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接旨谢恩后,南宫夫人命人捧出一盘金子送给传旨的太监,那名公公客气了几句,就收下了,对着南宫孤喜道:“谢谢伯爵大人赏,大人年纪轻轻就据此高位,将来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南宫孤也起意要和这些内官们结好关系,热情寒暄了几句,才把笑眯眯的小公公送走了。夫妇二人虽然喜悦,但是心头还有着说不尽的疑惑,这简直就是想都想不到的荣耀,不过是什么导致皇帝下了这个决心,破几百年来朝廷体制,俩人无从所知,只是忙于去接待闻风来贺喜的达官显贵们。客人们对皇帝下的这个命令理解甚深,知道总领军政是什么意思,朝廷将不再干涉领地内部事务,在此地主事的人只要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将为所欲为。和他们利益密切相关,或者说直接掌握了他们的生杀大权,要是还想在这里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就得把南宫一家子小心伺候好了,以前那些曾经没给过南宫好脸色的人也心怀忐忑,朝廷原先重文轻武嘛,一点儿矛盾是不可以避免的。好在南宫伯爵也和颜悦色,亲切的不得了,倒让他们放下心中的大石,放下礼物高兴的走了。夫妇二人带着几个家人去整理那一屋子礼物,那些子丫鬟倒是吓得吐了吐舌头,总数价值不菲。夫人笑道:“你这还刚刚当让伯爵倒是就成了个大赃官了,这里都够买半个城的了。”“那没办法,要是不收的话他们都不会安心得,一不安心恐怕就在后面给我搞出点什么来,那样可不好。”南宫孤微笑道:“何况我那去仿造那些红衣大炮还缺点银子,正在发愁呢。哈哈,他们到好,干巴巴的跑过来给我送本钱来了。”“你个坏家伙……”夫人用手指着丈夫的额头,道:“那你答应以后就放任他们了么,毕竟拿人家的手软啊?”“你还记得我刚才怎么说的么?”丈夫邪邪笑着。“你——那句‘此刻后金铁骑逼近,为了打退后金的进攻我等应当抛弃前嫌共抗外敌,望诸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给予本人帮助。南宫才学疏浅,能耐有限还望诸位扶持’么?”夫人眼里冒出大大的问号。“是啊,呵呵,我是说为了打退后金的进攻,他们一退了我再去折腾他们。”丈夫眼里冒出了一丝狠毒:“他们一边大肆圈占土地,一边却暗地里向后金走私军需发国难财,若不严加处置天理不容。”“你呀……”“不过眼前这关怎么都要过的去,我明日就赶去边关,要不什么都是虚幻的。皇帝那里也交代不过去,后金一破关我们就什么都完了。”“那是,不过一定要小心。”南宫夫人轻声道:“儿子还在家里等你呢。”“那你就不等我?”南宫孤下了决定,心里轻松了不少,顺嘴调笑道。“我……也等……”一朵红云缓缓升上脖颈。……第二天一大早,晨曦还没消失。南宫孤和夫人依依话别,带领了卫队出发,昨晚上联系好的红衣大炮已经运到。不过那些大炮也都太笨重了,幸亏仿制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整体铸造,反而分成好几个部件,要不然根本不易运输。即便这样,几十门大炮也用了数百辆马车,南宫孤看着门前的一长串马车苦笑。他纵马赶前去命令卫队仔细看护好每一辆马车,用篷布盖的严严实实,这些可都是秘密武器。正准备出发,和夫人挥手道别,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蹿了出来,就向自己怀里面跳。南宫孤呆住了,挥起的手在半空中半天没有放下来。府中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有谁有什么大的胆子,不过这家伙不是天天埋在书堆里么,怎么有空跑出来。也顾不得怪异,眼下军情紧急,斥道:“快回去,不得胡闹!”后觉得口气严厉了点,可不是,妻子的眉毛都有点皱起来了,温声说道:“儿子在家里面乖乖的等,爹爹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儿子在怀里面扭了扭,娇声撒娇道:“孩儿在家里面呆着有点闷了,就随爹爹出去散散心得了,你不会不答应吧?”瞬时南宫孤惊讶不已,看见妻子也是一脸的白痴像。自己这个儿子少年老成,正经的不得了,看书的时候还随口指点江山,和自己讨论兵书的时候一脸认真,谁也不会以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奇怪的事情夫妻俩都见而不怪了,可是万万没有见到现在这种天真孩儿的模样,但旋即怒道:“这是上战场,你一个小孩子搞什么乱!遇到危险怎么办?”南宫君剑嘴一扁,身形晃了晃,然后手里面多了把金钗,朝远处那个茫然的丫环努了努嘴,示意来源,“以孩儿的功夫,天下都可以去得,何况那里还有比父亲你的身边在安全的地方?”南宫夫妇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万分惊骇,对这个孩子是在无话可说。妻子柔声道:“剑儿不比常人,让他去见见世面也好,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南宫孤随觉得有点儿戏,但想到自己和儿子辩兵书输多赢少,不禁咬了咬牙,也罢,就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场,便答应了。君剑欢呼一声,又怎么想到父亲同意的原因是要找回自己的名将尊严。车队开动,绝尘而去,留下南宫夫人在原地远眺,为丈夫儿子的安全担心,知道再也看不见踪影。转过身把那个丫环招来递给她金钗。丫环一脸迷惑:不是起床时候才插上的么,怎么跑到夫人手里面了?跟着夫人进了院子。君剑一脸兴奋,嘴角挂上一丝邪邪的笑,扮小孩,真是***爽。……卫城离山海关不过是一天的路程,可是车队笨重又要保密,需用派出人**探周围的消息,恐怕要走上俩天。南宫孤焦急起来,早赶到关口好布置,可是却没办法,这次运的东西不能不小心。君剑看在眼里,肚子暗暗好笑,也不去和父亲打招呼,独自在一辆马车里面仔细的研究着大炮的构造。