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就露出得意的样子,解释道:“我们和爹爹去庄子里收租,有天晚上我们没找到客栈,就露宿在外面了,然后爹爹就从河里叉了鱼上来,烤鱼给我们吃的,可好吃了,香喷喷的比煮鱼红烧鱼要好吃许多许多!”炙哥儿咽了咽口水,又回头看看析秋,析秋微微笑着点头道:“那你快去挖地龙吧,等你钓到鱼,晚上就听庆山的,在院子里架了篝火烤鱼吃。”丢了风筝的失落感,顿时被烤鱼带来的新鲜喜悦替代,炙哥儿一蹦而起,欢呼着和庆山庆元跑远了。“你跟着去吧,注意着别让铁锹伤着了。”析秋吩咐周氏,周氏点了头,和问玉两个人跟着去了。“母亲!”敏哥儿带着二铨从远处走了过来,析秋回头看他,笑着道:“你都下学了?”又回头问春柳:“什么时辰了?”春柳看了看怀表,回道:“辰时了。”析秋叹了口气,牵了敏哥儿的手:“饿了没有?炙哥儿去挖地龙了,说一会儿要钓鱼,你若饿了先回去吃饭好不好?”“我不饿。”眼睛就去找在远处和庆山庆元一起撅着屁股挖地龙的炙哥儿:“我去和弟弟一起挖吧。”析秋笑着点了点头:“那索xing我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野餐吧,难得天气好。”敏哥儿听着露出疑惑,不明白野餐是什么意思,析秋已经转头过去吩咐碧槐:“你回去让厨房将饭菜端到这里来,简单一些就成。”碧槐笑着应是,敏哥儿才明白母亲说的野餐是什么意思,也露出兴致来,点头道:“那我去找弟弟。”说着朝炙哥儿那边跑去。析秋在挪过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还不觉得这一坐下来就觉得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岑妈妈瞧着蹲下来拧了眉头道:“是不是磕破皮了?”“也不知道,回去再说吧。”自己揉着膝盖,回头又去看正玩的高兴的几个孩子,笑着道:“难得这样高兴!”又吩咐婆子道:“去将敏爷的鱼竿也拿来!”婆子应是而去。岑妈妈目光动了动,落在析秋有些破损的裙摆上,遂又道:“那您坐着歇会儿。”析秋微笑着点头,炙哥儿和敏哥儿跑了回来,小小的瓷瓮里装了半瓮的地龙,在里头翻着滚的爬来爬去,炙哥儿得意洋洋的道:“娘,你看我们挖了好多地龙,今天可以钓很多的鱼。”庆山和庆元已经蹲在地上,拿着钩子将地龙串在上头,炙哥儿放了瓷瓮像模像样的将鱼线抛进河里,又坐在栈道上:“饿了吧,饿了吧,快来吃!”嘴里念叨着,也不顾满头满脸的汗,还有身上沾的泥!“哥儿,奴婢给您擦擦脸。”周氏拿着帕子给炙哥儿擦脸,炙哥儿摆着手:“嘘!别把我的鱼吓跑了。”周氏手一顿……敏哥儿过去,也在炙哥儿身边坐了下来,托着炙哥儿的手:“你要这样来回的动一动,不然等鱼饵被鱼吃了,你也钓不上鱼来。”炙哥儿依言就动着鱼竿,这边回去拿鱼竿的婆子跑了回来,敏哥儿瞧见自己的鱼竿也笑了起来,让二铨串了鱼饵抛了鱼线,和炙哥儿并肩坐着。钓了约莫半个时辰,鱼饵换了两三次,可一条鱼都没有上钩,炙哥儿垂头丧气的:“为什么它们只吃鱼饵,就不上钩呢。”“不着急。我们再等等。”敏哥儿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这边碧槐带着婆子端了炕几和食盒来,大家一起就在栈道上吃了午饭,炙哥儿还是不死心的趴在地上,眼睛瞪着水里,析秋怕他们累着:“我们回去休息会儿,下午再来好不好?”“不行,我要烤鱼!”话音一落,就看见敏哥儿的鱼线动了两下,敏哥儿一惊赶忙提着鱼竿站了起来,手臂一抬就将鱼线提出了水面,鱼钩上一只肥肥的青涟摇头摆尾的蹦着。“钓到了,钓到了!”炙哥儿蹦了起来拍着手:“哥哥真厉害!”敏哥儿害羞的红了脸,将鱼竿交给二铨,他拉着炙哥儿的手道:“我帮你一起。”哥儿俩凑着脑袋盯着水面看。析秋含笑的看着两个人,一边指着二铨和庆山护着点,一边自己也紧张的盯着水面……忽然哗啦一声,有水纹自鱼线周围荡开,炙哥儿一惊小小的身子顿时僵直了,敏哥儿嘘了一声,赶忙将鱼竿小心提起来……“娘,我钓到了,我钓到了。”满脸的开心和满足,炙哥儿欢腾的围着转着鱼的篓子转,又回头抓着庆山问道:“要怎么烤?串起来烤吗?”“回去吧。”析秋摸了摸敏哥儿晒的红扑扑的小脸:“下午还要去学堂呢。”敏哥儿点着头,目光在析秋沾了泥的裙子上转过,乖巧的过来扶着析秋的手:“我扶着您。”析秋笑着道:“娘还没老呢,不用扶!”