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谨记在心。”周博涵点着头,紧紧握住周夫人的手,周夫人含笑目光空洞的四处去看,轻声问道:“是不是……四夫……人来了?”“是!”析秋走过去低声道:“我在,您好好休息,等您病好了,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周夫人无力的摇着头:“我……是不……成了……”喘着气:“四……夫人,您……是好人……将来博……涵和……析砚还……要……请您……多多照……拂啊。”又顿了顿:“他们……不懂……事,不如您……稳重……”说完,抽出放在周博涵手心中的手,胡乱的去挥着:“四……夫人……”析秋上去接过她的手握住,周夫人就踏实的笑了起来:“析砚……只怕受不了……这个消息……她向来……听……您的……话,还……请您……多宽解……她。”“嗯,您放心,我稍后就去看望四姐姐,您好好休息。”析秋看着她枯槁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却感觉不到她的力量。周夫人摇摇头,目光又在房里四处去找:“静柳……”阮静柳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周夫人却道:“你……要好好……的,家……还是要……回的……不然……”不等一句话实话,便剧烈咳嗽起来。析秋一惊,已见周博涵抱住周夫人瘦削的身体:“娘!”析秋就感觉手心里的手一点一点松开。阮夫人拿帕子捂住嘴,呜呜哭了起来。析秋也侧过头,眼泪落了下来。忽然,周妈妈匆匆跑了进来,也不看人就亟不可待的回道:“大爷,夫人起身了,非要过来!”众人就是一惊,佟析砚这才刚刚生产完,外头又是冰天雪地的。“我去看看吧。”析秋轻声和周博涵道:“你不用担心。”说着抹了眼泪。周博涵未曾起身,悲伤之下也无力言语,只朝析秋点了点头,阮夫人携了析秋的手,语不成声道:“就麻烦你了……”析秋没有说话,拍了拍阮夫人的手,目光又从**已然没了气息的周夫人身上转过,垂了眼眸飞快的出了门,在跪了一地哭着的丫头婆子身边穿过,由碧槐扶着拐上了抄手游廊去佟析砚房里。雪花自外间飘洒进来,落在析秋裙裾之上,她紧紧蹙着眉头,回头对容妈妈道:“这会儿大家都乱了方寸,你去阮夫人那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是。”容妈妈停了步子,转身退回周夫人的房里。析秋由丫头带着路,走了几条游廊才进了佟析砚的院子里,就听到佟析砚的怒喝声传了出来:“你们都给我出去!”引路的丫头脚步顿了顿,析秋就和她道:“你回去吧!”丫头便退了回去,析秋走到门口有人打起帘子,进了门,碧槐帮着他脱了外头的斗篷,代菊就跑了出来:“六姑奶奶,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她光脚就下地了,奴婢怎么也拉不住。”析秋皱了皱眉,转身亲自打了帘子进去,果然就见到佟析砚光着脚蹲在地上捂住脸大哭着,房间里还残留着生产时的血腥味,析秋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过去:“四姐。”蹲在了佟析砚面前:“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到**躺着。”佟析砚抬起头上,发丝贴在额头上,面色惨白,见到析秋她一把将她拉住:“六妹妹,你带我过去好不好?我要去见娘最后一面。”“四姐。”析秋拿帕子给她擦脸:“我知道周夫人和你如同母女,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便是她知道了也会不高兴会心疼的。”说着试图去扶她起来:“你要顾忌自己的身子啊,月子里头落了病可是一辈子的事,哥儿还小还要靠着你呢,还有四姐夫,他现在已经很悲伤了,你若是再这样不管不顾,你让他怎么办!”“我知道,我知道。”佟析砚点着头,眼泪不止:“我就是想见娘最后一面,送她最后一程,这样就够了,真的!”析秋拉着她往床边走,佟析砚却是倔着不动,析秋就道:“……她已经走了。”佟析砚愣住,呆呆的看着析秋,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刚刚泪若雨下的眼眸此时却突然干涩起来,她喃喃的确认道:“走了?”“嗯。”析秋朝代菊使了眼色,代菊就和碧槐两个人一人一边将佟析砚架住扶上床,又拿了手炉来放在佟析砚手里,让她捧着,佟析砚却是毫无反应的任人摆布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过了许久,眼泪才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四姐!”析秋在床边坐了下来:“周夫人熬了这么久,就是想看哥儿出世,她走的很安详,她让你们好好过日子,将哥儿养大……四姐,周夫人和天下父母一样,希望你和姐夫能好好的,一家人健康平安的生活在一起,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她绝不会希望你为了她,去折腾自己的身子啊。”