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以前倒是见过火统,好像是江南霹雳堂的产品,不过射程不远装填也费尽,对江湖人来说还不如暗器方便,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个大家伙是大号的火统吧,尺寸也太巨了点,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自己倒是问了旁边的人,那些家伙见自己是他们的小公子倒是客客气气的,对大炮的事情却打死都不敢说,说是大人下了严令泄密者死反正过几天也就看到了,不值当到自己父亲那丢面子,恐怕还得受到奚落。车队静静前进,马蹄阵阵。蓦的君剑听闻树林里面疾声纷纷,目光一凝,有大批的高手在附近赶路。还是小心为妙,赶忙下车纵马向父亲赶去。南宫孤看见儿子小小的身影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晃来晃去,觉得好笑,这也太不对称了吧,见他心事重重正想问有什么事。此时,前面探路侦查的一队骑士赶来,焦急万分。领先一骑上前行礼道:“大人,在附近有大批的身份不明武林人士出没,据听说他们是为了追杀魔宫余孽而来。请问是不是要将他们驱离?”“这些武林人士,国家民族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居然还有闲心思内斗,唉——”南宫孤怒其不争,“急命附近的驻军抽二万人来援,卫队上下戒备不可松懈。”“不是说是为了追杀魔道人士么,还这么紧张干什么?”君剑不解。“我如果想要袭击这个车队,找什么借口都行。领军什么都要要虑的到,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一成的险都不要冒。”微带嘲笑的瞟了儿子一眼。君剑干生闷气,无从反驳。魔宫余孽,苦笑着,自己也算是吧,总不会是来追杀自己的。慢着,记得当年在群雄面前解散魔宫曾经和他们约法来着,白道从此不得再以诛魔的罪名对魔宫子弟大加杀戮,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阴了自己不说还对自己手下赶尽杀绝?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玉芝,武林盟,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虽然自己悟透天道,看透生死明白因果,自己前世太过嚣张才落下的报应,也算靠机缘才能达到此新境界,还可以重新体验下人生亲情,所谓的魔宫少君是原先师傅自孤儿里面挑选的,要不定是从人家里面偷出来。现在重经历天伦之乐有着太多的感恩,本身对他们早无恨意。可这都是对自身而言,那些子弟何辜。当年解散魔宫一方面是宽玉芝的心,也确实是想化解魔宫和白道的纷争,大家怨怨相报何时了。但如果因为自己解散魔宫的原因才导致魔宫子弟被赶尽杀绝,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君剑暗自下定决心。南宫孤见儿子脸色不渝,以为他是信心大受打击,摸摸他头道:“这些都是些行军经验罢了,讲道兵法为父还不如你呢。也别甚在意,以后多学点就好了。”君剑正在心焦,对这个摸头的动作觉得很不习惯,低声道:“孩儿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爹爹你忙把。”一翻身跃入马车中去了。入夜后,南宫孤命将车队排布成阵,大军扎营,人不离甲马不歇鞍,燃起篝火,稍微休息一下,本来是可以连夜赶路的,但是为了确保安全还是宿营的好。篝火燃柴的噼里啪啦声,伴随着夜枭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清晰。君剑在帐篷里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白天的事情在心里面翻滚着,梗得要命。一阵微风刮来,隐隐一点金铁交鸣声传来,似乎在几里地以外,若不是君剑的耳朵灵敏还真是听不见。只见他起身罩衣顺便把被子里面填个枕头,做成自己还在睡觉的样子,飞身而出。守夜的士兵虽全神戒备,可是又怎么能发现得了进入先天境界的君剑呢,一缕轻烟向发声处飘去。……密林中,数不清的江湖豪杰围了个紧闭的***,中间是一个白衣文士和一个绝色少女,虽然身处重重包围却毫无惧色,奋力拚杀着。“窦天宇,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乖乖的束手就擒,大爷我好给你个痛快。”一个粗豪汉子高声叫道。“你这魔宫余孽,竟然在我们手中逃脱了这么多次,害的我们大老远的跑到北疆来捉拿你倒是挺有本事的,赶紧把你手中的名册拿出来,***,你们魔宫都不知道藏到哪里了。”前方的一个白脸剑客咒骂着,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众人一片嘈杂,喝骂着。“住口!”白衣文士窦天宇怒声道:“当年你等曾于泰山和我魔宫少君对天盟誓,从此不得再以诛魔罪名围杀我等,如今却背誓违约,难道不怕遭天谴么?”一个三角眼的道士冷冷道:“我等替天行道对付邪魔,自然用不得顾虑这么多。当年你们少君居然和我们盟誓,简直是找死,他现在估计早就投胎做人了。”答对了,可惜没奖品。“就是,对付你们根本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儿并肩子上啊!”众白道英雄抽家伙围了上来。窦天宇慈爱的看着爱女:“倩儿,连累你了……你怕不怕,我们今天恐怕就要在这里了?”窦倩儿坚定道:“和爹爹在一起,女儿什么都不怕。”窦天宇自囊中掏出几个药丸,递给女儿一颗。旁边有个见多识广的人惧声叫道:“是搏命丸,吃了后可以功力爆增,但这个人都完了,大家快阻止他们,防止他们拼命!”群雄大恐,疯狂的冲前。窦家父女冷笑一声,就要吞食。可冷不防周围的大树扎扎叫着,铺天盖地的砸来,众人立即乱成一团,疯狂的躲避。大树狠狠地砸在地方尘土飞扬,遮挡住了一切。灰尘散去,窦家父女消失不见。