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析砚没料到他说的这么直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声势就弱了一些,可一想到洪夫人又忍不住道:“真情实意,你若真的是真情实意就该请媒人上门,八字都没有一撇,就上门来催婚,这是哪里的真情实意?”韩承有些尴尬,也意识到佟析砚是真的生气了,不由问道:“那四小姐要怎么样才能消了这怒。”佟析砚凝了凝眉头,甩袖道:“这怒不会消,还劳烦韩大人以后不要再多费心思了!”说完转身就要回佟慎之的院子里,毕竟私下见面已是于理不合,该说的都说了,她也不想多待!“四小姐。”韩承彻底没了辙,在他影响中若是朋友闹了矛盾最多打一架或是将话说清楚就成,从来没有想过,这有矛盾还要藏着绕着的不说明白,他着急走了几步:“四小姐,你听我解释。”佟析砚头也不回的回走。这时候邱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韩大人留步。”邱妈妈笑着行了礼。韩承只得目送佟析砚的身影消失。“韩大人,借一步说话。”邱妈妈笑盈盈的伸出手:“请!”韩承拂袖点了点头,跟着邱妈妈回走了几步,邱妈妈笑着道:“奴婢是**奶身边的邱妈妈,想要替我们**奶问韩大人一件事,若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听说是江氏要传的话,韩承立刻点了头:“请说。”邱妈妈就点了点头,依旧是半躬着身体面容尊敬,慢慢道:“我们**奶说,若韩大人真心想要这门亲事,那么她就只有一个要求,只要韩大人您能做得到,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奶去办!”韩承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道:“妈妈请说,韩某一定竭尽所能。”邱妈妈就回道:“其实并非难事。”顿了一顿又道:“听说韩夫人祖籍太原,韩大人不如将洪夫人送去太原,太原山清水秀鱼米之乡,想必洪夫人在太原也能过的安逸。”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韩承面上稍一犹豫:“定要送去太原?”邱妈妈就点了点头:“韩大人也不用为难,毕竟洪夫人是先韩夫人嫡亲的妹妹……倒显得我们有些不尽人情,韩大人,话我已经带到,大人也不必多说,三日之内我们**奶等您的消息。”说完行礼而去。韩承蹙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关着门的院子,心不在焉的出了佟府。一路回到家里,才进来门就有婆子过来:“老爷,姨太太正在收拾东西,说要搬回老宅里去。”韩承一愣,婆子又道:“两个哥儿正在旁边劝着,可姨太太执意要走,老爷您也去劝劝吧。”“我去看看。”韩承负手进了门,脚下的步子迈的略快,等将要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两个儿子的说话声,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脑海中就想到邱妈妈说的话,略有迟疑……“你进去,看看可有什么能帮的上的。”说完,又朝房里深看了眼,转身便要离开。妈妈一愣,喊道:“大人。”显得有些意外。韩承头也不回的就要出门而去,忽然身后洪夫人掀了帘子出来:“姐夫!”声音显得凄柔,韩承闻言转目过来看她,就见她眼睛红红的还有泪滴挂在眼角,他微微点头道:“老宅已经破旧,你若要搬不如我送你回太原吧。”洪夫人一怔,眼泪再忍不住落了下来,目光紧紧锁在韩承的脸上,步步走近,韩承侧开目光不忍再见。“如姐夫所愿,小妹还是回太原吧。”说着朝韩承蹲身行了礼:“小妹祝姐夫和新夫人能举案齐眉白首到老。”韩承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谢谢!”一顿又道:“等回了太原,你若有事就让人带信给我,不要委屈了自己。”洪夫人点头应是,见韩承要走,忽然又道:“姐夫,四小姐没有生我的气吧?”说着一顿又自嘲的道:“想想也是,她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才学渊博,怎么会和我这鄙妇一般见识呢……”嘲讽的摇了摇头。“何必这样说。”韩承拧了眉头:“她没有生气,和你们彼此身份并无相关,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洪夫人点了点头,此时院子里丫头婆子皆已经退下,她走近几步又道:“我此一去恐此生不再回京城,妹妹恳请姐夫,无论朝中事务多么繁忙,还请姐夫不要忽略两个哥儿,他们年幼丧母,如今我又要离去,这府里除了姐夫您以外,再没有人知冷知热了……”一顿看向韩承:“旁的丫头婆子照顾,主仆有别又非至亲总是要差上一层,所以姐夫一定要多多对他们看顾,免得两个好好的孩子被人带上了歪路。”