佟析砚慢慢转过视线来,将手里的手炉放开,将析秋抱住埋头在她肩上大哭起来……代菊在一边着急的跳着脚:“夫人,您可不能再哭了,要仔细眼睛啊。”析秋将她推开一些,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轻声道:“你想开一些,只要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周夫人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说着一顿又道:“你才生产,身体又虚,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佟析砚低着头哽咽着道:“……她就和大太太一样,事事都替我想的周到,但凡她能做的就绝不会让我费神,我在心里真的将她当做娘,我天天祈求她有一天能好起来,能和我的孩子和我们夫妻,一起快乐的生活着……我想要好好孝敬她!”析秋早已经红了眼睛,落着泪她点头道:“我理解你心里的感受,可是你也说了,她事事都替你想的周到,她现在也定然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啊。”“嗯。”佟析砚飞快的抹了眼泪:“我不能让她担心!”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析秋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以往每一次佟析砚哭的时候一样轻声安慰着:“你还有哥儿,他才刚刚出生,现在最想要你的人,是他!”佟析砚点着头,闭着眼睛靠在肩头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刻她抬起头来,哽咽着问道:“那边,是阮夫人在主持吗?”“嗯,阮夫人向来能干,后世你不用担心,就安心做好月子照顾好哥儿。”说着转头去看:“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哥儿,人呢。”佟析砚也仿佛才想起来儿子,忙转头去看代菊,代菊见她情绪稳定了些,立刻回道:“在隔壁由奶娘和稳婆照看着的,奴婢这就命他们将少爷抱过来。”“外面冷,包严实些,千万不能吹了风了。”析秋转头交代代菊。有孩子在,佟析砚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刻代菊就和一个面生的媳妇子抱着一个襁褓进来,媳妇子回道:“哥儿刚刚喝了点水,吃了几口奶就睡了。”说着走过去要放在佟析砚的**,佟析砚朝里头挪了挪,就盯着儿子去看。“真可爱。”析秋拨开一点包被的露出里头红扑扑的小脸来,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鼻梁很高嘴唇粉嫩嫩的玉雕的人儿一样:“四姐,很像你。”佟析砚见到自己的儿子,心顿时软成了水一样,红着眼睛想要去摸却又缩了回来:“我手凉。”慌忙握了被上的手炉捧在手里。析秋微笑着,将孩子的包被松了松,又对代菊道:“房间里还是凉了点,再提个炉子来吧。”代菊应是,忙出去提炉子去。佟析砚放了手炉抱着儿子在怀里,析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就道:“给哥儿取个ru名吧,总不能哥儿哥儿喊着。”佟析砚低着头,轻轻碰着儿子的脸,就语有哀声道:“将来,他的生辰之日也是祖母的忌日,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忘记祖母,若非祖母也不会有他!”说着顿了顿,道:“就叫念祖吧!”析秋心里叹了口气,却是点着头道:“念祖,念哥儿,很顺口也很好听。”说完,去碰了碰念哥儿的小脸:“将来一定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六妹。”佟析砚抬起头来:“只怕这两天家里事情很多,我知道大嫂也怀了身子,可也总不能让阮夫人一个忙着,你若是空了能不能请你多跑两趟,帮我照看照看!”析秋点了点头,应道:“你安心养着身子,外面我和阮夫人cao持着,若有不明白难决定的地方,就来问你。”佟析砚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着析秋的手,点了点头:“谢谢你!”下午,由周博涵亲自给周夫人小殓,周家的人便出去报丧,钱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外院里头阮夫人和钱夫人帮着准备一应丧事事宜,析秋便在内院里和阮静柳一起帮着调度下人,周妈妈伤心过度也病倒了下去,容妈妈便帮着跑跑腿,一个下午几个人分工就将丧事的事情安排妥当。“明天我一早过来。”阮夫人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明日肯定有很多人来。”又去看周博涵:“让你大哥来帮你吧,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周博涵闻言站了起来,朝着阮夫人,钱夫人和析秋以及阮静柳四人一鞠到底:“多谢伯母,两位姑母和四夫人,否则这会儿还不知乱成何样了。”