说着牵了敏哥儿的手,跟着一蹦一跳的炙哥儿身后回去,炙哥儿声音很高兴致高昂,又回头看着析秋敏哥儿道:“三哥,晚上你要早点回来,我们烤鱼吃!”敏哥儿点头不迭。母子三人回到房里,析秋梳洗过后就觉得很累,炙哥儿精神好的很,又提溜着鸟笼子将刚刚挖到的地龙悉数塞在里面,坐在游览上喂鹦鹉吃地龙……析秋笑着摇头,在次间的玫瑰**坐了下来,掀了裙子去看,果然膝盖上摔了一大块的淤青,还蹭破了皮,岑妈妈瞧着就惊道:“竟摔的这么重。”说着扶着析秋的腿又道:“您别动,奴婢去取点药膏来给您揉一揉。”“就拿四爷的那瓶吧,黑色的。”还是当年萧四郎送给她的,她一直收着,春柳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敷着退,小心翼翼的道:“那里地不平,夫人也不是孩子了,还一起跑!”说着嘟了嘴。“好了,好了。一点小伤而已。”说着低头去看依旧兴致不高的春柳,道:“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为了什么事?”碧槐端着茶也在一边停住,看向春柳。春柳听着手就是一顿,眼底就晕出水光来,抬头看着析秋半晌才道:“奴婢心里是有些难受……”说着顿了顿又道:“昨儿岑妈妈套奴婢的话,说是您要给我们都配了人。”说着,就在析秋面前就地跪了下来:“夫人,奴婢跟着夫人十几年,奴婢早就发誓要留在夫人身边,哪里也不去!”“春柳姐,你说的什么话,夫人也是为我们好!”碧槐过来去拉春柳:“您这样岂不是让夫人也跟着伤心。”春柳抹了眼泪,哽咽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嫁人不嫁人的,奴婢根本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留在夫人身边,奴婢也没想给夫人添麻烦……”有些激动的说不下去了。析秋拿了帕子站起来给她擦眼泪,低声问道:“你想待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将你们都送出去。”说着一顿,看着春柳便道:“可你成亲和留在我身边做事也不冲突啊。”春柳抹着眼泪的手一顿,连碧槐也怔了怔,析秋便道:“若是你成亲后还留在我身边做事儿,那你还愿意不愿意成亲呢。”“夫人……”春柳愣了说不出话来。析秋便笑着道:“你先别着急回了,先看看人再说,他不在府里做事,所以你们成亲后,你依旧还能留在我这边!”“春柳姐。”碧槐先笑了起来,推着春柳:“夫人为你想的周到,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哭一场。”说完替愣在哪里的春柳擦眼泪:“还不谢谢夫人!”春柳回过神来脸立刻红了透,垂着头嗔瞪了碧槐一眼,转了头就跑了出去。碧槐掩面笑了起来,去扶着析秋坐下:“平日里说别人的时候嘴可厉害了,可现在事情摊到自己身上,却是这样经不起事儿。”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岑妈妈进来拿了药膏给析秋上了药,析秋和她道:“明日去侯府,回来的时候随便找个事儿,让一铨跟着来一趟,我们也瞧瞧!”岑妈妈含笑应是。晚上,萧四郎下衙回来,炙哥儿非要在院子里架了篝火,美其名曰烤鱼吃,析秋答应过他的事,便让人从厨房搬了柴火来,敏哥儿,炙哥儿,庆山两兄弟还有二铨,几个孩子围着篝火,一本正经的用叉子叉着鱼烤着,萧四郎也陪着炙哥儿玩,直到炙哥儿累得在他肩上睡着,大家这才打着哈欠散了。析秋坐在玫瑰床边绣花,萧四郎含笑走了进来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道:“今儿算是玩的尽兴了。”“上午将风筝弄丢了,闹着要去找回来……”析秋笑着摇头,萧四郎端着茶啜了一口,看向析秋道:“韩承下午去找岳父了。”析秋一愣,放了手中的针线,诧异道:“他又去了?”萧四郎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是卯足了劲儿的。”佟府里,韩承让人将半车的礼放下,笑着对大老爷抱拳道:“听说佟大人爱吃苦茶,我回去后正好瞧见家里有一些,是今年江南刚上的新茶,您尝尝看!”“韩大人太客气了。”大老爷做出请的手势,两人便一个在主位一个在次位坐了下来,待常随上了茶,大老爷看向韩大人便道:“韩大人几次到访,佟某收受如此重礼,心中实在是歉疚,大人若有事请直言,你与萧大督都情同手足,与我之间也不必讲究过多的虚礼。”“佟大人。”