不是至亲便不会用心,自是暗指继母也逃不过这一层。韩承没有说话,微微点头。洪夫人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目光一动垂面低声泣了起来,这时候屋子里就有两个少年跑了出来,一个扶住韩夫人,拿愤恨的目光瞪着韩承,一个跪在了韩承面前:“父亲,儿子和弟弟从小丧母,这么几年都是姨母抚养我们,陪我们读书写字,为我们缝补浆洗,便是府中大小事务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说着一顿目光坚毅的看着韩承:“家里离不开姨母,便是我和弟弟也离不开姨母!”韩承看看自己的大儿子,又看看用眼睛瞪着他,满目疏离愤懑的小儿子,眉头略蹙,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又道:“所以,父亲若是要为了娶新夫人进门而将姨母送走的话,那不如将我和弟弟一起送走吧,想必新夫人也不会喜欢我们,我们三个为她让位,今后父亲与新夫人再生个弟弟,我兄弟二人也绝不会肖想家中祖产。”说完,砰砰给韩承磕了头。“胡说什么。”洪夫人一下子过去,半跪在地上抱住了他:“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说完又气不过拍了他一下:“快和父亲道歉。”两个孩子皆是满脸的倔强,洪夫人一脸不安惶恐的对韩承道:“姐夫,童言无忌,他们还小,您千万不要生气!”韩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拳头,目光深邃的看着两个儿子,忽然想到夫人在时的情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不如别人家吟诗作对作风韵致,却也能比试拳脚欢声笑语……又想到那一天在督都府院中惊鸿一瞥,他从未那样的女子,清丽的如出水的芙蓉,既有女子的娇羞却又没有病弱自怜,他看着就觉得酒意即刻醒了三分,却又在那一刻醉的更深,自此再难忘怀。本以为是冒犯,是肖想是不耻,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佟四小姐,她和蒋士林的事他也略知一二,他忽然很高兴她和蒋士林和离了,这样他所想的一切就不再是肖想,他第一次体会道欣喜若狂,比打了胜仗还要让他高兴。苦熬了两年终于等她孝满……却没有想到却酿成今天这种局面。不自觉的脸上就晕出一股怒意。洪夫人一惊,立刻抱住两个孩子:“姐夫,您别生气,我走,我立刻就走!”说完又回头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好好在家中,等新夫人进门她就是你们的母亲,你们一定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吗!”“不要!”两个孩子异口同声,不留半分余地:“要走我们一起走,这个家谁爱住谁就去住,我们只有一个娘,她已经去世了!”“好好。”韩承气的不行,抬手欲打却又滞留在半空中,就看见洪夫人拦在两人面前,梨花带雨:“姐夫,他们只是孩子啊。”“哼!”韩承拂袖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里。院子里,三个人皆是一愣,随后两个孩子抱住洪夫人,激动道:“姨母,父亲是不是不要您走了?”洪夫人就朝门口看去,目光幽暗难辨。三日后。炙哥儿从门外跑进来,一身的汗:“娘,我好热啊。”冲进了门。析秋放了手里的书:“这么热的天别出去了,娘带你去洗澡,就会舒服些了。”炙哥儿却是直转了个方向,朝房中正摆着的冰块跑过去,一下子扑在上头熊抱在怀里,还拿脸蹭了蹭,舒服的叹了口气:“好舒服啊!”周氏看着一惊:“哥儿,太冷了!”要去拉他,炙哥儿摆着手:“不冷,不冷,正正好!”还伸出小舌头tian了一口,啧啧叹道:“真好吃,就是不甜。”“这上面哪能趴着。”析秋走过来拉着他起来:“你若是热了娘带你去洗澡。”炙哥儿站起来,拽着自己的衣裳,指着冰块对析秋道:“娘,我们在冰块里放点糖吧!”析秋一愣,问道:“为什么要放点糖?”炙哥儿就笑嘻嘻的道:“刚刚吃了一口觉得不甜,但是很舒服,要是放点糖,肯定又好吃又舒服。”扯着析秋的袖子:“娘,您试试吧。”析秋看着他热的红扑扑的小脸,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去洗澡,娘来想办法,好不好?”炙哥儿眼睛一亮,点头道:“好!”拉着周氏的手,就去了净室。析秋转头吩咐春柳:“去冰窖起块冰来。”