“你这孩子。”阮夫人拧了眉头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周博涵点头应是,恰好外头有人进来请示,周博涵又朝三人行礼:“我去看看,再顺便去看看析砚。”自儿子出生,他忙了一日到现在才匆忙看过一眼,析砚好不好他也不得空去。“去吧,不用管我们。”阮夫人和钱夫人皆是摆着手,析秋也微微颔首,目送周博涵出了门。阮夫人就朝阮静柳看了过去,她们之间见面次数很多,却从未仔细说过话,此刻阮夫人道:“还没有多谢你,听说你每个半个月都会来切脉开药,辛苦了!”“我愿意的,不用谢。”阮静柳端着茶,垂着目光语气也是淡淡的,阮夫人面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常色,对阮静柳如此的态度也见惯不怪了:“你抽空去府里一趟吧,侯爷听说你在京中,想见你一见。”阮静柳飞快的看了眼阮夫人,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回道:“若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很见外。“嗯。”阮夫人应了,她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和析秋道:“忙到现在我们吃饭吧,四夫人也定是饿了。”析秋确实有些饿,这会儿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她本来想辞了回去的,可这会儿周博涵不在,佟析砚那边也不知如何安排,她不好开口,便点头道:“也好,那我们一起随意吃些吧。”阮夫人应是,便起身吩咐人将饭菜端进来,四个人就坐在偏厅里的彭牙方桌上吃饭,钱夫人遣了厅里伺候的丫头低声问析秋:“……还是中秋节见过后,再没见过了?”析秋也放了碗筷,端了茶盅看着阮夫人就点了点头:“哪能我想见就能见的。”说着无奈的笑笑。“快过年了。”钱夫人目光一转:“皇后虽关着,可还是要按照往年的规矩进宫拜年的吧,倒时候你随着我们去乐安宫,再偷偷遣了人将他接过来。”析秋抿唇点了点头,道:“好!”钱夫人说着就叹了口气,又有些嗔怪析秋的样子:“当初我知道时可是气的不轻,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一点口风都不透,着实将我和伯爷惊了一跳,伯爷还说仔细看了许久,想着天底下哪里有长的这么想象的人!”析秋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些事儿莫说萧四郎不说,便是她知道了也不可能说出去,她们几位若非因为乐袖的关系,大家利益绑在了一起,也断断不会告知:“四爷也是怕说出来惊着你们,再说,此事还牵涉到……”便指了指上头:“也不好草率行事。”钱夫人和阮夫人理解的点了点头,钱夫人打趣似的对析秋道:“往后可有的忙活了。”析秋又是无奈摇摇头,众人便没有再说话。吃了饭,又仔细交代了周府里的婆子丫头注意的事儿,析秋留了容妈妈在佟析砚房里:“她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妈妈,你就留几日吧。”“奴婢记住了。”容妈妈点头应是,析秋和阮静柳又去佟析砚房里看望她。刚刚吃了点东西,她靠在床头,低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念哥儿,见析秋进来,问道:“阮夫人和钱夫人都走了?”“没有,在交代别的事情。”析秋坐了下来,阮静柳职业xing的上去给佟析砚搭了搭脉:“产后有些虚。”又回头叮嘱代菊:“大补的东西少吃为宜,未免矫枉过正了。”代菊应是,阮静柳便坐了下来,佟析砚道:“这一年多麻烦你了!”阮静柳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过多的话。佟析砚便和析秋说话:“大嫂那边你打个招呼吧,别让她奔波,就说我说的,让她别担心我。”析秋点了点头,道:“明日过来前,我先回去一趟,也安安大嫂的心,免得她惦记着。”说着一顿,看向念哥儿:“洗三礼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算了吧。”佟析砚疼惜的摸了摸念哥儿的脸:“就委屈他一下!”析秋就没有说话,过了一刻阮夫人和钱夫人过来,大家陪着佟析砚说了会话,便起身告辞各自回去。阮静柳垂着目光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面容也显得晦暗不明,析秋发觉她今儿脸色都不大好看,便问道:“你怎么了?”“没事!”阮籍柳摇摇头:“只感叹人生罢了,虽早预料到今日,可是看着生命一点一点在我眼前消失,我却素手无策,心里有点难受!”说完,又抿唇见析秋正担忧的看着她,她笑道:“我真没事。”“人生难免生死,便是华佗在世也不是药到病除的,不要往心里去,你已经能尽力了。”析秋轻声道。阮静柳目光动了动,点了点头,彼此就沉默了下来,将阮静柳送回四象胡同,析秋便回了督都府。“夫人!”绿枝见碧槐扶着析秋进了院子,便迎了过来:“家里挺好的,表少爷和十二姨都送回去了,炙爷在里头看书,四爷还没有回来!”