韩承剑眉微拧,丰唇微动露出一丝憨笑来:“下官的意思,昨日已经与您表明,下官乃粗人也不懂礼节之事,若有冒犯还请大人海涵。”说着站了起来朝大老爷抱拳施礼,又道:“下官愿意倾尽毕生所得聘令嫒为妻,望大人成全!”已经说的很直接了。大老爷就想道昨晚佟析砚说的气话,目光动了动:“韩大人请坐。”待韩承重新坐下,他便微微叹了口气,道:“想必大人也知道,小女婚事坎坷,心中一直郁郁不乐,作为父亲我不希望她再受一次伤害,所以,在婚姻大事上,我这一次却不想过多干预她的选择,一切都要看她的意思。”说着一顿又道:“韩大人不如再等几日,也让她仔细考量考量,毕竟非同儿戏,您看可好?”韩承面色一动,又站了起来,抱拳道:“应该的,应该的,那韩某就恭候四小姐的抉择。”大老爷捻着了胡须微微点头,笑着道:“韩大人既然来了,不如今晚留在府和老夫小酌一番?”“却之不恭!”韩承笑着点头。佟析砚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又回头看着代菊:“他果真来了?”代菊就点了点头。“那你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说了什么。”佟析砚有些焦躁不安的吩咐代菊,她昨晚说的确实是气话,梅姨娘那个样子,恨不得人人都得供着她们母女才好呢,只是说完了气话她又有些后悔,生怕大老爷将她的话转告给韩承,那她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代菊仿佛看出了佟析砚的犹豫不安,遂劝着道:“小姐,依奴婢看这门亲事虽很好,可也不能着急给了答复。”佟析砚一愣,问她:“为什么?”“您记得那天六姑奶奶回来和您说起韩府的事么,韩府虽没有妯娌可嫡子庶子庶女也不在少数,六姑奶奶还特意提到那个韩家姨太太……”佟析砚微微一愣,代菊又道:“您想一想,六姑奶奶什么人,她在大事上从来不说废话的人,但凡她着重的提的事情,咱们都要思虑一番才是,况且,你和六姑奶奶感情那么好,她和你说了那么多却没有发表半点她自己的意见,您想想,这是为什么?”佟析砚一愣,是啊,析秋来的时候说了许多,但多是韩承的情况,分析了利弊却没有建议她如何决定,只让她选一选……代菊说的没有错,析秋没有发表她自己的观点,她当时只认为析秋是不想左右她的决定,毕竟对于她来说,像韩承这样的情况很可能过了这一回,这一生都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析秋说的那么保守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仔细想想……更加觉得她昨晚实在太冲动了。“你快去啊。”佟析砚推着代菊出去:“仔细听听。”代菊匆忙应是,跑去了大老爷的书房。江氏端了茶奉给佟慎之,又在熟睡的坤哥儿身边坐了下来,给他拉了拉盖在肚子上的毯子,慢慢道:“妾身的意思,韩家的事不如先等一等,先把八妹妹的亲事定了……父亲说就定了钱孝廉。”佟慎之看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江氏,又面无表情的继续看书,过了许久才回道:“那我明天让人给钱孝廉递个话,让他找了媒人上门来正式提亲。”江氏点了点道:“好,那妾身在家里也准备准备。”一顿又道:“相公,您说我们这边请了谁做媒人?”佟慎之拧了拧眉头,回道:“不如请了张翰林的夫人,我明日去打个招呼,过两ri你提了礼亲自登门一趟便是。”佟慎之述职的事已经办妥,过了月半便会复职。“妾身知道了。”江氏应是,看了眼佟慎之,还是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若是没有皇后的事,八妹妹的亲事到是可以再等一等。”显然并不是很满意蒋孝廉。佟慎之抬眉看了眼江氏,眉梢动了动,又恢复到原来看书的表情。析秋第二日去侯府给太夫人请安,说起去普济寺的事:“……不如就这个月中吧,这两日天气也很好,我早早去和普宁师太打了招呼,在那边逗留一日,也当散散心。”太夫人抱着炙哥儿,喜不自禁的亲了一口他的小脸,点头道:“我听着主意不错,既然要去,不如再推两日,等我生辰那天去吧,一并过了也省的你们到时候折腾。”“这怎么行。”析秋笑道:“娘每年都恨不得把这一日跳过去才好呢。”太夫人就指着析秋和大夫人道:“你瞧,她说的这叫什么话。”说完又拍了炙哥儿的小屁股:“以后可不能和你娘学。”“我到觉得四弟妹说的有理。娘确实是这样!”