春柳应是,碧梧一听有的吃立刻跟着春柳后面出去,不一会儿春柳端着块冰回来,碧梧凑过来问道:“夫人,难道真的要在上头淋些糖吗?”析秋轻笑,敲了碧梧的脑袋,挑眉问道:“想吃吗?”碧梧点头不迭:“想!”咽了口水。“那拿个榔头包着布,将这些都敲碎了。”析秋笑着道,碧梧也不问为什么,转身就去找了个木榔头来包着布认认真真的敲冰,析秋又吩咐春柳去厨房端些绿豆沙来……炙哥儿急急忙忙的洗了澡,穿着肚兜就跑了过来:“娘,我的冰呢。”说着就瞧见桌子上淋着绿豆沙的冰沙,顿时笑眯了眼睛,什么也不说就拿了勺子大口吃起来,边吃边笑着道:“真好吃!”析秋失笑,吩咐春柳给敏哥儿和季先生送一些去,又做了一些让几个丫头们分了,碧梧端着碗和炙哥儿两个人就吃了两大盘子。下午炙哥儿出奇的好的很,碧梧却开始跑肚子,拉的腿脚发软扶着门框还在问:“哥儿,给奴婢留点。”碧槐瞪着她,直接把她拖回房里歇着。炙哥儿嘿嘿笑着,又吃了半碗,析秋不敢让他多吃,就夺了下来,炙哥儿知道自己理亏也不闹腾,深深看了眼半碗的冰沙,满脸平静的出了门,析秋让春柳收起来别让炙哥儿瞧见了……炙哥儿却是贴在门口跟着春柳后面出去,等春柳前脚离开,后面就偷偷潜了进厨房,将剩下的半碗吃了,又倒了点水在里面。“夫人。”春柳端着半碗水:“可能被哥儿吃了。”怕炙哥儿吃多了会生病。析秋找来炙哥儿,指着半碗水问道:“是你吃的?”炙哥儿摇着头,煞有其事的道:“娘,这么热的天,冰块不吃就化成水了,哪里是我吃的。”析秋看着儿子忽闪忽闪的丹凤眼,一阵无语,若不是他吃的,这些冰化成了水,难道豆沙也化成水了?正要说话,外头岑妈妈进来,掀了帘子道:“夫人,周夫人来了。”析秋一愣,她怎么会来了,不是身子不好么。想了想让周氏和问玉带着炙哥儿出去玩,她自己则迎出了门,周夫人已经进了院子:“四夫人。”析秋扶住她:“您怎么来了,有事让妈妈传个话便是。”“我今天难得精神好,就想出来走动走动。”笑盈盈的和析秋进了门,又道:“我本想去佟府的,可是又有些心虚,就想先到您这边来看看。”析秋一怔,看着她问道:“您这是?”周夫人就笑着回道:“去提亲!”说着接过春柳奉来的茶,又接着道:“我也不想再等了,这件事定下来我也能安心了。”析秋微微蹙了蹙眉头,在她身边坐下,问道:“那……周大人同意?”“他当然同意。”周夫人很肯定的回道:“他伤了一次四小姐的心,现在有机会让他将功补过,是他修来的福气!”析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夫人看着她问道:“四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顾忌?”一顿露出紧张的样子:“您是不是觉得他们不合适?还是佟大人不同意?”“没有,没有!”析秋笑着摇头。周夫人松了口气,又坐了会儿便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早去早回吧。”说完,又很乐观的道:“四夫人等我的好消息。”析秋松她出去,周夫人一路去了佟府,江氏迎的她,知道周夫人身体不好就喊了滑竿抬了进去,周夫人笑着道:“真是打扰您了。”“夫人太客气了。”说着请了她入座,心中已经知道周夫人此行的目的,目光又落在她怀中抱着的匣子上,若有所思。“**奶。”周夫人开门见山:“想必四夫人也和您说过,我今天来是给我儿提亲的。”说着一顿又道:“博涵数年前犯混退了四小姐的亲事,两人历尽波折又各自落了单,我心想这也许是上天留给他们的机会,也是他们的缘分,就腆着脸再次登门了。”果然是这件事。江氏心里想到了韩承,三天了,没有消息传回来,韩府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洪夫人并未搬走,依旧料理着韩府的中馈,到是韩大人这几天请了假夜夜喝的酩酊大醉……不管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她给的三日之期已经过了。江氏暗暗叹了口气,看向周夫人:“什么腆着脸不腆着脸的,您说的太严重了。”一顿又道:“正如您说的,这也是他们的缘分,若真能成真是极好的事情。”说着端着茶喝了一口,歇了片刻看向周夫人道:“不过,我毕竟是做嫂子的,这件事若能成我张罗里外是应该的,可是若要我给您答复,我确实不敢断言,公爹的意思,四妹妹毕竟伤过一次,若是再嫁这亲事定要她自己来定,我们只能给些意见。”周夫人含笑点头:“**奶言之有理!”看向江氏:“不知,我能否见一见四小姐?”江氏目光顿了顿,想了想点头道:“那夫人稍等,我去请四妹妹过来。”周夫人点了点头,江氏亲自去了佟析砚那边。过了一刻,佟析砚独自进来,面色有些奇怪,朝周夫人行了礼,喊道:“周夫人。”“四小姐。”说着起身扶着佟析砚的手:“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今天是我冒昧打扰,失礼了。”