞭子的力度,析秋直觉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她侧目去看就看到自己的袖子也被拉了一道口子,里头也留了一个血痕!鑫哥儿从刚刚迷迷糊糊,到此刻彻底醒了,顿时吓的哭了起来:“四婶婶……三婶婶……你们不要打架!”三夫人没有去管鑫哥儿,只微微诧异析秋的反应,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胆量反抗,平常的女子自是尖叫着躲避或是哭诉,哪里有毫无武艺的人真的去反抗。“天敬,你带着鑫哥儿出去。”析秋去拉天敬,三夫人只是想杀她一个人,她不希望别人因此丧命!天敬眼前直发黑,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紧紧攥着拳头,坚定的道:“夫人,您带着鑫爷出去,我来拖住她!”“一个都别想走。”三夫人冷笑连连,只觉得面前两人说的话滑稽可笑,话落之际她又是一鞭挥出……析秋本能的去护天敬和受了惊吓的鑫哥儿。正在这时,门帘子直接被人扯了去,佟全之一跃进来,不由分说便上前腾空将鞭梢攥在手心里,他大喝一声用力一扯,就将三夫人的鞭子扯了过来:“六姐,你们出去,我来收拾这个贼婆娘!”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佟全之的速度极快,三夫人没来得反应也没有防备,鞭子就已经脱了手。析秋松了口气,也不去看佟全之,拉着天敬朝外走:“三弟,你小心。”两个人朝门口跑去,和佟全之的师兄弟打了个照面,三五个人冲进了房里,析秋已经到了外面的游廊上,院子里春柳带着几个手持长棍的婆子赶了过来,见析秋安然无恙,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岑妈妈上前来:“夫人,您没事吧。”话落就看到析秋胳膊上的伤口,顿时红了眼睛:“真是恶毒的妇人。”说着,撸了袖子一摆手:“我们都进去,人多不怕她!”婆子们仿佛受了鼓舞,提着手里的家伙什就要冲进去。房间里噼里啪啦打斗的声音传了出来。析秋摇着头道:“你们守在外面,不要进去。”说着看向身后的天敬,对岑妈妈道:“找两个人给他清洗一下伤口。”这会儿也不可能请到太医来,只能将就一下也不知伤的到底有多重。游廊下昏昏暗暗的灯光中,天敬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岑妈妈这才瞧见天敬,又注意到趴在天敬身上一动不动的鑫哥儿,顿时变了脸色:“快来人!”说着扶住终于受不住晕过去的天敬,几个婆子扔了手里的东西,七手八脚的去扶天敬,又解开他后背上的鑫哥儿抱在怀里。析秋看见鑫哥儿惨白的脸,心里突的就是一跳,走过去抚着鑫哥儿:“鑫哥儿,鑫哥儿!”喊了两声却没有反应。“快扶他们去房里。”受的皮外伤虽痛可并无大的影响,可是鑫哥儿不同,他年纪这么小身体又一直不好,若是惊出什么事来……她不敢想。岑妈妈听着就带着众人扶着,抱着天敬和鑫哥儿去了次间里。春柳和碧槐跑过来一人一边扶住了析秋,析秋拧了眉头道:“先不要管我的伤,我们到一边去。”说着,就朝游廊的另一头走了过去,春柳急的语无伦次:“三少爷能不能制得住三夫人?”析秋知道佟全之的武艺不错,又有师兄弟们帮忙,可是却不知道三夫人如何,她也不知道,只希望不要有人受伤就好了。心里想着,她摇了摇头又去看碧槐:“院子里什么情况,可有效果?”听到这个话,碧槐就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回道:“是,三少爷按照夫人的吩咐,已经收了两条在瓮里了,这会儿七少爷和府里的侍卫正守着呢。”析秋来不及松气,就想到窗台上停留的蛊王,心里想着她目光就落在窗台,这才返现那条蛊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她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蛊王进了门跳起来去伤人,佟全之他们不是有危险。正说着,暖阁的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三夫人从里面跃了出来,身姿极其的灵活,凌空翻了个跟头便轻盈的落在院子里,刚一落下她就朝析秋看了过来,唇角一勾隔着院子道:“四弟妹身边到是有不少的高手!”语气依旧是不以为然,说完,手左右一翻,析秋就看到她手心中横了一只手指长段似竹笛一样的东西,她眼眸含笑便搁在唇上就吹响了一声。声音很脆,悠扬动听,但目的却是让众人骇住。不用析秋去想,就连从里面追出来的佟全之也知道三夫人的目的。析秋脸色巨变。声音高高扬起,三夫人得意的看着众人,又朝析秋看去:“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便是在苗疆,也无人敢打她寨子的主意,这么多年他和三爷大小的战场不知上过多少,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所有的蛊虫中便是她饲养的最为霸道也最为听话灵活。没有别的原因,别人只是在阴寒之地挖了洞埋了瓷瓮饲养,而她每一条蛊虫挑选出来,都是选用chu女的培养,女人是最上品的阴寒之地,所以她的蛊虫便是凶猛最嗜血也是最*之极品!笛音落下,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停在了原处不敢动弹,侧耳去听院子里的动静。三夫人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析秋只看到那只蛊王爬了出来,停留在三夫人的肩头,竖着脑袋盯着析秋在看,仿佛她就是一盘极致的美味,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去享受属于它的美味。蛊王与蛊虫不同,普通的蛊虫没有辨识能力,只能靠嗅觉去寻血腥味和笛音发动攻击,而蛊王却是在主人的命令之下,有选择xing的……析秋如今有孕在身,胎儿的营养便是最好的饲养品之一。不知过去了多久,春柳都觉得身体僵硬的发酸,可是院子里却半点动静也没有,佟全之动了动和身边的几位师兄弟对视一眼,眼底露出备战的状态,蓄势待发。三夫人却满脸的狐疑,命令发出这么久,却没有如以往一样所有的蛊虫听命而来,她侧目四处打探,院子里依旧是一片死寂。正在这时,院子的花园中响起一片惊呼声。别人或许不懂,但佟全之却明白,这是侍卫们又捉住了蛊虫才会如此。他眼眸一亮,朝析秋看去,难道是六姐的方法起了作用所有的蛊虫都被捉住了?他满心的期待,也不愿再等提着手中的弯刀就对三夫人道:“恶妇,受死!”说着飞起一跃就跳下了台阶,朝三夫人攻击而去,身后的几位师兄弟也是同样的动作,飞跃了下来!三夫人面上就是一慌,失措间她抬起竹笛放在唇边又是一声。她肩头上的蛊王仿佛受了刺激一样,细细的身体竟是尾部独立,如竹枝一样竖cha在三夫人的肩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析秋一转不转,仿佛下一秒就能蹿起来飞过去。析秋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佟全之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刀横扫而起朝那蛊王砍去。师兄弟们也围了过去,将三夫人围在了中间。就在这时,三夫人唇角却是一勾轻巧一跃避开佟全之的攻击:“等等!”佟全之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他自己也是摆出攻击的之势没有立刻再动。三夫人笑了起来,看向析秋道:“我果然小看了你,竟然将我的蛊虫拿住了……”虽是笑着说的,但每字每句却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