大夫人也是掩面笑着,却是附和析秋的话,太夫人被两个儿媳一唱一和逗的呵呵笑了起来,抱着炙哥儿问道:“你觉得呢?”炙哥儿正在研究太夫人刚刚赏给他的一套鲁班锁,正忙着解锁,听太夫人问他随意的应付着点头:“是,是,我娘说的对!”“哎呦,哎呦!”太夫人撑不住又拍了炙哥儿的小屁股,笑的合不拢嘴。笑过之后,太夫人才道:“这样,明儿延筝要带孩子回来,顺便也问问她去不去吧,不如我们一起,也热闹一些,好好在普宁师太那边闹腾一日再回来。”“二妹现在挺着肚子,会不会不方便?”析秋有些为难的问道,萧延筝的大女儿才周岁,肚子里又有一个四个月的了……太夫人一愣,仿佛才想起来萧延筝怀孕的事,敲着额头道:“瞧我这记xing……”析秋暗暗蹙了蹙眉,和大夫人对视了一眼。“炙哥儿,到大伯母这边来。”大夫人站起来,将炙哥儿从太夫人怀里抱出来,拢在自己怀里,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炙哥儿则抬头匆忙对大夫人笑了笑,又低头去解锁。大夫人满目的宠爱。中午在这边吃了午饭,鑫哥儿带着炙哥儿玩了一会儿,几个人便回了府里,析秋说有几匹布料送来给太夫人却忘了拿来,便让胡总管去外院喊了一铨跟去拿了回来……隔着车帘子析秋飞快的打量了一眼,高高瘦瘦皮肤有些黒,但看上人很老实……和她上一次见时有些不同。回到府里,他留了一铨说话:“一直把你放在侯府里,也没多关注,还好你争气,连胡总管也是对你夸奖连连。”“小人不敢担夫人夸奖。”一铨始终垂着头,只觉得屏风后面的声音很好听,却不敢抬头去看,心中胡思乱想之后,里头又问道:“二铨在府里进出,你娘我也常见,你平日没事时也常来走动走动吧!”“小人领命。”一铨垂着头应了。析秋颔首道:“去忙吧!”一铨便垂着头出了门。析秋见一铨出了门,她转头去看身边站着的春柳,春柳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边上,岑妈妈和碧槐以及碧梧,皆是满脸的笑容。“春柳姐,看着人很老实,不错,不错!”碧梧像模像样的点着头。春柳瞪了她一样,伸手过去拧她的嘴:“让你胡说,以后若再有好吃的,看我还留不留给你。”这招效果立竿见影,碧梧立刻求饶。析秋轻笑,问春柳:“你觉得如何?”春柳动作一顿,垂着头:“奴婢的事,自是由夫人拿主意!”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室。这是应了!房里的几个人,皆是掩面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媒人,还是要你做了。”析秋笑看着岑妈妈:“明天你去找金大瑞家的,将我意思露给她,若是她同意的就进府来给我磕个头就行,若是不同意就不用进来了,我们就当没有这事儿。”“奴婢知道了。”岑妈妈应是。第二日,金大瑞家的果然进府里来了,给析秋磕了三个头:“奴婢替一铨谢谢夫人,将来春柳姑娘进了我们家,奴婢绝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定会将她当女儿一样疼爱。”春柳是析秋身边贴身的大丫头,两府里的人谁家有适龄孩子的没有想着,却没有想到夫人将春柳配个一铨了,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析秋含笑点头:“那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金大瑞家的点头不迭,连连保证,岑妈妈就向金大瑞家的道喜:“恭喜您了,这杯水酒我可是喝定了。”“定是要请您的!”金大瑞满脸堆着笑容,析秋却是接了话,对岑妈妈道:“回头你们商量出个日子来,我们就先把亲事定了!”金大瑞家的和岑妈妈一起笑着应了。岑妈妈送金大瑞的家出去,析秋松了口气端了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心里又亮堂了许多,春柳的婚事解决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她转身想找碧槐来商量春柳嫁妆的事,这边岑妈妈匆匆跑了回来:“夫人,寿宁伯府上,送了把伞来!”析秋拿书的手一顿,站起来沉声问道:“是谁?”岑妈妈就回道:“是娄二奶奶,今儿一早去的!”析秋全身的力气悉数被抽尽了,坐回到玫瑰**,脑海中就浮现出娄二奶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