佟析砚已经知道周夫人的来意,被她扶着的手就有些僵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夫人会再次和向她提亲……她也终于明白,上次为什么周夫人突然请六妹妹上门,恐怕就为了这件事吧?六妹妹当时没有告诉她,是不是因为当时韩承求亲未果,她不想让她难以抉择,所以就忍了此话?佟析砚想到析秋心中微暖,看向周夫人回道:“夫人请坐!”周夫人却是点了点头,和佟析砚并肩坐了下来,打量着佟析砚满心的满意,暗暗点头面上道:“想必**奶已经将我来意和四小姐言明。”佟析砚脸微红,侧开脸点了点头。周夫人松了口气,转身将自己刚刚抱进来的红木匣子端放在炕几上,又从荷包里拿了钥匙打开,佟析砚面露疑惑看过来,就见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铺了许多的东西,有印章,有银票,还有地契以及几本账本。她不解,朝周夫人看去。周夫人就面露郑重道:“四小姐,这里是我们全部的家当,所有的庄子,店铺和府里的银子还有这几年进出帐的账本,悉数在此。”一顿又从里面拿了封红色封面的硬纸面的折子出来:“这是博涵的任职书,这是他是私章……”佟析砚越发的迷惑,问道:“夫人这是?”周夫人就微笑着道:“我今天将这些带来,没有别的意思,书和博涵的私章一直是他收着的,今天知道我要来就让我将这些带来。”说着合上匣子锁上,将钥匙握在手里,又伸手过来握住佟析砚的手……佟析砚一怔,手僵硬的朝后缩了缩,似乎已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果然,周夫人就将钥匙放在她的手里:“从今日开始,这个家就交给你打理,我敢保证,只要四小姐同意再给博涵一次机会,他定能倾尽所爱对四小姐,绝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相信我!”佟析砚握着钥匙,就仿佛握了一块炙热的烈碳:“这……这使不得,周夫人!”说着就要将钥匙放下来。“我知道,四小姐定是对博涵还有怨怒,当年是他犯了混做出错误的决定从而误了终生,又害了四小姐,所以……”她站了起来,满脸坚决的就蹲了身子要给佟析砚跪下,佟析砚一惊跳了起来忙弯腰去扶周夫人:“夫人,您身子不好,快坐下说话!”周夫人反手握住佟析砚的手,接了话道:“所以,求四小姐给他一次机会,人生漫漫谁能无过,他是错了但现在已经醒悟了,请四小姐再给他一次机会。”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佟析砚看着她也红了眼睛。周夫人伸手去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珠:“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婚姻不顺,如今母亲又是早逝,这等大事却无人为你做主……博涵也是,我已是将死之人,等我一走这世上就剩他一人……你们都是苦命的孩子,或许互相慰藉却能比和旁人相偎更炙热呢,人常说,受过伤才懂得珍惜……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四小姐!”佟析砚已经哭成了泪人,周夫人就叹了口将她搂在怀中:“我多想做你的母亲代替佟夫人给你宠爱,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不过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听你喊我一声母亲,我便是死也能瞑目了。”“周夫人!”佟析砚想到她的身体,心痛如绞。周夫人放开她,拿了帕子轻轻柔柔给她擦着眼泪,又给她将耳边的碎发捋在耳后,柔声道:“相信我,好孩子,你和博涵将会是最合适的人。”佟析砚抬眼看着她,周夫人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母亲对孩儿的慈爱和包容还有无尽的耐心。“周夫人……”她呢喃道,周夫人又将钥匙交给了她,捏着她的手,轻轻一笑:“博涵在外院,你要不要隔着屏风见他一面,也瞧瞧满不满意?”佟析砚脸一红。周夫人就携了她的手一路出了门,大老爷已经下衙回来了,佟析砚带着周夫人去了书房,站在院子里,就瞧见换了便服的大老爷高坐在堂上,底下有一年轻男子跪着堂中,身形笔直,声音铿锵:“晚辈并不敢保证能带给四小姐锦绣未来,也不敢许她此生不渝,但晚辈却能保证,但凡有我周博涵在一日,必倾覆全力护她终生,但凡有我周博涵在一日,绝不会让她再掉一滴泪!”大老爷没有说话,目光就越过周博涵,远远的落在佟析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