析秋点了点头,由绿枝帮她脱了斗篷跨进了房里,就见炙哥儿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书看的极认真,庆山和庆元也坐在下头各拿了书在读,摇头晃脑读书声朗朗,见她进来三个人都放了书,庆山庆元行礼站在了一边,炙哥儿就笑着喊道:“娘!”“在看什么书?”析秋将炙哥儿放下的书拿起来,是一本声韵启蒙,她笑着道:“我听说先生在说三字经了,你怎么这会儿将声韵启蒙找出来看?”炙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头没学好……所以想重新看看。”析秋轻笑,又注意到上头用红笔勾了好几个字,她用手指点了点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炙哥儿难得红了脸,回道:“不认识的字。”说着又和析秋强调:“等我问过先生,我一定能记住的。”“不懂知道问,我们炙哥儿有很大进步哦。”说着揉了揉炙哥儿的头,将书还给他,转头吩咐庆山庆远:“你们去歇着吧!”庆山庆元点头出了门去。析秋便陪着炙哥儿看书,炙哥儿昂头问析秋:“娘,四姨是不是生病了?”“没有。”析秋搂着他:“四姨生了一个宝宝,我们炙哥儿又多了一个弟弟哦。”炙哥儿听着就笑了起来,点头道:“那我改天找他去玩。”析秋轻笑,抱着炙哥儿正在这时门帘子掀开,萧四郎大步跨了进来,头上落了积雪,炙哥儿看见父亲就笑着要跳过去,萧四郎摆手道:“我身上凉。”说着去炉子边站着,将外套脱了让碧槐拿出去。“四爷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可是朝中有什么事?”析秋下炕亲自给萧四郎沏茶,萧四郎搓了搓手,回道:“辽东今年一连降了数十天的雪,地理的庄稼全部冻死了,黄达上请朝廷救援,怕一旦开春百姓便会断粮。”析秋拧了拧眉,难怪她有两个多月没收到佟全之的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那圣上如何说?”析秋将茶递给他,两个人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萧四郎喝了口茶回道:“正在商议,从京中和湖广运送粮食过去,只是一路长途跋涉,又正是冰雪封地,怕不好走!”是怕沿途有灾民劫持抢粮吧?析秋看着他,问道:“那是要派人押送?”萧四郎放了茶盅,接过跳到他后背抱着他的炙哥儿,点头道:“定要有人押解才是,只是人选未定。”是趟苦差,会去的人不多,笑着说着便问起周家的事情来:“……下午才得知周家的事情,四姨和周大人都还好吧?”“母子平安,周大人也还好。”析秋说着又将自己这两日要去周家帮忙的事情说了说,萧四郎应道:“天气冷,你注意自己的腿,别太累了。”析秋应是,便服侍萧四郎吃了晚饭,才放了碗筷,天诚便隔着帘子回禀道:“爷,外头有位秦公子拜访。”萧四郎眉头一挑朝析秋看去,析秋一愣,问道:“是同轩堂的二公子?四爷和他有来往?”“没有”萧四郎站了起来:“许是有事找我吧”说着,拿了屏风上搭着的披风披上:“我去看看。”他们还是上次在山东见过。析秋只是好奇,亲自送萧四郎出了门去。等晚上她将炙哥儿哄睡着了,萧四郎才姗姗从外院回来,萧四郎见她等着自己,便上来暖着她的手:“怎么还不睡,天气冷你不不用等我。”“妾身也睡不着。”说着,打了水伺候他梳洗,两人上了床后,萧四郎就将秦二公子的事情告诉析秋:“为通州那八百亩地的事,他也看中了。”不好硬抢着下手,才上门来商议。析秋眉梢一挑,她庄子隔壁就是一家八百亩的地,是通州一户周姓人家的地,她和阮静柳都看中了,早就想接手过来种药,没有想到秦二公子竟也有意,她问道:“他知道四爷托人在买,所以就找来了?”这件事果然还是要萧四郎cha手,也并非析秋说的,而是阮静柳直接找的萧四郎。萧四郎一口应了,便让人去通州办这件事。“嗯。”他笑着道:“他在通州有几处这样的庄子,可几处都没有这里好,早就动了心思想要买,可还不等动手,就被我们捷足先登了,所以才来和我商议。”说着一顿,看着析秋。析秋似乎明白了,阮静柳为何突然坚决的要买那八百亩地,原来其中的原委在秦二公子身上,她摇着头:“四爷不用看我,这件事得去问问静柳姐。”萧四郎轻笑,回道:“我也正是如此说的,若是张医女同意,我们夫妻并无意见。”说着,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会意的轻笑起来。第二日,析秋先去了佟府,将周府和佟析砚的事情告诉了江氏,江氏托了析秋带了许多的东西,析秋便和佟慎之一起去了周府,忙了一日到了晚上才由萧四郎接了回来,又说起昨天说的辽东押运粮草的事情。她本以为这趟苦差事,做好了没有军功可领,做差了耽误了辽东百姓的口粮救助担负骂名,可谓吃力不讨好定然不会有人愿意去,却没有想到,朝中竟有人抢着走这一趟,不但韩承请命押韵粮草去辽东,而萧延亦竟也破天荒的愿意做副将,随韩承行一遭。韩承最近都是如此,能出京城不愿留在家里她并不奇怪,只是萧延亦……“二哥要去?”析秋拧了眉头,想到萧延亦瘦弱的样子:“韩大人常年马上行走倒还好,二哥他……”说着一顿又问道:“圣上同意了?”萧四郎便点了点头,道:“他去意坚决,圣上便同意了。”析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